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一次接觸

那些不同的通訊衛星的操作者都是一些獨立的民間公司,彼此之間競爭得相當激烈,但他們並不是敵人。在他們之間有許多被稱為條約的非正式協定。衛星總是有可能故障,不管是內部機械發生問題。或者是由越來越令人擔心的太空浮塵撞上衛星所導致。因此,他們彼此之間有互助協定,萬一有一個操作公司的衛星發生故障時,它的同業將擔起故障衛星的工作,就好像在同一個城市里發行的報紙一樣,在傳統上,萬一其中一家的印刷廠失火或是受到天然災害的影響而無法正常作業時,其他家報社的印刷廠要替受害的報社印行。為了支援這些協定的執行,在這些衛星公司的總部里都有直通的電話。國際衛星公司首先找給電星公司。

“伯特,我們的兩顆衛星剛剛故障,”國際衛星公司的值班技師聲音稍微顫抖地說道。

“你們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媽的,我們的三顆衛星才剛剛故障。西星四號及全球衛星也出了毛病。我們這里整套系統完全當掉了。現在正在進行檢查——你們呢?”

“我們也是一樣,伯特。你有沒有什麼看法呢?”

“一點也沒有。我們兩家的衛星就有九顆故障。史塔西。媽的!”這個人頓了一下。“有主意嗎?等一會兒,我現在有點資料出來……好的,是軟體的關系。我們正在查詢三O一號衛星……它們受到脈沖的沖擊……天啊!三O一收到頻率一百的脈沖!有人試圖干撓我們。”

“我們的衛星看來也是一樣。但,是誰呢?”

“肯定不足個巧合……一個頻道起碼要上百萬瓦才能造成影響。”

“伯特,這正是我在想的事情。電話通訊和其他東西同時都到影響。你急著把它們重新啟動嗎?”

“你在開玩笑嗎?我手上控制著價值上兆的便體。直到我能找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影響到這些衛星之前,我絕對不能再把它們重新啟動。我已經找我們的資深副總裁來公司了。公司的總裁在丹佛。”伯特補充道。

“我的老板也是一樣,但我的總工程師正趕來公司。我才不會強出頭,自作聲張,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我想我們應該在這件事上采取同樣的方法。伯特。”

“對這我沒有異議,史塔西。我會通知休斯公司的肯特,問問看他的意見。這得花我們一段時間來檢查所有的東西,以及做全套系統的檢驗。我會關閉衛星直到我了解——我指的是真正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有整整一個工業得保護,老豆子“同意。沒通知你之前,我不會開動衛星的。”

“如果你發現任何事情,可不可以通知我們?”

“好的,伯特。不管事情的發展如何。一小時之內我會再跟你聯絡的。”

蘇聯是一個巨大的國家,就面積而言不但是全世界最大,其邊界也是最廣。所有的邊界都在嚴密的警戒下,因為不管是當代的蘇聯政府或是曆史上的俄羅斯王朝都曾受到外族的侵略。蘇聯邊界的防衛包括顯而易見的措施——例如部隊的營地、機場,和雷達站等——以及較不為人知的精密設施,例如無線電截聽天線。後者是設計來截收無線電以及其他電子訊號。所收集的情報經由電纜或微波通訊鏈傳往莫斯科中心。也就是位于二號左新斯基廣場的國安會總部。國安會的第八處是專門從事通訊情報及通訊保防等工作。蘇聯曆年來對于理論方面有其獨到之處,因此在通訊解碼等方面有特殊的表現。密碼與數學之間擁有很合邏輯的關系。蘇聯最近的數學奇才是一名三十出頭,滿臉腮胡且身材矮小的學者,他對于哈佛大學曼道爾布羅特發明的部分幾何理論十分著迷,並將這套理論與英國劍橋大學肯席的混沌理論結合在一起。發明了一套處理數學方程式的全新理論模式。在少數屈指可數能夠理解他的理論的學者中,普遍都認為他可以因此得到普蘭克獎。恰好他的父親是國安會邊界警衛隊的一名將軍,因此國安會馬上注意到他的工作。這位數學家現在已經擁有其祖國能夠提供的任何東西,而將來有一天也許他能拿到普蘭克獎。他需要兩年的時間將他的理淪突破,運用在實際上。但在十五個月以前,他第一次成功地“回收”到被稱為條紋的美國國防部最。機密的密碼。六個月後,他已經能夠證實,這套美國國務院所用的密碼在結構方面跟美國軍方用的十分類似。一組人員將這位數學家所獲得的結果,比對美國華克家族所透露的密碼。再加上皮爾頓泄露給蘇聯的更具破壞力的情報,結果使得蘇聯提早六個月能夠有系統地滲透人美國的密碼系統。這套解碼系統仍然不夠完美。每日改變的輸入程序經常讓蘇聯人無法肢解。有時候他們一整周都無法解讀任何電訊,但有時候一連三天可以解讀他們所收到的一半電訊。而在這個月,他們的收獲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的確。主要的問題似乎是他們沒有足夠的電腦硬體設備來處理所有的工作,而第八處正忙于尋求更多的翻譯人員。來處理他們所解讀的電訊。

葛洛佛科從熟睡中被人驚醒,並被載到辦公室,使他成為全世界被那枚核炸彈驚醒的人們之一。他一直待在國安會第一處里,他的工作是研究美國人的想法,並通知總統美國在進行什麼工作。被解讀出來的美國通訊絡繹不絕地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已經成為他最有利的工具。

他總共收了不下三十通類似的電文,其中有兩通電訊令人最感興趣。第一個電訊的內容是下令所有戰略部隊的警戒層次提高到二級,並且將傳統部隊的警戒層次提高到三級。這位國安會第一副主席心想,美國總統現在已經亂了手腳,否則沒有其他的解釋。福勒有沒有可能認為是干下這種滔天大罪呢?這是他一輩子來最可怕的想法。

“另一次通訊,是海軍的。”有名信差送公文到他桌上。

葛洛佛科只看一眼,就說道:“立刻通知海軍。”他必須向總統報告其他的消息。葛洛佛科拿起了電話。

蘇聯的官僚系統這一次難得行動那麼迅速。幾分鍾後,發出了一道極低頻的電訊,要求盧林上將號浮到接近水面的深度,以接收全部的電文。杜布林航長看著艦上的印表機所印出的命令內容。

美國潛艇緬因號報告位置是北緯五十五度五十五分零九秒,西經一百五十三度零一分二十三秒。因不明原因,螺旋漿受損。杜布林離開通訊室後,馬上走到海圖桌旁。

“我們聽到那次爆音是在哪里?”

“在這兒,艦長,方位是在這。”導艦官用鉛筆描出方位線。

杜布林只是搖搖頭。他拿出剛剛收到的電文給導航官看。“你看看這個。”

“你想對方會怎麼做呢?”

“對方會待在水面附近的深度。所以……我們也要稍微提高我們的深度,貼近在變溫層下,然後提高本艦的速度。海面的噪音會嚴重地干撓它的聲納。把本艦的船速提高到十五節。”

“你想對方剛剛是在跟蹤我們?”

“實在難以相信,不是嗎?”杜布林估算到目標的位置。“對方這位艦長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我們等著瞧吧。你知道,美國人過去是怎麼吹牛拍到我們潛艇的照片嗎?現在,我年輕的中尉,現在輪到我們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奈莫諾夫問這位國安會第一副主席。

“美國人剛被不明勢力攻擊,而且攻擊得相當嚴重,引起了大批人數的傷亡。所以他們提高們的備戰狀態是可以理解的。如此還可以便于維持公眾秩序。”葛洛佛科對著他們的保防電話說道。

“還有呢?”

“還有,很不幸地,他們的所有戰略武器不巧都是瞄准著我國。”

“但我們根本沒參與這件事情啊!”這位蘇聯總統駁斥道。

“沒錯。您必須了解,如此的反應是自然而然的。他們事先計劃好這一切,然後已經變成一種反射性的動作。一旦被攻擊,就會提高警覺。反制對方的行動必須事先安排好,才能在快速反應的同時,能夠不受額外且無謂的事務分心,全力分析問題的所在。”

這位蘇聯總統轉頭問國防部長:“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我建議提高我們現在的警戒狀態。當然純粹是防衛性的。無論誰進行對美國的攻擊,也有可能想攻擊我們。”

“同意,”奈莫諾夫莽撞地說道。“和平時期的最高警戒狀態。”

葛洛佛科對著他的電話聽筒皺眉。他剛剛所說的完全正確:反射動作。“我能作個建議嗎?”

“好的。”國防部長說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也許告訴我們的部隊警戒的原因為何比較好。這也許可以減輕他們收到這道命令時的驚訝程度。”

“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實在是沒有必要。”這位國防部長說道。

“美國人是沒有這麼做,”葛洛佛科急切地說道,“而這幾乎肯定是一個錯誤。請考慮部隊的心理狀況,突然要從和平時期的日常勤務轉變成提高警戒隨時得作戰。我們只需要多加幾句話:而這幾句話可能會相當重要。”

“好主意,”奈莫諾夫想後說道。“就這麼做吧。”他命令國防部長。

“我們不久後就會在熱線上與美國人交談,”奈莫諾夫說道。“他們會說些什麼呢?”“這很難說,但不管是什麼,我們應該准備好答案,只要把事情穩定下來,並且讓他們知道我們跟這件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

奈莫諾夫點頭。這樣做很合理。“開始作業吧。”

蘇聯的國防通訊機關里的人員接到命令後,立刻急忙地處理准備發報的內容。為了便于發報,提高警戒狀態的命令原本都應該加以密碼化,主要發出一個單一的無字母代號,接收的單位解碼後立刻可以了解,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同。由于要加人多余的句子,對部隊解釋發令的緣由,這些句子必須加以剪輯,以免通訊的內容太長。這件事情是由一名少校負責的,而他少將級的上司同意後,立刻透過不下于三十個通訊鏈發出這道命令。並且進一步通知特定的軍事單位。

盧林上將號剛往新航向航行了五分鍾時,第二道極低頻訊號便已送達。通訊官帶著印出的命令直接跑到指揮室。

二級防衛警戒狀態。有一枚不明的原子彈在美國爆炸。美國戰略及傳統部隊已經提高警戒狀態,以應付可能的戰爭。所有海軍單位立刻出港。采取一切保護措施。

“這個世界瘋了嗎?”杜布林艦長問道。沒有人回答他。“電文只有如此嗎?”

“只有這一些,也沒有叫我們的天線接收更詳細的命令。”

“這不是適當的指示,”杜布林抗議道。“一切必要的保護措施’?他們指的是什麼呢?保護自己,還是保護祖國——他們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報告艦長,”副艦長說道,“二級警戒狀態有其規則得遵守。”

“我知道,”杜布林說道,“但這些規則適用于此處嗎?”

“否則他們為什麼要送出這道命令呢?”

二級警戒狀態在軍方是前所未見的。這表示行動的准則雖不是跟戰時一樣,但也已脫離和平時期。雖然杜布林跟其他蘇聯船艦的艦長一樣完全了解自己的職責,然而這道命令背後的含意似乎令人不寒而傈。但他很快就甩開這個念頭。他是一名海軍軍官。上級給他一道命令。無論是誰下的這些命令,一定比他更了解全盤的局勢。盧林上將號的艦長站得筆直,轉身向他的副長下令。

“提高速度到二十節。全員就戰斗位置。”

事情進展進十分迅速。座落在曼哈頓南端的約亞佛提斯聯邦辦公大樓的紐約聯調局辦公室立刻派出人手往北,星期天較不擁擠的交通使得事情的進行更為容易。那些沒有標志馬力卻強大的汽車向城內沖往不同電視廣播網的總部。相同的事情也發生在亞特蘭大,此處的聯調局調查員離開其馬丁路德大樓的辦公室,前往有線新聞電視網的總部。在每個電視網總部里,都有不下于三名聯調局的干員走到電視網的主控室里,頒布命令:從丹佛來的任何消息都不能發布出去。這個新聞電視網總部的員工都不知道為什麼政府會下達這種命令,況且他們也正忙著與派駐在丹佛的轉播小組聯絡。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科羅拉多州,此地在副局長霍金斯的指揮下,當地的干員前往所有電視網的分支機構,以及當地的電話公司,並且不顧貝爾電話公司的強烈抗議,切斷了所有長途電話。但霍金斯卻犯下一個錯誤。這是由于他平常電視看得不多的緣故。

KOLD是一家力爭上游,想成為大台的獨立電視台。就像TBS,WWOR,以及一些類似的電視台一樣,它也擁有自己的衛星連線,以對一個很廣大的地區廣播。這家公司在財務上可說是下了一個大膽的賭注,投資者靠著極少的經費,及一棟位于此城東北方的古老且幾乎沒有窗戶的大樓經營著這家電視台。它利用加拿大的亞尼克系列的衛星之一向阿拉斯加、加拿大,以及美國中北部地區廣播,收視的情況還不錯,其播放的節目內容主要是大電視台播過的舊節目。

KOLD的辦公大樓原本是丹佛市第一家電視廣播網的所在地,是根據30年代聯邦通訊委員會的法規所建造的:單石是強化水泥結構,適合于在敵人炸彈攻擊下生存——不過這些建築法規並沒有預料到核武器的攻擊。這棟大樓僅有的幾扇窗戶是位于大樓南面的主管辦公室。在爆炸後十分鍾,有人經過節目部主管敞開的辦公室門口。他頓然停住腳步,轉身跑回新聞室。再過一分鍾後,一名攝影記者,坐進載貨電梯,一路跑到屋頂。所拍攝到的畫面透過電纜傳到主控室,然後經由KU頻帶的訊號傳送到亞尼克衛星,這枚衛星並未受到先前爆炸的影響,打斷了吉力斯冒險記的重播,傳到阿拉斯加、蒙大拿州、北達克達、愛達荷州,以及加拿大的三個省分。就在加拿大亞伯達省的卡加利市,一位迷戀那部老影集的男主角的當地報社女記者,被這臨時插播的畫面及文字報導所震懾,立刻打電話給她的主編。她令人屏息的報導立刻透過路透社向全世界發布。不久之後,CBC公司將畫面透過一個未受影響的亞尼克衛星傳送到歐洲。

于是在這時候,丹佛市的兩名聯調局人員才進入KOLD的大樓。他們立刻禁止這道新聞的廣播,不理新聞人員以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為由的抗議,而這種抗議也根本檔不住帶槍的人關掉他們的發射機。不過至少這兩名聯調局的人員為此對這些新聞人員道歉。其實他們並不需要這麼做。因為從一開始,這一切作為完全是白費工夫。

“那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理查問他的幕僚。

“我們一點主意都沒有,長官。上頭實在沒有理由發布警報。”通訊官說道。

“那麼,這道命令讓我沒什麼選擇,對不對?”這句話並不是真正在問問題,只是在加重自己的語氣。羅斯福號航艦戰斗群剛剛通過馬爾他島,現在已經進入攻擊蘇聯目標的距離內。這使得羅斯福號上的A-6E闖入者攻擊機立刻起飛,迅速地爬升到巡航高度,不久之後他們就會重新在空中加油,但到那時候,它們將有足夠的燃料,飛往在克赤半島上或周圍的目標。一年前的美國海軍航艦雖然艦上也擁有可觀的熱核彈頭,但還不是單一整合作戰計劃的一部分。這所謂“單一整合作戰計劃”,是美國企圖摧毀蘇聯的主要藍圖。由于戰略彈導彈的大幅裁撤——對于美國而言,大部分是陸基的彈道導彈——已經大幅地減少美國人手頭上的核彈頭,所以就像全世界各地的防衛策劃人員一樣,跟戰略空軍司令為同一基地的三軍聯合戰略目標規劃參謀部,也盡其所能地彌補被裁撤掉的導彈。因此無論何時美國的航空母艦進入蘇聯的目標攻擊范圍內,這艘航空母艦就要擔任其單一整合作戰計劃的使命。以今日的羅斯福號為例,這表示當這艘航空母艦通過馬爾他東方時,這艘船不再算是傳統部隊,而算是一支戰略核武力。為了達成這項任務,羅斯福號航艦上擁有重重警衛戒護下的一間特制彈艙里,共容納有五十枚B-61八重力空投式核彈。這種B-61核彈有所謂的FUFO——是“全引信選擇式”的縮寫,俗稱為“爆炸威力調整式”,——可以在五十萬噸到到一百萬噸之間,選擇一種爆炸威力。這種炸彈長二十尺,直徑不到一尺,重量僅有七百磅,外型相當流線化,以減輕空氣阻力。每架A-6E攻擊機一次可以攜帶兩枚這種炸彈,加上基他掛載點全部掛載輔助油箱,將可使其作戰半徑超過一千里。十架攻擊機可掛載的核彈的爆炸威力總和相當于一整個中隊的民兵導彈。他們所分配到的目標也跟蘇聯海軍有關,就像在一般社會里,人們最常殺的也是自己的朋友,或者至少是有關系的人,很少找個完全陌生的目標。例如,他們在單一整合作戰計劃下的一個任務是打擊聶伯河旁的尼克拉耶夫造船廠,使其成為一個充滿輻射線的廢墟。此時剛好是蘇聯克茲涅索夫號航艦建造的地方。

羅斯福號航艦的另一個問題是他的戰斗群指揮官此時剛好前往納普勒斯跟美國第六艦隊的艦長開會。理查完全得靠他自己。

“我們的朋友在哪里?”羅斯福號的艦長問道。

“大約在我們後方兩百五十里,”作戰官說道。“很好。”

“我們速度提高五節吧,艦長,”杰克森說道。“我將率領兩架飛機,在此巡邏,以防守我們的後門。”他指著海圖說道。

“要小心處理,杰克森。”

“沒問題,長官。”杰克森離開戰情室,去拿他的飛行服及頭盔。

“諸位,”理查在杰克森離開後說道,“等我們通過馬爾他以東之後,就已經算是單一整合作戰計劃的一部分了,因此我們是隸屬于戰略部隊而非傳統部隊,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是處于二級防衛警戒狀態。如果有人對于二級防衛警戒狀態的階段准則不熟的話,最好馬上去複習一下。因為有任何對我們形成威協的目標,以我身為航艦戰斗群指揮官的權力,可以授權加以接戰與摧毀。有任何問題嗎?”

“報告長官,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作戰官說道。

“是的。我們必須先想清楚,但是渚位,我們必須集體行動。一定發生了某些不幸的事情,而使我們處于二級防衛警戒狀態。”

在飛行甲板上,今晚的星空無云,令人感到格外清爽怡人。杰克森對桑確斯中校及兩位後座的雷達攔截官作過簡報,然後兩架雄貓式戰斗機的機工長蹲在機身中央部分,等著其他地勤人員將飛行員帶到飛機旁。杰克森和華特斯登上飛機。他們的機工長幫兩人戴上安全帶,然後走下階梯,並移開登機梯。杰克森上校開始啟動程序,看著他的發動機儀表顯示正常的惰輪。這架F-14D此時帶有四枚雷達導向的鳳凰導彈以及四枚紅外線導引的響尾蛇導彈。

“你在後面准備好了嗎,許瑞德?”杰克森問道。

“我們起飛吧,史派德。”華特斯回答道。

杰克森將油門推到底,然後啟動後燃器,向彈射官作手勢,後者看看甲板上,以確定上面沒有障礙物。然後彈射官向杰克森敬禮,表示一切正常,可以起飛。

杰克森讓他的飛行燈閃爍了一下,作為回答,並將手握緊操縱杆,頭靠緊彈射椅上的頭靠。一秒鍾後,只見彈射官手持指揮棒揮舞並觸及甲板。一名士官啟動彈射鈕,蒸氣開始灌入彈射器里。

在他當飛行員那麼多年來,他從未習慣于這種發射的加速度。彈射的加速度機幾乎將他的眼球擊推入眼窩里。甲板上的指示燈光迅速地被甩在他身後。這架飛機終于穩定下來,他們已經離地。杰克森確定飛機真的起飛後,才切掉後燃器,然後收起起落架及副翼,開始慢慢地爬升。他的高度才剛剛到達一千尺時,桑確斯的座機向他靠攏。

“啟動雷達。”華特斯說,注意他的儀表。羅斯福號航艦戰斗群全部的船艦在瞬間同時關掉所有的電磁輻射訊號,現在敵人更無法靠著這艘船艦自己發射的電子訊號來追蹤這支戰斗群。

杰克森已經穩定下來。他告訴自己,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情不可能那麼糟糕,不是嗎?這是一個清朗美麗的夜晚,透過戰斗機座艙罩,他爬升得越高,往外看得更清楚。天上的星座放出細微隱約的光線,而且在他們到達三萬尺的高度時,星光幾乎完全不再閃爍。他可以看到商用客機在遠方所發出的航行燈光,以及下方十幾個國家的海岸線。他在內心中想著,在一個像這樣美好的夜晚里,是多麼富有詩意。就是為了這些美好的時刻,他才要做個飛行員。他轉向西方,在他機翼位置的桑確斯跟著轉彎。他立刻知道,在這個方向天空有些云。因為他看不到那麼多星星。

“好了,”杰克森命令道,“我們快速地搜索一下吧。”

後座的雷達攔截官啟動系統。F-14D剛剛換裝了休斯公司設計制造的新雷達,一種被稱為“低攔截機率”的LPI雷達。這種雷達的發射功率雖然比原來的AWG一九雷達小,但由于LPI雷達的靈敏度比較高,所以發射出去的訊號被別的飛機的威協接收器截收的機率就低得多。這種雷達的俯視性能也改進了許多。

“它們在這兒,”華特斯報告道。“很完整的環狀隊形。”

“它們有沒有發出任何東西?”

“我所看到的每一艘船艦都打開了雷達。”

“好的——我們在崗位上再待個幾分鍾。”

在他們後方五十里處,一架E-2C鷹眼式空中早期預警機才靠著二號彈射器起飛。緊跟著它之後起飛的是兩架KA一六空中加油機,隨後又有更多的戰斗機跟著起飛。這些空中加油機很快就抵達杰克森的位置,為他補充燃油,讓這位大隊長能夠在空中再待個四個小時。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那架E-2C空中預警機。它以全部的軍用推力向上爬升,朝南飛到距母艦五十里處的崗位上。它一爬升到兩萬五千尺的高度,它的搜索雷達便打開,緊接著三名空中管制員開始分類雷達幕上的目標。他們所搜集的資料透過數位通訊鏈傳送回母艦上,相同的資料也傳送給神盾級巡洋艦,其無線電呼號為“史丹生”的湯瑪斯蓋茲號。

“報告隊長,沒什麼東西。”

“好的,我們已經就崗位。我們環繞作戰群,開始搜索。”杰克森將飛機稍向右轉,桑確斯在旁緊跟著。

鷹眼式空中預警機首先發現它們。這些飛機幾乎就在杰克森及其僚機的正下方,因此它們的雷達無法發現這些飛機。

“史丹生,這里是只二號機,我們發現下方有四架敵機,方位二一八一一,距離一百哩外。”這是以羅斯福號的位置為基准點的估計。

“敵我識別器怎麼說?”

“不是我方的飛機,它們的速度有四百節,高度七百尺,航向一一三一五。”

“放大。”空中作戰官說道。

“這些飛機的隊形是四指頭雙散隊型,史丹生,”鷹眼機的管制員說道。“據估計,它們是一批戰機。”

“雷達幕上有東西,”過一會兒後,華特斯向杰克森報告道。“在海面上,看起來有兩架——不,四架飛機,正往東南飛。”

“是誰的?”

“不是我們的。”

羅斯福號的戰情中心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航艦戰斗群里的情報參謀正盡其所能想找出一絲線索。他們只發現大部分的衛星新聞頻道似乎都已經故障,然而所有的軍用通訊衛星運作一切正常。進一步掃瞄衛星通訊的頻帶,顯示出有不少部分的畫面都已經沒有在運作,國際衛星電話通訊鏈也是一樣。這些通訊人員太習慣于高科技的衛星通訊,所以一直等到一名三級的無線電員提醒後,他們才想到收聽短波無線電。

他們首先發現的是英國廣播公司。新聞特報被錄起來後,馬上送到戰情中心。他們所錄下的內容是以用英國廣播公司聞名的冷靜語氣所播報的:

“路透社報導,有一枚核彈在美國中部引爆。科羅拉哈多州的丹佛”——英國人對于美國一些州名發音都不太標准——他的KOLK電視台現在已經停止廣播,而通往丹佛的電話到現在依然不通。至今仍然沒有官方人員對此事發表評論。”

“天啊。”戰情室里有人說道。理查艦長看著戰情中心的全體幕僚。

“好了,我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們處于二級警戒狀態。我們需要派更多的戰斗機升空。

派F-18在我們前方巡邏,F-14在後方。我要再下令四架A-6攻擊機攜帶B-61,然後對它們簡報單一整合作戰計劃里的目標。我還要一中隊的F-18攜帶反艦導彈,並開始計劃對克茲涅索夫號航艦戰斗群展開空中攻擊。”

“報告艦長,”有一名通訊員報告道。“鷹眼機報告有四架向我方飛來的戰機。”

理查只轉頭一下就看到那個主要的戰術顯示幕,其實就是一個有整整三尺寬的雷達幕。顯示幕上面出現了四個倒V型的記號,旁邊還有其航向的向量,顯示出四個新的目標。

最接近的一點不到二十哩,可輕而易舉的用反艦導彈攻擊羅斯福號。

“命令史派德(譯注:指的是杰克森)馬上識別那些敵機!”

“……接近且識別。”鷹眼機上的管制官下令道。

“知道了,”杰克森回答道。“巴德(譯注:指的是桑確斯),改成雙散隊型。”

“知道了。”桑確斯中校將他的操縱杆向左輕帶,拉開他的座機與杰克森之間的距離。這種戰術隊形被稱為“雙機松散隊形”,使得他們之間能夠互相支援,也不容易同時受到攻擊。當他拉開飛機之後,兩架飛機開始機頭朝下,以最高的軍用推力向下俯沖。在幾秒鍾後,他們的速度已經超過一馬赫(譯注:音速一倍,超過音速之意)。

“在我們正前方,”華特斯告訴杰克森。“我現在正啟動電視系統。”

雄貓式戰斗機裝有一具簡單的識別裝置。這套裝置是一套擁有十倍望遠鏡頭的電視攝影機,在日光或黑暗中,一樣都可以操作華特斯中尉將電視鏡頭對准雷達目標,在幾秒鍾之後,他看到有四個黑點快速地變大,因為這兩架雄貓式正快速地往目標飛去。“它們是雙尾舵的飛機。”

“二號,這里是史派德報告。請通知木棍(譯注;指的是羅斯福號),我們已經看到目標,但還無法識別?現在還在接近中。”

阿拉伯夫少校並未比平常緊張。身為教官飛行員,他正在教導三名利比亞飛行員夜間海上飛行導航的訣竅。三十分鍾前,他們才在意大利的潘特勒里亞島附近轉彎,而現在正往的黎波里飛回母基地。對這三名利比亞飛行員而盲,在夜間作編隊飛行十分困難,雖然這三名飛行員在米格二十九這種飛機上的飛行時數都有三百小時以上,然而海上飛行是最危險的。所幸今晚的天氣相當好。滿天的星星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水平線參考。阿拉伯夫心想,最好是從簡單的開始學習,尤其是在這種高度下。要是真正的戰斗飛行的話,在陰天以高度一百公尺與更高的速度飛行,將是特別危險的。他對于這些利比亞人的飛行技巧印象並不好,就跟他對于美國海軍飛行員的印象一樣,但這些人既然願意學,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說,他們這個產油富國從伊拉克身上學到了教訓,決定若是要擁有空軍,那麼就必須讓飛行員經過適當的訓練。這意味著蘇聯可以賣出更多的米格29戰斗機,盡管現在以色列周圍的國家買米格廿九已經是越來越難。這也表示阿拉伯夫少校的酬勞部分是以強勢貨幣支付的。

這位教官飛行員看看左右僚機的位置——雖然所組成的編隊並不算完美,但還過得去。這種飛機在主翼下掛了兩個輔助油箱之後,操作起來就有點笨拙。每個油箱都有自己的穩定翼,使得它們看起來真的很像炸彈。

“這些飛機掛有東西,隊長。你確定是米格29?”

“沒錯’。”杰克森檢查自己的顯示幕,然後打開無線電。“報告木棍,這里是史派德,這里是史派德。”

“請講。”新式的數位化無線電通訊器讓杰克森能認出艦長理查的聲音。

“報告木棍,我們已經識別出敵機的身分。四架米格廿九。他們顯然在翼下掛有東西。航向、速度和高度不變。”兩者之間的通訊短暫地停頓了一下。

“干掉那些敵機。”

杰克森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地說道:“請覆述一次,木棍。”

“史派德,這里是木棍:干掉那些敵機。重覆。”

他稱呼它們“敵機”,杰克森心想。那麼理查現在知道得比我還多。

“知道了,現在開始接戰。通訊完畢。”杰克森再度開啟他的無線電。“巴德,隨著我跟進。”

“媽的!”華特斯說道。“建議我們用兩枚鳳凰導彈分別攻擊左右兩對敵機。”

“就這麼辦。”杰克。森回答道,將武器選擇調到AIM-54鳳凰導彈。後座的華特斯中尉則開始設定這些導彈,讓導彈雷達一直飛進到目標一哩處,才啟動雷達。

“設定完畢。射程是一萬六千碼。導彈正在鎖定中。”

杰克森頭上的顯示器顯示出正確的符號。他耳機里的嗶嗶聲告訴他,第一枚導彈已經可以發射了。他立刻扣下扳機,等第二枚導彈的鎖定完成後,再度扣下扳機。

“媽的!”桑確斯的後座雷達攔截官在半哩外說道。

“你早該知道了!”桑確斯對後座雷達官吼道。

“四周沒有敵機的蹤跡。我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杰克森發射導彈時,閉著眼睛以避免被導彈噴焰的強光放大其瞳孔,而暫時失去其視力。他們迅速地脫離發射位置,加速到每小時三千哩,幾乎等于是每秒鍾一哩。杰克森看著導彈往目標飛去,同時將座機位置調整到下一枚發射的位置,以免發射出去的鳳凰導彈失效。

阿拉伯夫再次檢查他的儀表。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他的威脅接收器只指示出空中搜索雷達而已,雖然在幾分鍾之前出現了一個雷達搜索波,然後又消失了。除了這一點之外,其他一切都符合日行的訓練任務,在直接的航向上,水平筆直地飛往一個固定點。他的威脅接收器並沒有偵測出已經追蹤他和他的僚機達五分鍾之久的I-PI雷達。然而他的威脅接收器並沒有故障,依然發現了鳳凰導彈上強有力的歸向雷達。

一個明亮的紅色警告燈突然亮起,並有一股尖銳的警報聲刺激了他的聽力。阿拉伯夫往下看,檢查他的儀表。一切似乎正常,但這不可能——他下一個動作就是轉頭看後方。他才看清楚黃色的半弦月,以及一道詭異明亮的噴煙,然後就是一陣閃光。

那枚瞄准右手邊那一對米格機的鳳凰導彈就在距它們幾尺處爆炸。導彈一百三十五磅的彈頭爆炸後,立刻發出高速的破片,撕毀了兩架米格機。相同的事情也發生在左手邊的這封米格機。空中立刻充滿了爆炸的噴射燃油以及燃燒的飛機零件。三名飛行員在爆炸中立刻喪生。阿拉伯夫被他的彈射椅彈出他解體的飛機外,他的降落傘在水面上兩百尺處張開。由于沒有預料會彈射,阿拉伯夫少校已失去知覺,但被彈射系統的預防裝置救了一命。充氣膨脹的衣領使他的頭部浮在水面上,一個極高頻無線電發射機開始對著最近的搜救直升機發信,還有一個強而有力的藍白色閃光燈開始在黑暗中閃爍發光。在他的四周是幾灘燃燒的燃油,除此之外,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杰克森看著整個過程。他有可能已經創下一個有史以來的記錄。一次導彈齊射就擊落了四架飛機。但這其實不算是擊落敵機。就跟他第一次擊落伊拉克的敵機時一樣,對方都不知道杰克森的存在。任何海軍飛行學校剛出來的萊鳥都能辦到這一點。這是謀殺,不是戰爭——這算是戰爭嗎?他問自己,已經開戰了嗎?——他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要開火。

“擊落四架米格機,”他在無線電里說道。“報告木棍,這里是史派德,擊落四架敵機。要回到空中戰斗巡邏的崗位上,我們的油已經不夠了。”

“知道了,史派德,現在已經派出加油機。我們聽到你擊落四架敵機。”

“嗯,史派德,到底是怎麼回事?”華特斯中尉問道。

“我也希望我知道,許瑞德。”難道我剛剛成為戰爭中第一個發射武器的人嗎?什麼戰爭?

盡管凱特爾在稍早裝得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但是蘇聯這個近衛坦克團比凱特爾所見過的任何蘇聯單位還要敏銳。他們的T-80坦克炮塔外貼滿了反應裝甲,讓它們看起來有點像玩具,但只要看到其超長的125毫米炮管,就會感覺到它們是一批低矮危險的坦克,絕沒有人會懷疑到它們的用途及目的。凱特爾的手下以三人為一組開始行動。凱特爾本人跟著團長,是最危險的行動。凱特爾——“伊凡柯上校”——跟著那名真正的上校前進時,看一看他的手表。

就在兩百公尺外,波克及兩名前東德秘密警察的人員接近一輛坦克。當他們接近的時候,那輛坦克的人員正想爬上坦克准備備戰。

“停止!”其中一個人下令道。

“是的,中校。”這輛坦克的下士坦克長回答道。

車。我們要檢查你們的車輛。”

于是坦克長,炮手及駕駛手集結在自己坦克的前面排隊站好,其他坦克人員依然繼續登上自己的坦克。波克等待其他附近的坦克啟動弓L擎後,才用他的滅音手槍射殺了這三名俄國坦克兵。他們的尸體全被拋棄在坦克底下。波克坐上炮手的位置,看看四周事先他預習過的操作控制裝置。不到一千兩百公尺外,就在他坦克的正右方,有超過五十輛美國的M1A1坦克,那些美國坦克兵也正在登車備戰。

“啟動引擎。”駕駛手在車內通話器報告道。車上的柴油引擎發出怒吼聲,其他次系統也開始活動起來。

波克啟動自動裝彈器,選擇了翼穩脫殼裝甲彈,並按下裝彈鈕。坦克的主炮膛自動開啟,先裝入彈頭,然後推進裝藥,接著炮膛自動關閉。波克心想,這一切真是太容易了。接下來他的眼睛靠緊瞄准器,選擇了一輛美國坦克。目標實在很容易找。美國坦克的停車場已經亮起燈,就像任何停車場一樣,照明十分清楚,好讓車主能找到自己的車子。雷射測距儀顯示出目標距離,然後波克將主炮的俯仰角度定在適當的刻度上。他估計風速為零。今晚是個平靜的夜晚。波克看看自己的表,等待分針指到十二點。然後他扣下扳機。波克的T-80坦克車與其他三輛坦克一同向後震了一下。三分之二秒後,發射出去的彈頭擊中美國坦克的炮塔。所產生的效果十分壯觀。他發射出去的炮彈擊中炮塔後方的彈藥室。

里頭的四十枚炮彈同時點燃。雖然外搗式的彈藥室蓋將大部分的爆炸威力向外搗出,但車內的的保護性防火門已經被彈頭撞開,里面的人員就在椅子上被活活地燒死,這輛造價兩百萬美金的坦克變成一個棕綠色的火山口,另外有兩輛也遭遇到相同的情況。

在北方的一百公尺處,那位團長頓時停住了腳步,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著爆炸聲的來源。“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凱特爾從背後射出一顆子彈到他的腦部之前,他叫道。波克已經將他第二發炮彈射入另一輛坦克的引擎室里,並已經在裝填第三枚炮彈。在美國的第一名炮手開始還擊之前,已經有七輛M1A1坦克被擊毀。其巨大的炮塔左右轉動的同時,車長正對他們的駕駛手及炮手下達各種命令。波克看到那輛轉動中的炮塔,他將炮轉向這輛美國坦克。他發射的炮彈太過偏左,但擊中在後方的另一輛艾坦克。美國還擊過來的炮彈也偏高,因為那名炮手太過于激動。他的第二枚炮彈立刻裝入炮膛里,而擊中了波克隔壁兩輛的第二輛T-8O坦克。波克決定留這輛美國坦克一條生路。

“我們正遭受攻擊——開火開火!”那些“蘇聯”坦克長對著自己的通訊頻道說道。凱特爾立刻跑到指揮車上。“我是伊凡柯上校。你們的團長剛剛喪生——開始行動!在我們還有一條命的時候,先干掉那些瘋狂的王八蛋!”

但團里的作戰官有點遲疑,一點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陣陣的炮火聲。但這些命令是一名上校下達的。他不得不拿起無線電,用無線電將這些命令傳達給各營的指揮官。

事情如預料中的一樣稍有遲疑。至少有十輛美國坦克已經成了一堆燃燒的廢鐵,但還有四輛還在開火還擊。然後蘇聯全線坦克開火,三輛還在活動中的美國坦克立刻被擊毀。那些被前排戰斗保護的美國坦克開始發射煙霧彈,並且移動車身,它們主要是網後撤退,因為蘇聯的T-80坦克開始向前移動。凱特爾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那些T-80坦克向前沖刺的壯觀場面。有七輛坦克保持不動,因為其中的四輛還在燃燒之中。在蘇聯坦克越過原來的柏林圍牆線之前,又有兩輛坦克遭擊中而爆炸。

凱特爾心想,光是為了這一刻,其他的一切都值得。不論波克的最後目的是什麼,能看到美俄雙方互相殘殺就值回票價了。

約書亞將軍抵達大西洋艦隊司令部時,剛好及時趕上羅斯福號所送回的特報。

“是誰在那邊指揮?”

“報告長官,他們的航艦戰斗群的指揮官飛到那不勒斯開會。現在作戰群負責的軍官是理查艦長,”艦隊情報官回答道。“他說有四架米格機擁有武裝向他們飛去,而由于我們現在處于二級防衛警戒狀態下,這對于作戰群是個潛在的威脅,他下令擊落那些敵機。”“是誰的米格機呢?”

“可能是由克茲涅索夫號起飛的米格機,長官。”

“等一會兒——你說我們在二級防衛警戒狀態下嗎?”

“羅斯福號現在馬爾他的東方,報告長官,所以單一整合作戰計劃適用在它們身上。”

艦隊的作戰官指出。

“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一點概念都沒有,”艦隊里的情報官誠實的回答道。

“找條跟理查接觸的聲音通訊鏈。”約書亞頓了一下。“現在艦隊的狀況為何?”

“每艘船艦都奉令准備出航,長官。這完全是規定。”

“但為什麼我們現在處于三級防衛警戒狀態呢?”

“報告長官,他們沒有告訴我們這一點。”

“真是他媽的棒透了。”約書亞脫下套頭毛衣,下令勤務兵送咖啡過來。

“羅斯福號現在二線上,長官。”總部內的通訊器宣布道。約書亞按下分機按鈕,將電話接往擴音器。

“這里是大西洋司令部。”

“報告長官,我是理查。”

“發生什麼事情?”

“報告長官,我們在十五分鍾之前進入二級防衛警戒狀態。我們發現了一小隊的米格29往我們。飛來,所以我下令摧毀它們。”

“為什麼呢?”

“報告長官,這些飛機顯然有武裝,而且我們已經錄下關于爆炸的無線電廣播。”

約書亞立刻覺得毛骨悚然,問道:“什麼爆炸?”

“報告長官,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報告說,在丹佛發生了一起核爆炸事件。當地的電視台發出了這項報導,但英國人的報導說,那家電視台已經沒有再發出廣播了。基于這種情報,所以我下令擊毀敵機。我現在是負責的軍官。這是我指揮的航艦戰斗群。長官,除非你有更多的問題,要不然我還有事情得做。”

約書亞知道自己不能干涉理查的工作。“理查,你要用用自己的腦袋想清楚。拜托你用用自己的腦袋。”

“是的,長官。通話結束。”電話已經掛斷。

“核爆炸?”艦隊的情報官問道。

約書亞有一支熱線電話可以直接通往國家軍事指揮中心里。他撥通了這支電話。“我是大西洋艦隊的總司令。”

“報告長官,我是羅塞里上校。”

“我們國內發生了核爆炸嗎?”

“是的,長官。在丹佛地區,北美防空司令部估計其威力約有十萬噸出頭,傷亡相當高。我們僅僅知道這一些資料。我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麼,你現在還需要知道一些事情;羅斯福號剛剛攔截並擊毀四架向他們飛去的米格29戰斗機。隨時通報我最新的情報。除非有其他的命令,我要派所有的船立即出港。”

福勒已經喝下他第三杯咖啡。他心中暗罵自己,剛剛不應該牛飲那四罐濃烈的德國啤酒,而且他最怕別人聞到他有酒味。理智告訴他,他的思考模式可能有點受到酒精的影響,但是他喝的那一些酒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身體自然的代謝以及咖啡已經或者馬上能將他體內的酒精完全排出。

今天是他第一次,對于他太太的過世而感謝上天,他太太過世時,他就在她臨終的床旁,看著他摯愛的妻子離開人世。他知道那是令人多麼悲哀的場面,于是他告訴自己,無論在丹佛死亡的那些人是多麼可悲,他必須排除這種感覺,必須把這種感覺推在一旁,必須防止有更多人因此喪生。

福勒告訴自己,至少到現在,事情一切順利。幸好他迅速地封,鎖新聞,讓消息沒有傳播開來。他可不希望現在有全國性的恐慌狀況發生。他的三軍現在已經提高警戒狀態,應該可以預防或嚇阻另一次可能發生的攻擊。

“好了,”他透過會議線路與北美防空司令部及戰略空軍司令部通話。“現在讓我們總結到目前為止所有發生的事情。”

北美防空司令回答道:“報告長官,我們知道一枚十萬噸的核武器在丹佛爆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從現場的目視報告傳回來。我們的三軍已經提高戰備。衛星通訊故障——”

“為什麼呢?”艾略特以比福勒更脆弱的聲音問道。“有什麼會造成這種現象呢?”

“我們不知道。在太空中爆炸的核武器會產生電磁脈沖,可能會造成這種效果。當一枚核武器在高空爆炸,其大部分能量將以電磁輻射的形狀釋放。蘇聯人對于這方面的現象比我們知道的多;在60年代,他們在諾伐亞查姆萊亞的試爆中,有更多的實驗資料。但我們現在沒有發現任何類似的核爆炸,而且若是真的有的話,我們應該能夠注意到。因此對于衛星的核攻擊似乎不太可能。再一個可能是從地面發射出大量的電磁能量。蘇聯現在已經在微波武器的研究上投入了大筆的金錢。他們在東太平洋地區有一艘擁有大批線的太空探測船。船名是賈加林號(譯注:全世界第一名上太空的人類)。這艘船被分類為太空探測資源船,它有四個巨型的高增益天線。這艘船現正在秘魯海岸外三百哩處,正好在那些受損的衛星的范圍內。這艘船應該是在支援和平號太空站的作業。除此之外,我們想不出為什麼一大批衛星會發生故障。我現在正令一名軍官請教休斯航太公司,看看他們的想法為何。”

“好的,我們現在仍然在等史丹普頓國際機場航管員的記錄帶,來檢查飛機投射這顆炸彈的可能性,而且我們也正在等爆炸現場的搜救及其他單位的報告。我手邊就只有這些資料。”

“我們現在已經派了整整兩個聯隊的轟炸機在空中待命,就在我們談話的同時,有更多的轟炸機也在升空之中,”戰略空軍司令官接下來說道。“我們司令部下的彈道導彈聯隊全部在警戒狀態下。我的副司令現已經在西區輔助的‘眼鏡’指揮機,在空中待命,另一架國家空中指揮機則就要起飛前去接您,長官。”

“蘇聯有沒有什麼動靜?”

“他們的防空部隊已經提高警戒狀態,就如同我們剛剛講座過的一樣,”波斯坦將軍回答道。“我們正在接收其他無線電的通訊活動,但現在還沒有辦法加以區別。我們也沒有發現他們對于美國進行這次攻擊的任何跡象。”

“好的。”這位總統松了一口氣。情況是很糟,但還在控制之下。他現在只要把情況穩定下來,然後才能繼續進行下一步的行動。“我要跟莫斯科直接通話。”

“很好,長官。”北美防空司令回答道。

坐在福勒總統隔壁兩個位置的是一名海軍的通訊士官長,此時他已經打開他的電腦螢幕。“報告總統先生,您最好能坐在我旁邊,”這位士官長說道。“我不能把我的電腦螢幕上的資料直接傳送到您的螢幕里。”

福勒坐著他的活動椅側滑到那名士官長的位置旁。

“報告長官,我先跟您解釋一下這道熱線是怎麼運作的,我將您所說的話輸入到電腦里,然後將會直接傳送到五角大廈的國家軍事指揮中心的電腦里——他們只是把它加碼——但當蘇聯人在回答時,則先到蘇聯的熱線室里,在那兒翻譯好,然後從五角大廈送來這里。在立奇堡還有一個備用的系統,以免華府地區的裝備發生故障。我們是靠著一條電纜及兩個衛星通訊鏈跟外界聯絡。長官,我輸入的速度可以跟您說話的速度一樣快。”這位通訊士官長的名牌上寫著奧羅提亞,福勒不知道這種姓的祖先是來自哪里。這位士官長超重大概有二十磅以上。但似乎很能干而且不緊張。福勒告訴自己也要做到這一點。奧羅提亞士官長在鍵盤旁還放了一包煙。這位總統偷偷拿了一根,無視于室內每一面牆上掛著的請勿吸煙的標志。奧羅提亞用一個打火機替總統點了煙。

“一切都准備好了。長官。”奧羅提亞土官長看著身旁的三軍統帥。他出生在科羅拉多州的帕博羅,而且家人還在那兒,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顯露出內心的焦急。這位總統將會把狀況穩定下來的,這是他的工作。奧羅提亞自己覺得,他的工作就是盡其所能地幫助身旁這位總統。奧羅提亞已經為他的國家參加過兩次戰爭,以及許多其他的危機,那時候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航艦上當作戰群指揮官的通訊員,所以現在他必須跟過去自行訓練的一樣,撇開自己內心的感情,客觀地執行任務。

“親愛的奈莫諾夫總統……”

這是羅塞里上校來到華府上班後,第一次真正看到美蘇總統用熱線通訊。這些電文輸人IBM的AT個人電腦後予以加碼,然後電腦操作員按下輸入鍵後,將電文傳送出去。羅塞里心想,他其實應該待在自己辦公桌的位置上,但經過熱線室所發收的電文可能對他的工作有極大的關系。

你的部下可能已經告訴你,在我國中部地區發生了一次大爆炸,我的部屬告訴我是一次核爆炸,而民眾生命的損失相當嚴重。奈莫諾夫及在旁的顧問一同閱讀電腦上的文字。“正如我們預料中的說詞,”奈莫諾夫說道。“發出我們的答覆。”

“天啊,他們的動作還真快!”那名值班的陸軍上校說道,並開始翻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官將英文的翻譯輸入電腦,他所輸入的內容自動傳送給大衛營、立奇堡,以及國務院。這些內容傳送到戰略空軍司令部、北美防空司令部,以及各情報機構時,電腦印表機立刻印出蘇聯的答覆。辨識密碼:時間表時間表時間表白莫斯科的回答福勒總統;

“我們已經注意到這個事件。請接受我們及蘇聯民眾最深摯的同情。這種意外怎麼可能發生呢?

“意外?”福勒問道。

“他們的回答實在太快了,老福,”艾略特立刻說道。“實在太快了。他的英文並不怎麼好。這段文字一定得經過別人翻譯。而且像這種重要的通訊需要詳細的閱讀檢查。他們的答覆一定在事先早就准備好……這代表什麼意思呢?”艾略特問道,幾乎是對自己說道,而此時福勒正在草擬他下一次的通訊。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干的,理由為何……?

奈莫諾夫總統:

我很遺憾地必須通知你,這不是一次意外。在這地區一百哩內,沒有任何的美國核武器,也沒有任何的美國核武器經過這個地區。這次爆炸是不明組織的蓄意行為。

“這可是意料中的事,”奈莫諾夫說道。他為了自己能夠正確地預測到美國送來的第一道電文內容恭喜自己。“發出下一個答覆。”他告訴通訊員。接著跟他的顧問說道:“福勒是個驕傲的人,所以也帶著傲慢的弱點,但他不是個傻瓜。他對這件事情一定十分氣憤激動。我們必須讓他冷靜下來,盡力安撫他。如果他還能不喪失理智,或許他的理智能使事態不致更進一步惡化。”

“我的總統,”葛洛佛科說道,他剛剛才抵達指揮中心。“我想這是一項錯誤。”

“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奈莫諾夫略帶驚訝地說道。

“把你自己對福勒的看法,以及對于他的性格及其心理狀態的預測,來修飾你所用的字句是個錯誤。在那麼大的壓力下,人們是會改變的。此時在電話線的另外一邊的福勒,可能跟你在羅馬所遇到的那個人完全不同了。”

這位蘇聯總統不信這套理論。“胡說。像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改變。我們國內也有很多這種政客。我一輩子都在跟福勒這種人打交道。”

福勒總統:

如果這是蓄意的破壞行為,那麼這將是一件在人類史上史無前例的滔天大罪。是什麼樣的狂人會用這種工具,他有什麼目的呢?這樣的行為實在很容易引起全球性的大災難。你必須相信蘇聯跟這件不名譽的行為一點關系都沒有。

“太快了,福勒,”艾略特說道。“‘你必須相信’?這家伙想說些什麼呢?”

“艾略特,你將太多的情緒投入在這件事情上。”福勒回答道。

“他們那些答覆都是事先准備好的,福勒!事先准備好的。他回答得太快了。他一定事先准備了這些答案。這一定有什麼意義。”

“像什麼呢?”

“例如我們本來應該在比賽現場,福勒!這對我而言,那些答覆好像為別人的反應設計的——例如杜林。假設那枚炸彈的目標除了塔伯及邦克之外,也包括你的話呢?”

“我必須把個人的恩怨排在一邊,我告訴過你這一點!”福勒憤怒地說道。他停了一下,並做一個深呼吸。他不能讓自己過于氣憤激動。他必須保持冷靜。“聽著,艾略特——”

“你不能把那撇在一邊!你必須考慮這個可能性,因為如果對方是那樣計劃的話,這可以告訴我們現在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艾略特博士說得沒錯,”北美防空部司令在電話上附和道。“總統先生,您決定撇開自己個人的恩怨,是完全正確的,但您也必須考慮對方攻擊的所有可能性。”

“我不得不同意這一點。”戰略空軍司令補充道。

“那麼,我應該怎麼辦呢?”福勒問道。

“報告長官,”北美防空部司令說道,“我也不喜歡‘你們必須相信’這種說詞。我們或許應該讓他知道我們正准備防衛自己。”

“是的。”福立蒙將軍同意道。“反正他一定知道這一點,假使他的手下都善盡職責的話。”

“不過萬一他把我們提高警戒狀態的行為當作威脅的話呢?”

“他們不會的,長官,”北美防空司令對福勒保證。“任何國家碰到這種事件都會這麼做的。他們的高級軍事領導人員也是相當職業化的。”

福勒注意到艾略特對這句話感到坐立不安。“好吧,我會告訴他,我們已經將我們的部隊提高警戒狀態,但這不代表我們有任何不良的意圖。”

奈莫諾夫總統:

我們沒有理由懷疑蘇聯涉及這次事件。然而,我們必須有所行動。我們已經受到一次惡意的攻擊,所以必須采取行動以保護我們不再受到類似的攻擊。因此我已經下令我們的武裝部隊提高警戒狀態。這麼做也是為了維持公眾秩序,以及協助救援工作;我個人對你保證,若沒有任何正當理由我們將不會采取攻擊行動。

“這就是對我們的保證,”奈莫諾夫干澀地說道。“他還真好心主動告訴我們,說他們已經提高軍隊的戰備。”

“我們早就知道,”葛洛佛科說道,“而且他一定知道我們早就知道了。”

“他可不知道我們很清楚他們的警戒等級,”國防部長說道。“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已經破解了他們的密碼。他們部隊現在的警戒層次不僅僅是預防措施。美國戰略部隊自1962年後,就沒有處于這麼高的警戒狀態過。”

“真的嗎?”奈莫諾夫問道。

“將軍,這在技術層面上不是真的,”葛洛佛科急忙地說道。“美國的軍事警戒狀態即使是在和平時期的五級時,其戰略部隊平常的戰備狀態就相當高。提升到你剛剛提到的狀況,算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這是真的嗎?”奈莫諾夫問道。

國防部長聳聳肩說道:“這是見仁見智的說法。他們的陸基彈道導彈部隊的戰備就比我們的高,因為他們的導彈所需要的維修工作比較少。這種情況也同樣適用于他們的潛艇,他們的彈道導彈潛艇待在海上的時間也比我們的長。技術上的差異也許很少,但在心理上所造成的影響則不同。提高警戒狀態等于告訴他們的部隊有可怕事情正要發生。我覺得這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我不這麼認為。”葛洛佛科反駁道。

這可好了,奈莫諾夫心想,在這種緊要關頭上,我手下兩名最重要的顧問卻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意見不同……

“我們需要回答。”外交部長說道。

福勒總統:

我們已經注意到你們的防衛警戒狀態已經提高。由于你們大部分的武器事實上是對准著蘇聯,所以我們也必須采取預防措施。你我兩國最好不要采取任何挑釁的行為。

“這是他第一次以沒有事先安排的答案來回答我們,”艾略特說道。“他先說‘不是我做的’,現在他又告訴我們,叫我們不要挑釁他。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雷恩閱讀著傳真到局里的所有六道熱線通訊。他把這些傳真文件拿給古德烈。“請告訴我你的想法。”

“全部都是場面話。看起來每個人目前還是都很謹慎地行事,充分盡到自己的本分。我們命令部隊提高警戒以作為預防措施,而他們也作了同樣的事情。福勒說,我國沒有理由認為是蘇聯干的——這句話說得很好。奈莫諾夫建議雙方都應該冷靜下來,以免挑釁到對方一這一句話也很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很理想。”古德烈說道。

“我同意這一點。”資深值星官說道。

“那麼我們的意見全體都一致。”雷恩說道。謝天謝地,福勒,我還不知道你有這份能力。

羅塞里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旁。好了,事情似乎都在掌握之下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巴恩斯問道。

“熱線室,事情顯然相當順利。”

“不要再這樣了,老羅。”

威克斯將軍幾乎已經到了國家軍事指揮中心。從他家里到第二九五號州際公路,再從那兒到第三九五號州際公路這短短五哩的路程,幾乎整整花了他二十分鍾。掃雪車還沒真正開始清理這條道路,而且現在氣溫已經降到很低,即使是灑過鹽的路面依然會結冰。最糟糕的是,少數開車出來冒險的華府客都想表現自己特殊的駕駛技術。即使那些開著四輪傳動車的人都以為多了一股摩擦力能讓他們免于物理的原理。威克斯才剛剛通過首都南街,正往緬因大道出口的下坡處。在他的左邊,一個開著豐田車的瘋子正超過了他,接著向右轉,往華府鬧區的交流道駛去。這輛豐田車前輪駛上一片冰的道路上時開始側滑。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威克斯以時速十五哩的速度跟那輛豐田車擦撞。

“真他媽的。”他大聲地說道。他實在沒有時間搞這一套。這位將軍將車後退了幾尺,然後在對方的駕駛人還沒走出車外時,就開始繞過那輛車。他忘了檢查他的後照鏡。當他改變車道的時候,他被一輛時速二十五哩的貨櫃車從車後撞上。這位將軍的車飛過中央的水泥造的安全島,迎面撞上另一部車。威克斯將軍當場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