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張張嘴,最終沒說話.
他跟江離說過,以前他也是神,只不過他當神的時候,神太強勢了.惡魔都被壓的跟孫子似的,不敢鬧事.
天下太平,眾生歡樂,他卻閑的都想找個地方孵蛋了……
最終,他扔下了神的帽子,放棄了每天被一群人朝拜,供奉的日子,當起了放蕩不羈的大魔王.
說到這,江離回頭問黑蓮:"黑蓮,說真的,當初作為庇護眾生的神,你怎麼就忍心拋棄子民化身為魔殺人不眨眼的呢?"
黑蓮想了想後,回了一句:"誰告訴你,在神的眼里,子民算個東西了?"
江離愕然……
黑蓮搖頭道:"不管這個生命多麼的文明,多麼的講道理,但是你記住了,所有的文明,道理都是針對同一個層次的生靈來講的.你可以因為有人給螞蟻窩灌水而憤怒,將那人趕走,拯救了那一窩螞蟻.
但是你真的願意用你一生的時間,守在螞蟻窩邊上,享受著螞蟻們的朝拜和吹捧麼?
神也好,魔也好,在他們的眼力,其實所謂的眾生就是那一窩的螞蟻.沒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庇護是因為一個念頭,殺死也是一個念頭,念頭起魔是神,念頭滅神是魔.
我當神是因為覺得救人的感覺能夠滿足我的虛榮心,感覺當救世主很有意思.
我當魔是因為神很TM無聊……甚至很多同類的神,腦子都有坑.
他們自己給自己規定這不能干,那不能干,制定了一個又一個規則,以冰冷的規則來保證生靈的繁衍.那種感覺……就像……嗯……那些神就像是一個個冰冷的程序.
也像那天道一般,冰冷無情,規則的車輪下,任何不守規矩的,不管好壞和原因,都將被碾死.以此來保證規則的穩定運轉……
我受不了那些呆板的家伙,也受夠了無趣的生活,于是就當了魔.
當魔好啊,隨心所欲,自己開心就行,管他洪水滔天."
江離聽到這也是一陣沉默,雖然他不贊成黑蓮的做法,但是黑蓮的話,他沒辦法反駁.
別說神魔的世界,哪怕是人類的世界,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所有的規則都是給弱者定制的,限制弱者,保護強者,弱肉強食,從未變過.
絕對的平等從未存在過,相對的平等也從未失去過,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黑蓮忽然笑道:"江離,你想當神,還是想當魔?"
江離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我想當個人."
黑蓮愕然,隨後不甘心的道:"江離,當人有什麼好的?當人婆婆媽媽,破事一籮筐,哪有神魔高大,自在?"
江離撇撇嘴,不屑的道:"神無情,魔縱欲,而人不同,人無情亦有情,人縱欲而控欲.這紅塵在很多人眼里是地獄,但是我在看來,這紅塵瑣事,才是百味人生.在這里吸上一口氣,那叫煙火氣,酸甜苦辣咸全在里面,每天都有新故事,多精彩啊."
黑蓮聞言,一陣沉默……等江離走遠了,這才一拍腦門叫道:"你別給我偷換概念,你知道我問的是啥意思.好人是神,壞人是魔,你告訴我,你到底要當個啥?"
江離哈哈大笑道:"人可是複雜的動物,你永遠沒辦法把他們單純的化為好人或者壞人.你只能把他們劃分為正常人和不正常人……
正常人都是好壞參雜,不同環境,不同對象,不同的選擇.
不正常人麼,就是精神病……在我看來,神也好,魔也好,都TM是精神病!"
黑蓮愕然,隨後怒道:"你才精神病,你全家精神病!"
就在這時,陳雅迎面走來,好奇的問江離:"你爺爺怎麼了?他怎麼罵自己家全是精神病啊?"
江離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你問他吧,哈哈……"
黑蓮:"#@$……"
江離回家了,但是東北山里,一個坐在那喝酒的老頭忽然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然後張嘴就罵道:"好小子,說動手就下殺手啊!要不是我答應過那家伙不能動用力量,我非捏死你不可!"
沒錯,江離劈死的老頭,並非他本體,而是他的一個分身.
而一個分身就可以爆發出成丹境界的力量,那麼他的本體該有多恐怖呢?
這是一個絕對恐怖的老頭……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亮起,天空中多了一人.
此人一身白衣,面無表情,不過見到老人後,立刻跪地行禮道:"十二見過前輩."
"嘿……這麼多年你是一點都沒變啊."老頭笑道.
十二道:"我們的基因,都是鎖死的,長生不老,又怎麼可能會變.倒是你,竟然擺脫了母體,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老頭眯了眯眼睛,冷笑道:"別裝了,對于你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你的意識里,母體的利益和命令永遠是第一位,效忠母體才是你骨子里的意志.至于自由,你跟我談自由,你覺得,不可笑麼?"
十二沉默了,隨後道:"酒武侯,你說的對,我們對于你這個異類,的確很不爽.甚至想過殺了你,但是這麼多年來,母體並沒有動手,不是麼?"
酒武侯喝了一口酒後,不屑的道:"是不動手,還是沒能力動手?"
十二不為所動的道:"母體有多強,你比我更清楚.當初你殺出母體的時候,母體可曾追殺過你?"
酒武侯搖頭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比你更了解它.它的思維方式里沒有憐憫這個詞,它放我出來自然有它的道理和想法."
十二道:"剛剛母體感受到了你的力量氣息,所以讓我來看看."
酒武侯嗤笑道:"我當初答應過它,我不會在人前展現力量,打破它所控制的平衡.放心,我這人說話算話,它不找我麻煩,我自然不會做違約的事情.之前動手的是我的一個分身傀儡……"
說到這酒武侯笑道:"我煉制點傀儡玩,不過分吧?"
十二看了看酒武侯,最終點頭道:"不過分."
酒武侯道:"你不會只是為了這點事兒而來,說吧,你到底什麼事!"
十二道:"我只是帶來了母體的關心,母體讓你別招惹江離,你不是他的對手.相信之前你已經試探過了,他的實力,遠不止所展現出來的那般.你雖然已經結丹成功,但是你終究不是人類,你身體有缺,大道難以圓滿……他則不同,雖然修煉的時間比你短,但是,他的確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
母體不希望你出現意外,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能夠用自己的意識和母體對話的人.我們沒有自我靈魂,人類則沒資格見到母體……"
十二行禮道:"話已經送到了,告辭."
說完,天上落下一道光束,十二在光束里消失了.
酒武侯坐在那,仰頭看著天上,原本和善的眸子里卻閃爍著寒芒:"我不如他?我不完整?呵呵……你一直都是那麼高傲,如同的一個造物主一般,以為掌握了一切……但是我還不是從你掌握的命運中逃脫了出來.
從我離開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有資格再來評價我了.
你以為我真的殺不死江離?
他再天才,也不過是個年輕人而已,成丹之路遠比歸神難的多,他就算再天才,也絕對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出去太遠.
而我已經在路中間了,他拿什麼跟我比?"
說到這,酒武侯一拍地面,豁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南方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後,酒武侯忽然笑道:"激將法麼?想要借刀殺人?你以為你了解我?你想我這麼做,我偏不這麼做!哈哈……"
說完,酒武侯喝著酒轉身往西去了.
"零,酒武侯並沒有去南鱸小區,看樣子是准備往西去了.母體的計劃失敗了……"十二道.
零笑道:"失敗了?永遠不要小看母體,母體的每一個計劃,都會推算上千萬遍,各種可能都會算進去了.酒武侯會有這樣的反應,必然也是在它的算計當中.藍星雖然不大,但是對于你我來說,卻是一個大棋盤.既然不會下棋,那就安靜的看著吧……"
十二點頭:"也好……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大惡魔呢?"
零道:"不知道,但是我確定,他這兩天絕對會降臨藍星!"
……
江離並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一切,回家的這幾天,幾乎天天有飯局.
有人請客吃飯,其實沒什麼,問題是……
"江離,今天高興,我准備請大家吃飯啊.要不就去你家吃吧……"連文軒扯著嗓子喊道.
江離呵呵一聲道:"是不是我還得給你們准備菜啊?"
連文軒道:"好啊……"
江離咆哮道:"好你個鬼啊!你請客,來我家吃,他請客也來我家吃.然後還得我准備菜,到底是你請客還是我請客啊?滾蛋,今天關門,歇客!"
江離隨手掛了電話.
這些家伙之所以這麼干,其實歸根結底,還怪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