這一天,長青界里的每個人都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遮天蔽日的手.
如力若長虹,氣吞山河,直入云霄.
幸運的是這手出現的快,消失得也快.
所以人們最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猜測,又有某位超級大能過招了.反倒是那九位涅槃,因為個頭太小,反而沒引起注意.
但是有懂行的也評價,這般手段,就算是涅槃,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用出的.
于是有不少人就猜到這事可能就是甯夜干的.
雖然是很簡單的邏輯,到也算正中靶心.
知微界內.
在完成這一擊後,甯夜也氣勢頓減.
他的身體恢複原狀,知微界的天缺也重新彌補.
"噓!"甯夜長噓了一聲,氣機略顯委頓.
他笑道:"可惜啊,終究只有這一擊之力."
他也不打算瞞大家,坦承自己只能做到這一步.
可是對所有人來說,這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
雪妖姥姥道:"你尚未到巔峰,竟然已經可以暫時提升到六境層次?你是怎麼做到的?"
甯夜微笑著:"我的道,一向比我的法走的遠."
"……"
好,你牛逼!
反倒是盛東平點頭:"沒錯,道在法前,自可破格."
這天下若說還有第二個人是道在法前的,那就必然是盛東平了,他甚至走的比甯夜更遠.
只不過他的道,重在文理,不重實戰.
若論氣勢威能,比之甯夜便差了太遠.
盡管如此,甯夜卻更重視盛東平,在他看來,放眼長青界,還能給自己一些指點的,也就是盛東平等寥寥幾人了.
歸野望看看死獠:"聽說你和甯夜前些年戰成過平手?"
眼中充滿不敢置信.
死獠哼了一聲:"那時候他還不會這手段."
雪妖姥姥怒哼道:"你答應過我殺了死獠的,現在你有能力,可以做了吧?"
我去,老太婆你還沒忘了這茬呢?
甯夜微笑著飛來:"大遠征開啟後,死獠會與我同行,他在本界,也算死了.姥姥您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雪妖姥姥怒道:"你這是要賴賬嗎?"
鳳仙瓏哼道:"他一向都是賴賬的,當年答應給木傀宗東境,還答應給我們南境,本座連琳琅天都搭進去了,也沒見他實現諾言."
甯夜覺得好尷尬.
突然間威風全無,低頭道:"是我的錯."
死獠到是來了興致:"我輩修行中人,恃強橫行,你之武力,放眼長青天下,已然無敵,何必卑躬屈膝,竟然還向她們道歉?"
甯夜正色道:"非也!錯了就是錯了,我不認為道歉有什麼丟人的.我知道很多人自恃顏面,所謂的絕不低頭,絕不道歉,仿佛如此便可挽回尊嚴.卻不知,公道自在人心,豈是強不低頭就可消除的?"
盛東平贊道:"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雪妖姥姥可不滿意:"光道歉也不夠,欠下的賬,總是要還的."
甯夜賠笑道:"還!我還還不行嗎?當年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會是如此,輕易做了許多承諾.如今墨洲已是天機門天下,割讓不適合,死獠也是我兄弟,也不適合.好在知微界,本來就是要給大家的,要不……您看著割一份?"
雪妖姥姥大笑:"你這確認是割讓?我怎麼覺得還是打我們的主意呢?"
說著一指:"說是和平對決,人你是沒殺,神物卻都讓你給留下來了."
甯夜笑道:"都是投資,投資!當然了,他們是戰敗投資,回報小.你們不一樣,知微界將來也是要分域,那幾個神器留下來了,暫時還沒有分地的資格,姥姥與鳳谷主,可先得一域之地."
聽到這話,兩人大為心動.
鳳仙瓏心思玲瓏:"你這知微界,劃多少域啊?"
她言下之意,就這屁大點兒地方,你要是給我劃個千兒八百的,那這一域之地也就太不值錢了.
甯夜明白她意思:"暫定九域,將來若有擴張,同比繼續劃分,按貢獻分配.如何?"
這次大家終于有些心動了.
雪妖姥姥哼了一聲:"好,就這麼定了."
說著傲然向空中飛去,神情傲嬌,仿佛剛才不壞天神是她施展出來的一般.
死獠哼道:"你太客氣了,對方就不知畏你.若是我,直接一個神通,滅了省事."
盛東平連連搖頭:"終究是教化不夠,上難及至仙啊.不向甯兄弟,人雖至尊,心仍謙卑."
甯夜微笑:"我胸懷大道,順天應命.上蒼有好生之德,自當如此."
池晚凝聽著竊笑.
當年你對許彥文可不是這麼說的,果然近黑白者就是反複橫跳,打完左臉打右臉.
天道的確無善惡之別,但同理,善惡不分,卻也因此不喜至善至惡.
若天道有識,怕只會認為,善惡並存,方為人間至道.
所謂的人間至善,既不存在,也不現實.
至于為何如此,或許就是因為善惡本人定,豈有天隨人願之理?
總之,天道莫測,難以細說,但甯夜順天應命,要做奉運之人,到是半點不差.
這刻戰斗已然終了,甯夜便帶了大家離開知微界.
回到本界,正好看到前面九個已經飛了回來.
甯夜道:"諸位可還有什麼意見?"
就見大家互相看看,突然同聲道:"吾等願隨甯上仙,共同飛升,星界遠征!"
這番話,卻是說得發自肺腑.
無他,只因甯夜已表現出自己的超強實力.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對甯夜的萬界仙庭計劃,開始有那麼點信心了.
"很好,那麼幾位的神器,就暫時留在知微界,為此界充實力量吧.待此界提升之後,璿璣道境也會進一步成長,到那時,諸位……"
他環視眾人,拖慢語調道:"六境有望!"
聽到這話,眾人同時大喜.
第六境!
飛升遠征!
這正是他們所期盼的.
于是就這麼著,在甯夜的威逼利誘下,長青各大門派的魁首們終于放下隔閡,同心協力跟隨甯夜.
一場規模浩大的星界遠征之旅,也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