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國內.
一輛掛著軍牌的墨綠色吉普車在公路上疾馳.
後排上,魏天生危襟正坐,眼睛是不是落在手里的那個公文包上.
"老魏,你好像有些緊張?"林中虎似乎看出了老搭檔的內心波動,忍不住道:"是因為秦飛的事情?"
"嗯."魏天生並不打算隱瞞林中虎,倆人多年戰友,彼此搭檔又是多年,沒必要還藏話,"他剛回來的那天,我和他單獨詳談了很久……"
"有什麼收獲嗎?"林中虎問.
魏天生眉頭緊蹙,想了半天:"我找他不是進行調查的,是和他敘舊的,這幾天,已經很多上級派來的人找他談過了,我想沒必要再談什麼,何況我跟你早就說過,我相信秦飛,正如我一直相信秦安國一樣."
"老魏,我們不是普通的士兵,是高級指揮官."林中虎提醒道:"很多事情必須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不能參雜私人感情."
魏天生拍拍腿上的那個公文包:"這里面的資料和文件,還有我個人的陳述報告,你已經看過了是吧?"
林中虎點頭:"看過了."
"你覺得我中立嗎?"魏天生問.
林中虎再次點頭:"沒問題,所有的資料和報告都很中立,秦飛的問題是意外,這一點毋庸置疑."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沒有寫出你自己的最後結論."
魏天生說:"沒錯,我就是擔心不夠中立,所以沒有提出自己的建議,而是交由上級最後決定,就是怕自己不夠中立.我可以整理出事情的真實經過,還有對秦飛不歸對長達9個月時間做出合理的解釋,但是我無法做出最後的個人建議……"
林中虎安慰他道:"沒事,上級今天讓你我過去,想來就是要給出一個結論的."
說完,突然又苦笑了一下.
"我發現,咱們這個第3隊里的小菜鳥,這大半年來的經曆真是匪夷所思啊,比電影情節還要曲折……流落他鄉,逃避追殺,在非洲居然當了傭兵,還有自己的團隊和基地……我突然想起我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耗費那麼多年時間才在傑布提拿到一塊基地,他小子倒好,大半年就做到了."
說完,他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
"這小子這次回國你猜身上居然帶了基本護照,現在他倒好,D國的,厄立特里亞的,日不落帝國的護照他都有,而是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不清楚他底細的人,還以為他是什麼特工呢."
魏天生說:"秦飛的潛力非常大,可以說,在203部隊里,沒有任何一個隊員的個人潛力能比得上他,也許他的軍事並非最頂尖,經驗也非最老到,但是他身上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例如,這次如果不是他中途遇到了蛟龍小分隊,也許靳東海他們會犧牲掉."
"嗯,靳東海和蛟龍小分隊的人得救,還真是秦飛的功勞了,雖然靳東海受了很嚴重的傷,但現在至少生命已經沒危險了."林中虎說:"雷鳴回來跟我說,秦飛對他們因為程序上的問題導致遲到十分惱火,認為雷鳴如果能早點到,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受傷,在直升機上甚至沖著雷鳴發了一大通火,雷鳴跟我說,他從沒見過秦飛這樣,他說當時差點認不出眼前的秦飛了."
魏天生皺起了眉頭.
"老林,我忽然有種感覺,我總覺得秦飛已經不是一個203部隊能困住的了,也許……"
林中虎看著老搭檔的雙眼,許久之後,重重地靠回座椅里.
"唉……"
他長歎一聲,"這些不是我們能做出最後決定的,老首長讓你我三天之後去總部,估計是總部幾個相關部門的頭頭碰碰面,聽取調查小組的最後結論,那時候我們再把你的資料遞上去,至于最後結果如何,那就看會議上得出的最後結論吧."
說著,又看了看魏天生:"你放心,我會和你站在一邊."
……
203部隊,訓練基地,飯堂.
徐武收拾好盤子,看了一眼周圍.
然後問旁邊人小飯量大的歌星道:"你沒有沒有看到秦飛?"
歌星嘴里塞了半個肉包子,看了看周圍,茫然地搖搖頭,嘴里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哪知道?他現在還在接受調查,又不用出操,早上我都沒去喊他."
徐武想了想,走到旁邊的收集箱里放好自己的盤子,然後取了個趕緊的新盤子,拿了幾個肉包子,打了一大碗豆漿,端著走出食堂,朝秦飛所在的房間走去.
一個禮拜前,眾人從傑布提返回國內.
靳東海的傷勢穩定下來,由于受傷嚴重暫時不能轉移,只能留在那里接受治療.
秦飛則按照原先自己的計劃,跟著203部隊的成員返回國內.
他的那些手下的雇傭兵們已經返回了提約訓練營,老魚的眼睛沒什麼大礙,正在調養之中,梁少琴知道秦飛已經回國,在老魚的安排下也買了機票飛回了國內.
回國之後的秦飛一直待在203養殖基地,也就是訓練基地里.
不過他並沒有歸隊,這麼多天一直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里住著,頭幾天來找秦飛的人很多,全都是總部下來的調查小組成員.
幾乎是輪番詢問,一連和秦飛談了好幾天,又是錄音又是攝像又是筆錄.
雖然知道這是程序的一種,不過這幫秦飛昔日的戰友們還是一肚子火,認為問一次就好了,還要反反複複問幾次?
不過紀律終歸是紀律,軍人還是必須遵守.
所幸的是,問了三天,之後再沒人來過.
秦飛就這麼在基地里待著,由于他的身份太特殊,暫時就沒有編入203部隊進行訓練,一般白天秦飛都往軍械庫和室內射擊場里鑽,那是老兵肖志福的地盤.
一新一老倆個士兵整天在射擊場里造子彈,沒一萬也有八千.
所幸的是203部隊的訓練經費足夠充足,子彈這玩意你想造多少就造多少,根本沒有限制.
加之秦飛在國外混了9個月,生死戰場經曆了不少,肖志福發現這小家伙再也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居然跟自己切磋居然也有勝出的時候,不禁大為震驚,覺得實戰果然是逼出真正士兵的地方.
走到了秦飛的門房前.
徐武伸手重重敲了敲門.
"秦飛!"
里面沒人回應.
"秦飛!?起床了,我艹,你小子不是當傭兵當久了,人都懶了吧!?"
說罷,又敲了幾下.
里面依舊沒動靜.
徐武突然感到不妙,雙手撐在門框上,爬到了門頂.
門頂上方是一扇不大的玻璃窗,老魚輕輕掀開朝里一看.
他的眼睛頓時圓了!
秦飛的單人床上,床單鋪得沒有一絲褶子,被子完全按照內務條令疊成了豆腐塊,旁邊的桌子和椅子也是擺得周周正正.
只是,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