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被拍了一臉狗糧的林夕目送幸福的一對離開.
下午,林夕迎接了憤怒咆哮的袁櫟.
這一次沒有帶上很多人,只有之前曾經目睹過整個經過的大老瘟和房耀傑兩個陪著一起過來了.
狗東西心驚膽戰.
看吧,就說你這個女人這樣搞肯定出事,這可怪不得我狗東西貪吃,是你一定要把你那個男人塞進黑袋子的.
哎,世界上還有比它更苦逼的進化植物嗎?
莫名其妙被抓了壯丁成為人家的寵物,身兼數職:交通工具,睡袋,空調休息室,餐桌,有時候還要冒充倉庫,現在則成了這對黑心母女瘋狂圈錢的工具,並且有時候還要負責擼人家的進化能量核心,好吧,雖然它也吃了一半.
現在它才是這個家里負責養家糊口的那一個把?
嚶嚶嚶~人家要求加薪!
當然,里面的人忙著吵架,是不會有人理會一棵內心戲十足的植物寵牆裂呼籲的.
室內,面對袁櫟和曾語含的指責,林夕微笑以對.
"你來的時候,要求我把你男人的喪尸病毒治好了,我提出的條件是你那只鳥,對吧?瘟哥當時也在場,我謝薇有沒有撒謊?"
大老瘟點點頭:"的確,當時就是這樣的."
他臉上雖然一片平靜,可以大老瘟的見識自然早就知道林夕玩的小花樣了,這兩口子斗不過謝薇,與此同時大老瘟提醒自己,人有旦夕禍福,誰都保不齊自己會不會被喪尸給傷到,可一定別得罪這個女人.
那樣淡然無懼,洞察一切的眸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女人能擁有,這份順境不驕逆境不燥的沉穩也不是一個普通女人能達到的狀態.
他們三個之間的事情大老瘟也有所耳聞,畢竟一個是工業園戰績赫赫的隊長,一個可能是整個國家都絕無僅有的可以攻克喪尸病毒的牛人,他們怎麼也要了解一下不是?
其實這點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擱到現在的末世,大多數人都選擇稀里糊塗一起過算了,畢竟這種亂世,多一個人就意味著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存活的可能.
原本他也以為那兩位不斷接近謝薇也是為了順應現在的潮流,來個一夫二妻,反正如今社會秩序崩塌,法律已經不存在,只有各基地自己私人訂制的一些規章制度,可是誰都不會吃飽了撐的去管一下婚姻法相關事宜,掙命的時候,哪里還有那些閑心?
一直等到那棵大豬籠草進化出這麼逆天的技能之後,再看袁櫟和曾語含的反應,大老瘟敢肯定,這兩口子接近謝薇根本就是為了豬籠草而去,加上他在調查中也隱約聽說謝薇曾經莫名奇妙被他們坑過兩次的事情,每次都是做得絲毫不落人口舌,就算你要指責人家,你也沒有證據.
這謝薇也是個狠人,一直不動聲色隱忍著,想必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也是個忍者神龜啊.
大老瘟感慨的想著,幸虧工業園里這麼能作妖的人並不太多,不然的話他跟傑子天天啥都不用干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大老瘟被一聲尖叫喊得回了魂.
"可是袁櫟的進化屬性全都消失了,他成了普通人了!"
"咱們好像並沒有提到進化屬性這回事吧,你以那只鳥為酬勞,要我把袁櫟身上的喪尸病毒清除掉,酬勞你付了,尸毒我清了,曾小姐,你這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行為屬于醫鬧了吧?"
林夕抱臂環胸,臉上即看不出高興也不見憤怒:"再說,就算是醫院也沒人敢保證一定把病人治好吧?何況那只是一株植物?"
狗東西悲憤莫名,渾身大葉片各種舞動,幾個藤蔓幾乎要伸到屋子里來.
擦,這個鍋老子不背啊!
明明是你告訴我丟進黑口袋吃掉這個男人的進化核心,你這個心肝脾肺腎全都黑掉的女人,是欺負我們植物人不會說話嗎?
誰都知道,怎麼鬧都沒有用了,工業園的高層們是不會為了兩個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的普通人去招惹謝薇的.
"謝薇,我跟你道歉,從前都是我不好,一直冷淡著你,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把我的進化技能還給我,你這樣是要我的命啊!"
袁櫟這一刻倒真的是真情流露了,眼淚一點點沖出眼眶終于彙聚成溪流沿著臉頰滑落.
"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袁櫟,我不是你爹媽,並不是你跟我說句對不起,我就一定得回你一句沒關系."林夕依舊是波瀾不興的口吻,置身事外的態度.
笑話,現在知道錯了?當初一次次的算計想必也都是你的授意吧?但凡有一次成功,謝薇有生之年都不會等到你袁櫟的一句"對不起".
人們常常都是不公平的,憑什麼好人成佛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而壞人只需要放下屠刀?
林夕不是暴戾嗜殺的人,可是拋開那並不確定的劇情里謝薇母女的死亡,單單囡囡給林夕說的那些話已經足可以證明他們的不可原諒.
"是囡囡要豬籠草這麼做的."一直在樓上午睡的囡囡穿著一套天藍色連體空調服從樓上走下來說道.
"小崽子,果然是你,我就猜到了是你!"
曾語含再不顧自己的風范氣質,和身向著囡囡就撲了過去!就是這個小崽子毀掉了自己全部的希望,既然她自己都承認了,那麼打死她都不算過分!
林夕一個閃身就站在囡囡身前,擦了,當著老子的面你還敢對我的寶貝疙瘩動手?
小姑娘一點都不畏懼化身潑婦的曾語含.
她水靈靈黑如點漆的雙眸看都不看曾語含,只是望向一臉悲痛欲絕的袁櫟:"那天,你和那個女人一起殺死爺爺奶奶的時候,我就被人綁在床底下,我都聽見了."
袁櫟的臉色陡然一片蒼白.
"你們嫌媽媽和囡囡占了別人的位置,你要抓住囡囡去喂喪尸.從那個時候起,囡囡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後來你們走了,那個女人還往屋子里放了兩只喪尸,囡囡的半只胳膊被啃光了."
小姑娘低垂著頭,慢慢訴說著.
房耀傑聽著這個口齒伶俐到完全不像六歲娃的孩子一點點說著那些事情,稚嫩而甜糯的童音講述的卻是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搏殺,只要有一點疏忽,可能囡囡和謝薇這對母女在這個世上已經不存在了.
沒有任何人懷疑她撒謊,也沒有人去打擾她,連曾語含都變得很安靜,因為林夕那把剔骨刀正靜靜放在她脖頸的大動脈上.
"囡囡很疼,囡囡也成了喪尸,是媽媽讓狗東西救了囡囡,它是除了媽媽以外囡囡唯一的親人了,而你不是了."
囡囡看著袁櫟,一字一頓:"你想殺我,我沒殺你,是你先不要的囡囡,從今以後,囡囡也不要你,你不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