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欠我一百美刀."
在一輛BTP-80裝甲運兵車里,秦飛朝坐在旁邊的米斯特伸出了手.
米斯特很不情願地翻翻白眼,從兜里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美元:"喏,還給你,咱倆扯平了."
說完,又嘟囔道:"沒想到我是高看了喬哈爾,高看了北高加索的這些家伙,難怪還是俄國佬贏了車臣戰爭."
秦飛將鈔票塞進口袋,抬頭看了看對面.
BTP-80裝甲車里,除了他和米斯特還有米歇爾三人坐在一起,對面的全是清一水的阿爾法特種部隊成員.
在秦飛看來,這些人身上的裝備實在太笨重,也許是體格的原因,大毛子的裝備永遠看起來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過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和以往印象中的俄毛特種部隊有些不同,這些阿爾法身上的裝備看起來逐漸和西方特種部隊接軌,尤其是身上已經看不到從前通用的斑點叢林迷彩,而是更換了更接近實戰化的全地形CP迷彩服,還有戰術背心和小背囊,也許是接下來的作戰太過于危險,他們除了攜帶了類似FAST模板的,由俄國自己生產的исп.3型輕型防彈頭盔外,還依舊戴上了他們最為熟悉而且也是標志性的俗稱三級頭"電焊盔"的K6-3鈦合金全防護頭盔.
上車的時候,秦飛看到不少人還帶上了那種上面有五盞高瓦射燈和狹長加厚型防彈玻璃觀察口的重型盾牌.
類似的重盾,秦飛也曾采用過,雖然笨重,不過效果卻很好.
阿爾法小組使用的重盾上設置比秦飛之前在南非使用的重盾更完善,五個高瓦射燈能夠在黑暗中發出強烈刺眼的白光,在白天都很有用,足矣讓面前的敵人在一瞬間陷入短暫性的實現混亂,而且根據有關研究,在黑暗中朝著目標,人會下意識朝著最明亮的燈光開火,那樣子彈都會打在盾牌最堅硬的位置上,為持盾人提供最有效的防護.
"為什麼不給我們發槍?"米斯特似乎剛剛想起一件事,他看了看腰里的MP-443"烏鴉"手槍,又看看對面阿爾法小組隊員身上各種輕重武器,忍不住道:"難道他們不讓我們打先鋒?"
"是壓根兒就不會讓我們插手突襲行動."米歇爾在一旁無奈道:"這件事我和亞曆山大科維奇商量過了,但是他堅持自己的意見,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他說自己有足夠的特種部隊成員,不需要我們插手."
"啊……"米斯特略帶不滿道:"還是自尊心作祟呢……"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耳機里就傳來了各種俄語對話,通訊一下子變得頻密起來.
秦飛雖然聽不懂俄語,不過他意識到恐怕已經進入了那個所謂的切爾緬地區了.
果然,車子終于在十分鍾後停下,那些阿爾法小組的隊員魚貫而出,帶著自己看起來都覺得重的裝備.
秦飛和米歇爾等人下了車,看到這是一片高地,周圍布滿了忙碌的俄軍大兵,從服飾上看,大部分是普通的陸軍裝甲部隊,有些看起來是技術保障人員,不是戰斗人員.
這些士兵正在將一些帳篷快速支起,技術人員在架設各種通訊設備和圓形衛星天線.
"少校!"
亞曆山大科維奇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禮貌地朝米歇爾還有秦飛等三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接下來我可沒工夫招呼你們,你們自己隨便,但是有一點--"
他豎起了自己的食指,把它豎在秦飛等三人面前.
"你們是非戰斗人員,戰斗結束之後,你們有權參與調查和審訊,不過現在,你們只能在這個營地里待著,等到我們搞定一切."
"搞定一切?"米歇爾頗為不滿說:"你指的是什麼?難道我的人就不可以加入你們的小分隊進去嗎?"
"不--可--以!"亞曆山大科維奇上校想都不想,立即拒絕了米歇爾的想法.
"搞定一切我看就是個笑話."米斯特忍不住插嘴道:"我知道你們所謂的搞定一切是什麼,難道就是一個活口都不留?難怪你們那麼多年都沒能抓住巴斯基夫,你們根本沒有一點兒戰斗藝術可言."
"別跟我提什麼戰斗藝術."亞曆山大科維奇將凌厲的目光投向了米斯特,"昨晚你和行刑隊交過手,我想你沒被炸死已經算是走運了,如果不是運氣好抓到了其中一個,也許你現在已經躺在醫院的太平間里.這里是我的地方,我知道這些人的一貫行事風格,不用你來教我做事!如果可以留活口,我自然會留,留不了,我就要保證我的人的安全!"
米斯特被訓得一愣一愣的.
在語言藝術上,他的確不是亞曆山大科維奇這種情報頭子的對手.
于是,他只能攤攤手作罷.
"上校,我有個問題."秦飛環視了一圈忙碌的營地:"你們這不是突襲,你們是強攻."
"沒有突襲,不存在突襲,也沒辦法突襲!"亞曆山大科維奇的手用力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我要的是安全,在我們到來之前,這里的軍區派出了一個團的兵力將這里團團圍了起來,巴斯基夫只要在切爾緬,就肯定跑不掉."
"為什麼不派直升機直接帶著突擊隊員空降?你這樣他們會有防范的."秦飛道.
"小子,不用你來教我做事."亞曆山大科維奇說:"要問我為什麼這樣,你就應該去問問那些給巴斯基夫的軍隊提供'毒刺’導彈的人."
說著,目光移向了米歇爾,在她的臉上有意無意一掃而過.
"這周圍已經派出了陸軍進行地面搜索,確保這附近不會有'毒刺’的防空小分隊,我說了,我不會冒險就這麼派出直升機,雖然我們的武裝直升機性能很先進,也許能干擾毒刺導彈,不過我們的運輸機沒那麼好的性能,我不能讓我的士兵坐進鋼鐵棺材里去!"
"好吧,我懂了."秦飛承認亞曆山大科維奇這種做法雖然有些保守,不過卻安全.
關門打狗有利有弊,讓切爾緬村里的人知道軍隊已經封鎖附近,如果巴斯基夫真的在村子里,那麼他一定有防范.
據說這個非法武裝頭目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至少帶著自己的武裝衛隊,一旦他們有所防范,突襲的意義就不存在,強攻肯定要付出代價,這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相對起一整架載突擊隊員的飛機被擊落,這種強攻附帶的損失是在可以接受的范疇之內,也許這就是亞曆山大科維奇采取這種戰術的原因.
三人走到高地的邊緣,在三公里之外就是切爾緬村.
此時整個切爾緬村看起來沉浸在一片死寂中,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秦飛覺得安靜反倒是不正常,這條村子和之前自己和尤先科,米斯特潛入的那條阿列別克村十分相似,地處偏僻,不遠處就是高加索山脈,而且地形複雜,在起伏連綿的小山坡之間,進可攻退可守.
按照正常的作息,此時應該有村民起床干活,可是秦飛用望遠鏡觀察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活人在村里行走.
這反倒令秦飛有些不安,整個切爾緬村,就像一顆靜靜等待爆炸的地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