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狐狸和葡萄



"其實吧,我分析他就是缺少安全感.言哥是單親家庭,以前日子很苦,後來被星探發掘,一朝成名,可以說是一下子從一個極端進入了另一個極端,他會很畏懼失去眼下

的一切.所以……"韓盧突然化身心理學家了.

"所以,叫我去陪他吃頓飯."丁狸站在泳池沿上,用大浴巾裹著身子,圓潤的肩頭掛著晶瑩的水珠,似笑非笑地看著韓盧.韓盧陪笑:"只是吃頓飯而已,他想動別的歪腦筋我們公司也不能答應啊.但他看你賞臉了,就會恢複些信心.丁小姐一看就是心善的人,你就當做善事了,一個心理輔導

而已."

"你安排吧!"

丁狸很爽快,一雙鵝璞般纖薄的玉足輕盈地踏著地面,走向更衣室.

身後,韓盧眉飛色舞地打了個響指.

與此同時,醫院VIP病房里邊,"叮叮叮~"手機響起了輕微的鬧鍾聲,穿著懶人褲,衛衣,正躺在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薯片的狐婉兮馬上放下薯片,趿上拖鞋下了地.狐婉兮熟練地兌好溫水,把溫水杯放在床頭,又把幾種藥分別辨認後倒出,集中放在一個瓶蓋里,這才彎下腰,輕輕捏了下白駒的鼻子.白駒悠悠醒來,狐婉兮甜笑道:"

該吃藥啦,起來."

白駒看了看床頭櫃上瓶蓋里的藥片兒,皺皺眉說:"你會不會拿錯藥啊?"

狐婉兮鼓起了小包子臉,氣呼呼地說:"才不會呢,西比靈尼莫地平兩片.吡拉西坦每兩片,三七片三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只要認真起來,哼哼……"

白駒笑起來:"我可是靠腦子吃飯的,這要是把我吃傻了……""不會啦,你沾上毛比猴還精,等我傻了你都傻不了."狐婉兮說著,將藥送到他手里,白駒一把吞進口中,狐婉兮馬上又把溫開水遞了過去,直接湊到他唇邊,白駒就著

她的手喝起了水.看著白駒就著她的手喝水的樣子,狐婉兮的唇角微微漾起了笑,但是隨即她的耳朵就動了動,她聽到一個聲音,雖然是從護士站方位傳來的,離得還遠,但是因為這聲音

她熟悉,所以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好,請問白駒住哪間病房?"

"哦,好的,謝謝!"

"咔咔咔咔",腳步聲傳來,狐婉兮收回傾聽的目光,將剛抓起手機刷頭條的白駒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你睡著了,知道嗎?"

"什麼事啊?"

"閉嘴!"狐婉兮手忙腳亂地給他蓋上被子,又跑到牆角按熄了室內燈,只留下門口走廊的燈.狐婉兮回頭看看,又沖到自己的陪護床前,將自己的被子抖亂,然後又燕子似的紮回

門口,一頭鑽進了洗手間.

白駒茫然地看著狐婉兮怪異的舉動,還想問點什麼,可人家竄來竄去的,已經一頭紮進了洗手間,只好閉上嘴巴.

"嚓!"門開了,江一曼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緊身連衣褲,凸顯著性感撩人的身體曲繼往開來,推門走進來,一手捧著束手,另一只手提著手袋和果籃.


洗手間的門也適時地開了,狐婉兮頭發蓬亂,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一只手向上提著懶人褲,衛衣的一部分夾在褲子里,有些邋遢,又有些小可愛.

狐婉兮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小嘴張成了O形:"是你?"

江一曼看了看她還沒有完全提起來,有一角還卡在髖部的褲子,淺淺一笑:"這幾天忙著工作,我才聽說小白受傷住院了,過來看看,他還好麼?"

江一曼說著,探頭就向里邊看,狐婉兮連忙移動了一下身子擋住:"不好意思,我老板已經睡了.""我探望一下應該沒有關系吧?"江一曼依舊淺淺地笑著.這小丫頭,用得著把防范警惕都寫在臉上麼?自己就算對別的女人有敵意,也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吧?太沒城府

了.

江一曼笑盈盈地瞟了狐婉兮一眼,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向房中擠過來.

狐婉兮恨得牙癢癢的,跟在後邊,這女人真是沒臉沒皮.狐婉兮悻悻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公司的那個徐汀蘭,要不是他,我們老板才不會受傷呢."

"是麼?"江一曼把花束和果籃放在床頭櫃上,看到陪護床上凌亂的被子,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但她旋即回頭的時候,卻是一副莞爾的笑容:"可我聽說,是小白吊威亞時被某人很莽

撞地給幫了倒忙才受傷的呢."

"你……"狐婉兮語塞了,小包子臉又氣鼓鼓起來.

江一曼得意地瞟了狐婉兮一眼,回身彎腰看向白駒:"小白,小白?"

白駒一動沒動,還輕輕發出了鼾聲,只是他的兩只手雖然都縮在被子里,可是縮得淺了些,而且他的手機還沒鎖屏呢,所以光直接從被子里照出來,照在他的臉上……

江一曼微微有些怒了,他分明就是在裝睡,就這麼不想見我麼?

江一曼有心揭穿,可忽然又覺得無趣,江一曼忽然想到一句話: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樣子,就算把他叫醒,又有什麼意思?

狐婉兮也看到了被子里傳來的亮光,不過……這不更證明白駒不想見江一曼麼?所以狐婉兮反而揚起了下巴,有些小得意的樣子."這幾天一直在忙,剛剛才聽說道你住院的消息,我就趕來了,希望你沒事就好."越是狼狽的時候,越要盡力保持優雅的風度,江一曼說著,體貼地給白駒掖了掖被角,

遮住了那抹讓人難堪的光."打擾了,小白既然已經睡了,我就不叫醒他了,等改天我再來看他."江一曼保持風度地向狐婉兮點點頭,踩著尖細的高跟鞋,風姿綽約地走出了病房,腳步聲在出了房

門之後才變得急促起來."你呀,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人家只是來探病而已,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病床上,剛剛還在'沉睡’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烏溜溜的眼睛

又黑又亮,滿滿的都是寵溺的笑意.

狐婉兮沖過去提起花籃:"你舍不得啊,那要不我把她叫回來?"

白駒立刻閉嘴,以他一個成熟男性的想法來說,面上功夫還是要的,不過再說道下去很顯然某人會很不高興.

狐婉兮提著花籃匆匆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又匆匆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回自己床上.

白駒捧著手機,斜著眼睛乜了她一眼:"花束都扔了,果籃怎麼不扔?""我扔花是怕你鮮花過敏,懂嗎?又不是……不是因為別的."狐婉兮理直氣壯地說:"我有那麼小氣嗎?"說著,她把果籃搬到了自己腿上,揪下一粒葡萄就丟進嘴里:"啊呸!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