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線索
我噘了噘嘴說:本來就很聰明,只是你現在才發現而已.
他笑著說好,知道你聰明,時間也不早了,你快睡會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應了聲就去睡覺.
次日醒來,張木匠帶我來到二爺爺家,二爺爺家院子里現在已經有人,是來送紙的.
我們農村這里就這習俗,村里死了人,家家戶戶趕早就得來送刀紙,也算是送行.
只是算起來,二爺爺家院子里的人有些少.平時村里死了人,送紙的都會聚在一起說些好聽話,可我發現這會兒來送紙的人,只是把燒紙仍在門口一個簸箕里就走了.
我仔細想了想,估計是因為二爺爺死的蹊蹺,這事傳開了,村里人不想沾染太多晦氣.這難免讓我為二爺爺感覺些許悲哀.
接下來,張木匠讓我暫時給二爺爺守靈,又吩咐爺爺去尋人抬口棺材來,爺爺趕緊就去辦了.
等爺爺走後,張木匠對我說,他想趁著早,再去瞎婆婆那里看看有什麼線索,問我守靈能不能行.
我尋思了一下,守靈就是別讓二爺爺頭頂和腳底的三支蠟燭滅了就行,于是點頭說能行,你去就是,他欣慰的點了點頭離開.
張木匠走後,我自己一個人守著二爺爺,雖說我已經單獨背過女尸,還走過夜路,可整個屋子里就我跟一具尸體,難免心里有些毛躁,好在村里不時有人來送紙,可以減輕點我的緊張.
可過了差不多十分鍾後,不知道是我幻聽還是什麼,我忽然聽到"嗝"的一聲.
下意識抬頭去看,發現二爺爺的嘴巴竟然張開了,我心中發毛,心說二爺爺是吃土撐死的,可死了應該不會打嗝吧.
就在我瞎捉摸時,忽然,在二爺爺頭頂處點著的香燭竟然撲哧滅了,我心里當即咯噔一下.
我知道,守靈的時候蠟燭滅了可是大忌,趕緊用打火機點上,可是我剛點上,又滅了,我頓感頭皮有些發炸.
很明顯,人死魂不滅,二爺爺剛死沒多久,魂還沒散,他這是有話要說,故意吹滅的.
我開始慌張起來,雖說剛才張木匠問我能不能行,我說能行,可現在發生的這事,我恨不得馬上爬起來就跑.
顫抖著手,我還是再次點上了蠟燭,然後對著二爺爺磕頭說:二爺爺,我是陳瓜,是你哥的孫子呀,你可別嚇唬我了,我膽子小,你有什麼需要,等爺爺回來你跟他說吧.
可我這話一出,頓時,他腳底兩盞香燭也撲哧一聲熄滅了.這一下,把我給嚇的蹭的就從地上站起來准備跑.
而就在這時,謝天謝地,張木匠回來了,.
他身軀一閃來到屋內,先是在我腦門心並指一壓,我原本驚慌的心神頓時穩定住了.
而後,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火折子,哧啦點燃,手腕抖了一下,一瞬間,火折子上迸射出來三朵火苗,直接將三只香燭給點上了.
而且這一回,香燭沒有再熄滅,我看到這情況才松了口氣.
張木匠扭頭問我沒事吧,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他就說好了,你別守靈了,你爺爺已經回來,這里的事情讓你爺爺來處理就好了.
我出去一看,還真是,爺爺和村里的幾個壯漢已經抬著一口棺材回來了.
棺材很快抬到屋里後,爺爺就張羅著將二爺爺放進了棺材里,既然爺爺回來了,自然不需要我守靈,爺爺就是做跟死人打交道的營生的,這些事情他得心應手.
我看了一眼張木匠,問道:"哥,你剛才去瞎婆婆家,調查到什麼了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調查到了,而且還是一個重大的發現."
我眼睛一亮,"什麼發現?"
他急忙對著我小聲說道:"這里人多,你跟我來."
我就跟著他來到了院子的角落里,然後,他告訴我說,去瞎婆婆家後,他特意的在瞎婆婆家的井口那里查看了一下,發現,井是口枯井,但是,枯井附近有擦痕,應該是有人進入過,要是猜測不錯的話,他之前的假設,或許真的能夠成立.
我頓時愣住了,真的成立?難道說,二爺爺真的有可能跟瞎婆婆有著曖昧關系?
張木匠說完之後,又對我問:"陳瓜,你二爺爺之前是做什麼的?"
我想了想說:"其實我二爺爺之前會點手藝,應該也是跟你一樣,木匠手藝,不過你是打棺材的,我二爺爺都是給人家打家具.只不過,二奶奶死了後,他就整天游手好閑的,也不見他怎麼幫人做活了."
沒想到,我這話一說,他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而後,他又問我,那你二爺爺家一個後代都沒有嗎?我點了點頭說是的,我二爺爺沒有子嗣,其實是我二奶奶死的早的原因.
他聽了後,轉身就朝著二爺爺家堂屋里面走進去.
不一會兒,他出來之後,對著我笑了笑說道:"陳瓜,你二爺爺跟你二奶奶之所以沒有子嗣,絕對不是因為你二奶奶去世的早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另有其因.不過,我現在已經斷定了,你二爺爺跟那個瞎婆婆有著通奸的關系."
我一聽這話,頓時長大了嘴巴.
通奸,這在我們農村來說,可是一個的很敏感詞彙,要是說出去,那可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加上現在二爺爺剛死,其實我本來不應該和老哥說這些話的.
可張木匠看透了我的心思,對著我說道:"陳瓜,你怕啥,你二爺爺的死另有其因,我會幫助他查出真相,即便是他現在死了,知道我們在說他,也不會責怪你跟我."
我哦了一聲,這才問:"如果這樣,那我也沒啥好避諱的了,可是老哥,你憑啥判斷我二爺爺跟瞎婆婆通奸?"
張木匠說道:"因為龍鳳床.也叫作春床."
我一愣,啥玩意?
張木匠就跟我解釋,說是一種床,其實這種床,在木匠一行里面很多人都知道,只是這門手藝早就已經失傳多年,但是他也沒想到能夠在二爺爺家和瞎婆婆家里能見到.
龍鳳床又叫做春床,分為龍床和鳳床,這兩種床,可以聚集陰陽之氣,轉化成為一種叫做春氣的東西,相傳古代的皇帝,睡的床就叫做龍床,皇後睡的就叫做鳳床,在龍床之上,即便是再不行的男人也能夠龍精虎猛,而鳳床之上,再冷淡的女人,也熱情似火.
我聽著張木匠給我說這些東西,忍不住感覺心里熱熱的,講真的,張木匠雖然是我老哥,可是,他年紀畢竟很大了,現在說這些知識,雖然也算是開闊了我的知識面,但是總感覺就像是一個老不正經的家伙在教導我壞思想一樣.
我聽了會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就是因為在我二爺爺家和瞎婆婆家發現了這種床,所以推算出來,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的?"
張木匠點頭說道:"是的,這是毫無疑問的東西,其實,我要不是做木匠這行的話,一張床,不仔細看,根本不明白其中暗含的玄妙之理,可是,恰巧還是被我給發現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要是二爺爺真的跟瞎婆婆有關系的話,現在二爺爺死了,瞎婆婆總應該來看看吧,可是,我一直都沒見到瞎婆婆的人影.
而就在我跟老哥分析二爺爺和瞎婆婆之間的關系的時候,不經意間,我一扭頭,發現了一道奇怪的身影.那是個看上去一把年紀的老女人,身上穿的很寒酸,頭上圍著圍巾,手里拿著一刀紙,慢慢悠悠的走進門來,然後將燒紙扔進了簸箕里面後,又無聲無息的朝著院子外面走.
我盯著那道身影看,莫名的感覺奇怪,甚至還有些熟悉,總感覺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似地,直到那身影出門拐彎走了,我忽然想起來:奶奶?
那人怎麼這麼像我死去的奶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