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談完了回到撤離,米歇爾正坐在尤先科的身邊,倆人似乎全神貫注,頭上都帶著黑色的監聽耳機.
"少校……"
秦飛剛開口,米歇爾就舉起一根指頭壓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
秦飛只能停口,和米斯特倆人在車廂的一排座椅上坐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米歇爾和尤先科看起來臉色如此凝重.
過了幾分鍾後,尤先科率先摘下監聽耳機,看著米歇爾沒說話.
米歇爾將耳機摘下放在控制台上,也沒吭聲.
尤先科道:"少校,我們得馬上回臨時指揮部,上校估計需要開個會,大家定一下行動細節."
"出了什麼事?"秦飛問.
米歇爾轉過頭,目光古怪地盯著秦飛:"巴斯基夫和哈薩耶夫聯系上了,他們更換了新的手機號碼,這次聊了很多,已經確定了XS凝膠炸藥和設備的運輸時間和交貨地點."
"什麼時候?"秦飛內心狂震.
來了,終于來了.
如果運送,按照規則,在完成任務之後,川崎隆一是會親自驗貨的,那時候,倆個組織的大頭目將會進行會面.
這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對于秦飛來說,范天龍已經消失了,那麼,逮到川崎隆一則是唯一能夠找到最新線索的途徑.
而且這一次,如此重要的XS炸藥成品半成品還有設備轉移,川崎隆一肯定不會不露面,也不會使用替身露面.
自己在索馬里的干谷里已經拍下了他最新的容貌,暫時來說,這個家伙在短期之內,至少在XS凝膠炸藥被完全搬入北高加索地區獲得安全之後,是不會去做另一次整容手術的.
千載難逢的時機!
一旦錯過這次機會,別說是范天龍,就連川崎隆一也會消失--按照以往的習慣,這家伙肯定會去做另一詞轉變樣貌的手術,再要找到真身,恐怕就難了.
"三天之後."米歇爾去過一台手提電腦,調出了地圖,指著上面一個點道:"路線是從達吉斯坦的4285國境線附近進入,然後穿過迪克洛克姆塔山區,一直朝西走,最後進入別斯蘭附近的弗拉基高加索地區."
秦飛仔細觀看著這條路線,可以說,從地圖的等高線上看,這都是在山區的公路上行走,可見那些地方都是人煙罕至的偏遠地區.
現在時間非常緊迫,只有三天時間了.
多方會議看來是在所難免,必須馬上研究出一個可行的行動方案,確保百無一失拿下巴斯基夫和前來接貨的川崎隆一.
尤先科打了個電話,很快來了一輛轎車,將三人接走.
車子離開了伊圖姆卡列,沿著公路一直朝北,經過兩個小時的顛簸來到了格羅茲尼郊外的一處靜謐所在.
這里是車臣軍區的一個營地,現在已經被FSB征用作為臨時指揮中心,門口堆起了鐵馬,荷槍實彈的陸軍特種部隊士兵仔細檢查著進出車輛,鐵絲網內,有士兵拖著軍犬在巡邏.
氣氛變得有些緊張,秦飛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戰斗似乎即將發生在下一刻,這種感覺令秦飛體內戰士之血又開始澎湃起來.
進了指揮中心,依舊是那種熟悉的布置,四人穿過忙碌的FSB特工們的辦公桌,走到了臨時指揮中心最內側的一間會議室.
亞曆山大科維奇早已經在會議室里恭候,看到秦飛和米歇爾等人,他並沒有站起來,依舊手握著那只從不離手的煙斗,欠了欠身,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打過了招呼.
"少校,情況有了變化."這名FSB上校噴著白煙,對米歇爾道:"你心里有什麼計劃沒有?"
"計劃?"米歇爾找了個椅子坐下,"跟蹤,鎖定,剿滅--這就是我的計劃."
亞曆山大科維奇呵呵地笑了起來,"這是套路,不是計劃."
"上校."米歇爾雙手絞在一起,手指交叉用力壓了一下,關節發出啪啪的響聲,她的目光移到亞曆山大科維奇的臉上,盯著這只老狐狸道:"這是我們最好的一次機會,如果失去,也許之後不會有那麼好的機會."
"說說吧,既然你如此看重這次行動,我也想聽聽MI17的專業意見."亞曆山大科維奇饒有興致的眯著一雙小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前線指揮官.
"我提一個唐突的問題,也許你不想回答,不過我覺得必須知道,但我不需要知道具體細節,只需要知道一個答案."米歇爾說.
"你我之間,沒必要繞圈子,都是做情報的,說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亞曆山大科維奇顯得十分坦誠,不過話鋒立即一轉,又留了個小尾巴:"當然,在不危及我們的國家安全為前提."
"國家安全"是個萬金油,用在哪都行,用這個理由可以毫無根據無須借口直接就執行一些匪夷所思的決定,例如你不像某個手機品牌在自己的地盤上售賣,"國家安全"就是一個很牛逼的幌子.
"我要知道,你們FSB在這里打擊'高加索戰士’這個非法武裝組織那麼多年,有沒有臥底在他們里面."米歇爾說:"如果有,我想你是時候動用你手里的王牌了,這是你逮到巴斯基夫最好的機會,我想也不會再有第二次,因為我想你我之間彼此部門合作是非常艱難的,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都應該珍惜這次機會."
亞曆山大科維奇的眼睛依舊半眯著,看起來就像沒睡醒一樣,不過兩雙眸子卻射出精光,躲在白騰騰的煙霧後面,仿佛能看透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要動用我里面的臥底,鎖定他們的運輸路線?"
"最好是能夠直接參與這次運輸行動,因為路線誰都不知道走哪條,雖然知道大致的方向和目的地,可是臨時可以有很多路可以走,最好的辦法就是鎖定最後的目的地."米歇爾道:"要最精准的坐標."
巴斯基夫和哈薩耶夫的通話秦飛在路上詳細聽了一次,里面只是說了大致的方位和路線,不過具體的敲定並沒有時間和坐標.
例如,巴斯基夫只是讓哈薩耶夫將車隊開到弗拉基高加索附近等待,等他最新的通知再決定怎麼做.
而路線上的迪克洛斯木塔山區地形相當複雜,就算用衛星或者無人機,也不可能全程都將車隊監控在眼皮子底下,總有脫離監控畫面的空窗期,這樣太容易在運輸過程中被動手腳.
哈薩耶夫不是第一天坐做這門買賣,他經驗豐富,知道怎麼避開FSB的眼線.
"我們有衛星和無人機,不過如果要真正的實時監控,恐怕要在車上安裝監控器材."亞曆山大科維奇實話實說道.
米歇爾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派特工潛入哈薩耶夫的工廠,在他的車上安裝監控和跟蹤器?"
"萬一他不用那些車呢?而是用一次性的車輛,用完就扔,每人絕對確定哈薩耶夫到底現在決定用什麼車,用哪些車."秦飛抱著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