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發展

葛森只能搖頭歎氣。他知道,自從歐洲政治情勢劇變後,歐洲經濟的統一導致彼此間的邊界幾近不存在,華沙公約集團的崩潰使得那些東歐國家,更迫切地想加入這個新的歐洲大家族里。即使是如此,將這五具車床從德國運到他的村落里最困難的部分,卻是在敘利亞的拉塔凱亞港找一輛適當的卡車,這的確是很困難,因為通往他工廠的道路根本還沒有完成,這一點每一個人都忘記了——包括那名德國人,他略帶滿足地想道。佛洛姆現在正仔細地監督一批工人將最後一具車床裝在承載桌上。佛洛姆雖然是個傲慢無禮的家伙,但他的確是個專家。甚至那些承載桌都制造得恰到好處。凸出車床邊緣大約十公分,使得工作人員能放置他們的筆記。備用的發電機組及不斷電系統都已經安置並測試過。現在等的就是將車床架設完畢和經過充分的校准,這大概得花一個禮拜的時間。

波克和誇提在房間內的角落觀察著整個架設的工作,小心地不會礙到任何人的事。

“我已經有一份作戰的構想。”波克說道。

“那麼你不想把這顆炸彈用在以色列羅?”

誇提問道。雖然他是可以決斷一切,然而他還是會聽聽這位德國朋友的想法。“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的構想嗎?”

“是的。”波克將他的構想告訴誇提。

“相當有趣。安全的顧慮呢?”

“有一個問題是我們的朋友佛洛姆——更精確地說,是他太太。她知道他的專長,而且她也知道現在他人不在德國,”

“我想殺死他太太,可能會得不償失喲。”

“通常是如此,但所有佛洛姆的同事現在也不在德國——但大部分都帶著他們的太太。如果她只是失蹤而已,鄰居們也許會想,她跟她丈夫一起出國。佛洛姆一天到晚不在家,再加上只要也不經意地說一句話,無論是多麼不經意,人家就注意到佛洛姆出國工作羅。也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知道他以前確實的工作為何嗎?”

“佛洛姆的保密常識很好,但我們必須假設他太太知道他的工作性質。又有哪一名女人不知道呢?”

“請繼續講。”誇提疲倦地說道。

“如果讓別人發現她的尸體的話,將會幫助警方搜尋她的丈夫,所以這也是個問題。她必須失蹤。使得別人以為她只是陪伴她丈夫到國外謀生罷了。”

“如果沒有其他辦法的話,”誇提帶著難得的微笑說道,“我們可以在結束時動手。”

“的確如此。”

“她是哪一類的女人?”

“一名見錢眼開的潑婦,絕對不是個信仰者。”本身也是個無神論者的波克說道,這使得誇提覺得有點好笑。

“你將如何進行呢?”

波克短暫地解釋道:“我們也可以利用這次的機會測試在東德的那些人員的忠誠度。我將把那些細節留給我的那些朋友。”

“如果有人玩花樣呢?對于這種大事再小心一點准沒錯。”

“如果你希望的話,也許在處決時可以拍攝存證?或者是其他無法造假的證據?”波克以前曾經這麼干過。

“這麼做很野蠻,”誇提說道。“令人遺憾的是,這卻是必須的。”

“當我到塞浦路斯時,我會處理這件事。”

“你到塞浦路斯這一趟將需要保鏢,我的朋友。”

“是的,謝謝你,我想我需要保鏢。”波克知道這些保鏢的用處主要是作什麼的。如果波克不小心快要被俘時——波克從事的是一個極端冒險的工作,而且誇提必須小心。再加上波克自己剛剛提出的作戰計劃使得這一切更是無法避免。

“這些車床的氣墊板上都有自己的調整裝置,”葛森在五十公尺外生氣地說道。“非常優秀的平衡裝置——為什麼我們還要費時間去做那些承載桌呢?”

“我的年輕朋友,這些我們只能做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難道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葛森點點頭。這個人說得沒錯,即使他是一個傲慢的王八蛋。“那麼那些氚氣呢?”

“在那些電瓶里。我將它們儲藏在比較冷的地方。加熱後你就可以取出氚氣。取出氚氣的過程雖然非常精密,但不是很難的事情。”

“啊,是的,我知道該怎麼做。”葛森還記得在大學里曾經做過類以的實驗。

佛洛姆遞給葛森第一套車床的操作手冊。“現在,我們兩人都有東西得學習,然後我們才能教那些工人如何操作這些東西。”

杜布林艦長坐在船塢的總工程師辦公室里。他現在所在的船塢有許多名稱,例如第一九九號船塢,或是列甯斯卡亞-柯索摩拉,或簡稱為柯索摩拉斯克,盧林上將號正是在這間船塢里建造的。總工程師以前也是個潛艇的艦長,兩年前從總督察升任成總工程師的位置,辦公室前的名牌也跟著更換,他比較喜歡後面這個頭銜。此人是個傳統主義者,但也是個聰明的工程師。今天顯然他的興致相當好。

“當你出航的時候,我搞到一些很好的東西!”

“是哪些東西呢,將軍?”

“一種新式反應爐給水泵的測試原型。雖然這東西又重又累贅,安裝和維修起來也都不方便,不過它——”

“很安靜。”

“安靜得跟賊一樣,”這位將軍帶著微笑說道。“它比你現在用的給水泵所產生的噪音還要低五十倍。”

“真的嗎?這次我們是從哪一國偷來的?”

這位總工程師大笑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一點,杜布林。現在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我聽說十天以前你在海上做了相當聰明的事情。”

杜布林微笑道:“將軍,這件事情我不能——”

“錯了,你可以說。我跟你的戰隊長談過。告訴我,你跟那艘美國海軍內華達號潛艇靠得有多近?”

“我認為應該是緬因號,”杜布林說道。但戰隊的情報官不同意,不過他依然相信他的直覺是對的。“大約八千公尺。他在做一次演習時發出了一聲機械爆音,讓我們發現了這艘潛艇,然後根據我自己的一些猜測,我們追蹤到——”

“胡說八道!不要那麼謙虛了,艦長。繼續說。”

“在追蹤過我們推測是我們的目標後,他自己發出了船體膨脹的聲音。我想他大概浮上來進行導彈發射的演練。當時,由于我們的換防時刻及戰術的環境,我選擇在對方還沒有發現我們時脫離目標。”

“這是你最聰明的一步棋,”這位總工程師指著杜布林說道。“你這個決定做得再好也不過,因為下一次你出航時,你的潛艇將是我國最安靜的一艘潛艇。”

“美國人在戰術上還是勝過我們。”杜布林誠實地指出。

“這倒是真的,不過總有一天他們的戰術優勢將無法抵消指揮官之間的差異,我相信將來一定會如此的。我們都在雷明斯的教導下學習過。真希望他還在這兒能目睹這一切變化!”

“杜布林點頭同意道:“沒錯,以現在的政治環境而言,現今的潛艇作戰真的是技巧的比賽,而不再像過去充滿了惡毒的心態。”

“真希望我現在還年輕,能參加這類比賽。”總工程師說道。

“那麼新的聲納呢?”

“是我們薩佛洛摩斯克實驗室里的設計,是一種大張角的拖曳式陣列聲納,在靈敏度方面大約提高了百分之四十。就總體而言,你的船在各方面的性能都可以跟一艘美國洛杉磯級潛艇相提並論。”

除了成員的素質之外,杜布林沒說這句話。他的國家還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才有能力像西方海軍那樣訓練水手,到那個時候,杜布林將不可能還在海上當艦長了——但是!三個月後,他的潛艇將是蘇聯有史以來性能最佳的一艘。如果他能說服他的戰隊長給他更大的權力,他將能踢走艦上最不適用的人員,然後將其他人真正加以訓練。訓練及領導潛艇的官兵是他的職責。他是盧林上將號的指揮官。不管發生好事或壞事,他都得帶頭頂著責任。杜布林第一天登上潛艇航行時,雷明斯就教他這一點。他的命運就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一個人還能要求什麼呢?

明年,緬因號,當冬季苦寒的暴風雨橫掃過北大平洋時,我們將會再度見面。

“連個鬼都沒碰到。”瑞克斯艦長在官廳里說道。

“除了奧瑪哈號。”副長克萊格看了一份手上的文件抬頭說道。“他當時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點。”

“老毛子甚至連試都沒有試。就好像他們的潛艇已經不跟我們玩這一套了一樣。”航海官說話的語氣幾乎像是在說悼文。

“為什麼甚至連打算找到我們都沒試呢?”瑞克斯說道。“他媽的,除了那艘閃掉的鯊魚級潛艇……”

“前一陣子,我們曾經追蹤過那個家伙。”航海官指出。

“下一次也許我們能在海底替他拍點照片。”一名尉官看著雜志,輕松地說道。這句話引起官廳里眾人的笑聲。一些比較瘋狂的攻擊潛艇艦長在極微小的機會里,貼近到足以拍攝一些蘇聯潛艇的船身照片。但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短短的十年里,俄國人的潛艇作戰技術有十足的進展。老是當第二名會使人拼命改進的。

“接下來,我們討論下一次的主機演練。”瑞克斯說道。

副艦長注意到眾人臉上的表情並未改變。這些軍官們都已經學會不要呻吟或翻白眼。畢竟瑞克斯是極不具幽默感的人。

“哈羅,杰克森!”約書亞從他的旋轉椅上站起來,然後走向前跟他的訪客握手。

“早安,長官。”

“隨便坐。”一名海軍的服務生為兩人端進咖啡。“你的大隊現在情況怎樣?”

“我想我們將能夠即時准備完畢,長官。”

美國海軍上將約書亞一人身兼盟軍大西洋最高統帥,大西洋總司令,美國海軍大西洋艦隊司令官等三個職位——國家只付他一份薪水擔任這三份職位,雖然他手下擁有三個參謀部替他思考一切細節。他是海軍飛行員出身——飛的主要是戰斗機——他已經到達他職業生涯的頂峰。他將不可能被選為海軍作戰長。其他在政治立場上比較圓滑的家伙會得到那份職位,但約書亞已經很滿足了。在美國三軍的組織架構內,海軍作戰長及其他的三軍作戰長只是提供國防部長建議而已。真正下令給三軍各區司令官的是國防部長。那三個職位的縮寫SACLANT-CINCLANT-CINCLANTFLT也許看起來很累贅而且很嚇唬人,但畢竟這是一個指揮的職位。約書亞手下擁有軍艦、戰機及陸戰隊,也唯有他擁有權力指揮手下大軍到何處去及進行什麼工作。他指揮著兩支完整的艦隊。包括第二及第六艦隊,總共擁有:七艘航空母艦,一艘戰艦——雖然他是飛行員出身,約書亞還是滿喜歡戰艦的;他祖父曾經指揮過一艘——此外還擁有上百艘的驅逐艦及巡洋艦,六十艘潛艇,一個半師的陸戰隊員,上千架的戰機。事實上,全世界只有一個國家擁有比約書亞更多的戰斗軍力,而且在國際和解的情勢下,這些日子以來該國也不再是美國的一個嚴重戰略威脅。他不再像過去一樣,必須時時留意戰爭的可能性。因此約書亞對現況相當滿意。他曾經在越戰時飛過,他也親眼目睹美國的軍力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頂峰走到70年代的谷底,然後又開始爬回頂峰的過程,直到美國再度成為全球最強大的國家。他也親身參與這一切,包括其中的好時光及倒黴時代,而現在頂峰的時局還有越來越好的趨勢。杰克森將會是未來接掌他的海軍職務的人才之一。

“聽說蘇聯的飛行員又出現在利比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杰克森問道。

“其實他們沒有真正離開那個國家,對不對?”約書亞說道。我們的利比亞朋友想要最新的武器,而且他們還肯付現金。’而蘇聯需要現金。、這只是生意而已。就是那麼簡單。”

“我以為卡紮非已經學到教訓了。”杰克森搖搖頭說道。

“也許他會的……不久之後。當個最後的死硬派人物一定是相當寂寞的。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當他還能搞到武器的時候,他就盡量設法弄到。這是我們情報人員的說法。”

“而那些俄國人呢?”

“有很多簽了合約的教官及技術人員還在那個國家里,特別是飛行員及防空導彈的操作員等高科技技術人員。”

“真高興知道這一點。如果卡紮非還想玩什麼花樣,他背後可還藏了一些好東西。”

“那些東西雖好,但不足以阻擋你,杰克森。”

“好得足以叫我寫一些哀悼的慰問信。”杰克森已經寫了夠多這類的信件。身為母艦航空大隊長,他可以預測這一次的出航——就跟其他幾次的出航一樣一他大隊里一定有人死亡。據他所知,無論在和平時代或戰時,沒有一艘航空母艦出去後回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死亡的事件,而身為航空大隊長的他,這些死者就是他的責任。杰克森想道,如果能夠首創先例不是很好的事情嗎?這除了在他的記錄上會很好看之外,他可以不必告訴別人的妻子或父母,某某人在為國服務時殉職了……這是有可能,但機會很小,杰克森告訴自己。海軍航空是相當危險的事業。現在他已經四十好幾了,明了長生不死只是介于神話及笑話之間的東西,他曾經發現自己在隊上的待命室盯著手下的飛行員一張年輕驕傲的臉龐,心中竟然在納悶,這一次不知道輪到哪個倒黴鬼無法跟著羅斯福號回到維吉尼亞岬,而此人弱小且懷著孕的妻子在午餐前會發現門檻站了一名牧師及另一名飛行員,跟隨而來的飛行員的太太會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世界末日已經在遠方的火海及鮮血中發生了。跟利比亞人可能發生的沖突,只會增加死神降臨的機會。他這輩子已經活得夠老了,杰克森在內心對自己承認。雖然他仍是不輸給任何人的戰斗機飛行員——他已經成熟得不敢再稱呼自己是全世界最佳的飛行員,除非他喝醉酒——生命中較傷感的一面已經快趕上他了,很快地這個時刻就會到來,如果他的運氣夠好的話,將來也許能升到將軍,只是飛行的機會會降到很少,少到只是為了顯示他還知道飛行這回事,並且試著做些正確的決定,將拜訪死者家屬的次數降到最低。

“有任何問題嗎?”約書亞問道。

“主要是備用零件,”杰克森上校回答道。“備用零件的缺乏,使得我們越來越難使所有的飛機都保持待命起飛的狀態。”

“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了。”

“是的,長官,我知道。但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糟,如果我從報上看來的消息沒錯的話。”看來有三艘航空母艦即將除役,連同其艦上的航空大隊。難道人們都學不乖嗎?

“每次我們打勝仗。我們都會因此被懲罰。”大西洋總司令說道。“至少打贏波灣戰爭這一次,我方付出的成本並不高。不要擔心,當這個時候來到時,海軍總是有一個職位給你的。你是我屬下最佳的大隊長,上校。”

“謝謝您,長官。這種話聽了讓人很舒服。”

約書亞笑道:“我也跟你—樣。”

“英文有句俗語,”葛洛佛科說道。“‘有這樣子的朋友,誰還需要敵人呢?’我們還知道些什麼東西?”

“似乎他們已經將手上全部的钚元素都交給我們了。”此人說道。他是高爾基南方的斯洛伐武器研究設計院派來的代表,與其說此人是武器工程師不如說他是專門注意蘇聯國外武器發展的科學家。“我自己進行過計算。在理論上他們可能可以生產更多的钚元素,但東德交給我們的數量,卻稍稍超過國內同類型設計的電廠之產量。我想我們已經拿到東德私藏的所有钚元素了。”

“我以前已經從報告中讀到這一點。那你今天來干什麼呢?”

“我們原來的報告里,忽略了某些東西。”

“是什麼呢?”這位國安局第一副主席問道。

“氚氣。”

“那又怎麼樣呢?”葛洛佛科並不記得這一切細節。畢竟他不是核物質的專家,他的專長是外交及情報作業。

這位斯洛伐派來的代表已經多年漢教基本物理了,今天只好重操舊業。“氫氣是各種元素里最簡單的一種。氫原子里含有一個帶正電的質子,另外還有一顆帶負電的電子。若是你加入一顆中子,中子並未帶正負電——在氫原子里,你就得到氘原子。再加入一顆中子,就變成氚。它的原子量是氫原子的三倍,因為多了兩顆中子。簡而言之,核武器就需要多量的中子。如果將中子從原來的原子釋放出來,這些中子就會向外輻射,撞擊其他的原子核,釋放更多的中子。這就引起一次連鎖反應,可以釋放大量的能量。氚氣在核武器里面特別有用是因為氫原子本來就不帶任何中子,更不用提多了兩個中子。因此氚是相當不穩定的元素,而且它會以固定的速度衰變。氚的畢衰期是十二、三年,”他解釋道。“所以,如果你將氚注入核分裂的裝置里,多出來的中子會加速或‘增強’原來的核分裂反應,使得原先的钚或鈾的核分裂反應至少增加五到四十倍之間,這比用笨重的核分裂物質例如钚或濃縮鈿來得方便。其次是,如果有多余的氚氣置于原始的核分裂裝置——我們稱之為‘一次’反應——將能引發一次核融合反應。當然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辦到這一點。我們可以用比較穩定的氘化鋰或是氫化鋰取代氚,但氚氣仍然在某些特殊的武器應用上極為有用。”

“那麼氚是怎麼制造出來的呢?”

“基本上只要將大量的鋁鋰合金置入核反應爐內,讓大量的熱中子流——這是工程上的術語,指的是粒子的往返運動——受到輻射的鋰原子因為捕捉了一些中子而變成氚。鋰元素的表面最後會產生一些微小的泡泡。我相信德國人在他們的葛瑞佛華德電廠制造氚氣。”

“為什麼呢?你有什麼證據呢?”

“我們分析他們送給我們的钚元素。钚元素有兩種同位素,钚-239及钚-240。從它們兩者之間的相對比例,便可查出它們原子爐內的中子流。德國人送給我們的钚之中,钚-240的比例太低。一定有某種東西降低了他們的中子流量。有可能——幾乎可以肯定——是氚氣。”

“你能肯定這一點嗎?”

“這其中牽涉的物理學雖然複雜,但卻不難。事實上你能從不同元素的比例,查出某個電廠正在生產钚元素。我的部下和我對我們的結論都相當肯定。”

“那些電廠不是在國際的監督下嗎?難道對于氚氣的生產沒有任何管制嗎?”

“德國人已經設法躲過一些對于钚元素的監督,而且國際上對氚的生產也沒有管制。即使有任何管制,隱藏氚氣的生產將是輕而易舉的事。”

葛洛佛科在心中暗罵。“他們生產了多少。”

這位科學家皺皺眉地說道:“實在無法肯定。這個電廠即將完全關閉。而我們又不再有權力能夠人內視察。”

“難道氚氣沒有其他用途嗎?”

“哦,有的。它在商業上非常值錢。氚氣具有鱗光現象——能在黑暗中發光。工業界利用它制造表上的記號,步槍的瞄准鏡,儀器表面的讀數和各式各樣的應用。它在商業上相當值錢,一公斤大約價值五萬美元。”

葛洛佛科對于自己竟然把話題扯遠感到驚訝。“請回到主題。你是想告訴我說,我們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社會主義同志並不只想做他們自己的原子彈,而還想做氫彈羅?”

“是的,似乎是如此。”

“而他們計劃里的一個重要元素並未交給我們羅?”

“這句話也是正確的——可能是正確的。”此人糾正自己的話。

“你剛剛說似乎?”這就像騙小孩子認罪一樣容易,這位國安會第一副主席想道。

“是的。以當時他們的立場,再加上東德總理何內克給他們科學家的命令來看,要是我也會這麼做。再者,在技術上這一切都相當容易。畢竟我們提供他們核反應爐的科技了。”

“當時我們到底在想些什麼?”葛洛佛科喃喃自語。

“當然曾經有警告的聲音。從我的機構及凱夏坦的另一個機構都曾有人提出警告。而上面卻一點也不想聽。當時他們也許覺得,提供這些科技給我們的盟國,在政治上有足夠的利益。”這最後一句話是以平靜的語氣說道。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做點事情嗎?”

“我認為如果我向外交部的同事求助的話,得花上一段的時間才能獲得具體的結果。所以我決定來此求助。”

“那麼你想德國人——我指的是新的德國——可能有一批核分裂物質及氚氣,足以制造他們自己的核武器羅?”

“真的十分可能。你也知道,有不少的德國核科學家此時正在南美洲工作。對于他們而言,這是一個最好的地點。他們在離家十萬八千里的地方進行武器相關的研究,領的是別人付的薪水,在這遙遠的地點學習自己國家需要知道的東西。如果這件事是確實的話,他們所從事的只是一種商業行為嗎?我想不是沒有可能,但我覺得他們的政府應該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既然德國政府並沒有采取行動阻止他們,我們必須假設他們的政府同意這項行動。他們之所以同意這項行動最可能的理由是,這些人在國外研究的結果將來可能符合未來德國的國家利益。”

葛洛佛科皺皺眉頭。眼前這名訪客剛剛將三種可能性串連在一起,形成一次可甜的威脅。對方的想法跟情報官員沒有兩樣,而且特別執著于這一點。但通常如此得來的情報是最好的一種。

“你手邊還有什麼資料呢?”

“三十名可能涉入的德國核科學家的名字。”他遞出了檔案。“我們跟我們的人談過——我指的是那些曾經協助德國人建立葛瑞佛華德電廠的技術人員。根據他們的回憶,這些是最有可能參與德國核武器計劃的人員,如果有這項計劃的話。這其中六名據我們人員的回憶,都是相當能干的工程師,優秀得足以和我們在斯洛伐研究院里一起工作。”

“他們其中是否有人間及我們的核武器——”

“沒有,其實也不需要。物理就是物理。核分裂就是核分裂。科學的法則,才不管什麼機密等級。自然的現象是無法隱藏的,而我們現在面對的狀況就是如此。如果這些人能夠操作一具核反應爐,那麼其中最優異的人員就能夠設計原子武器,只要有必要的材料的話——而我們的反應爐設計又提供他們生產適當材料的能力。我認為這是你應該注意的地方一看看他們到底做些什麼,他們手邊有什麼材料。總而言之,這是我的建議。”

“在我們第一處的技術組里有一些非常好的人員,”葛洛佛科說道。“在我們證實過你的資料之後,其中一些人員也許會跟你談一談。”坐火車到斯洛伐只要花幾個小時的時間。

“是的,我曾跟你們一些技術分析師見過面。其中有些人的確是相當能干。我希望你在德國還有很好的線民。”

葛洛佛科並沒有回答這句話。他過去有很多線民目前依然在德國,但是其中有多少人已經變節了呢?他最近曾做過一次以前滲透在東德秘密警察里的線民之可靠度評估,而結論是其中無人可以再相信了——更精確地說道,那些仍然可以再相信的線民,此時已經被丟到閑差事上,一點用也沒有,即使是那些……他此時決定這次調查工作要全部由蘇聯人來進行。

“如果德國人手上有原料的話,他們多快就可以做出核武器?”

“以他們的技術水准,再加上他們也可以接觸到部署在北約各國的美國核武器,德國人現在可能已經擁有了自制的核武器。而這些武器也不可能是粗糙的設計。以他們的狀況而育,再加上如果擁有特殊的核原料的話,在統一後幾個月,可以輕而易舉地制造出二級反應的核武器。更精密的三級反應核武器……也許還再得花一年。”

“如果你是德國人的話,你會在哪里制造這種武器?”

“當然是在東德羅。在安全方面比較沒有顧慮。若是說確定的地點的話?”這個人想了一分鍾左右。“查查看那些擁有極精密車床工具的工廠,那些用于高精密光學儀器的車床。我們自己剛剛打上太空的X光天文望遠鏡,其實是我們研究氫彈的附加產品。你可以了解,X光的處理,對于高級核武器是相當重要的。我們過去是從一些關于天文物理X光聚焦的公開論文中學到美國的炸彈技術的。跟我剛剛說的一樣,這東西是物理,不可能被隱藏,只有被人發現;一旦被人類發現以後,便等于公開給全體人類,有知識及欲望想利用它的人。”

“聽到你這種話真令人高興。”葛洛佛科氣憤地說道。但他能對誰生氣呢一對這個說出實話的人嗎?還是對那些如此容易被發現的大自然現象呢?“請原諒我,教授。多謝你肯花時間將這些資料帶給我們。”

“我父親是位老師。他一輩子都住在基輔。他還記得那些德國人的嘴臉。”

葛洛佛科起身送這個人到門外,然後走回窗邊瞪著窗外。

為什麼我們會讓他們統一呢?他問自己。他們現在還會要土地嗎?納粹觀念里的生存空間?難道他們現在還想成為統治歐洲的強權嗎?還是你自己太過于偏執了,葛洛佛科?當然國家付他錢就是要他偏執。葛洛佛科坐下後舉起電話。

“這是小事一樁,如果這是必要的話,你不用再說什麼客套話。”凱特爾回答波克的問題。

“那麼人員呢?”

“我擁有我需要的人員,而且他們都非常可靠。他們都曾在海外工作過,最主要是非洲。全部都很有經驗。有三名上校,六名中校,兩名少校——全都像我一樣被迫退休。”

“可靠度是最重要的事情。”波克提醒凱特爾。

“我知道這一點,波克。他們這些人本來總有一天可以當上將軍。對于黨的忠誠也無人可以否認。你想,他們怎麼會被迫退休呢?我們的新德國並不信任他們啊。”

“是這樣嗎?”

“我自己也是個情報官員,”凱特爾提醒他的朋友。“我並沒有告訴你該做什麼。你也不要告訴我該做什麼。拜托,我的朋友,你要不就完全信任我,要不就拆伙。這得由你自己選擇。”

“我知道,凱特爾。請原諒我。這次的任務是最重要的。”

“我也知道這一點,波克。”

“你多快可以開始進行?”

“五天——我甯願我們多花一點時間,但我已經准備馬上搬家。當然,最主要的問題是適當的棄尸方式。”

波克點點頭。這是他從前向來沒有擔心過的事情。紅色軍團殺人從不用擔心這一點——除了將他們一次行動摘砸的那名叛變的綠黨女人之外。但那一次只是偶發的事件而非謀殺。將那女人埋在國有林地里——事實上是分尸,使這女人成為她所深愛的生態環境的一部分。這一點並不是波克的主意,而是碧翠的主意。

“我要如何把錄影帶交給你?”

“有人會跟你在此會面。不是我,是其他的人。從今天起兩周內,留在同一個旅館里。將有人會找你。將錄影帶藏在書里。”

“很好。”凱特爾認為波克簡直在小題大作。斗篷及匕首這種偵探游戲只是外行人在玩的,對于專業的間諜而言,這只是工作。為什麼不簡單地將錄影帶放在盒子里,然後用塑膠封皮重新包好,看起來就像一卷電影錄影帶呢?“我將需要一點經費。”

“波克遞出了一個信封袋。“十萬馬克。”

“這一定夠用了,起碼在今天起的兩周內應該沒問題。”凱特爾留下波克付帳,自行先離開了。

波克又點了另外一瓶啤酒,看著外面的碧海藍天,遠方的海平面上還有幾艘船——一艘是軍艦,因為距離太遠了,他不能判別哪一國海軍的,其他的只是忙碌地來來往往在不同商港之間的商船。

像今天這樣的天氣,太陽很溫暖,又有涼快的海風吹拂。離此不遠處有一處白沙灘,有不少小孩及愛侶在那邊戲水。波克不禁想到碧翠和他們的女兒愛瑞卡及烏索爾。但他並未將思念之情顯露在臉上,這分強烈的失落感已經被他置之腦後。他所流的眼淚及所發的怒氣皆足以擺脫這種。感覺,現在在他內心中,只有冷酷的憤怒及複仇。今天的天氣真好,而他卻沒有人可以跟他共享這麼美好的日子。即使將來有一天,他的理想終于成真,他也只能單獨一個人享受這種成就。他不可能再找到另一個碧翠。他可以在這兒隨便找個女孩子加以利用,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但這並不會改變任何事情。他這輩子剩下來的日子,注定都是要孤獨的。這並不是令人愉快的想法。沒有愛、沒有小孩、沒有前途。在他四周的吧台已經有一半的位置被人占用,主要是一些帶著家人來度假的歐洲人,他們的手中都拿著酒或者其他當地的飲料,內心也許在想著今天晚上要找哪些娛樂,還是跟愛人共進親密的晚餐後一同溜人涼快的棉質床單里,四周的笑聲及氣氛——全是波克無法享受到的世界。

他恨他們所有的人,于是孤單地坐在那一邊,眼睛看著酒吧里的景觀,就好像他在動物園里面看動物一樣。波克因為他們的笑聲及笑容而鄙視這批人……還有他們的將來。這實在是不公平。他一生中為了一個目標奮斗,一個值得奮斗的目標。而這些人只是找份工作,一年有五十周左右的時間過著一成不變的上班生活,每天早上走出家門然後開車到辦公室,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並且還像其他歐洲人一樣,省吃節用,以便在一午的假期中飛到愛琴海,或是摩洛哥,或是美國,或是其他任何有陽光、乾淨空氣及海灘的地方。雖然他們一輩子似乎是漫無目標,他們卻過著波克無法享受到的快樂生活,波克一邊想著一邊孤單地坐在白色的陽傘下,再度望著海灘並喝著啤酒。這實在是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他奉獻了自己的一輩子為他們的幸福奮斗——而他們現在已經擁有原本他想提供給他們的幸福的日子,但波克自己卻變得一無所有。

除了他的任務之外。

波克下定決心,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欺騙自己了。承認自己恨他們吧。痛恨他們全體。假使他不能夠有未來的話,那他們為什麼要有呢?如果他不能過著幸福的生活的話,那麼他們也不用想過幸福的生活。波克恨他們,因為他們排斥他及碧翠,還有誇提及所有反抗不公平和階級壓榨的解放斗士。如此一來,他們已經選擇了惡,揚棄了善——為了這一點,這些人都該死。波克知道,自己比這些人都高尚,他比他們任何人期望自己的水准都還高。他能像神一樣俯視著這芸芸眾生,以及他們毫無目的的卑微生活,所以無論波克對他們做些什麼——為他們做了些什麼,他仍然試著讓自己相信——那是他自己可以獨斷的事。如果其中一些人因此受到傷害,這只能說是遺憾。這些人不是真的人類。如果他們活得有目的,那才能稱作人,然而,他們不過是一些似人的空蕩影子罷了。他們並沒有將波克三振出局,而是他們讓自己墮落,他們尋找幸福……而不管過的是怎樣的生活。這是種懶惰的生活方式。就像牛群一樣。波克看著這批游客,想像著他們低頭吃草的樣子,並發出滿足的牛叫聲。如果其中有人必須死亡的話——其中的確有人必須死亡——這會使他的良心覺得困擾嗎?波克決定,一點都不會。

“總統先生——”

“什麼事,艾略特?”福勒咯咯地笑道。

“上一次別人告訴你,你是多棒的愛人是多久以前。”

“我確定在內閣會議室里面沒聽過這句話。”福勒說道,此時艾略特的頭正深埋在福勒的胸膛上。她的右手環繞在福勒的胸膛上,而他的左手正撫摸著艾略特的金色的秀發。這位總統想道,事實上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愛人。因為他的耐心很夠,這一點是他認為他在作愛方面最重要的天賦。婦女解放及男女平等跟這種事沒有關系,讓女人覺得被珍惜及尊重畢竟還是男人的事。“在記者會上也沒聽過。”

“那麼你從你的國家安全顧問聽到這句話了。”

“謝謝你,艾略特博士。”兩人都笑得很開心。艾略特移動身子去親吻他,並將自己的胸部滑過福勒的胸膛。“老福,你不知道你對我的意義。”

“哦,我想我可能了解。”這位總統抗議道。

艾略特搖搖頭說道:“在學術界那些無聊的日子。永遠沒有時間,永遠太忙。我被教授這個職位綁得死死的。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她歎了一口氣。

“那麼我希望我值得讓你這樣等待,親愛的。”

“你過去是,你現在也是。”她翻身將自己的頭放在福勒的肩膀上,並拖著他的手滑過她的胸部到她身體上一處熟悉的部位。福勒的另外一只手也找到一個類似的地方,而這次她帶著他的手來到此處。

我下一步該說什麼?艾略特在內心問自己。她剛剛說的也是事實。福勒是一個溫柔、有耐心並且具有天賦的愛人。任何男人聽到女人說出這番話,即使這男人是個總統,他馬上會降服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這也是不變的事實。此時還不用把話題扯遠,她在內心中決定。現在應該是自己再享受一下的時候,也是檢視自己感情的時候,她張開眼睛注視著牆上一幅很好的四方形油畫,她從前不曾注意過這位畫家,畫里的景觀是落磯山脈前的一片西部曠野。福勒的手溫柔地撫摸著,雖然並未再度激起她的欲望,卻給了她陣陣舒服的感覺,艾略特只是被動地接受這種愛撫,偶爾移動一下頭部以顯示她仍然還是醒著的。

艾略特覺得自己開始愛上這個男人。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她暫時打斷自己的思路,仔細想想這到底奇不奇怪。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值得喜歡且敬仰的地方。不過也有許多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方。福勒身上混雜著冷酷及熱情兩種互不相容的特質,而且有時他的幽默感實在令人難以理解。他在意很多事情,但他深刻的感情似乎永遠是根源于理性的了解及原則而非真正的熱情。他也經常為了別人無法在某些事情上了解他的感受而覺得疑惑。

真的是如此——就好像教數學的老師從未對學生無法了解而感到生氣,只覺得傷心且疑惑,為什麼別人無法了解他們數學的美及平衡。福勒也有相當無情殘忍的一面,當他這一面顯露時,他真的是毫不留情。任何人擋住了他的路,如果他能摧毀他們的話,他會毫不考慮地進行,就像是教父電影里面的台詞。從不為個人的恩怨,完全都是為了生意著眼。艾略特不禁納悶,這是不是福勒在當檢查官時,從那些被他送入牢里的黑手黨身上學來的。福勒常以真正的冷淡對待他忠實的支持者,對于他人的忠心與功勞回報以……她應該如何形容呢?會計師的感謝。

然而他在床上時卻是一個極為溫柔的情人。艾略特對著牆壁皺眉。這個男人真的是無法了解,不是嗎?

“你看過從日本來的那份報告嗎?”福勒問道,正當艾略特的胡思亂想告一段落時,他剛好提出了正事。

“看過了,很高興你提出這一點。前幾天在辦公室里,我又聽到一件煩心的事。”

“有關于什麼呢?”福勒有興趣地問道,此時放在艾略特身上的手已游移到其他的部位,好像想引出艾略特許久以來就等待機會想解開的秘密。

“雷恩。”艾略特回答遭。

“又是他?這回是什麼事?”

“我們聽到有關于他有些不正當的財務交易是真的,但似乎他已經從法律漏洞脫身了。這足以將他趕出政府單位,但因為他已經曆經了三任的總統!”

“法律里面到處都漏洞。你還有其他的資料嗎?”

“不正當的性關系,並且可能利用中情局的人員來排解個人的糾紛。”

“不正當的性關系……真可恥……”

艾略特咯咯笑了一陣子。他很喜歡她這麼做。“可能還牽扯到一個小孩子。”福勒就很討厭這一點。他對于兒童權利的問題相當重視。他的手突然開始停止游移。

“我們到底知道些什麼?”

“消息並不充足。不過我們還是應該查查看。”艾略特說道,她又把福勒的手帶回到身上重要的部位移動。

“好的,讓聯邦調查局暗中進行調查。”這位總統說道,他心想,已經可以結束這個討厭的話題。

“這可能行不通。”

“為什麼呢?”

“雷恩跟聯邦調查局的關系相當好。他們可能一個鼻孔出氣,聯調局可能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蕭比爾不是這種人。他是我遇過最好的警察——甚至我都無法命令他做某些事情,而且辦事的態度本就該如此。”福勒的邏輯及法則那一面再度顯露出來。這個男人的脾氣實在無法預測。

“蕭比爾曾親自參與雷恩案——我指的是,恐怖分子攻擊雷恩家庭的那樁事。聯調局的頭子親自參與辦案……?”

“的確。”福勒承認道。利益的沖突及諸如此類的事情,可能使外界的感觀不佳。

“而且蕭比爾的個人顧問是那個叫摩瑞的家伙。他跟雷恩是相當要好的朋友。”

福勒發出一點咕嚕聲。“那麼應該怎麼辦呢?”

“我想應該由總檢察官里選出一個人來辦這件案子。”

“為什麼不靠情報單位呢?”福勒問道,雖然明知答案,但他想看看艾略特怎麼說。

“那麼這件事情看起來我們就像是中古世紀的獵巫者。”

“很有道理。好的,那麼就派總檢察官吧。明天打電話給葛雷格。”

“好的,老福。”該是改變話題的時候。她將福勒的一只手帶到臉龐前親吻。“你知道嗎,像這種時候,我真的很想抽根煙。”

“作愛完一根煙?”他問道,並緊緊地擁抱她。

“當我們作愛的時候,老福,我那時候就在冒煙……”她轉頭看著福勒的眼睛。

“也許我該考慮重新點上火羅?”

“人家說,”這位國家安全顧問輕聲細語,又吻了他一次,“人家都說,美國總統是全世界最有力的男人。”

“我盡力而為,艾略特。”

半個小時後,艾略特覺得她剛剛的感覺沒錯。自己是開始愛上這個男人。她不禁想知道,福勒對她的感覺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