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元來到了珍草堂.
這里已經圍了一大群人,都是被方老板女兒淒厲哭聲吸引來看熱鬧的.趙元用力分開人群,擠進到珍草堂內,看到了方老板女兒的情況.
小女孩估計有六七歲,正痛的在地上直打滾.她膚色極差,蠟黃中透著蒼白,頭發也呈現出了枯萎狀,四肢更是消瘦異常,就像是在骨頭上面直接蒙了一層皮,配上那碩大如水缸般的肚子,顯得無比詭異!
因為遭受著劇烈疼痛,小女孩的表情非常猙獰,再加上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哭泣,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仿佛是見到了惡鬼冤魂一般.
不少人都被小女孩詭異恐怖的模樣給嚇到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我的天,這小女孩怎麼是這副模樣?"
"聽說是生病了,不過我看這模樣,更像是沾染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中邪了啊."
"看著跟傳說中的餓死鬼差不多……"
這些話全都落入了方老板的耳朵里,讓他心如刀割.
抹了抹眼淚,方老板沖圍觀的眾人深深一鞠躬,說道:"各位都看到了,小女方靈不幸罹患怪病,備受折磨.方某自問對醫理還算精通,也見過不少疑難雜症,可面對小女患的這個怪病,卻是半點兒頭緒也沒有.為了給她治病,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我帶著她造訪了國內多位名醫,卻都診斷不出她患的是什麼病,嘗試進行的各種治療也全無效果.我知道諸位都是懂醫之人,如果你們中有誰能夠治好……不,哪怕是稍微緩解一下小女所受的痛苦,我都會把這塊珍藏的龍涎香送上,作為席敬!"
方老板一抬手,旁邊的伙計立刻將一只做工精美的木盒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打開木盒子,一股腥味立刻飄散了出來.
方老板舉起木盒子,向眾人展示了一番,又取來工具,小心翼翼的從龍涎香上取了一小撮,拿火點燃.
頓時香氣四溢,將腥味一下子就給壓了下去.
這香味似麝香,卻要更幽雅一些.讓人聞了之後,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在場眾人都是懂行的,早在觀察龍涎香形色的時候,便判斷出這不但是真貨而且品質非凡.此刻聞到了沁人心脾的異香,更是坐實了這一判斷.
"看這龍涎香色白如玉,氣香怡人,絕對是上等佳品!"
"龍涎香來自抹香鯨體內,古時候一直是皇室才能享用的貢品.它不但可以入藥,也能用來制作香水.近年來,因為抹香鯨被過度捕殺,龍涎香的數量越來越少.像這種上品的龍涎香,已經非常少見了."
"珍草堂不愧是老字號的藥鋪,果然有好東西.這塊上品龍涎香重量在百克左右,價值少說也有個三四十萬.要是能夠運作到拍賣會上去,再砸點錢宣傳造勢,拍出個上百萬的價錢,也不是沒可能!"
"可惜呀,我是沒有本事掙下這塊龍涎香了.方家丫頭的病,我聞所未聞,更別說是診斷治療了."
聽到周圍人的話,趙元很是被嚇了一跳,"乖乖,這木盒子里面裝著的跟個白石頭一樣的東西,竟然那麼值錢?三四十萬啊!我要是能有這麼多錢,短期內,都不用再憂心錢的事情了!"
他來這里,本來就是要給方靈治病,如果能夠順便賺上一筆,簡直是再好不過.
不過他並沒有冒然上前去毛遂自薦,他還要仔細看看方靈患的這怪病,究竟是不是醫案中記載的蝮蠱症.
就在趙元辨別病情的時候,不少自認醫術不錯的人,在龍涎香的吸引下,上前去為方靈診病.
這些人去的時候,一個個都信心十足.然而在切脈辨相,翻閱了各種檢查報告後,要麼是灰溜溜的下了場,要麼是不信邪嘗試著列出了幾種治療方案.
他們給出的治療方案,方老板看過後,連試都沒有試,直接搖頭.
"這些治療方法以前就試過了,根本沒有用!"
幾次三番過後,便沒有人自告奮勇了,都圍著看熱鬧.
這一幕,讓方老板既遺憾又無奈.
看了一眼受苦受痛的女兒,他心情無比的難受.
"關門,今天不做生意了."歎了一口氣,方老板向伙計吩咐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方老板,請稍等,我能治好你女兒的病!"
這聲音帶著莫大的信心,讓方老板為之一愣,但並未有多歡喜,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多次被撲滅希望.在沒有看到實際療效之前,實在很難高興的起來.
方老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圍觀的人群,也在打量著說出這句話的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趙元.
方老板看著趙元,目光中閃過一絲訝色,遲疑著問道:"剛才說能治好我女兒病的人,是你?"
不但是他,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都對趙元充滿了懷疑.
因為趙元實在太年輕,一看就還是個學生仔.人們實在很難相信,他會有多高的醫術.
俗話說得好,老醫生少裁縫.醫生這個職業是越老越吃香,因為上了年紀的醫生,見多識廣,臨床經驗豐富.而年輕的毛頭小伙子,就算理論學的再好,一上了臨床,遇到複雜多變的病情,很容易就會抓瞎不知所措.
"小子,不要胡亂逞能!"
"方家丫頭患的怪病,連我們都束手無策,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治得好?開什麼玩笑!"
"你知道剛才去給方家丫頭看病的人都是誰嗎?他們無一不是從事了醫藥事業數十年,經驗豐富的前輩!連他們都對方家丫頭的病束手無策,你能有辦法?不怕吹牛閃了舌頭!"
一時間,起哄聲和噓聲四起.
趙元沒有搭理這些人,只是盯著方老板,斬釘截鐵的說:"是的,我能治好你女兒的病!"
方老板確認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後,拱手說道:"那就請小兄弟多費心,幫助小女脫離苦海."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驚詫了,紛紛說道:"不是吧方老板,你真相信這個毛頭小子的話啊?"
方老板回答道:"靈兒實在太可憐了,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都要去試一試."
又有人說:"可你就不怕這小子一番瞎治,會讓你女兒的病情更加嚴重嗎?"
"再壞,還能夠壞的過現在這情況?"方老板苦澀的歎了一口氣,不再搭理眾人,領著趙元,走到了方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