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茅山弟子帶著我來到了一處專門接見香客用的房子,我站定在門口,輕輕敲下了門,里頭傳來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進來."
我示意身後的茅山弟子先離去,然後自己打開門應聲走了進去.
一進屋,我剛一抬頭,就看到方雪兒站在我面前,明亮的雙眸明顯還帶著一絲霧氣.
"雪兒."我輕輕喊了一聲.
方雪兒身體一顫,迅速撲到我的懷里,然後一把抱住我.
"凌峰哥哥."方雪兒應聲落淚,將我抱得緊緊的,生怕我會推開她一般.
我感受著懷中的溫度和鼻尖從方雪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味道,心里一時五味陳雜.
此時的方雪兒模樣還有些風塵仆仆,看得出來,她這兩天應該是連夜趕過來茅山找我的,臉色看起來都有些蒼白,路上怕是沒少吃苦.
我不由得多用力抱緊了她一些,方雪兒頓是哭得更厲害了.
半響後,我輕輕給方雪兒擦去臉上的淚水,道:"好了不哭了."
"凌峰哥哥,你為什麼回來了也不找我呢?"方雪兒問我道.
我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前天回去匆匆,在聽到沐晴要和秦始皇大婚的消息後,我又連忙回到了茅山,根本無暇去找方雪兒.
方雪兒的眼中也多了一絲黯淡,她主動離開了我的懷里,然後抬頭看著我道:"凌峰哥哥,雪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點頭.
方雪兒輕咬了下嘴唇,道:"你喜歡雪兒嗎?"
我腦子一愣,我也沒想到一向害羞的方雪兒,居然會主動問這個問題,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方雪兒一陣雀躍,繼續道:"那你,能不能和雪兒在一起呢?"
看著方雪兒那滿是期待的眼神,我一時有些沉默了.
先不說我現在還是茅山掌門,我後邊更還有沐晴要去找,如果我要和方雪兒在一起,勢必要舍下沐晴……
但我心里清楚,相比于方雪兒,我對沐晴的愛戀更多一些.
而對于方雪兒,我可能更多的是那種曾經的懵動和沖動,但在經曆了許多事情後,我越發確定,其實我真正愛的,是沐晴.
我遲疑了下,只得對方雪兒搖了搖頭.
方雪兒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眶當即發紅.
她抓住我的手臂,道:"為什麼?凌峰哥哥你不是喜歡雪兒的嗎?為什麼不能和雪兒在一起?你知道嗎?雪兒一直在等你,等你從柳村回來,等你從岐山回來……而你最後回來了,卻又不找雪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呢?"
方雪兒說到最後,眼淚嘩嘩直流,我看在眼里,心頭不由得發疼!
我張開嘴巴想要說話,但最終許多話到了嘴里又說不出來,最後只對方雪兒說了句:"雪兒,對不起."
"不,我不要對不起,我要和凌峰哥哥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方雪兒連連搖頭,臉上神情無比的悲傷.
"雪兒,我把你當妹妹看,喜歡,也只是那種很單純的喜歡,但沐晴為了我做了太多,我不想再辜負她."我道.
方雪兒抬頭看著我,淚雨如下,精致的小臉滿是淚痕,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我不信,我不信你把我當妹妹看."方雪兒搖頭道.
我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
方雪兒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先是小聲啜泣著,過了一會,她忽然停止了哭聲,咬著嘴唇一字一句對我道:"凌峰哥哥,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不想和雪兒在一起嗎?"
"雪兒,對不起……"我道.
方雪兒身體顫動了一下,整個人也後退了半步.
我剛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她咬牙切齒,眼中忽然露出一抹極濃的恨意,道:"周凌峰,你是個混蛋,你不想辜負沐晴,但你卻辜負了我,你辜負了我方雪兒!!"
方雪兒臉色越來越冷,我看在眼里,想要開口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感情這種事情,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不是楚留香,我也做不到一夫多妻,就算她們都同意,我自己心里也不過去.
所以,我只能選擇一個,選一個我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
而沐晴,就是我想要在一起的那一個……
所以對方雪兒,我滿心愧疚,我只希望我能夠彌補她,不要讓她太傷心.
但方雪兒明顯不需要我的彌補和安慰,她眼中的目光開始變得冰冷,眼角的淚水也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帶著恨意的神色.
"雪兒,你會找到更好的,你那麼漂亮……"
"不用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方雪兒捂著耳朵搖頭,然後道:"呵呵,凌峰哥哥?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
"雪兒……"
"你辜負了我,我等了你那麼多次,你最後回來都沒有告訴我一聲,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找你,低聲下氣的求你,結果只換來你一句對不起!周凌峰,我方雪兒發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不可能得到!絕對不可能!!"方雪兒冷冷道.
聽到這話,我心頭莫名一緊!
我看著眼前這張已經變了臉色的方雪兒,心底竟是掠起一絲陌生感!
這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雪兒嗎?滿是恨意的目光,和冰冷的小臉,那氣質完全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更讓吃驚的,是方雪兒的眼睛,竟是也逐漸變紅了.
"雪兒,你怎麼了?"我擔憂道.
"不要碰我,周凌峰,我會讓你後悔的!"
方雪兒一把推開我,轉身就跑出了屋子.
我連忙追出去,卻是已經只看到一道迅速消失的身影……
我站在屋前,看著那道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心生一陣複雜的情緒.
方雪兒是殷老頭和華夫人所生,華夫人又是花妖,方雪兒那眼睛發紅,很可能就是因為極端怨怒之下,她天生自有的花妖血脈已經出現了覺醒.
這樣如此一來,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方雪兒,就會變成一個半人半妖的存在,那個時候,甚至會做出一些無法預料的事情……
【作者題外話】:第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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