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刀花馬浪 第四卷 二十七 富貴好還家(2)

這些日子里,狗戰也伴隨著賭場的宣傳開始了。馬老三做夢也沒有想到,飛鳥真的只指定他贏一輸五。他看了龍青云的印章和歪歪扭扭的龍字,對關門只做狗事的說法一點都不敢反對。當天,飛鳥得意洋洋地坐在桌子,問他還有沒有葡萄吃,問他為什麼那麼笨,他只黑著臉,低著頭,讓伙計給進門的男人說賭場變狗場了。占了四層利的飛鳥果然任勞任怨,阿叔回來,不理,小玩意,吃的,不問不饞。他雇了十個人搭狗圈,很省力地在外圍打籬笆,中間樹帳篷。

飛孝受他敬業精神的影響,只是和老爹見一面,也很辛苦。一開始,他因為缺錢只從家里拉了幾個人來。嫌他進度太慢的龍琉姝從自己家拉武士,這才一下子增加到二十人,他用木頭搭建狗窩,接著看飛鳥這樣省勁,也學樣起來。

狄南良回來後,生怕兩人鬧得不夠,找來武士背著旗幟,騎馬用銅鑼吆喝狄家的狗賽,龍家裁判。狄南堂本來就不同意,但龍青云點了頭並許諾花多少給多少錢的,他也僅僅說了自家老二幾次,說他是在同孩子們一塊胡鬧。

狗場徐徐准備著,飛鳥讓馬義幾個人幫自己連借帶買,四處網羅狗只。而龍琉姝卻買通了一個族叔,開羅打鼓去征集。飛鳥兩三天只找了十三只大狗,食物只有一只不大的羊,前幾天狗都不去吃,因為羊是生的;而龍琉姝一天之內就把狗找齊了,狗食有饅頭,有肉,當天就幾乎花了飛孝一個金幣。當飛鳥的人還在求大嬸叫阿姨地求買狗只的時候,飛孝的馴狗師已經開始馴狗了。

又一夜過後,飛鳥這發現活羊還在,而狗卻依然餓著狂叫。飛鳥親自宰羊把生肉分給眾狗,立刻就獲得狗兒們搖尾巴的好處。同是這天早上,飛孝卻已經在馴獸師的幫助下訓練狗口令,並給符合口令的狗予以獎勵懲罰。

飛鳥的狗斷斷續續地送來,而一開始的十三只狗開始排外地站為一線向其他狗攻擊,飛鳥也不怎麼管,破罐子破摔地只是讓那十三只包上皮子的狗中的八只給新來的狗送自己咬死的羊的羊肉。狗兒逐漸團結,飛鳥成功地擁有了八個團體。他把分別帶隊的狗編排為狗一到狗八。飛鳥只是作手訓練十三只狗,讓它們團結,讓它們聽從命令,讓它們自己吃活羊。配合不好時,活羊就被人有意放跑。它們和飛鳥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時不時地抓羊在一起。而此時,飛孝開始教習群狗陣法。

飛田早就不去胡亂刺探情報了,一是因為她去了一次差點被咬,便怕狗怕得要死;二是阿媽來了,她貪戀被疼的感覺,不願意出來。

雙方“大軍”對壘,“士兵”們努力訓練,“主帥”似乎忘記了過年,每天都和狗兒呆在一起。飛孝觀察著狗的進展,希望能提前出戰,而飛鳥卻又玩又鬧,把羊毛塞到皮子里讓眾狗玩,讓活羊亂跑給狗兒們驅趕,追殺。他的狗依然數量不足,到七十八的時候,幾天都來不了新狗了。第七十九只高大威猛狗是最後被送來的。它是一只皮色黑亮的公狗,一來了就高傲地勾搭其它母狗。飛鳥不但不因它的高大而收留它,還縱使眾狗把它咬殺吃肉。因為負責補給的段晚容回自己家了,幾天都無音信,七十多只狗的生計慢慢是個問題,飛鳥不得不把已有的羊兒給得越來越少了。狗兒都不夠吃,經常聚在飛鳥的營帳外面等吃的。飛鳥也不緊張,慢悠悠地等狗糧。

一直到最後只有一只羊在圈里的時候,段晚容和飛雪回來了。除了白羊外,她們還按飛鳥的意思到裁縫店里做了兩張軍旗。當日,飛鳥營中就多出了一面橡木棍挑起來的軍旗,底色是藍色的,上面的圖案是肉骨頭捧起來的羊頭,羊頭的角擰得跟蟠龍一般。

“怎麼樣?這樣的圖案是我想出來的。”飛雪笑眯眯地強功說,“當然,晚容姐姐也有一點點功勞。”

“啊!你還不獨占功勞呀。”段晚容邊滿意地看著軍旗迎風飄揚邊說。

“嘿嘿!”飛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突然指著一行過來的人說:“是阿媽和嬸嬸們來了,你說她們會先到哪邊?”

“說不准。”段晚容說,“要是飛孝不接她們的話,她們肯定先到這邊,因為這里飄揚著軍旗呀。”

飛鳥立刻叫段晚容牽他的馬拿軍旗,自個集合自己的狗。

段晚容只以為他要安排一個隆重的歡迎儀式呢,卻聽飛鳥問她和飛雪:“飛孝一定會出營迎接的,我可以趁機殺進他的大營,可是現在就殺進去吧,顯得有些卑劣了吧?”

“卑劣一點點也無所謂啦!”飛雪鼓勵說。

“乘人之危可不是英雄所為。”段晚容說。

“咳!算啦,萬一占了大便宜,就會讓賭場那邊不好吹捧飛孝的了。”飛鳥還是停了下來說,“我也拿不准會不會有人為了扳本而連續加注三到五次,算啦,就做個英雄吧。”

“英雄做事之前還考慮賺錢多少?”段晚容差點沒有暈倒。

“韓言子所著《懷軍》一書說過:軍以獲圖。司法子《國要》也說:戰以國之利為本。”飛雪反駁說,“飛鳥哥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你確定你自己一定能贏?”段晚容問飛鳥。

“賭注這麼大,肯定要贏才行,大不了給飛孝多許諾點東西嘛!”飛鳥近似于無賴地說。

這一行足足有二十多人,各位夫人和她們身邊的婢女有的騎馬有的坐車,還帶著飛孝的弟弟飛凌,妹妹飛花,還有在吃奶的飛茂,飛田的妹妹飛豆和弟弟飛翎,飛鎬。大伙一起來看熱鬧,自然不會是空手。飛孝不願意錯過慰勞品,于是正如飛鳥和段晚容所想的那樣,他騎著自己的馬出來去接了。

飛鳥極力忍住去偷襲的打算,看他們一起在飛孝的營地外轉了一圈,然後一起到飛鳥這邊。

“飛孝哥也來了,我保證他是有意來看虛實的。”飛雪很有根據地說,“這就是他首先出來迎接的原因。”

“那就讓他看我如何地兵強馬壯,讓他好好看看!”飛鳥往自己的狗群邊一指,一群狗正在搶吃的,其中幾個充數才收購來的狗在外圍干叫著。

段晚容遠遠走到營帳一邊,給正吹牛的飛鳥嗤笑說:“少爺,把這幾只半死不活的狗淘汰掉吧,不然也是連餓帶凍死掉。”


“不行,得另外給它們准備食物。”飛鳥大言不慚地說,“這是我故意示弱的‘士兵’嘛,把它們編入我的護衛隊。”

“二嬸母,三嬸母!”飛鳥出了營帳,遠遠大喊,“有沒有給我帶吃的?”

“你們看他,一來就要吃的,飛孝可不像他。”花流霜貶低飛鳥說,“我看他的心都掛在吃上了,哪會有贏的可能。”

飛鳥跑得飛快,一口氣鑽到老態龍鍾的趙嬸身邊抱著她大喊:“趙婆!飛雪快來!”

“這就是我和你大哥的兒子。”花流霜給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說,“你還沒見過他吧。飛鳥!快來見見你二姨娘!”

飛孝不滿地向自己母親看去,見她若無其事也就沒有說話。“飛鳥哥!嘿嘿!水果糖!”飛田抓了一把糖果點,笑得可愛死了,可很快就被面前伸來的一手給掠奪掉。飛雪一一見過長輩,然後也鑽到趙嬸身邊問長問短了。

“我耳朵不好啦,聽不清我的小飛雪說話嘍。”趙嬸老淚縱橫,把飛雪的頭發摸了一遍又一遍,接著一遍又一遍地問,“你想阿婆不?”

“這就是二姨嬸?那二叔再取老婆了我叫什麼?”飛鳥看了看一身榮錦皮邊的陌生美婦問。這確實是大家所沒有想過的問題,新來的二姨嬸明顯尷尬起來。

“到時候再說。”老三家媳婦白玎沙說。

“不要管他,他就是傻問題多。有你大哥在,能不讓他娶就不讓他娶了。”花流霜頗為頭疼地給那女子說。二姨嬸用手指理了一下皮帽子里卡著的頭發,用近似于天籟的聲音說:“飛鳥侄子,新年好!”

“外甥呀,你們誰能贏呀?”蔡彩關心地問。

“我兵強馬壯,舅母可都是遠遠看過的。”飛孝提醒說。

“是呀,我們一定能贏的。”花落開也在飛孝的示意下說,“阿媽千萬不要看錯掉呀。”

“我在家博彩怎麼樣?大家都來投注吧。”飛鳥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柵欄里邊段晚容說,段晚容會意地點了點頭。

“雨蝶姐姐生病了,她叫我給你說她好想你哦!”在眾人都到柵欄邊往里看的時候,飛田因被搶去了糖,把飛鳥拉到一邊,打算用非同尋常的手段來要回了利益,“你不想知道她為什麼生了病嗎?”

飛鳥立刻還了她一半的糖,捏了捏旁邊飛豆的臉蛋說:“快說!”

“舅母說她一天到晚除了照顧狼什麼也不干,就摔了她的琴還把她趕到雪地里,她就病了。”飛田偷偷地看了蔡彩一眼,然後把手指頭放到嘴邊噓了一聲說,“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呀,我可是很怕舅母的,她生氣的時候就像一個綠臉的老巫婆。”

“恩?你怎麼沒有生氣?”飛田見飛鳥什麼舉動也沒有做,就問他。

飛鳥沒有再理她,轉身向眾人介紹他的狗了。

一陣激越的打擊樂器從飛鳥的帳篷中傳了出來,緊接著是一聲伴著狼嚎的長吟:“榮耀!”隨著這聲蒼老而長韻的聲音,幾十只狗都叫了起來,有的竟然向柵欄邊的人群沖了過來,嚇得眾人紛紛後退。

“飛孝,你能比嗎?”飛鳥問。

“飛孝哥的狗都在走方陣呢!”飛豆說,“一排一排的,威風極了,一聲令下都往前跑!”

“因為不跑的就挨鞭子。”飛田看著一只只就要撲過來的狗,怕怕地拉著飛鳥的衣服補充說,“而且走路時走出隊列的狗也在挨打。”

“傳說中,成烈王建立了強大的軍團,並且讓士兵在打仗前吟唱這個詞,士兵們打仗就奮不顧身,幾乎無敵于天下。”飛雪給身邊的阿媽和嬸嬸們解釋說,“我哥就是建立起眾狗的榮譽心,讓它們只進不退。”

“這是生搬硬用的東西,天才知道狗兒知道什麼叫榮譽。”飛孝在一旁反駁說。

花流霜也笑了,給身邊的人說:“看看,兩個人打仗,千奇百怪的招都使了出來。”


“小姑,這狗能聽懂人說的話,它還是狗嗎?”花落開說,“飛鳥表弟是輸定了,看他的狗,都是又瘦又小,一定輸!”

正說著,三條身上穿著皮子的狗從一個圍滿布的小柵欄圈里走了出來,兩只在前面走的都銜了大塊肉,第三只邊走邊叫。緊接著,一大群圍在柵欄邊的狗都退了回去,去吃那兩只狗銜著的兩塊肉。眾多的狗圍在那只走在最後的狗身邊又轉又舔,親熱得要死。

“這是怎麼回事?飛雪!”錚燕如奇怪地問,其他人也都迷惑不解。

“這就是只戰士,它咬死了一只包著皮子的羊,並且和伙伴們一起把它撕裂。現在,就是它從小圈完成任務歸來給眾人看,圍在它身邊好多都是異性狗。”飛雪解釋說。

“去!我知道飛鳥哥是故意給我看的。狗能那麼容易地撕裂一只羊?”飛孝毫不在意地說,“弱就示敵以強,強就示敵以弱,這個道理大家難道都不知道嗎?”

“就過年了,你們都不回家過年嗎?”二姨嬸轉移話題問飛孝和飛雪。

飛孝把臉轉到一邊去,一句話也不說。飛雪卻代為解釋,說:“我們就要宣戰了,要是戰爭順利,就會很快回家的。”

一家人給兩人各自留了不少吃的,然後就要走了。“阿媽!”飛鳥跑到花流霜身邊,趴在她耳朵邊嘀嘀咕咕說了起來。眾人也不知道飛鳥在說什麼,只看到花流霜連連點頭。

“嫂子,我還以為他們抓了幾只狗,和關內一樣,放在一塊小地方上讓它們咬呢。”二姨嬸說,“想不到一下子這麼多,跟打仗一樣。”

“他們就在打仗呀,你沒看飛鳥哥那里也擺得有軍旗嗎?我可是兩邊都下了一個金幣的注呢,穩賺不賠啦。”飛田撅著嘴巴不可一世地說。

“什麼?”飛鳥傻眼了,但更多的是高興,問,“為什麼要贏一陪多?差距已經有那麼大嗎?”

“都下注?可以嗎?”蔡彩問。

“嫂子,這就是我們的小飛田聰明的地方,飛鳥的一方已經許諾了贏一賠三來吸引人投注。”花流霜不理睬飛鳥的驚叫惋惜,笑著說,“飛鳥要在我們家也開盤口呢,讓我們有意的把錢交給他的雨蝶小姐,這都是自己家的人,大伙都盡管下注。”

“一百個金幣,我覺得飛鳥能贏。”錚燕如說。“一個銀幣,飛鳥哥贏。”小飛凌也說。飛鳥臉上很有光彩,邊和飛孝一起往回走邊看著他大聲地笑。“我阿媽不好意思壓我的!”飛孝嘴里這麼說,可失望之色再明顯不過。

“我沒錢了,大家借我點錢吧。”飛田眼巴巴地說,不過最終還是把眼睛瞄在了妹妹飛豆身上。

“我看飛孝能贏,不過我還是壓飛鳥贏吧。”白玎沙笑著說。

“為什麼?”蔡彩問。

“反著壓給他們兄弟做補貼嘛!我也壓一百個。”白玎沙說了原因後問飛孝的二娘,“你呢?碧兒妹妹?”

“我壓一百個飛孝贏!”飛孝的二娘說。

“他可是說了,舅母可以欠帳的。”花流霜看蔡彩欲言又止,按飛鳥的原話說,“不過要打欠單!”

“我壓飛孝贏,一百個金幣。”蔡彩猶豫了半天才說。

使女們也紛紛笑著議論,跟著壓錢。花流霜微笑地回答了一個飛田的問題:“他怎麼會賠不起呢?他可以把我們交出來的錢反過來壓到鎮上的賭局上。”

“真是奸詐呀,我用飛豆的錢,兩個銀幣買飛鳥哥贏。”飛田大聲宣布,飛豆推著她不願意。

遠遠有一大批賭徒過來參觀。花流霜發現里面許多都是龍家的人,由是,她知道現在做大了,飛鳥不得不用家里誆來的錢去鎮賭局,只是這點前肯定是不夠的。

大口馬不得已組織伙計帶領大批的富人,賭徒到兩個陣營參觀,並用龍家來保證賭博的絕對公證,沒有黑手。大伙圍著獵場轉悠,紛紛看好飛孝那整齊而威猛的大狗,因訓練有素營造出來的無敵氣勢。兩人的賭注額一度突破一比十三,最後落在一比十上。

這轟轟烈烈的年關大賭,連龍青云,龍青風和幾大豪族富商的人都聽說了,大家幾乎見面都在談論賭局會怎麼樣。田老夫子差不多都猜到飛鳥在里面搗鬼了,不只一次地勸出來閑逛的龍青云不要投錢進去,以免縱容風氣給眾人看。


只是,龍青云本來就插了一手,打算白手分錢。如今又有女兒在,當然不聽他的勸,多多少少打算支持!

“總要有公證人不是?你若投了錢進去,那誰當公證人?”田夫子轉了角度說,“何況多了,人家賠不起,少了丟自家的臉面!”

“晚了!”龍青風看了看田夫子,被過臉去說,“不過老吳說了,只要夠大就不會賠!”這樣的意思很明顯,輸了質疑兩兄弟賽狗的公證,贏了沒人賠得起兩邊通吃。

“一起去看看他們訓練怎麼樣,說不定真能用到人身上。只是這,狗咬架起來還能弄虛作假嗎?我看我們也都投上一些錢,只要不讓別人知道是我們投的不就行了嗎?”龍青云倒毫無心計地說。

眾人這就一路過去,一路上看到很多人來回。“這要是狗都能打仗,干脆以後就訓練一只狗軍。”龍青云邊打馬慢行邊說,“說不定用好了還真頂事!”

“不是那麼容易的,跟著斥候巡邏倒還行。”一直不說話的吳隆起插了句話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軍官們熟悉戰仗,應用陣行等等。”

“學堂里那些學生訓練結束了吧?”龍青云立刻便轉頭問,“效果怎麼樣?”

“不好說的,不過都有長進。”田夫子有些猶豫,琢磨著吳隆起的話說,“那個余山漢真是人才,可惜不能做鎮防軍的統帥!”

“這有何難,千金加權力,他想不動心都不行。”龍青風說。

“有些人是不在乎這些的。他窩在狄南堂身邊十多年了,甘心為一家奴,又豈能是錢財能夠收買得了的。”龍青云哈了口氣,半教訓半笑地拉住馬頭,對著龍青風說,“我不是沒有出言試探過,你要是用錢反倒得罪他呀,勸你不要試!恩!遲早他會為鎮上用的,只要我們龍狄兩家合起來,這關外都是我們的土地。”

“未必吧,以我看連侄女都會是人家的!”龍青風突然發起火來,拉轉馬頭離開。

“我說的有錯嗎?”龍青云愣了,叫吳隆起去叫龍青風回來,接著看住田夫子又笑,低著頭說,“田翁,我妹妹有一請,你去說說可好。。。。。。”之後的話壓得更低。突然他又擔心地抬頭,揮手排解說:“我們龍家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田夫子有點明白龍青風離開的原因所在了,沉默良久。

“我們先去那邊吧,那里樹了一只軍旗。”龍青云指著飛鳥的大帳說。

眾人移馬過去,在柵欄邊駐足。里面隱隱有琴聲從一所帳篷中傳出,眾人不甚在意,只見眾多狗兒在三個少年武士和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少女的監督下玩,玩紮了東西的木架。木架上包了皮帛的地方開著口,似乎粘粘的,很有咬頭。

田夫子沒怎麼去看,他被琴聲迷惑,只在側耳傾聽什麼,有些啞然。

“你看呢!”龍青云推了推發愣的田夫子說,“你怎麼了?”

“不知道是誰在里面彈琴,琴音平和,卻隱隱透出殺伐之氣,看來琴意倒是成了。”田夫子回過神說,“我聽著有點走神,大爺在問什麼?”

“我問的是你覺得這邊的訓練如何呢?”龍青云問,接著說,“我卻聽著卻亂亂的。好像夫妻兩個在彈棉花,你拿棒槌敲一下,我這里拿扁蓋在後面捂,結果丈夫老是出錯!”

里面本來里面就是兩個人在彈琴,但聽成這樣也是千古一絕,田先生樂和著看狗,看了一陣說:“不錯,很不錯。只是僅僅這樣,便能讓狗去撕殺嗎?”

“這倒是。”一個武士說,“你讓它們向前沖,它們會嗎,又怎麼能聽得明白呢?”

“田先生!”那個少女自然是段晚容,她注意到了這邊的人,慌忙走過來問,“要少爺出來嗎?”

“不用了,我們再到那邊看看!”田先生擺了擺手說。

到了另一個柵欄邊,里面就熱鬧多了。狗兒站成一隊一隊的,正在按飛孝的命令行事。“第一隊撕咬,第二隊從上面撲擊,第三,第四隊左側繞進,第五第六隊右側繞進。”飛孝指揮著一大半狗在排練,馴獸師則在外面揚鞭子。

這里的狗都比飛鳥那邊高大健壯,接到飛孝的命令雖然有些遲鈍,但最後還都完成了指揮。馴獸師端著盆子撒起熟肉塊,眾狗紛紛搶食。飛孝接著訓練起另外一小半士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