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張公子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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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上的事情從來就不能看表面.

可惜這些只是謝慎的推斷,這位貴人究竟是誰,他並不知道.

真正讓謝慎懊惱的是,他一直都處于圈子之外,並不能猜透陸淵,陳方垠等人的真正底牌.

其實細細想來也不難理解.

畢竟沒有混到人家那個圈子,又不是至親心腹,人家完全不可能徹底交底給你.像陳老大人那樣透漏良多已經是不容易了.

最關鍵的是,謝慎要努力擠進去那個圈子,不然永遠也只能做一個處于圈子周圍的遞話人.

"慎賢弟,慎賢弟快隨我來."

王守文突然推門而入,這可把謝慎嚇了一跳.

"你那麼急匆匆的做什麼?"

謝慎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質問道.

在思考的時候被人打斷是最令人懊惱的,何況是思考這麼重要的東西.

"你還有心思在這里閑坐,你可知道張公子被人打了!"

"什麼?"

謝慎有些訝然的問道:"張公子被人打了,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欺負讀書人!"

張不歸雖然至今沒有考中秀才,可到底也算是個讀書人,打張不歸就相當于打所有余姚讀書人的臉面,這要是還能忍著當縮頭烏龜,可真要叫人看輕了.

"打人的是誰?可曾擒住?"

謝慎有些急切的催問道.他這個人最是護短,同鄉受辱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還能是誰,甯波府的那些士子唄.人當然是擒不住了,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王守文十分懊喪的聳了聳肩,沉聲說道.

甯波府的士子?

謝慎一時愕然.

這個回答可是真夠出人意料的.

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甯波府的這些士子怎麼說才學也比張不歸強吧,怎麼這點道理都不懂?而且這打人事件還發生在雅集前夕,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本來雅集就是劍拔弩張,這樣一來到時雅集便是真的辦起來了還不是一個火藥桶,隨時可能演變成械斗?

謝慎直是有些無奈,他本以為此次來杭州不過是推廣姚江詩會的好時機,順帶著刷刷聲望,誰曾想竟然會引出這麼多的事情.

若光是這些事情倒也罷了,偏偏都集中在他周圍,不管還不行......

窈娘的事情稍稍平息,張不歸又讓人給打了,打人者還是本省甯波府的士子.

眼下該怎麼辦?集結人手再去把場子找回來?亦或是直接報官?

前者顯得有些魯莽,而後者則心胸顯得有些狹隘.

後者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選擇報官的衙門.

是選擇縣衙,府衙還是按察司衙門?

按察司衙門他倒是認識陸淵,不過這案子打到按察司衙門會不會太過小題大做?

但要是選擇在縣衙,府衙,其轟動效應肯定不如在按察司衙門.

氣憤過後謝慎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件事前因後果還沒有搞清楚便去報官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張公子怎麼樣了吧!"

謝慎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道.

"好,這便去!"

王守文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這個人最是自來熟,雖然開始時對張不歸沒有什麼好感,但這麼多天相處下來早已混熟.好友就在眼皮底下被人給打了,這如何能忍得了!

卻說這邊張不歸張大公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正躺在客店房間中休憩,自有請來的郎中給他瞧診.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診的,畢竟張公子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看得見摸到著.

不過郎中還是很有耐心的為張公子一一瞧診,開出一副治淤傷的方子.

郎中離開後,謝慎和王守文便趕到房中.

張不歸張大公子哪里受過這般委屈,正自懊惱的叫罵著.

"這些不知廉恥的小潑賊,本公子一定要讓他們好看.哎呦,疼煞某也."

"張兄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見到張不歸如此慘狀,謝慎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過去了一趟陸府,怎麼張不歸就被人打成這般模樣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些甯波士子也太過分了吧.

"謝案首,慎賢弟!"

見到謝慎進來,張公子只覺得見到了親人,直是聲淚俱下的說道:"斯文掃地,真是斯文掃地啊.想不到愚兄竟然會受到如此大儒辱,此仇不報非君子,慎賢弟你可一定要替愚兄做主啊!"

謝慎走到張不歸床頭,朗聲道:"還請張兄把事情原委一一說來!"

"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啊!"

張公子大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要不是謝慎極力要求,他真是難以啟齒.

"愚兄和幾名同鄉一起去西湖邊游賞不巧遇到了那些甯波士子.他們對愚兄嘲諷了幾句,愚兄便也還了幾句."

"他們便狠狠打了張兄?"

"自然,自然不僅僅是如此."

張不歸有些尷尬的說道:"慎賢弟可還記得那日乘畫舫游湖遇到畢公子一事?"

"自然記得."謝慎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日的事情他可記得很清楚,在見到畢名輝包游的畫舫後,張不歸便決定合船.眾人也與畢名輝小聚了一會.

"問題便出在這里.按照這行的規矩,我包了畫舫一天,他們即便靠岸也不能再接客游湖了."

謝慎感到很驚訝,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張不歸歎息一聲道:"規矩如此也不怪愚兄嘛,可那些甯波士子恰巧那日也想泛舟游湖,卻找不到足夠大的畫舫了.他們見到靠岸的畫舫卻不能租用,一番追問下得知是愚兄包下了一整日."

"......"

聽到這里謝慎基本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無非就是租船這一行有自己的規矩,張不歸張大公子是包下的畫舫,即便不用也不能再租給別人,連帶著一桌酒食也不能二次售賣.

偏偏甯波府的士子得知了這一消息,自然將怒火遷到張不歸身上.張不歸再嘴硬幾句,被打也就不算稀奇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