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複仇惡靈的奇妙冒險



"不離十."

蘿拉似是窺破了他的心思,輕笑一聲:"那就辦正事吧."

瞬息間,葉清玄腦中一陣眩暈,耳邊傳來了一陣怪異的幻聽,身上還有隱約的麻木擴散.這是外力控制了自己身體的跡象.

他的眼前一黑,又重新亮起,眼眸中似是點亮了一盞月光.

"怎麼樣我的眼睛好用麼"蘿拉問.

"一般般."

葉清玄嘴硬,看向四周,眉頭緩緩皺起.

就在那一雙眼睛的洞照之下,被血色覆蓋的牆壁,地上,那些干枯的尸首,都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扭曲音符.

寄生蟲一般蠕動的音符失去了控制和支撐,正在緩慢地消散.依稀能夠看到原本的龐大規模數不清的黑色音符穿透了那些可憐的犧牲者,像是鐵鏈一樣將他們串聯在一起,組成了龐大的儀式.

就在儀式的正中央,數十層同心圓正中,刻著一枚無比詭異的徽章:一只巨大的眼瞳之中包含著數十個小的複眼,像是彼此在游走吞噬,帶著森冷的惡i.

眼中之眼.

"看來沒錯了,蘿拉."

葉清玄蹲下身,打量著百目者的徽章:"議院的人和百目者的信徒已經勾結在了一起,開始想辦法打開通道了."

蘿拉沉默著,許久之後,輕聲歎息.

"不,或許比這更糟."她說,"他們手里也有道標,剛剛通過這個儀式,已經將一批人送進了阿瓦隆之影里了."

"道標"

那一瞬間,葉清玄感覺懷中一熱.血色海螺隱隱震動起來,煥發微光.

海螺中有歌聲響起,那歌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千里之外,縈繞在人的耳邊,分外飄渺,但又清晰可聞.

"皇帝和幫凶擄走了女王.將她囚禁在夢中"

"蘿拉,你聽到歌聲了麼"

"什麼歌聲"

蘿拉察覺到了不對,驟然錯愕起來:"儀式還有殘留的力量,小心,不要響應阿瓦隆的呼喚."

"你說晚了."

葉清玄低下頭,苦笑:"這個東西,好像是自動的."

在他的手中,血色海螺越發滾燙,其中隱隱有扭曲的火光亮起.自發地響應著歌聲.歌聲越發的接近了,可蘿拉的聲音卻迅速地變得遙遠.

連接在迅速的模糊,變得斷斷續續,只能聽到嘈雜的錯音.

一片寂靜里,濃霧如同海潮一般席卷而來,吞沒了他,四周只有一片模糊慘白,隱隱綽綽藏了什麼東西.可是卻看不清.

而就在道標之中,火光越發的亮了.驅散了那一片迷霧,令他看清了腳下的血色河流.

血路.

原本蘿拉將道標交給他,是讓他通過那些噩夢磨練心相派系的基礎,而且它還是一件異常出色的增幅道具,能夠對各個派系的樂章有不同的增幅效果.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此又被扯進這里.

"誒為什麼要說又呢"


葉清玄自言自語.實在忍不住自己說爛話的:究激n是要多倒黴才會連續這麼多次被扯到這里啊

議院那群家伙夢寐以求的事情,對于自己來說,卻躲都來不及.

事情到現在的地步,明顯已經沒有退路.

不幸中的萬幸是,自己和蘿拉之間的聯系還沒有徹底斷掉.畢竟她從自己身上吸了那麼多血去.必要的時候,能夠借著道標為樞紐,進行同調,借用她一部分的力量.

今天是滿月.

蘿拉處于全盛期.

一位距離凌駕于共鳴級,干涉級,歪曲級之上的,權杖級預備役,有這麼一位大人物站在自己身後,這麼一想,還挺有安全感.

"雖然我不知道我說話你聽不聽得到,但目前看來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畢竟,來都來了"

葉清玄歎了口氣:"我先跟著過去再說,看看有沒有什麼離開的方法.說不定能來一把黑吃黑,你隨時注i同調支援吧."

他說了三四次,另一頭的蘿拉似是聽到了,雜音漸jàn消失,只是隱隱地傳來了什麼消息.

"唔,我就當你說的是注i安全了."

葉清玄聳了聳肩,啟動九霄環佩.久違的黑鐵手杖從手中彈出,敲打在血路之下的石板,回音鏗鏘而低沉.

"那麼,接下來就是複仇惡靈的奇妙冒險唔,如果能被畫成連環畫,說不定能夠出個七八部以上,大受歡迎吧"

他將血路道標舉起,借著那一絲光亮,沿著血路向前走去.

只是,走著走著,他腳下就驟然一頓.

隨著他的彈指,一枚水泡形狀的光芒亮起,照亮了他面前身旁的殘缺牆壁,還有牆壁上那一道平滑無比的裂口.

像什麼野獸的抓痕,又像是什麼極為可怕的逼nqi奮盡全力劈斬留下的傷疤.

葉清玄面無表情地走進,伸手從裂口上撫過,感覺不到斷茬和其他裂隙渾然天成就像是它本來就存在于這一堵牆上,從砌好開始時就在規劃之中,存在于設計的圖紙之上.

可它不是.

它是被赤手抓出來的.

倘若葉清玄沒有記錯的話,他見過的人里,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開膛手"

他自言自語:"他什麼時候和議院的人攪在一起了"

毫無i問,這是個壞消息.

他提起警戒,加快速度,繼續前行.

濃霧中,他踏著血路漸行漸遠.

直至最後,霧氣越來越稀薄,隱約的湛藍月光穿透了迷霧,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湛藍之月.

代表著災厄和毀滅的月光照à在少年的雙肩上,也照亮了遠處龐大城池的猙獰側影.

在月光之下,直刺天空的城市沉睡在黑暗之中,散露陰暗氣息.滿是鐵鏽的漆黑城門大開,吹來了腐朽的風.

一切布局,一切細節,所有東西的輪廓都和阿瓦隆相差不多,就像是瞬息間他來到了千萬年後,親眼目睹這一座城市浸泡在死寂和毀滅之中.

"喲"


葉清玄凝視著面前的陰暗城池,揮了揮手:"又見面啦,最近還好麼"

無人回應.

月光照à之下,忽地有一道龐大的巨鳥黑影從黑暗中升起,掠過那一輪月光,盤旋在天空之中.那輪廓看起來像是畸形的飛蛾,在空中尖銳嘶鳴著,最後又落入了黑暗之中.

湛藍之月高懸,葉清玄眼中的月光也亮了幾分.借著那一分月光,哪怕是隔著極遙遠的距離,他也能夠觀察到那一只怪鳥身上的以太波動.

強大又暴躁,隱隱帶著隨時會擴散開來,撕碎一切活物的瘋狂.在它的周圍,空氣都隱隱地扭曲了起來.

以太的力量強行扭曲了現實,顛倒上下.否則依靠著那一雙畸形的翅膀怎麼可能飛得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但想要對付他,共鳴級一下絕對是純粹送死.

"還沒進門呢,這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葉清玄輕聲呢喃,止步于門前,凝視著其中的漫長黑暗.這一座城市給他的感覺太過詭異,就像是活物一樣,貪婪地張開巨口,等待著任何人的到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一切生命都吞入腹中.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會開始重新考u一下自己是否是在送死.只是葉清玄思前想後,總覺得有點不忿:

難道議院去得,我就去不得

開玩笑呢吧

少年輕笑一聲,扛起手杖哼著歌,踏著月光和血路,大步走進了城門中.

在黑暗城市的最深處,忽地有鍾聲響起,似是迎接著客人的到來.

如泣如訴

城門甬道只是短暫的黑暗,可當葉清玄再一次走進月光之下時,還是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氣.甬道中的黑暗太過粘稠,隱隱令人有些窒息.

走進其中,就像是走進泥潭里,令人渾身感覺到不適.只是城門之後的詭異街道上,同樣也沒好到哪里去.

湛藍之月高懸,街道兩側房屋頹敗慘淡,勉強保持著原本的骨架,但已經和廢墟無異.遍地殘骸,依稀可以看到狼藉的攤位和路邊馬車的殘骸.

所有的活物像是在瞬間消失了,留下這一座城市在千百年中腐壞.可記憶中,阿瓦隆的白天卻依舊欣欣向榮.

兩相對照之下,令人心里頓時感覺到一陣茫然,分不清究激n是真是假.

相比之下,那一具懸掛在面前的尸體就令人倍感親切.

恩,尸體.

明顯剛死不久,伸手去摸的話應該還帶著熱氣呢.

冰冷月光中,一具披著紅袍的尸體被腐朽鐵鏈懸掛在牆壁,迎風招展.干枯的手臂似是向這一位後來者揮手致意.

在他的胸口,百目者的徽章眼中之眼已經被撕碎了,只有一片焚燒過地焦黑.

在無盡的長夜中,他在風中搖擺,垂落在脖子下面的下頜骨也搖晃起來,應和著風中的歌聲.

那歌聲輕唱:

"皇帝和幫凶擄走了女皇,將她囚禁在夢中.我們擁有了力量和海洋,我們該流浪向何方唷吼,千萬雙手,將帆高掛,拉呀,小偷和乞丐,我們將得到永生"

在死之中,得到永生

抱歉,有點卡文,這兩天更新略少,爭取理順了之後多寫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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