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倆個比自己兵齡長一些的老兵相互變得激動起來,雷鳴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你們二位領導怎麼這麼激動?"雷鳴對自己的兵齡短些略微耿耿于懷,"這人什麼來頭?"
林中虎微微笑了笑,放下照片,對雷鳴說道:"按照咱們部隊的慣例,雷鳴你小子見了他你得立正給他好好敬一個軍禮,他可是你的前輩,南疆輪戰里的英雄,也是我的同年兵戰友,第六偵察大隊的捕俘英雄,他和我所在的偵察大隊也是後來的雄鷹特戰大隊的前身."
這堆名頭說出來,雷鳴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原來是個老班長啊……"
"嗯,他原本是要提干的,本來秦……"林中虎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了話頭,似乎有所顧慮.
魏天生說:"句直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中虎說:"當年秦飛的父親,也就是203部隊的創建者之一的秦安國剛得到安老首長的首肯,開始組建203部隊,打算從各個輪戰的偵察大隊里挑選尖子,余忠華就是其中一個被選中的苗子.但這人是個一等一的孝子,因為從小父親走的早,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他對母親的情感可以說是天高海深,從戰場上扯下來之後,有功勳的他本來已經確定要提干,秦安國也打算讓他加入203部隊,結果集訓剛開始沒多久,他忽然打報告要求轉業,說母親病重,現在仗也打完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走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照顧,強烈要求回老家."
"既然這樣,他怎麼在非洲了?還當傭兵了?"雷鳴不解道.
"這個就不清楚了."林中虎說:"我後來找過他,不過他離開了國內,母親去世後,他去了法國,沒有要地方的安置工作,我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
"這樣的人才,去當傭兵倒是有些浪費了."雷鳴說.
魏天生說:"何止是浪費,簡直就是可惜了.他當年和林主任是一個隊里的,我們203部隊當時大多數是參加過反擊戰和後來的倆山輪戰,在這些人里有"雙龍","雙虎",你也許也知道是誰."
"你哥哥雷龍和那個叛徒范天龍,並稱'雙龍’,而林主任和余忠華,則並稱'雙虎’."魏天生歎息道:"沒想到,現在……"
他本來想感慨,"雙龍","雙虎"中,一個犧牲,一個叛變,一個出了國外當了傭兵,而只剩下林中虎還在部隊里服役.
不過這觸及了雷鳴的傷心事,所以他不方便明說.
"不過,這個和秦飛有什麼關系?"魏天生回到了正題上.
安若素說:"余忠華發揮了自己老偵察兵的能耐,給秦飛秘密轉了院,而且消息封鎖得很好,我們的人到現在還沒查到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不過有一些線索,據說這個以一擋百的雇傭兵持有的是T國的護照,而秦飛出事的地方正好是D,T國交界的地方,和他一起失蹤的坤猜也是D國人,曾經在T國上過大學,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里面一定有某些聯系."
林中虎摸了摸下巴道:"既然這樣,你讓我們的人查過坤猜沒有?自從秦飛失蹤後,他也消失了,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死在了FOX小分隊的手里."
"沒有,查過了,坤猜並沒有出現."安若素的目光暗淡下去.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林中虎微微歎息了一聲:"若素,我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整天放不下秦飛的事.我聽說,你最近都一直在查秦飛的下落,其實……"
"林主任,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安若素說道:"我十分肯定我自己的直覺."
轉向雷鳴:"雷隊,你覺得你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兵,那麼容易就被人抓住還綁了炸藥被炸得粉身碎骨?你覺得在非洲雇傭兵圈子里,能出現和秦飛如此想象而且能夠以一己之力抵擋兩百多叛軍士兵的人?"
"情感上,我不相信."雷鳴說:"我們搞軍事行動的,要的也是切實的情報,我希望你能找到確切的情報證實你的想法,不過……"
他看了看那些桌上的文件.
"這些還不夠."
"我會繼續追查的."安若素收起所有的資料,"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的判斷,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令你們信服的證據."
"若素,為什麼你還不能接受現實呢?"林中虎說:"我只問你一點,如果秦飛真的沒死,他為什麼不歸隊!?為什麼甯遠跑到非洲去當雇傭兵,也不願意回國?"
安若素愣了,臉色蒼白.
的確,這才是死穴.
如果秦飛沒死,按自己了解的秦飛,他一定會馬上找途徑回國,歸隊.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秦飛如果真的沒死,為什麼沒回來?
這令她根本無法回答.
"好了,若素,最近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關注的,例如亞丁共和國那邊現在很不穩定,隨時有爆發戰爭的危險,我們還有很多僑民在那里工作和生活,總部已經命令我們搜集情報,隨時做好准備.現在雷神大隊已經在護航的艦隊上隨時候命,如果一旦戰爭爆發,我們的人民財產和生命是收到威脅,而雷神大隊又無法介入的情況下,第3分隊就必須馬上開赴海外,滲入亞丁內陸配合海軍做好護僑工作.我覺得作為信息組的成員,你應該將心思多放在亞丁方面,而不是……"
"我知道了."
安若素根本沒容林中虎說完,收拾好東西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腳步聲再一次在空蕩的走廊里響起.
"若素!"
魏天生追了出來,跑了幾步追上安若素.
"作為一名情報分析軍官,你必須要比常人更加冷靜,否則你做出的決策就缺乏中立性,會受到質疑!"
"魏政委,我知道了."安若素冷冷道.
魏天生說:"你可以繼續追查秦飛的下落,雖然他活著的幾率真的已經……"
說到這里,他顯得有些傷身.
"不過,你查的時候要注意方法,我想戴組長並不知道你在悄悄查這些事,對嗎?"
"嗯,都是我個人行為."安若素好不否認.
魏天生歎了口氣:"越級在部隊是不允許的,尤其是我們這種部隊,這麼做,對你的影響很不好,所以,我會以個人的名義找戴德漢談談,讓他授權你追查,這樣一來名正言順一些."
"可是……"安若素吃了一驚,他知道如果這樣授權動用資源查秦飛的下落,那麼魏天生是要承擔風險的,因為這種追查不可能得到總部的首肯,只能私下來.
魏天生這麼做,顯然是要將鍋先背到自己的身上.
叮鈴鈴--
安若素口袋里的軍用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安若素眼睛一亮.
"是塞拉利昂的電話,我們的人!估計是有秦飛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