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感覺自己的腦神經都被麻痹了,思維里一片漿糊,額頭上的血管凸了出來,仿佛用人用氣筒插到血管里猛地在泵氣.
足足過了十秒鍾,電流突然消失,秦飛重重地坐回了椅子里.
現在的感覺就像被真正的中醫理療師重重來了一千次的強力按摩一樣,四肢關節仿佛都脫開了一樣.
秦飛靠在椅子里,話都說不出來,臉上的肌肉都有點兒失控的感覺,它們在微微發抖,秦飛聽見自己的牙床都在不由自主格格地打顫.
"啊……對不起."
瑪姬一臉虛偽的抱歉,看了一眼電流控制器,咯咯笑道:"對不起,剛才擰得太高了一點,我本想給你慢慢加上去的,怎樣,感覺好嗎?"
秦飛耳朵里嗡嗡作響,看著得意的瑪姬,心里早就將這個惡毒的婆娘咒罵了千萬遍.
"沒……沒事……還好,就跟去了一次馬殺雞一樣舒服."
"真的嗎?"瑪姬不相信道:"你說得我都想試試了."
"行啊,你松開我,我綁起你,讓你來試試."秦飛笑道:"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瑪姬再次咯咯地笑了起來,最後笑得腰都玩了下去.
"我認識你爸爸,秦安國,不過我覺得他可沒你那麼幽默."
"是嗎?"秦飛心里微微一顫,趕緊問道:"我那老爹還好嗎?"
"還好,很厲害的一個角色,在我們基地沒人敢招惹他,他是軍事教員,范老大對他很優待,過得還不錯."
聽到自己的父親過得還不錯,秦飛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心情也忍不住激動起來,這麼多年了,終于再次聽到父親秦安國的消息.
"是不是聽了很激動?你有十年沒看到他了吧?"瑪姬說:"是不是很想見他?"
"沒有誰不想見自己的父親."秦飛說.
瑪姬搖頭:"我,我就不想,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原來你是個棄嬰……"秦飛笑了.
不過還沒笑完,瑪姬猛地又擰動了電壓旋鈕,秦飛立即慘叫起來,像一條被釣到甲板上的魚一樣不斷撲騰著身體.
巨大的電流穿過身體,秦飛所有思考功能瞬間便被敲的粉碎,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五髒六腑像被無數只大手揉搓,無數的神經末梢都在劇痛,仿佛有一只大手伸進了腹腔里,將五髒六腑一頓亂攪,強烈的嘔意比暈船還更有說不出的痛苦之感.
秦飛知道電刑這種刑法造成的痛苦與其它刑法造成的疼痛不同,是極其難以忍受的,即使是再堅強的人,在強烈電流的刺激下也會禁不住狂喊嘶叫.
在203部隊的反審訊訓練中,也會進行一些類似的體驗.作為拷問訓練的必修課程,秦飛曾經坐過一次電椅.在比較"安全"的電流下感受過這種成功率極高的審訊手段,結果過後的倆天里秦飛總覺得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吃東西會莫名其妙想吐.
其實,當對受刑人反複施用電刑時,其痛苦程度將會一次比一次強烈,而且如果掌握得好,即使受刑人痛苦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也絕不會昏迷過去,這對刑訊是十分有利的.
所以,這種刑訊比普通的刑訊更嚴酷,更慘無人道,而且有時候被加以電刑審問時不是你牙硬便可以挺過去的,長時間被強電流通過身體時,全造成受刑人神經系統的紊亂,一個人如果遭受兩三次電刑,便會變得神情呆滯,反應遲鈍,身心受到極大摧殘,在長時間重複的機械式訊問下,身體自己會不由自主的招供.
這次電擊,持續了整整二十秒!
秦飛即將暈厥過去的時候,電流戛然而止.
瑪姬目光陰冷地盯著秦飛道:"如果你的嘴巴再賤一點,我會繼續提高電壓,知道你滿意位置.剛才的電壓不過是10ma,還想不想挑戰下新高度?"
秦飛渾身發抖,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起來,耳鳴聲更加強烈,他聽不到瑪姬在說什麼,瑪姬說話的聲音就如同電影里放了慢鏡頭一樣,被無限拉長,根本無法聽清.
"我……我……操……你……大爺……"秦飛話都說不利索了,除了罵娘之外,他找不到更好宣泄自己痛苦的辦法.
"現在你體驗到了電刑的滋味,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硬盤在哪?還有,願不願意用硬盤換自己的命?"
終于到了正題.
秦飛慢慢緩過勁頭,渾身大汗淋漓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硬盤……我很奇怪,你們一直想要的這個硬盤里到底有什麼,賬目?流水?組織成員名單?"秦飛說:"我覺得沒那麼簡單對吧?"
瑪姬忽然笑了:"秦飛,我真的很喜歡你這種性子……"
說罷,走到秦飛身邊,將自己的頭輕輕伸到秦飛的脖子里.
一股女人的香氣鑽入秦飛的鼻孔.
"如果你說出來,范老大會讓你父子團聚,而且……"
她伸出手指,指甲在秦飛滿是汗水而且肌肉堅實的胸膛上輕輕地滑動,從這一頭滑倒那一頭.
"我可很少看得上一個男的,你算是極少數的一個……"
"我是吃雜交水稻長大的……"秦飛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側臉看著近在咫尺的那樣不真實而且極其妖豔的臉,咧嘴笑道:"不過我不喜歡搞雜種……"
瑪姬是個混血兒,秦飛用"雜種"來罵她,算是最大程度的侮辱.
很奇怪的是,雖然瑪姬的目光立即變得凶狠毒辣起來,臉色卻一點沒變.
秦飛忽然想起關于"白虎"的情報,說四大組里,白虎是最懂偽裝術的,也許她臉上覆蓋著一層看不見的矽膠之類材質的假面具,所以看不出她的表情變化.
"而且,我聽說你是四大組頭目里最擅長偽裝術和化妝術的,我覺得現在看到的你也許是個假面具,真正的你也許丑的無法見人,所以長期戴著假面具是吧?沒錯,我猜你一定很丑……"
話音未落,瑪姬隨手從桌上抓起一條毛巾直接塞進秦飛腳下的那桶水里,浸濕了然後綁在秦飛的嘴上.
浸泡著洗腳水的毛巾卡入了牙床之間,秦飛明白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更恐怖的電壓,瑪姬這麼做是怕自己痙攣的時候咬斷了舌頭.
回到控制器旁,瑪姬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PLA的頂尖特種兵的意志力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是你厲害,還是這些電池厲害."
說罷,猛地擰動了旋鈕.
秦飛感覺屁股像被炸彈崩起一樣,本能的便被強烈的電流彈起向前方.力量之大把重達百斤的電椅也帶跳了起來,轟然炸響的砸回地面後.
眼前一片漆黑,秦飛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人猛然吹漲的氣球,頭發感覺都在發直,電流穿過身體時候產生的劇痛如同上萬根針在不斷紮著自己每一寸肌肉,幾乎身體和內髒所有的肌肉都有一種繃緊的抽筋感,疼得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