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天狗秘
唐貞元九年,有天狗墜于華亭縣之北,但見紅白之氣如龍如犬,橫跨天際,光芒掃落地面,千里大旱,無以為食,又發大疫,死者無算,村鎮為之一空.
上諭江南道查之,云天狗幻化,昆縣至華亭多有異聞之怪.
看著秘卷上的描述,那顆墜落在華亭之北的隕石應該不小,它在大氣中劇烈燃燒,發出了紅白色的強光,橫跨天空.
而後面說得光芒掃落地面,可見隕石擊中地面後熊熊大火燃燒,以至千里大旱,無以為食.
這個"千里"並不是真的一千里,只是形容面積大.至于大旱的原因,是因為古人依河湖而居,並沒有儲備的自來水,隕石墜落附近極有可能是當地的河流,河水蒸發導致連灌溉的水都沒了.
其後又發生了大瘟疫,推測可能是隕石導致大量人口死亡,腐尸之氣爆發了感染.
方唐在幻境里再展開一張地圖,正是霧之關的全景圖.
他看著這個橢圓形的地圖,包含了桃源縣大部和普陀區一部分.
白精靈在旁感應到了他的心思:"主人,我可以建立一個簡單的數據模型,模擬一下隕石墜落後造成的影響,不過參數過少,不一定准確."
方唐的意識在思考著:"白,你只需要模擬一下那塊隕石具體的墜落地點就可以了……"
數據模型很快建立完成.
根據三十三秘卷上的詳細描述,隕石墜落數據模型反複計算後,確定其墜落地點就在銀杏平原方圓30米之內.
之所以這樣的精確,是因為秘卷中描述的所有異變,全都以此地為中心擴散.
方唐在幻境中不停看著地圖,鉛筆陡然幻化在手中,在地圖上輕輕畫了起來.
"白,你發現了沒有?"
"是的主人,這塊隕石……在移動?"
"一千來年的地質變化很小很小,即便有地下水在活動,也不可能帶著那塊隕石做出如此驚人的移動."
最重要的是,隕石是有規律的在移動.
按照秘卷上怪物出現的情況,從西北的銀杏平原一直移動到了東南的零一寺位置.
秘卷中記載的異象一直在變化,看起來就像是那塊隕石在到處游走一樣.
方唐想起了浮屠打開地下遺跡時的情形,十二只石匣子按照某種序列組合後,遺跡直接沿著地下瘋狂移動,速度驚人!
"白,隕石可能就在地下遺跡內!"
"那麼,那地下遺跡是如何建造起來的?按照主人您得到的線索,遺跡似乎是人工建造的."
方唐沒說話,在幻境中,他的意識隨時都可進入專注狀態.
此時,他正在白紙上一個個寫下了秘卷上出現的怪物.
"按照順序,從隕石墜落之處的銀杏平原開始,最先出現異變的是劍顎蟻,然後是魔鵝……"
這兩個故事在秘卷中記載的很清楚,然後出現的是東北區域的柑橘和血鸚鵡.
其後就是皇帝夢中出現的,那只口吐人言的白鹿!
再往下看,便是四十女盜和左鐮蒼得到的關于大雪山的秘卷.
大雪山的四大首領怪物,分為東西南北四方,除北方的霜鷹外,還有東方的青蛉,南方的赤蝠,西方的魂梟.
青蛉就是蜻蜓.
魂梟指的是貓頭鷹,古人以為夜晚出現的貓頭鷹為不祥之物,尤其是叫聲古怪,似有"逐魂之力",所以又稱之為"逐魂梟".
這四只怪物後,秘卷上隕石已移動到了東南方,出現了最後兩種怪物,一為骷髏草,是一種果實像骷髏的植物,類似現在的金魚草.
最後一種卻是石鱷,看描述可能是一種淡水鱷魚.
方唐在白紙上一一標注出來.
"螞蟻,魔鵝,柑橘,鸚鵡,白鹿,霜鷹……"
一共十一種.
方唐皺眉,手指輕點一下,白玉圭石懸浮而出.
在幻境中,這塊白玉圭是複制了方唐記憶的數據體.
所以他可以隨意放大和縮小.
放大的白玉展示在眼前.
方唐對應著秘卷上的怪物,看著玉石上的雕刻.
十一種怪物都找到了,唯有第十二只浮雕,卻是在中心處的一個古怪圖形.
"白,你來看看!"
白精靈飛舞到玉石上,觀察著圖案.
圓形和十字組成的圖案再被放大,白精靈便道:"這代表了雌性人類!"
方唐點頭,這本就是代表女性的一種符號.
"難道第十二只怪物是個女性人類?"
"主人,也許這就是天狗呢!"
方唐皺眉想著:"浮屠曾經說過,白玉石可以吸收所有怪物的DNA,以此激活後,成為打開地下遺跡的鑰匙.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白的意識緩緩道:"一般來說,基因可以看做是攜帶DNA的片段,這樣想來,主人列出的這十一種動物……"
"怎麼了?"方唐急忙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些怪物不是隨機異變的,好像是被挑選出來的."
"什麼意思?"
"主人啊,例如柑橘這種東西,聽起來很平常,但它的基因可不簡單.在自然界里,通常物種之間都有一種繁衍隔離,打個比方,老虎和貓是無法產生後代的,但柑橘不一樣,每個原變種之間,雜交種之間,都可以融合繁衍."
"准確來說,柑橘基因家族中的任意兩個物種,都可完美融合."
方唐聽得入神:"還有呢?"
"還有魔鵝,屬雁目科,我的數據庫里顯示,有一種大膽的研究認為,鵝類是遺傳恐龍基因最多的禽類."
方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白繼續分析著:"還有螞蟻,它的古老基因中,最強大的就是'群體高效行為能力’!"
"主人啊,無論是螞蟻還是魔鵝,乃至柑橘,這樣一分析,豈不都是被刻意選中的!"
方唐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那顆隕石在選擇物種進行異變?"
"對的,更像是一種實驗,隕石似乎要收集各種物種的DNA,然後……"
"然後怎樣?"
白的意識輕聲笑道:"這只是我的一個大膽推測,我們把隕石看作一種有意識生命體的話,那它一定是個很厲害的科學家,它收集地球特殊的物種,然後融合!"
方唐震驚的看著白玉圭:"融合成為一個女人麼!這,這太荒謬了!"
想了很久,他對白的這個推測不能做出任何判斷.
只能翻著秘卷繼續看下去.
很快,三十三秘卷已經翻到了最後一篇.
《真如篇》!
這是一個很曲折的故事.
故事就發生在隕石墜落之地.
卻說當地有戶人家,妻子複姓賀若,丈夫姓李,新婚燕爾,幸福和睦.卻因天狗之災,丈夫一家慘死,逃得一劫的賀若氏心灰意冷,于是出家為尼,法號真如.
這樣一直到了貞元二十年,距離天狗墜落已過去了十一年,也正是海陵侯之子被困蜀地一年後.這一日,真如正在水邊念經,忽見五色云氣自東方滾滾而來.
云氣之中,一座尖頂之城赫然現出.
真如恍惚間就進了那座城池里,又見兩女恍若仙子,卻將一枚白玉圭石塞入她手中,並且囑咐道:"務必保藏好,此為鎮國之寶!"
俄而云消霧散,真如手捧白玉圭石,一時身邊寶光燭天,四周鄉民見到,急忙稟告官家.
真如便對郡守表示,此物可以鎮邪驅魔,一舉掃除困擾朝廷十多年的天狗厄運.
垂垂老矣的唐德宗聞訊大喜,于是遣使前來,按照真如所說,在華亭縣掘地千尺,挖出一石,然後以此石為中心,建祭廟一座.
從此真如便坐守這廟宇中.
又一年,貞元二十一年唐德宗駕崩,那真如就在廟中對拜祭的人說:"天下將要混亂了,我有守衛國寶之責,就此別過了."
于是那神廟沉落大地之下,地面平整宛若整修過的一樣,從此再也沒人見過真如.
幻境出租房里,方唐掩卷深思.
正要跟白討論一下的時候,幻境中忽然傳來說話聲.
聲音很模糊,就好像在門外發出的一樣.
"姐姐快來,這里有具尸體……"
"好像剛死的,不過在水里沖了這麼久,竟然沒爛掉……"
"姐,還有秘金粒子呢,哇哈,發達了!"
白的意識緊張起來:"不好,有人發現主人的身體了!"
幻境中的屋門直接打開,方唐不由自主的漂浮起來,沖向了門外.
他的意識回歸了身體,剛睜開眼,一柄十字小劍就頂在了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