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之前吐血的那個人類女孩嗎?"
"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竟然還有一對翅膀!"
"她還是肉身呢!會不會是魔化了?"
"魔化?我看你是人類電視劇看多了吧!我活了七十多歲,曾飛遍全球,遍訪各國半鬼界,算得上見多識廣了吧,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魔化’這樣的事情!"
"既然您老人家見多識廣,那這個女孩您怎麼解釋?活著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世間有鬼,至于半鬼,更是聞所未聞,但能說明沒有半鬼世界嗎?"
"上下四方謂之宇,往來古今謂之宙,宇宙如此廣博久遠,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又怎能斷定沒有人類成魔呢!"
"這女孩子本就與眾不同,要是尋常人類,她的血怎麼可能破幻境呢!"
圍觀的幾百名半鬼,為著林薇的身份爭論了起來.
在林薇殺死段老的時候,有一個半鬼激動得大吼大叫起來:"哈哈!老子這下發財了!一百倍的賠率啊,一百倍!"
他在賭局的時候,押了同盟會贏,沒想到真的開了個大冷門.
老王身受重傷,連雙臂也斷了;最厲害的段老也被滅了;而同盟會方面,帝峰雖死,但又多了一個更厲害的林薇,勝敗已一目了然.
那半鬼得意洋洋之時,其余的許多半鬼,則垂頭喪氣,他們押的是老王勝.
"快看,林薇在殺同盟會的人!"當林薇抓住常詩謠的肩頭時,原本垂頭喪氣的那些半鬼,忽然興奮了起來,"魔化後的林薇失去理智了,連自己人都殺!"
"這麼看來,同盟會也未必會贏啊!"
…
…
林薇緊緊抓著常詩謠的肩頭,十指用力,尖利的指甲一點點變長,生生紮了進去.
常詩謠被她這麼抓著,完全無法掙脫,離得最近的老爺子,趙欣然,鐵狼等人,想過來幫忙,林薇身後的翅膀一揮,竟然將他們都扇得飛了出去.
"林薇,你,你,你要做什麼!"常詩謠在林薇那冰冷冷的金色眼睛的注視下,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殺啊,快殺了那個女孩!"圍觀的半鬼又叫了起來.
"林薇,殺吧!把那個女孩殺了,把李閑也殺了,最好把同盟會的人都殺了!"一位押了太多陽氣的半鬼,叫得聲音最大,"這樣我就贏了!"
觀戰區距離戰場中心很遠,他們的說話聲,連天級半鬼都聽不太清.
卻沒想到,此時的林薇,聽力和視力,竟然比天級半鬼還厲害.
正要撕裂常詩謠的林薇,聽到這話,猛然一扭頭,看向了觀戰區,殺氣騰騰的金色眼睛,逐一掃視著叫得最歡的那幾個半鬼,她的翅膀輕微卻又急促地顫動著,似乎就要振翅沖殺過去.
"不好,她盯上咱們了!"一個老年半鬼叫道,"她連自己人都殺,別說咱們了,快逃吧!"
那老年半鬼說完,身子一縱,飛上了高空,轉眼逃得無影無蹤.
"媽呀,連段老都不夠她一撕的,咱們這些鬼哪里是她的對手!逃吧!"另一個半鬼也迅速逃走.
原本在觀戰區圍觀的幾百號半鬼,轉眼間消失不見.
此時,老王和他的屬下們,都呆呆地懸浮在空中,雖然不逃,卻也不敢再進攻.
眼瞅著段老被林薇一把撕了,他們都有些嚇傻了.
和那些觀戰的半鬼們一樣,他們也期待著林薇不分敵我,殺了常詩謠,殺了李閑……
但他們更多的是擔心,擔心林薇調頭就會殺他們,以她的勇猛和速度,在場的半鬼,誰也逃不了.
林薇見那些圍觀的半鬼逃走,也不追趕,又轉過頭看向了常詩謠.
她那如蔥白的十根修長手指,此時卻如鋼鐵利齒,緊緊抓著常詩謠,雙臂開始用力……同盟會眾鬼都傻眼了,一時都不知該怎麼辦.
隨後追過來的李閑,見狀大驚,一邊箭一般飛沖過來,一邊大叫:"薇薇,住手--"
李閑沖到林薇身邊,雙手抓著林薇的雙腕,以免她突然發力撕了常詩謠.
竟然有人敢來拉自己,林薇登時火了,低吼一聲,將手中的常詩謠遠遠地摔了出去,她的手腕一翻,十指又掐進了李閑的肩頭.
"薇薇,醒醒!薇薇,你快醒醒!"李閑心痛地看著林薇,那美麗無端的容顏依舊,但那表情卻是冰冷且殘虐的.
這再也不是當初的林薇了!
"薇薇,是我不好,是我意志不堅定,把你害成了這樣,薇薇,快醒醒,我是李閑--"李閑的目光里,充滿了自責,愧疚,憐惜……
人類世界里有一條生存法則,在荒郊野外遇到猛獸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它們對視,一旦對視,它們立即就會發出迅猛的攻擊.
其實引起它們攻擊的,不是對視本身,而是對視的時候,人類目光中本能流露出來的敵視或者恐懼.
魔化後的林薇,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很大程度上,她和那些猛獸相似,會本能地發出攻擊.
她攻擊段老,是因為段老目光中的敵意;她攻擊常詩謠,是因為常詩謠目光中的恐懼……
李閑自然不會把林薇和猛獸聯系在一起,他目光中的種種情意,完全是自然的流露.
被他這麼注視著,林薇那尖利的十指雖然仍緊緊掐在他的肩頭上,但她終于沒有撕下去,她那金色的瞳孔里,先是殺氣騰騰,漸漸轉化成了茫然,繼而變成了痛苦.
"呀--啊--"林薇忽然仰天長嘯.
眼前看到的是這個完全陌生的林薇,腦海里閃動著的,是那個總帶著盈盈笑意,總無限信任地看著他,總那麼落落大方,總溫柔地叫著他"李閑哥"的林薇.
李閑不知道自己的眼圈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哽咽了,他連聲叫著:"薇薇,薇薇,你快醒醒--"
林薇長嘯之後,忽然推開了他,翅膀扇動著,縱身飛上高空.
"薇薇!薇薇,別走!"李閑大叫著.
但林薇的速度太快,待李閑追上高空的時候,她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