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謎牆
群鼠環繞下的門廊之內,那幽魂一樣的海莉不知是何時出現的.而她對方唐也似乎沒有任何惡意,否咋剛才就可以直接干掉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年.
方唐忍不住打量四周,祠堂各處出口都被老族長的人圍住了,到處都是機關和柵欄.
他舔了舔嘴唇,看著陰影處:"你是海莉麼?"
"你知道我是誰麼?"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知道你不是鬼魂,而且我也大概了解你跟艾琳的事情,還有你的父親,我已經掩埋了他……"
方唐不住說著,那陰影里的女人卻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方唐俯身將落在地上的獵刀拿了起來.
剛握住刀柄,就覺得一陣灼燒般的刺痛傳來,他不得不扔了刀子.
低頭,發現刀柄上布滿了寒霜,剛才的刺痛是極度低溫下的凍傷.
然後咔的一聲,這鑌鐵打造的獵刀瞬間布滿裂痕.
刀刃上霧氣蒸騰,刀身變得火紅一片,最後竟然形成了融化的鐵汁!
方唐瞪大眼睛:"這,這不可能!"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是魔法,不,應該是來自水晶的元素能力.
他再次抬頭:"你不是海莉?"
這次,那陰影里的女人終于說話了,聲音干澀而又笨拙:"我……海莉,是!"
"你在說什麼?"
"我……是,海莉!"她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方唐稍微有點安心了:"那你不是鬼魂吧?"
他現在都有點懷疑了.
"我,海莉,不是,鬼!"
這種艱難的溝通方唐並不陌生,曾經在寂靜鎮關卡里,那山谷中,他第一次遇到左川寂靜的時候,比這個還難交流呢.
方唐把語速放慢了:"你,是不會說普通話,還是,太長時間沒有跟人說過話了?"
"我,不太熟……熟練."女人說著結結巴巴的普通話,然後飛速的用怒白族的語言說了起來.
果然,一個被長期關在小屋里的女孩,從童年到成年的過程中可能只見過老海力布一個男人,她也許從未跟人這麼暢快的交流過.
方唐就做個手勢,表示自己聽不懂這種方言,然後又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要過去,讓她不要害怕.
女人竟發出了一陣笑聲:"我,不怕你,你,應該怕我!"
方唐已經走了過去,行進的路上,那些老鼠自然的讓開,甚至有幾只半蹲著,舉著爪子發出吱吱的叫聲.
方唐惡心的繞過了這些老鼠,終于走到了門廊下.
現在他可以看清楚女人的樣子了.
她很美麗,皮膚有著不見太陽造成的蒼白色,頭發肯定長時間沒剪過了,都垂到了腰間.卻用一條藤蔓束起,上面還插著一朵叢林常見的蝴蝶花.
方唐打量著她,然後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也許是因為不見天日的緣故,整個人有點天真幼稚的感覺.
而對于方唐大膽的動作,她竟毫不反抗,反而輕輕一拉,將方唐扯的差點摔倒.
"好大的力氣!"方唐吃驚.
女孩看著他,笑得更開心了:"你,太笨了,一點不像,獵人的首領."
方唐一震:"你一直在暗中觀察這里?"
"我不用……偷偷摸摸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的話是越來越流暢了.
該隱耳環在隨著她的長發晃動,閃爍幽光,但又不像是戴在耳朵上的,更像是,就懸浮在了她腦袋旁邊.
方唐一時搞不懂現在的狀況,嘗試說道:"海莉,我得告訴你,關于你父親老海力布的事,很遺憾,他已經死了."
女孩歪著頭,依舊握著他的手:"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傷心麼?"
"我,為什麼傷心?他遲早都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結果,而且,他對我那麼壞,我沒有殺他已經是很仁慈了."
方唐皺眉.
說實話,這個海莉一點不像是在山村里長大的村姑,說話和神情更像是一個充滿叛逆的……來自未來時代的那種女孩.
她身上充滿了不符合當前時代的氣質.
方唐沉吟一下,猛然問道:"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這句話問的很巧妙,因為這個年代並沒有"穿越"的說法,方唐不需要海莉真正回答,只要看到她的反應就足夠判斷了.
而海莉卻是回答的很快:"我有一半是穿越過來的,艾琳跟我說過很多事,所以你也不用試探我的."
一半是穿越過來的,這什麼意思?
還在想著,海莉拉著他走向門廊的一角,指著外面:"現在族長正帶著人圍攻教堂呢,你的那個朋友很危險的."
方唐冷笑:"不可能,嘎力還在教堂里,只要那孩子在雯雯手里,老族長不敢有任何舉動的."
海莉歎口氣:"我覺得呢,那個女孩比你笨多了,她肯定不是族長的對手,你不需要我幫忙麼?"
"你能走出去?直接去救她?"
"那不行,我在祠堂里還有更重要的事,不過我可以讓耳環過去嚇唬嚇唬他們."
方唐止住她,想了想:"你能用耳環幫我傳個話麼?"
海莉眨眨眼:"說實話,我可能沒法操控這東西,它有時候不太聽話."
方唐伸手,耳環自然的落入了他掌心.
他輕輕捏著:"這東西我很熟悉……它本身就自帶意識交流的能力."
再次嘗試,沒有感應到該隱的意識,方唐只能放棄,把耳環還給女孩:"你就幫我傳個話,告訴老族長,我知道他是誰……"
耳環幽幽的穿過了帶毒的柵欄,方唐稍微松了口氣:"鼠老大重新經曆了一段新的人生,應該會學聰明點了."
海莉在他身後詭異的出現,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在山村里絕對見不到的風衣,八十年代西方複古式的毛呢風衣.
從這件風衣,就能推斷出她跟那位艾琳克雷不一般的關系.
現在,海莉揮動衣袖,四周的老鼠們都悄然退走了.
方唐看著:"這些老鼠都是你養的?"
海莉歪頭:"當然不是,這些都是老族長培養出來的蠱鼠!"
"果然,果然是鼠老大培養的,他卻說是你弄出來的,把一切都推到了你這個魔女身上."
一團風出現在海莉身旁,吹去了她衣服上的灰塵,也拂動了她的長發.
這一刻,方唐忽然發現這女孩的模樣很熟悉.
那輪廓,那細微的神態變化,安靜時的模樣.
竟然像是……
他連連搖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她呢,如果是她,又怎麼會認不出我來?
海莉又握住了他的手.
她似乎對方唐有種奇異的依賴感.
這很不尋常,第一次見面,比任何陌生人都要陌生,但彼此都有種熟悉的感覺.
海莉拉著他走向了正中的獵神祠堂.
進入陰暗的屋子,點上了油燈,一座獵神的雕塑出現了.
方唐咦了一聲.
這雕塑……明明就是鼠老大年輕時的樣子.
"呵,看來是他離開山村去國外游曆以後村里人修建的,這家伙還是那麼自戀……"
走過這所謂的獵神塑像,海莉帶著他又來到了一面牆壁前.
牆壁很不平成,上面有很多凸起.
"一共六十四個……"海莉說著奇怪的話,然後伸手抹去.
強大的力量,又攜帶著元素的能量,將那牆壁上的泥土瞬間掃光.
于是那六十四個凸起現出了真容!
方唐睜大眼睛,這些凸起,全都是水晶碎片……
海莉此時指著牆壁:"幫我破解這面謎牆好麼?我剛才幫了你,現在該你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