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為了新世界(上)



水晶吊燈散發出綺麗柔和的光芒.

壁爐中燃燒著溫暖的火,馥郁的熏香縈繞在地下室里.

在動情的歌唱中,少女們身披薄紗,在輕柔的旋律中舞動,腳趾深深地陷入了羊絨地毯中,被那柔軟的地毯包裹.

嫵媚的女孩兒們扭動著身體,散發著充滿情-欲的誘惑氣息.

尖銳地大笑聲從其中響起.

那個只穿著一條短褲的中年男人豪飲著高加索最後的美酒,挺著自己的臃腫肚腩,跳進女孩兒們的舞蹈中,隨著旋律蠕動著身體.

"高加索聯邦,在這世上最牛比~其他諸國,國王都是些傻-逼!"

在迷醉之中,他毫不羞愧地大聲歌唱著被自己篡改過的國歌:"哦~高加索聯邦,妓-女出口世界第一,其他諸國,產的妓-女都異常低級~

哦~高加索,你的母親河是偉大的奇跡~它寬二百米,渣滓糞便,百分之八十靠它除去……

啊,高加索聯邦,朋友相識遍天下,唯有勃艮第不要想,他們鼻子大來好閑事,進水腦子瞎恍當……"

在磕磕巴巴地歌唱中,他扒下短褲,抱住最近的那個嬌小女孩兒,咧嘴大笑:"請來和我們國王的偉大龍根握個手,我們發明了乞討,春-藥和太妃糖……

驟然間,旋律戛然而止.

隨著門扉的開啟,不應屬于這里的寒風席卷而來,令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蒼老身影.

蓋烏斯.

"都出去."他說.

于是,樂工和舞女們都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東西,排成一隊,快步離去.只剩下躺在地毯中央的男人.

"你怎麼又來了?"

毫不羞澀地在男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生-殖-器,那沉醉在歌舞和酒精中的男人不耐煩地揮手:"不是說一切都放權給你做了麼?"

"我只是來通知你,戰爭已經開始了."

蓋烏斯說,"這關系著高加索的命運,于情于理,你都應該看一看."

"現在,高加索已經與我無關了."

男人繼續往嘴里灌著烈酒,"

蓋烏斯,我可是國王,請你對我尊重一些好麼?當年你晉升聖城代表的時候,我還投了贊同票,你欠我人情.

你瞧,我已經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你,吩咐所有的人對你的命令鼎力配合,你現在是他們的救世主了.

你已經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事到臨頭,你總不能再要求我給你打工……"

國王陛下攤手,打了個酒嗝:

"尤其,是我正打算再爽一把的時候."

蓋烏斯皺眉,"你好歹是個國王."

"就因為是國王,才要趁著還能爽的時候,爭分奪秒的爽一爽."國王翻了個白眼,拍打著圓滾滾地肚皮:

"反正不論是勝是負,總要有人死掉的人負責,對不對?"

蓋烏斯沉默片刻,頷首.

"對."

"這個人除了國王之外,還有其他人更合適麼?"

蓋烏斯搖頭,"沒有."

"那臨死之前讓我爽一爽有什麼不好?"

國王不耐煩地揮手:"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要繼續了,請你在出去拯救世界之前,先幫把我的姑娘們叫回來."

蓋烏斯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走廊中站成一排,互相擁抱,在寒風中簌簌發抖的女孩兒們,指了指房間里面.

女孩兒們如蒙大赦,重新回到了溫暖的地下室中,依偎在爐火旁,像是金絲雀們回到了舒適的籠中.

于是,國王重新展露笑顏,隨手跩過一個女孩兒,壓倒在地,胡亂地摸索和親吻著,大笑.


蓋烏斯最後看了他一眼,嫌惡的收回視線,轉身准備離去,卻聽見身後沙啞地笑聲.

"為了你的新世界,蓋烏斯."國王在迷醉中輕聲呢喃,"祈禱你的那張王牌能夠排上用場吧."--

戰場上,洪流席卷.

鷹流席卷過後,並沒有奇跡發生.

片瓦無存.

只有一片淒厲的血色覆蓋在凍土上,將積雪融化,變成猩甜的淤泥.

像是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一下,睜開眼睛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

夏爾茫然地看著漆黑的天空,低下頭,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身體,鮮血從斷裂的肢體中滲出,肢體扭曲斷裂,骨骼散落在大地上.

內髒被從腹腔中扯出,浸泡在溫熱的血中,像是一鍋變涼了的熱湯.

可是卻感覺不到痛苦.

因為有鮮豔的花朵從血中綻放,柔和的暖風吹拂著他,遠處有歌聲響起,如同搖籃曲一般,令人沉醉.

溫柔的手掌在撫摸著他的臉頰,貼著野草一般的胡須,輕撫著他的嘴唇.

將他擁入懷中.

令他幸福地微笑,流出眼淚和狼狽地鼻涕,緊貼著那溫柔,細嗅著垂落在臉頰上的紅發.

那紅發真美啊.

像是火焰的余燼.

"媽媽……"

他輕聲呢喃,"好長時間不見,我又看到你啦."

"我一直在這里啊."

有一個輕柔地聲音回答,令他倍感心安.

"你還好麼?"

"不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嗎?"輕柔地聲音回答他,"孤零零的,說不上好還是壞,大概是難過的吧?你覺得呢?"

夏爾看著她的嘴角,疑惑地問:

"可你不是正在微笑著嗎?"

"因為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啊."

那個聲音回答他.

輕盈地雙手捧起夏爾的臉頰,親吻著他的額頭,"夏爾,你看到的是幻覺啊,我已經死啦,你不是很清楚麼?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地獄,也沒有天堂,沒有靈魂可去的地方."

她緊貼著夏爾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自始至終,人類也從不曾擁有過靈魂啊."

夏爾睜大了眼睛,可是卻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覺得茫然和不安,想要抱住她,卻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

"你也沒有嗎?"他惶恐地問.

"是呀."

母親如是回答.

"可是你……"

他恍惚地看著他,喃喃自語,"明明在這里啊,你明明對我說過……"

"你難道不是對答案一清二楚嗎?"

那個聲音殘酷地笑了,似是已經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我不幸福啊,夏爾,從未曾幸福過.

我從不曾獲得過幸福和解脫,這個世界也從未變好過,你也無法獲得救贖和希望.為什麼總喜歡欺騙自己呢?"

夏爾愣住了,想要擁抱她,卻覺得自己懷中空無一物,那殘酷地幻影漸漸稀薄,正在消失不見.


一如自己的荒謬幻想.

于是,他終于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麼?"

"是啊."

那溫柔的雙手漸漸冰冷,消散,失去色彩和輪廓,歸于虛無之中.令他忍不住痛哭流涕,嘶啞呢喃:

"我一直是一個人嗎?"

無人應答.

那溫柔的幻想已經消失不見.

噩夢中唯一的慰藉棄他而去,只留下他一個人,還有那從血中盛開的冰冷花朵.

"原來是這樣啊……"

夏爾輕聲呢喃,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在血泊的泥濘中,啄食著破碎肢體的鷹身妖魔們驚起,振翅高飛,卻又凝固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靜止的世界里,血泊中,那殘缺的眼睛緩緩睜開,展露出金色的眼瞳.

宛如燃燒的日輪.

無數綺麗妖豔的幻影從那彌漫的鮮血中掠過,純白的花從猩甜的泥濘中抽枝,盛開,轉瞬之間,漫天遍野.

白骨裸露的手臂從血泊中緩緩地抬起,殘缺地五指握著那一枚熾熱的三角鐵.

那被啄食殆盡的血肉迅速地增殖,碎裂的骨骼重新彌合,很快,完整地手臂和手掌生長而出,而那一枚三角鐵,卻仿佛融入了骨中,消失不見.

在血泊中,與死中重生的夏爾凝視著眼瞳,凝視著那龐大陰影之後的陰翳面孔,便像是露出微笑.

並非處于刻意,也不是情感的表達.

就仿佛本能如此.

那是位居與食物鏈最頂層的怪物向下俯瞰時,自然而然的輕蔑和漠然.

他伸手,輕點.

仿佛敲打在三角鐵之上.

清脆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卻演化為席卷四方七天,將一切都拉入狂暴動亂的宏偉樂章.

無數樂理從那一根手指上萌發,千絲萬縷,彙聚在一起,從音符凝聚到音程組合,再到樂理構建,樂章具現.

直至最後,龐大的天空也被那樂章徹底覆蓋.

彈指之間,足以令無數樂師瞠目結舌的力量彙聚而來……

超廣域樂理架設!

緊接著,是毀滅的序曲.

連續不斷的轟鳴巨響中,一切空氣,一切以太,一切力量都被殘忍的抽出,化作洪流,灑向四面八方.

可在那一片天空中,真空降臨!

無以計數的性質干涉同時奏響,層層演化的結果,是將一切都徹底的排斥而出,恐怖的氣壓變化導致了空氣中的電荷摩擦,雷光迸發,閃電寄走,彙聚為粘稠的液體,肆意地流淌在這真空中,將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毀滅.

《1812大序曲》!

那一瞬間,所有幸存者都發出歡呼和尖叫,1812大序曲!

斷絕的聖徒傳承重新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為這戰場帶來了奇跡.

不……神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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