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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離開天山的時候,華麟只走了七天左右.
從天山到中原,迢迢四千余里.按路程來說,恐怕麟少還在大遼境內.所以葉清快馬急追……
她這孤身上路的白衣仙女,立刻引起了路人的注目.一入玉門關,更是把整座"小方盤城"震動起來.有人不禁歎道:"絕世容顏摭不住,列列風塵猶見憐!"
這"玉門關"正是華麟和賈緣結識的地方.雖然地處西夏,但城內大多數居民皆為漢人.此時已是下午申時,日光稍稍有些西斜,熙熙攘攘的街市,不時走過許多匆匆過客.
葉清甫一入城,立刻就吸引了黑白兩道的關注.她手無寸鐵,那嬌柔的模樣,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這正是惡狼們的最佳選擇.
當然,名門正派也有好人的!
這不,葉清正在尋找驛站換馬,三名錦衣少年朝她走了過來.中間一臉正氣的少俠關心道:"姑娘是否要換馬?"
葉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少年又是一鞠,真誠地道:"最近玉門關強盜出沒,姑娘一個人上路,還得多多小心才對!我發現你身後跟了幾個可疑人物,要不要幫你收拾收拾?"
葉清其實早已發現有人跟蹤自己,只是沒空去理會他們而已.沒想到眼前少年心腸這麼好,于是感激道:"謝謝……"
那少年見她不置可否,還以為征得了她的同意.欣然道:"不瞞姑娘說,這玉門關驛站的馬匹,全都剩下了一些老弱病駒.跑個一兩天就會病倒.姑娘這麼急著趕路,我們山莊倒可以換幾匹良駒給您!……誒!不必擔心,你可以回到中原,再托人送回'天涯山莊’就行了!……姑娘知道天涯山莊在哪里嗎?"
葉清搖了搖頭.
那少年興奮道:"天涯八劍的名號在江湖中數一數二,其中'震天劍’還曾經參加過玄天劍典呢!嘿嘿……"
他見葉清不耐煩的樣子,連忙改口道:"姑娘等等!我去牽匹馬給您,還是您的正事要緊!"
左邊,一個灰衣稍矮的少年笑道:"不如姑娘隨我們一起去牽吧?省卻諸多煩惱!"
開先那少年也呵呵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忘記給您介紹了……左邊這位是'乾天劍’的公子劉玉權,右面這位是'離崖劍’的嫡傳盧世勝,在下名叫陳衛!……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葉清覺得他們都很友好,心里也希望能有一匹快馬,這樣才能追上麟少,于是幽幽低聲道:"我……我叫葉清,那就先謝謝你們了."
陳衛大喜:"我們落榻在風塵客棧.……姑娘請!"
這三位少年也算英俊不凡了,一改往日的高傲模樣,在葉清面前,竟顯得有點放不開手腳.顯然,均被葉清那清麗脫俗的氣質給鎮住了.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笑著,朝城中的'風塵客棧’行去.
葉清心里有事,所以不愛多說,而那三位少俠之中,除了陳衛比較健談外,劉玉權,盧世勝都很少說話.不過,他們二人都故作深沉,想引起她的注意.
葉清根本就不懂這些,只覺得他們比天山的師弟還是好一些的,至少有沒有七嘴八舌的奉承自己.
"葉姑娘……我們到了!你在門口稍等片刻,我去牽匹馬出來!"陳衛柔聲提醒道.
葉清茫然點了點頭.抬頭望去,只見高高的門楣上,書有"風塵客棧"四個金漆隸書.這麼大的客棧,在小方盤城還真是絕無僅有了.看來玉門關的絲綢之路並沒有完全沒落.
陳衛,劉玉權,盧世勝三人進去牽馬,葉清則站在台階上等候.正想著心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哎呀,快讓開!"
接著"咣啷"一聲,一個半人高的瓷瓶摔在了地上.
葉清愕然轉頭,望著一地碎片,有點不明所以?
那是一名中年富商,沖著她大聲吼道:"小姑娘你瞎眼啦?撞破我的古代瓷器,你給我賠錢來!"
葉清暗暗好笑,早就聽過這種"撞破黨"的手段,想不到自己親自遇上了一回.果然,周圍不一會兒就圍上來一大圈人,基至還有好幾名官兵呢!
葉清嫣然笑道:"笑話,我根本碰都沒碰到你!"
那富商一愣,竟被她的美貌給懾住.還是旁邊一位"官爺"撿起地上的碎片,突然驚呼道:"哇!漢代瓷瓶,實乃國寶啊!可惜……可惜碎了……"
富商這才清醒過來,急忙道:"不要動我的國寶,嗚嗚嗚……費了我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從波斯偷運回來的瓷瓶,就這麼碎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葉清覺得很有趣.
但她太低估這種低劣的手法了.街上很快聚集了數百名觀眾,一下子就把"風塵客棧"堵了起來.其中竟有一半人喊著要她賠錢.一個"公證人"鑒賞了一下花瓶,初步估計,至少價值三十萬兩白銀以上.
要是普通女子遇上此等聲勢,肯定嚇也嚇死了.但葉清不一樣,她只是覺得很好笑.不過等她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的情形後,突然也笑不出來了.三百多人圍在風塵客棧門前,沒有一個人幫自己說話.而且這三百個人之中,還暗藏了幾名一流高手.她終于知道,這個圈套是為自己准備的,而且動用了大量人力和物力.
正想發怒,從"風塵客棧"內堂聯袂走出十三位正道高手.當先一人,是名中年男子,他一襲青色長袍顯得有些仙風道骨,右手提著兩柄青月雙龍劍.其後,十二人皆右手搭在兵刃之上,當中就有剛剛認識的陳衛,劉玉權,盧世勝三位少年.
想來,他們在客棧里聽到有人鬧事,所以出來主持公道吧?
陳衛首先朝門外那些土匪罵道:"你們吵什麼吵?是不是想和天涯山莊開戰?"
場外頓時安靜了許多,一個瘦削的男子不疾不慢喊道:"呀?中原的天涯山莊真是好威風啊?管事都管到玉門關來了?……佩服佩服!"
大家都覺得那聲音雖然低沉,但耳膜隱隱被震得一陣轟響.葉清心中一凜,看來對方這回真是來者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