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七章 撕破偽裝



箭上有毒!只看馬開中箭後的臉色,花非煙,徐政,柳不信便立刻想到了這一點.他們不知道箭頭上的毒性有多大,如果不及時搶救,馬開隨時可能有性命之憂.

"我上!"柳不信說了一句,縱身從屋頂上跳下來.剛才馬開在地上翻滾時,觸動了不少的機關,他也看出一些規律,這才大著膽子,跳進後院.

他前腳剛下來,花非煙和徐政也跟著跳了下來.柳不信倒吸口涼氣,問道:"夫人怎麼也進來了?"

"你身上可有解毒之藥?"花非煙一句話,把柳不信問得沒詞了.

他身上雜七雜八的零碎是不少,但真就沒有解毒的藥物.至于徐政會跳下來,完全是為了保護花非煙.

現在再說其它已經沒用了,柳不信急聲說道:"夫人踩著我的腳印走!"柳不信在前,花非煙和徐政在後,按照柳不信的足跡,三人來到馬開的近前.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馬開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色,而是變成烏青色,嘴唇都是紫的,嘴巴張開,似乎想要吸氣,但卻聽不到任何的吸氣聲.

花非煙蹲下身形,看了看馬開的狀況,面色凝重地說道:"很厲害,是劇毒!"

說著話,她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一小把米粒大小的黑色藥丸,全部塞入馬開的口中.

她身上帶的藥物,的確能解毒,但能不能解馬開現在所中的毒,那就不知道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一把藥丸入腹,馬開的臉色依舊發青,但嗓子眼里總算是能聽到嘶啦嘶啦的吸氣聲,發紫的嘴唇也漸漸有了血色.

見狀,花非煙,徐政,馬開三人不約而同地暗松口氣.即便藥不對症,不能完全解毒,但起碼已經緩解了中毒的症狀,暫時保住了馬開的性命.

放到現代醫學來說,馬開中的毒,就是一種中樞神經性毒素,可麻痹人的中樞神經,使人的呼吸系統喪失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可造成人的窒息死亡.

的確是一種很霸道的劇毒.

徐政急聲說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撤離這里!"

花非煙點點頭,說道:"徐政,柳不信,你倆背上馬開,我們現在就走!"

她話音未落,後院的前門突然打開,緊接著,從門外跑進來十多號人,這些人,皆穿著官稷侍奉的衣服,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吳慶.


吳慶朗聲說道:"走?你們現在還想往哪里走?"

隨著他的話音,十多名侍奉分散來開,將花非煙三人圍在當中,而後,人們齊齊點燃火把,頃刻之間,黑漆漆的後院一下子亮如白晝.

徐政,柳不信心頭一震,第一時間護在花非煙的身前,與此同時,二人佩劍出鞘.吳慶冷哼一聲,舉目仔細看過去.他的目光掃過徐政和柳不信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停留,他也不認識這兩人,可當他看到二人身後的花非煙時,不由得臉色一變,下意識

地脫口說道:"花美人?"

"吳慶,你還認識我?"雖然暴露了行跡,但花非煙面無懼色,從徐政,柳不信的中間走出來,上前兩步,目光清冷地看著吳慶.

想不到今夜潛入官稷的人中,竟然還有花非煙,吳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呆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本能反應地拱了拱手,說道:"花……花美人,您……您怎麼會在這里?"

"我倒是想問問吳慶你,你在官稷設置如此之多的機關陷阱,又是所為何故?官稷乃供奉五谷神的聖地,你在此布置這麼多殺人的利器,到底想干什麼?"

吳慶身子一震,支支吾吾地無法做出解釋.

這時候,吳慶身邊,一名一直低著頭的侍奉,冷冰冰地說道:"今日進入官稷的人,一個也不能放走!"

他這句話,讓吳慶的身子又是一哆嗦,下意識地向那名低頭侍奉看去.那人冷聲說道:"放她了,你就得死!"

吳慶張了張嘴巴,最後又把嘴巴閉上了.沒錯,花非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官稷,更不會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潛入官稷,她既然來了,一定是發現了己方的秘密.意識到了這一點,吳慶反而不怕了.他看向花非煙,嘴角勾起,笑無好笑地說道:"官稷地處郊外,常有野獸出沒,院中布置陷阱,再正常不過,反倒是花美人的行徑著實

是令人費解,這三更半夜的不陪天子睡覺,反而來到我官稷來,這可很容易引人誤會啊!"

"吳慶你大膽!放肆!"徐政勃然大怒,抬起手中劍,怒指著吳慶.

吳慶看眼徐政,笑嘻嘻地問道:"這位不會是花美人的相好吧,你們私會都跑到的官稷里私會了?"

花非煙眯了眯眼睛,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們在哪?"

她一句話,把吳慶問迷糊了,不解地問道:"他們?誰們?花美人在問誰?"

"被西平糧倉掠走的那些女子!被你等藏匿在官稷的那些女子!她們現在都在哪里?"花非煙一字一頓地問道.吳慶驚訝地看著花非煙,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吐出口濁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做得這麼隱蔽,竟然還被花美人查出了端倪,聽說花美人的云兮閣,眼線遍布天下,今


日看來,果然不假."

"她們到底在哪?"

"花美人相見她們,很容易,只要你乖乖俯首就擒,我立刻就帶你去見她們!"吳慶樂呵呵地說道.

花非煙對上吳慶的目光,表情冷若冰霜,說道:"你該死."

吳慶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可看了看左右的眾多侍奉,他嘿嘿一笑,說道:"今晚,究竟誰會死,還不一定呢!"

剛才說話的那名侍奉緩緩抬起頭來,他一直都是低著頭,直至他抬頭,人們才算看清楚他的臉.

他的長相倒是不難看,不過他的兩邊嘴角,各有一條橫疤,看樣子當初像是被人把整張嘴巴給割開了,當他閉著嘴時,嘴角似乎都扯倒臉頰上,看起來異常駭人.

"花非煙,留活口!其他人,可死活不計!"疤臉侍奉的話,可比吳慶的話管用得多.

他話音剛落,散在四周的侍奉們紛紛抽出佩劍,一步步地向花非煙幾人走過去.

見狀,柳不信急忙說道:"注意他們走過的地方!"得到他的提醒,花非煙和徐政的目光馬上落到對方的腳上.

這些侍奉的靠近過來的時候,時而步伐大,時而步伐小,明顯是在躲避地上的機關消信兒.

花非煙和徐政一邊環視,一邊默默記在心里,當然,他們不可能把對方十幾人踩過的地方都一一記下來,但事到如今,能記多少是多少吧!

有兩名侍奉率先上前,一並發難,兩把劍,分別攻向徐政和柳不信.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隨著兩把劍攻過來,徐政和柳不信立刻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勁敵.兩人不敢大意,雙雙斷喝一聲,持劍迎戰.

花非煙正前方的一名侍奉箭步來到她的面前,劍鋒向前直刺,取花非煙的胸口.花非煙側身向旁閃躲,與此同時,一腳橫掃出去,腳尖點向對方的腳踝.

那名侍奉身形一躍而起,人在空中,向花非煙連刺三劍.花非煙腳下滑步,從侍奉的身側,閃到他的背後.不等她發難,侍奉回手一劍,反削她的脖頸.

好快的變招!好快的出劍!花非煙身子後仰,躲避開對方一劍的同時,單腳向上一挑,啪,她的腳尖踢中對方持劍的手腕,侍奉佩劍脫手而飛,彈向空中.

他想都沒想,提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向花非煙的下體.


花非煙身子向旁側翻,堪堪躲過,那名侍奉向空中一抬手,剛好接住落下的佩劍,順勢一劍,向花非煙的頭頂劈落.侍奉的劍快,花非煙的動作也不滿,她單手在腰帶上一抹,一道寒光乍現,她身在向旁閃躲的同時,手臂向外一揮,那道寒光仿佛游龍一般,纏上對方的劍身,環繞了幾

圈,寒光的盡頭正點在侍奉持劍的手腕處.

"啊--"那名侍奉忍不住痛叫出聲,手掌一松,佩劍再次脫手,花非煙手臂晃動,寒光卷著佩劍,向那名侍奉反射過去.

那人急忙向旁閃躲,嗖,佩劍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飛過,他還沒挺直身形,花非煙手中的寒光已掠過他的前胸.

沙!侍奉胸前的衣服立刻多出一條長長的口子,猩紅的鮮血瞬時間汩汩流淌出來.他手捂著傷口,連連後退,可是他沒有注意自己的腳下,隨著咔的一聲輕響,當他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就聽噗噗兩聲,兩支弩箭深深釘在他的背上,侍奉

身子一震,眼睛瞪得好大,人已然直挺挺地向前撲倒.直到死,他才算看清楚,花非煙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類似于軟劍的怪形武器,比正規軟劍相比,它更窄,更薄,也更加長,似劍非劍,似鞭非鞭,通體亮銀,看似柔軟,實

則堅韌.

這名侍奉剛剛倒下,另有三名侍奉分從三個方向,沖向花非煙,三把青鋒,化成三道電光,一並閃過去.

花非煙的身法極為精巧,身子仿佛楊柳一樣,躲避開對方的鋒芒,緊接著,長長的軟劍環形擴散出去,在她周圍畫出一道圓形的光暈.

三名侍奉,齊齊抽身而退,不過三人的袖口還是各被劃開一條口子.

那名疤臉的侍奉冷哼一聲,箭步上前,劍鋒點向花非煙的肩頭.

花非煙身形向後倒掠,讓開鋒芒,同時手臂向前一甩,軟劍仿佛鞭子似的,向前抽出,直奔對方的面門.疤臉侍奉冷笑,將手中劍隨意的向外一揮,劍鋒精准地磕中軟劍的劍尖,長長的軟劍被彈開,疤臉侍奉突然加速,幾乎是一個蹬步,人便到了花非煙近前,單手向前一抓

,直取花非煙的脖頸.後者後仰下腰,與此同時,手臂向回一帶,軟劍的劍尖反彈回來,射向疤臉侍奉的後腦.

好詭異的兵器!疤臉侍奉聽聞腦後惡風不善,急忙向下低身,花非煙趁此機會,拉開兩人的距離,軟劍貼地橫掃,纏向對方的腳踝.

疤臉侍奉下蹲的身形向後倒掠出去半米開外,堪堪躲過花非煙這一擊.兩人的交手,說時遲那時快,只是火石電光之間的事.兩人分開後,看向對方,皆是露出凝重之色.花非煙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兩人之所以能打個勢均力敵,只因自己的武器怪異,對方暫時還沒有

適應過來.疤臉侍奉則是太過低估了這位花美人,以為擒下她,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沒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要難纏得多.

花非煙的身手如此了得,也大大超出了吳慶的預料.他暗暗咧嘴,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花非煙跑掉!想到這里,他大聲說道:"聽說花美人還沒和陛下同過房,看來傳聞不假,花美人是都把精力用在練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