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巨大的爆炸聲從城外傳來.
文森特收住了腳步,趕緊拿起夜視觀察鏡朝SA-3發射車的大致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遠處騰起一朵巨大的火球.
"上帝保佑!他們成功了!"
果然,手下很快跑了過來.
"頭兒,他搞定了!"
"老魚嗎?!你們搞定了!?"文森特興奮地拿著話筒,如同站在奧斯卡舞台上等待宣布最後小金人得主的候選人一樣,他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濃重的呼吸.
這是宣布生死的一刻.
"搞定了,我們的位置在城外東北面大約7公里,地圖標記221號地區,你們馬上來接我們,估計我們很快就要被包圍了,你們快來!"
老魚的聲音從電台話筒那頭傳來,如同天籟.
"上帝保佑!"文森特松了口氣.
他馬上掏出衛星電話,撥通了塔皮瓦中校的號碼,將摧毀SA-3防空導彈的消息告訴了對方,要求馬上讓米-17降落在醫院門口.
放下電話沒多久,果然看到那架米-17戰戰兢兢從空中飛了過來,然後在手下的引導下穩穩降落在地面.
"上去!上去!"
文森特和手下的雇傭兵將幾具尸體抬上飛機,回頭對站在飛機旁邊的坤猜道:"小子,算你走運,上去吧!"
"隊長,我能帶上我表哥的尸體嗎?"坤猜問.
文森特一口拒絕:"不行,位置有限,要麼你可以不上,我將你表哥的尸體帶出去."
坤猜站在原地,猶豫著.
文森特不耐煩道:"飛機沒多少油,你的表哥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在非洲就是一堆爛肉,和那些原野上的動物尸體沒有任何區別,塵歸塵,土歸土,你到底走不走!?"
坤猜咬牙,還在猶豫.
"好吧,既然你願意陪著你表哥,就別怪我言而無信."文森特轉身就走,壓根兒沒打算再跟坤猜耗下去,走了幾步,又道:"你的朋友還在城外等著,你如果不想飛機沒油,他們上不了機,最好就給我快點!"
坤猜這下總算下定了決心.
文森特說得沒錯,人已經死了,在非洲,最不缺的就是尸體.
他拔腿就跑,追上文森特,跳上了飛機.
米-17很快升空,在空中一點機頭,朝城外飛去.
"上尉!"文森特鑽到機頭位置,將地圖伸過去,指著上面SA-3發射陣地:"飛到這里,我們有三個人還在地面."
飛行員是一名黑人上尉,脫下了耳機,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油料指示計,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行!我們的油料不夠,現在能不能飛回滑鐵盧機場還不知道,降落再起飛會耗費我很多油料,不行!"
"該死!是他們炸掉了導彈發射車,否則你們都進不來!"文森特道:"能不能試一下!"
"油料表不會騙人,我不會冒這個險!如果你硬要這樣,恐怕大家很容易半露迫降,現在通往自由城的一帶所有地區都不安全,最新消息,叛軍已經攻到了羅克爾地區,萬一我們在那附近迫降,恐怕要被叛軍包圍起來!"黑人上尉死活不肯答應文森特的要求.
羅克爾位于博城的背面,距離自由城只有不到兩百公里.
叛軍既然攻打到那里,也就是說,博城到自由城之間的幾百公里范圍內,除了自由城外兩百公里范圍內,其他的地方都不是安全區.
一旦飛機真的迫降在敵占區,蜂擁而上的數以千計的叛軍根本不是這十幾名雇傭兵所能抵擋的.
"你必須做選擇!"黑人上尉說,"而我,不會為你們的兩三個人冒險!飛機上有更重要的人!"
他指了指朱力特.
"看在上帝的份上!"文森特仰起頭,狠狠地閉了閉眼睛.
直升機轉眼間飛出了博城,如果再不轉彎,很快就會徹底飛出這片區域,7公里的距離,在飛機看起來就是升起,降下這麼簡單.
降落還是不降落,這是一個生死抉擇的問題.
最後,再次低下頭的時候,他對飛行員說:"改道!我們不去221地區,直飛自由城!"
文森特做了自己的決定.
天色漸亮,他透過舷窗望著外面一片郁郁蔥蔥和黃泥土地交錯的大地,221地區騰起的那片巨大的濃煙還在,SA-3發射車所在的位置變成了熊熊大火.
"老魚,不是我文森特不厚道,是你們的運氣實在太差."
電台里傳來老魚的呼叫.
"文森特,我看到飛機了,你們可以下降!我來引導!"
很快,地面出現了紅色的煙霧彈指示,顯然有人朝地面扔出了紅色的煙霧彈,那里就是老魚和秦飛他們的所在位置,是米-17本該去的降落場.
背著電台的手下看著文森特,文森特轉過頭,裝作沒聽見.
坐在電台兵對面的坤猜突然暴走,猛地撲上去,一拳蒙在電台兵的下頜,直接將他打得金星直冒,趁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坤猜一把拽過話筒,按下了通話鍵.
"老大!他們要拋棄你們!他們不降落,直飛……"
話沒說完,坤猜被幾名牛高馬大的雇傭兵直接抱住,按在飛機艙室地板上動彈不懂,嘴上卻還依舊不干不淨地咒罵:"我草泥馬,M國佬,你他媽沒信用!你特麼就是個人渣,你不配做男人!"
地面之上,秦飛看著已經要超出降落范圍的米-17,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他對身旁的老魚道:"不對勁,他們好像要飛過去了."
老魚拿起電台話筒,呼叫文森特.
"文森特,我們已經用紅色發煙彈標記降落場,請馬上降落……"
電台里,沒有任何回應.
秦飛看看周圍,地上到處躺滿了叛軍士兵的尸體,這里本來有一個排的叛軍,現在全都成了死尸.
還有一排india維和部隊士兵也坐在一邊,這是被叛軍俘虜過來的,操作SA-3,也是他們.
雷神埃里克拿槍指著這群家伙,他不打算對這些咖喱士兵太客氣,因為如果不是這些豬玀,恐怕第一架米-17也不會墜落,間接上,這些人也是叛軍的幫凶.
米-17已經飛出了本應該降落的范圍.
老魚臉色變了變,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剛拿起話筒,就聽見傳來了坤猜的叫聲.
"老大!他們要拋棄你們!他們不降落,直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