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獲全勝



射出這兩箭的人正是傅俊,和他一起的還有劉秀,朱祐以及眾多的騎兵.隨著劉秀,朱祐,傅俊等人的到來,三路人馬在中軍帳這里也彙合到了一處.

營帳外的數十名親兵,哪里能抵擋得住這許多騎兵的沖殺,只眨眼工夫,數十名親兵便被殺了個精光.

看到外面的戰斗結束,許汐泠從營帳里快步走了出來,並隨手將潘紀的斷頭向外一丟,大聲說道:"敵軍主將潘紀的人頭在此!"

見許汐泠安然無恙,而且還成功殺了敵軍的主將,在場的眾人無不是又驚又喜.劉秀催馬來到許汐泠近前,翻身下馬,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她一番,見她身上確實無傷,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說道:"汐泠,你在此休息,接下來的戰斗就交給我們了!

"

許汐泠正色說道:"主公,我已假借潘紀之口,將所有的敵軍都引到江邊,兩千多官兵,現在就只是兩千多頭待宰之羊!"聽聞這話,劉秀大喜.作戰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大營中的官兵並沒有做出殊死抵抗,就算被己方的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暈頭轉向,但郡軍的戰斗意志也不至于如此薄

弱,更可笑的是,軍營里的官兵都拼了命的往西面跑,可那邊是死路,全是滔滔的江水,官兵們跑到江邊又能作甚?

現在聽了許汐泠這番話劉秀才搞明白,原來是她從中搗鬼,將官兵們引上了絕路.

劉秀興奮地拍了拍許汐泠的肩膀,而後翻身上馬,將手中劍向江邊的方向一指,震聲喝道:"全軍將士,隨我殺敵!"

馬武哈哈大笑,禁不住向許汐泠挑起大拇指,說道:"汐泠,這次你可立下了大功!怎麼樣,想不想跟著馬大哥一同去殺敵?"說著話,他拍了拍自己後背.

許汐泠看了看馬武,對他嫣然一笑,而後走到劉秀的馬前,伸出手來,笑問道:"主公可否能帶上汐泠一同殺敵?"

"這……"剩下的敵軍數量還不少,帶上許汐泠,並非沒有危險,不過她都主動伸出手來,劉秀也不好拒絕,只略做沉吟,而後拉住許汐泠的手,向上用力一提.

許汐泠騰空而起,穩穩坐到了劉秀的身後.背馱兩人,烏騅非但沒有受驚,反而愈加的興奮,咴咴的嘶鳴.劉秀雙腳一磕馬腹,喝道:"駕--"

烏騅雙開四蹄,直奔江邊的方向沖去.許汐泠未和自己同乘一騎,馬武也不介意,他哈哈一笑,與銚期等人一同催馬,和劉秀並駕齊驅的殺向江邊.

此時,千余名郡軍和千余名縣兵都聚在江邊這里,渡口沒有停泊船只,江面上也沒有船只,人們擁擠在岸邊,已毫無陣型可言,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看清楚官兵目前的情形,馬武咧著大嘴,轉頭看向劉秀那邊,大聲問道:"主公,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劉秀眯了眯眼睛,凝聲說道:"一個不留!"

不是劉秀心狠,而是他們現在真的沒法留下活口.

他們此行的根本目的是為了阻止郡軍渡江,郡軍在淯陽這里渡江受阻,很可能會由淯陽南下,再伺機渡江,他們不可能帶著大批的俘虜和郡軍打游擊.

再者說,殺光這些已經渡江的官兵,對郡軍也能起到極大的威懾作用,起碼可以讓郡軍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不敢再輕易嘗試渡江.

劉秀確實是個柔和的人,但他可不是死腦筋,該他心硬的時候,他也會變得鐵石心腸.

聽聞劉秀的命令,馬武仰天吆喝一聲:"主公有令,殺光所有敵軍!殺--"

"殺--"騎兵們齊聲吶喊.人們並沒有直接向官兵的人群沖殺,而是在官兵人群的前方,來回的橫向移動,邊策馬奔馳邊射出弩箭.


啪啪啪的弩機彈射之聲不絕于耳,再看官兵的人群,外圍的兵卒是一整排一整排的被射翻在地.

看到前面的同伴接連不斷的被射殺,後面的兵卒嚇得汗毛豎立,一個勁地向後退,人們相互擁擠,碰撞,場面更加混亂.

眼瞅著己方已經被敵人逼到了絕路,郡軍率先開始了反擊,人們端著長矛,嘶吼著向騎兵沖去.

看到郡軍主動攻出來,以劉秀為首的騎兵後撤,而以馬武和銚期為首的兩支騎兵,分由郡軍的左右兩翼斜插進去.

馬武和銚期統帥的這兩支騎兵,仿佛兩把尖刀似的,深深插入敵軍,把郡軍的人群切割成了前後兩截.

後面的郡軍見騎兵來勢洶洶,尤其是馬武和銚期二人,簡直如不可擋,人們不敢戀戰,調頭往回跑.

而被切割在外面的這群數百人的郡軍,連往回跑的機會都沒有,他們的四周,全是騎兵馬隊,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三支騎兵,一邊圍繞著人群奔跑,一邊不停地射出弩箭.

外圍的兵卒如同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的被射翻在地.等弩箭用完了,騎兵的包圍圈也隨之開始縮小,騎兵圍著人群繼續策馬狂奔,只是不時的向人群當中刺出長矛.這完全是片肉式的殺戮,原本聚集成一大團的郡軍,逐漸變成了一小團,數百人也變成了百十號人.再看地上,尸體橫七豎八,疊疊羅羅,大多都已被戰馬踩踏得血肉模

糊.

流淌出來的鮮血混合著雨水,流淌到江里,把江邊的江水都染成了紅色.

"投降!我們投降了--"殘存的百余名郡軍,已毫無士氣可言,再沒有抵抗下去的斗志,人們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跪伏到地上.

郡軍全是從各縣的縣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士,戰力強悍,意志堅定,郡軍能在戰場上投降,這可是非常的罕見.

不過騎兵的殺戮並沒有因為郡軍的投降而停止,眾騎兵蜂擁而上,人們高舉著長矛,毫不留情的向跪伏在地的郡軍戳去.

戰斗結束,眾騎兵重新列隊,一字排開,再看他們前方的地上,鋪了好大一片的郡軍尸體.

此情此景,讓余下的郡軍和縣兵無不嚇得魂飛魄散,人們不由自主地再次連連向後倒退.

位于後面的兵卒,都已經被擠入江水當中.

列隊完畢的騎兵,在哨音的驅使下,再次發起了進攻.接下來的交戰,已經稱不上是戰斗,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眼瞅著敵人的騎兵殺紅了眼,殺人如切菜一般,官兵們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只能被迫退縮到江水當中.

有些水性好的還能浮在江面上,水性不好的,退至江中後就直接看不到人了.

對于這些下水的官兵,騎兵們是沒有催馬沖殺過去,人們重新給弩機裝入弩箭,對准江水中的官兵,展開了齊射.

箭矢如雨,被射殺在江中,浮尸于江面的官兵,不計其數.鮮紅的血水,染紅了江面好長一段.

等戰斗全部結束,馬武,銚期,朱祐,傅俊四人催馬來到劉秀近前,齊齊插手施禮,說道:"主公,敵軍已全軍覆沒!"

剛才的戰斗,劉秀只是觀戰,並沒有直接參與,因為大局已定,也無須他再去參與.他向馬武等人點下頭,催馬向前走去.


岸邊這里,地上的尸體鋪了厚厚的一層,有殘肢,有斷臂,有無頭的,有開膛破肚的,其狀慘不忍睹.

向江面上觀望,景象更是慘烈,江水變成紅彤彤一片的血水,其中還夾雜著無數漂浮的尸體,有些尸體身上都插著數十支弩箭,如同刺猬一般.

戰場既是修羅場,這里和人間地獄沒什麼區別.

坐在劉秀身後的許汐泠,下意識地摟抱住劉秀的腰身,閉著眼睛,小臉緊緊貼著劉秀的背上.

對于她的反應,在場眾人都能理解,這樣的場面,別說他一個姑娘家,即便像劉秀,馬武這些人看了,也覺得一陣陣的反胃.

這時候,騎兵們都已紛紛下了戰馬,打掃戰場,人們將射出去的弩箭一一收回來,拿到江邊,用江水洗刷乾淨,再重新放回箭壺里.

對于一窮二白的柱天都部來說,弩箭也是很重要又很稀缺的戰斗資源,如果自己不回收,等著上面配發,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在戰場上巡視了一圈,劉秀問身邊的馬武等人道:"弟兄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我方戰死一百三十五名兄弟,重傷八十九人,輕傷不計."

即便是一場碾壓式的交戰,驍騎軍這邊還是傷亡了兩百多人.相對于敵人傷亡的數量而言,他們這兩百多人的傷亡已經算是很少的了.

當然,驍騎軍的傷亡之所以會如此之少,一是巧妙地利用了天時,這一場大雨來得實在太及時了,其二,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殺了官兵一個措手不及.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許汐泠成功刺殺了官兵主將潘紀,不僅讓官兵群龍無首,而且還給官兵下達了一個致命的命令,退縮到江邊.

種種的因素累積到一起,才完成了驍騎軍這場長途奔襲的大獲全勝.

淯水西岸.

東岸大營這邊發生的戰斗,西岸那邊完全是毫無察覺.

駐守渡口的官兵正躲在茅草棚里避雨,突然一名官兵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江面,驚呼道:"那……那是不是人啊?"聽聞他的話,其余的官兵也都紛紛站起身形,攏目向江面望去,只見江面上果然飄來了幾個人,這幾人,都是以皮甲做浮板,拼了命的往岸上游,其中有人身上還插著箭

矢.

"是人!江上是有人游過來了!""快快快,大家過去看看!"

茅草棚里的官兵紛紛跑了出去,到了岸邊,人們用長長的竹竿,勾住水中的那幾名官兵,將其一一拉到岸上.

他們一共勾上來五個人,其中一人剛一上岸,就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瞅著是不行了,在他的背上,還深深插著兩支弩箭.

另外的四人還好,雖說都只剩下半條命,但起碼還有活氣.

一名沒有受傷,只是累到虛脫的兵卒,斷斷續續地說道:"快……快向都尉大人……稟報,東……東岸大營……遇襲……遇襲了……"在場的官兵聞言,無不倒吸口涼氣,人們沒敢耽擱,抬起幾名兵卒,向附近的一輛運貨用的馬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