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蛇死魂在



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師父帶我到這戶人家是做什麼的,他沒有跟我說,我也不好多問.

跟在師父他們身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偏房門前,走在前面的婦女推開木門,木制的門檻很高,要稍微抬下腿才能邁進去.

剛進屋,迎面就是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鑽進了我鼻子里,把我給熏的夠嗆.

"九師傅你進來看,這屋子里放著的都是我男人經常喝的蛇酒."婦女用手指著有些潮濕的地面.

我半眯著的眼,順著婦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鋪著兩層厚厚的塑料布,在塑料布上擺放著一個個透明的玻璃壇子,每一個壇子里都裝滿了白酒,還有一條蜷縮著的蛇.

粗略一看,最起碼有十幾個酒壇子.

雖然現在是白天,可是屋子里光的線不怎麼好,沒有開燈,所以我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不好辨認出壇中蛇的種類.

但每個壇子中的那扭曲掙紮的蛇軀,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把蛇活生生地塞進了這壇子里,一直被白酒給淹死,這得多麼痛苦.

隱約中,我猜出這婦人請我師父來她家里辦事,肯定是和這些蛇酒有關系!

師父看到這十幾個蛇酒壇子後,往前走了兩步,婦女以為我師父看不清楚,就打算拉開燈,師父忙伸出手攔住了她:

"別開燈,關上門!"

婦人聽後答應了一聲,反手把木門給關上.

房門上面的玻璃全是灰塵,看樣子是多年沒有打掃過,透明度不高,所以門一關,屋子里幾乎和晚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師父他把背在身上的木箱子輕輕放在地上,從里面拿出了一根紅色的蠟燭,用火柴點燃,放在那十多個蛇酒壇子中間.

蠟燭上的微弱火苗照在那些蛇酒壇子上,終于看清楚了里面一具具極度扭曲的蛇尸,有的埋頭把身子纏繞在了一起,有的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身體,有的張著嘴,緊緊貼著透明的玻璃,似乎想咬破這層透明的屏障,從中逃出來.

其中還有一條劇毒的銀環蛇,腦袋定格在了瓶口邊,死前似乎是想把壇蓋頂開.

這一幕幕蛇在臨死前的模樣,震撼著我的心,很小的時候,我曾見過一次蛇酒,那時候還天真的以為蛇是活在瓶子里,被人給養著,現在看來,這種用活蛇泡酒的方法太過殘忍了.

在我觀察酒壇中蛇尸的時候,我師父突然伸出手,把密封著銀環蛇的酒壇子拿了起來,解開上面的繩子,撕開塑料,最後用手擰開了蓋子.

"九師傅,您這是?"婦人不解地看著師父問道.

師父並沒有說話,而是把裝有銀環蛇的酒壇子放在地上.

沒過一會兒,那條銀環蛇腦袋居然動了一動.

"師父,這條蛇它還活著!"看著這一幕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密封在酒壇中已經死去的銀環蛇,打開酒壇後居然"複活"了.

看到那條銀環蛇"活"過來後,婦人嚇得叫了一聲,忙從門後抓起一把鐵锨,就想過來打死這條銀環蛇.

"別動!"師父喊住了她,然後伸出手快速掐住了那條銀環蛇的七寸,把它從酒壇中慢慢拎了起來.

"九……九師傅,難道一直在折磨我男人的就是這條畜生?!"婦人看著師父手中的銀環蛇問道.


"不是,我只是看到這條銀環蛇並沒有死,想把它放出來罷了."師父說著推開門走出去,將銀環蛇放生.

師父回來後,婦人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條蛇泡在白酒里都三四個月了,怎麼還沒有死?!這也太奇怪了."

師父歎了一口氣,這才解釋道:

"蛇屬于冷血動物,在特定環境下,即使空氣很稀薄,但只要有一絲,它就可以保持冬眠狀態從而長久地活下去,這幸好現在被我給發現了,要不然這條蛇還真有可能找到機會咬死你們!"

師父說著,慢慢把木門給關上,這次他直接把放在地上的蠟燭拿在手中,用蠟燭去照著酒壇,一個個的去看.

全部看完後,師父吹滅了手中的蠟燭,放回到木箱子里,背上轉身就走.

見我師父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人,婦人連忙追了出來,喊住了他:

"九師傅,你要去哪??"

"晚上九點我再過來."師父丟給婦人這句話後,便帶著我走了出去.

坐上趕過來接師父的桑塔納轎車,師父告訴司機去鎮上,便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我坐在他旁邊,心里面始終都在想著剛才在那戶人家所發生的事情,那家人到底遇到了什麼怪事?和那一壇壇蛇酒又有什麼關系?還有我師父突然打算去鎮上做什麼?

強烈的好奇心終究讓我忍不住問出了口:

"師父,我想知道那家人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蛇酒又怎麼了?"

師父聽到我的話後,睜開眼伸出手遞給了我一個白色的東西.

我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小段蛻掉的蛇皮.

"王成,你現在回想一下那間存放蛇酒的屋子,地面和牆壁全用水泥連在了一起,門檻很高,雖然返潮,但並沒有蛇鼠洞,根本就不可能有外面的蛇自己鑽進去.既然沒有蛇進去,那麼屋子里的蛇皮是又從哪里來的?"師父轉過頭看著我問道.

聽到師父的話後,一個大膽的推測從我的腦海中產生:

"師父,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蛇皮是那些泡在酒壇里的死蛇蛻的吧?"

"蛇雖死,可還有東西在.今天晚上,可不太平."師父說著從我手中拿過蛇皮,打開車窗,隨手丟了出去.

到了鎮上,師父先去買了一瓶雄黃酒和一盆鳳仙花,又在一家雜貨店里兜兜轉轉了半天,淘來一把用老鷹毛做成的扇子.

等我們坐車回到甲魚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我和師父剛進院子,就聽到了屋里傳出了之前那個婦人的喊聲.

聽到喊聲後,師父先是匆匆跑到了偏房里,看了一眼,並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朝著屋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