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壽命本就快到了盡頭,大限將至,又耗盡生命力一番大戰,再加上兩處致命傷.杜克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理由能活下去,柱間的細胞也不是萬能的.唯一值得提防的,就是那顆萬花筒,如果斑施展伊邪那岐,倒是還可能再站起來.
不過那時他還能有多少體力?
杜克閉目感受著斑的生命力走向盡頭,不由一陣唏噓.曾和初代火影齊名爭鋒,聯手共建最強忍村的男人,傲視忍界的一代修羅,就這麼死了,死得默默無聞,死在誰也不知道的角落.如果不是他早已跌落巔峰,身體近乎腐朽,需要借助外道魔像才能存活,恐怕今天倒下的人會換成另一個.
"忘了問,帶土在哪?"杜克站起身,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啊,好疼,好疼!還是傷到了內髒,這次要養上一段時間的傷了.帶土,你可要好好報答我的恩情……"
杜克正說著,平靜的大地陡然隆隆震動,震起的灰塵在天空中飛舞,堅固的冰原鼓起一個大土包,裂紋蔓延如同被打碎的鏡子,支離破碎.詭異且龐大到不可估量的查克拉,從深深的地下沖出,宛如深淵中的怪物即將破土而出,還未登場便先將讓人窒息的不祥氣息送至人間.
嘭------
木遁木人化作一團腐爛的木頭倒塌,杜克腳下不穩,被分身攙扶,急忙向遠處跳走.在他身後,無邊煞氣沖破云霄,一尊比木人和冰元素還要巨大的龐然大物出現在場中,赫然正是十尾的軀殼--外道魔像!
"為什麼外道魔像會自己動起來?斑不是死了嗎?"杜克回頭看去,驚得啞口無言.雙目飛速掃向木人坍塌的廢墟,卻怎麼也找不到目標,斑的尸身不見了.
外道魔像立在大地上,遮天蔽日的巨大魔軀擋住了太陽,在大地上灑下比死亡還令人絕望的陰影.萬里無云的放晴天空,不知何時卷來了滾滾烏云,讓這尊魔物更顯桀驁猙獰.
嘭!
外道魔像化作白煙消失,散發的狂風勁氣掃過,扶著杜克的分身登時被颶風打散.杜克墜落在地,翻滾幾圈,嘴角溢出鮮紅,踉蹌著站起身.
"消失了……還是被通靈走了?"杜克顧不得檢查加重的傷勢,抬腳便要朝中心位置沖去.
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個蒼白的人形怪物從地下冒出.墨綠的頭發,沒有瞳孔的眼珠,幾乎一個磨子刻出來的外形,慘白的膚色有如死尸,肢體表面生長著一根根尖刺.
是白絕!
也幸虧是白天,換成半夜,就他這幅尊通常有兩個下場.一是把人嚇死,二是被人打死.
"哎呀呀,斑大人被他打得好慘呢!差點就沒氣了……"
"唉!?斑大人還活著嗎?我以為他死掉了!"
"笨蛋,斑大人剛剛不是把魔像通靈走了嗎?還要我們來擋住他……可是他好厲害,我們不一定打得過啊!"
"我們人多勢眾,不會輸的."
"是不會輸,不過我可能會死,我還不想死,怎麼辦?"
"我也不想死,但斑大人的命令不能違背."
不用杜克開口,一群白絕嘰嘰喳喳就把一切說了出來,看他們火熱的架勢,如果杜克不開口,興許能一只聊下去.
眼前是不見盡頭的白絕大軍,杜克擔憂看了眼中心區域,想到帶土咬了咬牙就要往里沖.剛一起步,就引動傷勢,好不容易才修複的傷口,齊齊崩出血色,將他半身染成鮮紅.
"可惡!"杜克渾身上下一陣痙攣,汗水漿液般,如雨流下.疲倦的困意襲上心頭,天旋地轉,恍惚的眼前出現了重影.
"他傷得很重,趁這機會殺了他,斑大人一定很高興!"
"要不你先上,我剛出生還不想死."
"……"
杜克耳邊嗡嗡作響,手指在嘴角一抹,十指快速結印,按在地上:"通靈之術!"
嘭----
白煙散去,杜克趴在蛞蝓頭頂,雙手按在胸腹,使用醫療忍術為自己治愈傷口.
蛞蝓被寒風一吹,正要抱怨幾句,突然發現杜克受了重傷,急忙開口問道:"杜克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杜克沒注意到蛞蝓對他用上了敬語,面露苦笑:"蛞蝓大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帶我離開這里."
蛞蝓點點頭,蠕動無骨的身軀,將杜克拉至體內,巨大的身軀嘭的一聲化為白煙消失.
白絕們相視無語,發現話癆把事情辦砸了,一個個不敢廢話緩緩沉入地下.
……
草之國某處,距離大戰地點不知多遠,層層泥土岩石之下,一片廣袤的深層空間.
斑在白絕的幫助下重新接上外道魔像,身上的黑袍像是泡在血里一樣,不斷滴落暗紅色的血液.他顯得極為衰老,面如金紙,氣息游離,病骨支離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會倒下.
"斑大人,你還好吧!"白絕擔憂問道.
斑靠著外道魔像,仿佛這樣他就能多撐一會兒,猩紅的三勾玉慢慢轉動加速,半晌之後才開啟萬花筒.斑鼓動腮幫,張開龜裂的嘴唇,氣息虛弱說道:"把帶土帶過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白絕手忙腳亂跑開,馱著昏迷不醒的帶土,將他放在斑身前.
斑單手並指,萬花筒盯住帶土,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昏迷的帶土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帶土一睜眼,就看到救治他的好心老爺爺,一副快被人打死的模樣.帶土迷離的睡意瞬間消失,又驚又怕,爬起來大呼小叫:"老爺爺你怎麼了,發什麼什麼事?是仇人上門了嗎?"
"閉嘴,看著我的眼睛!"斑低喝一聲,維持單手並指的動作.
帶土下意識對上斑的眼睛,眼中紅色的光芒大亮,整個人如遭雷擊,全身僵直.瞪大的眼睛一動不動,目光潰散失去焦距,嘴角無力抽搐,口水連成一線滴下.
不過一會兒,斑收回手印,猛烈地咳嗽起來.帶土則攤倒在地,雙目緊閉,抱著頭發出陣陣哀嚎.不過三秒,他突然睜開眼睛,右眼的二勾玉寫輪眼飛快旋轉,開啟三勾玉後,最後直接進入萬花筒境界.
斑沒理會帶土,撐著最後一口氣,將手按在白絕身上,一團古怪的黑色粘稠物從他手心蔓延,像是瀝青般覆蓋白絕半邊,黑色如墨的半身不多不少,剛好和白絕平分了這具身軀.
"斑大人!"白絕和黑絕同時開口,一張嘴同時發出兩種聲音.
斑猛地咳嗽起來,邊咳邊吐血,對絕命令道:"把帶土扶起來."
斑把左眼眶中的寫輪眼摳出,不顧帶土撕心裂肺的哀鳴,按入帶土失去的左眼中.柱間的細胞飛快連接神經肌肉,接上這只眼睛,帶土捂著新生的眼睛,慘叫兩聲就暈了過去.
"幸好沒有使用伊邪那岐,否則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現在,我還沒有輸……"斑眼前一片黑暗,死亡來臨卻出奇的冷靜.
"斑大人,你做了什麼?"黑絕開口問道.
"這顆萬花筒的能力是編寫記憶,我重改了帶土的記憶,讓他看到了琳的死亡.並將接下來的計劃植入他的腦中,從今天開始,他將代替我,直到我複活為止."
"那…那個叫琳的女孩怎麼辦?萬一帶土看到她,豈不是穿幫了.要不要殺了她?"白絕發問道.
"不用理她,對帶土而言,琳已經死了.活著的琳是不相干的人物,無足輕重!你們不要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辦砸了會被帶土看出破綻.我只是修改了他的記憶,沒有抹掉他的智商……"
"斑大人好厲害,可是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我覺得帶土的智商本來就不高啊!"白絕舉手發言,不分場合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