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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墳場從半混亂到半秩序,各方也意識到真正的戰火近了.當肉山神子和智首的死亡消息傳開,大家又感覺死亡就在身邊.沒什麼本土豪強,沒什麼神之血裔,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該死的一樣會死,神不神裔都逃不過死亡命運.
智首是神棄子,肉山是神子,他們都活不成,其他人肯定沒誰給你面子.
這時候.
云中君三個字也隨之傳開.甚至,云中君進入古神墳場的目的也傳開.結合兩個神裔的死亡,人們能夠意識到,這個是真真正正的複仇者.它不對任何敵人留情,也不給任何勢力面子.
對于這種人.
有些人毫不在乎,因為他們沒做什麼互相傷害的事情.有些人則很膽寒,擔心自己會遭遇這個複仇怪物.
不得不說.
肉山與智首的死亡影響很大,比想象更大.古神墳場的勢力,最大就是神子神女及其後裔,次之是神棄子及其後裔,最後才輪到古獸群族.肉山和智首的死亡,等于古神墳場的老一和老二都被人捅了一刀.這一刀有多傷,只有本土人氏最清楚.
無數年來,古神墳場的種族對外界都缺少了解.
在他們的曆史記錄中.
外人進入古神墳場多數是'送死’或者'准備守土而死’的模式.換而言之,古神墳場的本土種族都像斗獸場上的貴族觀眾,看著奴隸和賤民們厮殺拼斗.這一刻,他們聽到貴賓席上第一列的皇族被'砍’了兩個.心中那種震撼,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
云中君仍在'追殺’神棄子的其他成員.
聽清楚,是追殺,這個詞表示神棄子們根本不敢還擊,只在逃命與匿藏之中.智首死後,神棄子們已經是雪崩的狀態,連一個敢撐場面的都沒有.昔日的霸主老二,今日變成了喪家之犬.外人的震驚不僅二人之死,還有一方勢力的崩盤.
"云中君一人之威,可怕至此……"
"本來就是這樣,擁有禁咒者一人可敵萬族."
"神棄子們真的放棄了嗎?感覺上他們更像是在躲藏,而不像無力還擊?"
"不會.神棄子已經群雄無首,只能說各散西東."
"除了智首,真沒有第二人了嗎?"
"對."
此時外界猜測不斷,可是,神棄子們並沒有損失太大.
剛一開始.
云中君是殺掉了智首,還追殺數十上百個神棄子.但是,十天不到,這種追殺就結束了.不是云中君殺不了神棄子,而找不到神棄子們.不但他們,包括他們的種族與後裔都找不到了.云中君想複仇,也沒有目標下手.
這樣的變化,說是四散躲藏並不合理.
看起來,這更像一種'計劃’性的匿藏回避.
此時.
"心首,我們真不動手嗎?如果大家聯手,殺掉云中君也不難吧.就算它擁有禁咒,我們犧牲兩三個,拉它一塊被制裁終結也有可能吧.現在這樣做,我們的威名盡喪,對以後發展很不利啊."神棄子們彙聚,已在新一位首領的引領之下.
對于心首的行動,個別的神棄子並不贊同.
在他們看來,這太慫了.
然而.
"威名有什麼屁用?"
"啊?"
"我們生活在古神墳場,威名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心首完全不同智首,它從不看聲名,只重實際:"云中君的威望現在最大,比禦獸者和禦靈者還大,那又如何?現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想著同一件事:云中君遲早會離開.也許一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它不可能留在古神墳場,它一定會走."
"這個……"
"你們也是一樣想法,對吧?我們損失了威名,但沒有損失人手,沒有損失戰力.現在我們神棄子被人嘲笑,只要云中君一離開,我們重現,誰敢在我們面前撇一下嘴角?"
"這,其實我們……"
"沒有對吧,包括神子神女們都不敢嘲笑半句.所以,我們有什麼損失?如果跑去跟云中君決戰,死傷慘重,就算打贏了,我們總體實力也變成三流.到時候,我們能夠拿著這個'勝利名聲’讓大家低頭嗎?不!不能!我們一旦變弱,神子和古獸們只會瘋狂伸爪,在我們身上撕下血肉.名聲,那種東西連一張薄紙的防禦都沒有."
"……"
"我們不但退縮一步,曾經參與狩獵的兄弟還要撤離古神墳場,在關閉之前才能回來."
"沒必要做到……"
"不,很有必要.你們以為云中君是傻子嗎,它一直都找不到我們?不,現在不行,再熟悉一段時間它就能夠辦到了.而且,就算云中君找不到,也可能有人找到我們,然後將消息送給云中君.我們是神棄子,我們的'仇人’不要太多."
"這……嗯."這一句神棄子們無法反駁.
云中君找不到大儂,有人能找到.
只要將情報一送,呵呵.
"其實,從神塚打開那一刻開始我就想'走’了.先祖神靈們不對誰留情,狩獵它們雖然有好處拿,但壞處更大.不要忘記一件事,在這里死亡很可能變成先祖神靈.肉山如果沒有被陰太衡和陽太衡重新降生,他和智首都可能變成先祖神靈,或者虛無法師的一員."
"所以,我們將來的敵人可能就是他們?"
"對.這一次殺得爽,下一次我們就可能倒黴了.祖塚不像古神墳場,它一直都在古神墳場里面.打開更久,次數更多,甚至極長時間都不關閉.跟它們斗,最後一定是我們吃虧.現在虛空與虛無快沖突了,我們旁觀不行,上陣只是傻瓜."
心首表明自己的意思,神棄子們也都懂得.
這無關實力.
而是身為'觀眾’沒必要下場,觀眾參與擂台的生死決是很蠢的行為.
虛空法師和虛無法師,誰贏誰輸都沒關系,不是占領這里就行.
相對的.
如果勝利者想要占領這里,那怎麼辦?唯一的答案:提前保留實力,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如果早早下場,打得半殘半死,勝利者本來無心占領也變成了有心占領.心首看似很慫,實際這才是老二的生存之道.
"各位兄弟,坦白一句.相比消滅虛空法師和虛無法師,我更願意……消滅神子們."
"嗯."
這樣一句,神棄子們更理解了.
虛空與虛無都是客人.
客人只是客人,輸輸贏贏都是客人.相反,在古神墳場這個'家’中,神子和神棄子才是爭當家主的競爭者.心首的潛在意思:如果神子們參與爭戰,弄得五勞七傷,這才是神棄子希望看到的結局.親自下陣,送人頭,送資源,那是傻子干的事.
類似的話題,各處都有談論.
在古神墳場這種地方,沒什麼值得相信,神棄子們'慫’也不一定是真慫.
同樣的.
另一個地方,神子神女集團的第三極,鮫姬帶領的中立派也迎來了一位特殊客人:大咒人皇,唐士道.
這時候.
鮫姬也在閑聊中聊到了神棄子們的應對問題.
"……所以,人皇先生,他們不是害怕云中君的追殺,他們是在等待下一場競賽."
"鮫姬神女的意思,虛空與虛無之戰是第一場?"
"不.古神墳場關閉之前都算是第一場,神棄子們是在等待古神墳場關閉之後的機會.那時候,相信神子和神女們都已經力戰至'重傷’了.無論能不能從第二變第一,他們至少可以掠取大量好處."不知道為什麼,鮫姬沒有說正題,只是閑聊.
"嗯,我能理解.那麼,不浪費時間,鮫姬神女相約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兩件事."
"鮫姬神女自信我們一定能談妥嗎?"唐士道微笑道.
"我查過你的事情,能."
"你可真有信心."
"第一件事,我的姐妹們需要一個新居所."鮫姬示意,身後正是一群形態特殊的神女.她們大多是半身女子半身獸軀的狀態,例如一半人一半蜘蛛,一半人一半蛇,一半人一半鹿.少數更特殊的只有人類腦袋,身體都是獸形.
例如,人頭鳥身,人頭虎身,或者人頭魚身.
前一種還有半人之軀.
缺陷相對較少.
後一種,基本不比神棄子好多少.唯一不同是,她們仍然擁有完整的軀體,也就模樣古怪了一點.
"你是讓我接納她們?新居所是指鯤鵬嗎?"唐士道笑道.
老實說.
他內心並不拒絕這種和平主義者.
來到古神墳場不是為了打架,而是修行與守土.鮫姬很強,她身後一群也不弱,能不打最好不打,免得虛空各界受波及.但是,唐士道不明白的,鮫姬哪來的自信?
"不,另一個地方……"話沒有說完,鮫姬忽然揮手,在身邊漾開一圈星光.
迅速的.
這些'星光’極速流轉,轉眼就將鮫姬和唐士道包裹在內.
隔離出一個星光閃閃的大泡泡.
唐士道側頭一望.
瞬間知道外面的神女們已經隔斷感應,無法探知星光泡泡內部的談話.這種'保密’對話,想必鮫姬有很重要的話要說,連她的姐妹們都不能聽見.這不算不信任,而是一種保護.弱小的人,知道太多也是危險.
"請問,另一個地方是哪里?"唐士道也奇怪.
"山海."
"山……嗯,你說什麼?"唐士道沒來由一愣.
"是的,你沒聽錯,人皇先生.我的姐妹們要去的地方,山海."
"……"
"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僅只你一個人,對吧?這樣說吧,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拜托我照顧一個擁有大傳送門術的後輩.沒想到,這個後輩根本不需要別人保護."鮫姬的神情變了,不像剛才那樣'感覺平常’.
現在的她,像極奧靈與禪九那種淡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