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族軍隊



劉秀眉頭皺得更緊,凝視著面前的魁梧大漢,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再說一次,讓開!"

魁梧大漢干笑道:"劉將軍,我家公子若責怪下來,小人……"他話音未落,就聽沙的一聲,劉秀的佩劍已經出鞘,他還沒反應過來,劉秀的手臂已向前一揮,耳輪中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赤霄劍的劍面結結實實地拍打在魁梧大漢的臉

頰上.

魁梧大漢悶哼一聲,身子橫著飛撲了出去,一頭搶在地上,再看他的半張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只眨眼工夫,他的半顆腦袋都快變成豬頭.

這還多虧劉秀有手下留情,只是用劍面拍,如果用劍刃劈砍的話,他的半顆腦袋都得被砍飛.

劉秀看也沒看倒地不起的魁梧大漢,目光掃向其他人,沉聲說道:"如還有阻攔者,一律以軍法論處,格殺勿論!"

"是!"劉秀身後的鄧禹等人紛紛答應一聲,緊接著,人們把佩劍,佩刀都抽了出來.

見狀,堵住宅門的那些漢子們嚇得臉色一變,人們低垂著頭,連連向兩旁退讓,不敢再阻擋劉秀.

劉秀一甩袍襟,大步流星地走進宅子里.

宅子的前庭,有一名仆人倒在地上,血流滿地,另有一名仆人跪坐在旁,身子哆嗦個不停.

劉秀走上前來,低頭一看,流血的家仆是胸膛中劍,前後兩個血窟窿,尸體已經涼透了,他看向跪地的那名仆人,問道:"他們在哪?"

那名仆人顫巍巍地抬起頭,看眼劉秀,然後急忙向前叩首,顫聲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劉秀抓著仆人的衣服,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再次問道:"我問你,他們在哪?"

"在……在後院……"

"帶我過去!"劉秀松開手,示意仆人在前引路.

仆人提心吊膽的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側頭瞥眼身後的劉秀.

時間不長,仆人把劉秀等人領到後院,這里聚集著不少人,院中有對中年夫婦正跪坐在地,相互擁抱著大哭.

另有幾名仆人和丫鬟跪在中年夫婦身後,一個個縮著脖子,耷拉著腦袋,哆嗦成一團.

在一間房門前,站著三人,中間為首的那位,正是劉恭,而他身後的房間里,還時不時地傳出女人的尖叫和哭喊聲.

劉恭認識劉秀,關系談不上有多熟,但大家都是同宗的親戚,以前當然有見過面.

其實劉恭根本看不起劉秀這個人,在他眼里,劉氏宗親當中,劉秀和他二哥劉仲都算是比較沒用的人.

可劉秀有位了不起的大哥,就算他再怎麼沒用,因為他大哥的關系,現在的劉秀已儼然成為柱天都部的二號人物,劉恭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


他哈哈一笑,說道:"阿秀,你也來了!"

說著話,他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劉秀近前,笑得別有深意,向背後的房間努努嘴,笑問道:"阿秀,你也聽說孫家小姐的美貌了?"

劉秀沒有和劉恭多說一句,上來就直接一腳踹了出去,正踢在劉恭的肚子上,把後者踹得噔噔噔連退了三大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劉恭都傻了,坐在地上,呆了片刻,身子側倒,在地上佝僂成一團.

他一邊捂住疼痛難忍的小腹,一邊惡狠狠地怒視著劉秀,咬牙切齒地喊喝:"劉秀,你瘋了?"

"拿下!"隨著劉秀一聲令下,朱祐大步上前,一腳踩在劉恭的背上,從後腰扯下繩索,拉肩頭攏二背,將劉恭捆了個結結實實.

另外兩名大漢見狀,立刻上前阻攔.劉秀沉聲說道:"一並拿下!"

蓋延和李通一左一右,迎上兩名大漢,與他二人打到了一起.與蓋延對戰的漢子,連一回合都沒走過去,被蓋延一巴掌糊在臉上,當場就被打懵了,撲倒在地.

李通沒有蓋延那麼好的本事,和對方打了幾個回合,才將其制服在地.

劉秀從眾人當中走了過去,到了房門近前,隨著咣當一聲,他一腳把房門踹開.突如其來的巨響聲,讓屋里的男女同時傳出一聲尖叫.

一名赤身裸體的青年從床榻上跳了下來,隨手拿起佩劍,抽劍出鞘,厲聲問道:"什麼人?"

進來的劉秀看眼赤裸裸的持劍青年,再向他身後看看,床榻上坐在一名女子,具體長什麼樣子,看不真切,披頭散發,整個身子都縮在被子里,嚶嚶地哭泣著.

劉秀深吸口氣,一步步地向赤裸青年走了過去.後者定睛一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他將抬起的佩劍放下來,歪著腦袋,慢悠悠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阿秀啊!我說阿秀,這種事咱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是不是

應等我完事了,才能輪到你啊?"

看著赤裸裸站在那里,還振振有詞的劉謹,劉秀氣得牙根都癢癢.他強壓怒火,語氣平緩地問道:"私闖民宅,霸占民女,劉謹,你可知罪?"這名赤裸青年正是劉謹,聽聞劉秀的話,他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將手中佩劍向旁一丟,走到劉秀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阿秀,你也別用這個

來壓我了,我讓你先上總行了吧!"說著話,他又向劉秀咧嘴一笑,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劉秀握緊了拳頭,側頭喝道:"仲華,子陵,將他拿下!"

隨著劉秀的喊喝,鄧禹和嚴光箭步到了劉謹的左右,一人制住他一只胳膊,將劉謹強行摁跪在地.

見劉秀對自己動真格的了,劉謹怒然大怒,回頭大喊道:"劉秀,你若是和孫家小姐有一腿,就他娘的早說,你現在想公報私仇?"

劉秀沒有理他,轉身就往外走.劉謹急了,吼叫道:"劉秀,放開我,聽到沒有,立刻放開我,不然這事我們沒完!"

已然走到房門口的劉秀突然停下腳步,扭轉回頭,看向劉謹,冷聲說道:"這事當然沒完!私闖民宅,霸占民女,依漢律,當斬!"

劉謹愣了片刻,武官扭曲,厲聲吼道:"你敢?"

劉秀眼中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直勾勾地看著劉謹,幽幽說道:"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說完話,他再不理會劉謹,邁步走出房門.


到了院子里,他來到那對中年夫婦面前,拱手說道:"孫先生,孫夫人,劉恭,劉謹胡作非為,目無法紀,我代他二人,向兩位道歉."說著話,他一躬到地.

那對中年夫婦呆呆地看著劉秀,久久回不過來神.

他倆不說話,劉秀就一直保持著躬身施禮的姿態.也不知過了多久,中年夫婦才相互攙扶著站起身,向旁連連閃躲,顫聲說道:"大……大人折煞小人了……"

劉秀挺直身形,面色凝重地說道:"兩位放心,對于劉恭,劉謹之惡性,柱天都部定會給孫家一個交代!"

說著話,他回頭看向被摁跪在地的劉恭,劉謹二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劉恭,劉謹不僅是劉氏宗親,而且還是大戶出身,他們兩家的投奔,連家仆帶門客,護院,總共帶來有幾百號人.

若是殺了他二人,弄不好這兩家都會反水,但若不殺他二人,軍紀將無法嚴明,以後類似的事件還會層出不窮.

就在劉秀心思急轉,權衡利弊的時候,又有一群人走進院中.

為首的一位,正是劉秀的大哥劉縯,跟在後面的,還有很多的劉氏宗親極其下人.看清楚院子里的情況,人們無不是大吃一驚.

只見劉恭,劉謹都被摁跪在地,捆成了粽子,尤其是劉謹,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此情此景,讓劉謹的父親劉湧都羞紅了老臉.

劉湧深吸口氣,大聲問道:"謹兒,這是怎麼回事?"

"父親救我!劉秀公報私仇,他要殺孩兒!"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劉謹的底氣一下子足了起來,但表現上,他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起來,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劉湧臉色頓是一沉,轉頭看向劉縯,問道:"伯升,這是怎麼回事?文叔為何要殺犬子?"

沒等劉縯回話,他身後的人群里又走出一位,這位身材高大,生得虎背熊腰,他正是劉恭的親哥哥,劉稷.

在南陽劉氏宗親當中,于武力上能和劉縯有一拼的人,只有這位劉稷.

據說在劉稷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曾徒手殺死過猛虎.現在的他正值壯年,更是有萬人不敵之勇.

劉稷這個人,天不服,地不服,但只佩服劉縯,劉縯創建柱天都部,于舂陵起事,劉稷都是最積極的響應者之一.

此時,劉稷走出人群,震聲喝道:"我看誰敢傷我弟弟?"

論輩分,劉湧是劉縯的族叔,論武力,劉稷是劉縯麾下的頭一號猛將,他二人出面質問,讓劉縯也有些為難.

他先是向劉湧和劉稷擺擺手,示意他二人稍安勿躁,然後他對劉秀說道:"阿秀,有什麼話,你先把劉恭,劉謹放了再說."

"不行!"劉秀斬釘截鐵地說道:"劉恭,劉謹二人,不僅私闖民宅,還強行侮辱孫家的小姐,按漢律,理應斬首,以儆效尤."李湧正要反駁,但劉恭聽聞這話可急了,大聲辯解道:"我私闖民宅是不假,但強暴孫家小姐的事可和我沒關系,我當時可是在外面,劉謹在孫家小姐的閨閣里都做了什麼

,我根本就不知道!"劉恭還算機靈,眼瞅著事情已經鬧大,連劉縯都來了,他趕緊把自己先摘出去,私闖民宅,無論按照哪個朝廷的律法,都罪不至死,自己也沒必要非和劉謹捆綁在一起,幫著劉謹分攤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