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經(11—18)

案書明刑德法第六十真人純謹敬拜,「純今所問,必且為過責甚深,吾歸思師書言,悉是也,無以易之也。但小子愚且蒙,悃悒不知明師皇天神人於何取是法象?今怪師言積大□□,願師既哀憐,示其天證陰陽之訣、神祇之卜要效。今且不思,心中大煩亂,所言必觸師之忌諱。又欲言不能自禁絕,唯天師雖非之,願以天之明證法示教,使可萬萬世傳,昭然無疑,比若日中之明也,終始不可易而去也。」「然,子固固不信吾言邪?子自若未善開通,知天心意也。子自若愚乎,愈於俗人無幾耳。以為吾言可犯也,犯者亂矣,逆者敗矣。吾且與子語,皆已案考於天文,合於陰陽之大訣乃後言也。子來者為天問事,吾者為天傳言制法,非敢苟空偽言佞語也。子生積歲月日幸不少,獨不見擾擾萬物之屬,悉盡隨德而居,而反避刑氣邪?〈起〉此者,純皇天之明要證也。所以嚴敕人君之治,得失之效也。」「唯唯。今若且覺而未覺,願重問其教戒。」「然,夫刑德者,天地陰陽神治之明效也,為萬物人民之法度。故十一月大德在初九,居地下,德時在室中,故內有氣,萬物歸之也。時刑在上六,在四遠野,故外無氣而清也,外空萬物,士眾皆歸,王德隨之入黃泉之下。十二月德在九二之時,在丑,居土之中,而未出達,時德在明堂,萬物隨德而上,未敢出見,上有刑也。正月寅,德在九三,萬物莫不隨盛德樂闚於天地而生,時德居庭。二月德在九四,在卯,巳去地,未及天,謫在界上,德在門,故萬物悉樂出闚於門也。三月盛德在九五,辰上及天之中,盛德時在外道巷,故萬物皆出居外也。四月巳,德在上九,到於六遠八境,盛德八方,善氣陽氣莫不響應相生,擾擾之屬,去內室之野處,時刑在萬物之根,居內室,故下空無物,而上茂盛也,莫不樂從德而為治也,是治以德之大明效也。」「今謹已聞用德,願聞用刑。」「然,五月刑在初六,在午,地下,下內清無氣,地下空,時刑在室中,內無物,皆居外。六月刑居六二,在未,居土之中,未出達也,時刑在堂,時刑氣在內,德氣在外,擾擾之屬莫不樂露其身,歸盛德者也。七月刑在六三,申之時,刑在庭,萬物未敢入,固固樂居外。八月刑在六四,酉時,上未及天界,時德在門,萬物俱樂,闚於門樂入,隨德而還反也。九月刑在六五,在戌,上及天中,時刑在道巷,萬物莫不且死困,隨德入藏,故內日興,外者空亡。十月刑在上六,亥,時刑及六遠八境,四野萬物擾擾之屬莫不入藏逃,隨德行到于明堂,跂行自懷居內,野外空無士眾,是非好用刑罰者見從去邪哉?但心意欲內懷以刑,治其士眾,輒日為其衰少也。故五月內懷一刑,一群眾叛。六月內懷二刑,二群眾叛。七月內懷三刑,三群眾叛。八月內懷四刑,四群眾叛。九月內懷五刑,五群眾叛。十月內懷六刑,六群眾叛。故外悉無物,皆逃於內,是明證效也。故以刑治者,外恭謹而內叛,故士眾日少也。是故十一月內懷一德,一群眾入從。十二月內懷二德,二群眾入從。正月內懷三德,三群眾入從。二月內懷四德,四方群眾入從。三月內懷五陽盛德,五群眾賢者入從。四月內懷六德,萬物並出見,莫不擾擾,中外歸之。此天明法效也。〈止〉﹝起﹞二月八月,德與刑相半,故二月物半傷於寒,八月物亦半傷於寒;二月之時,德欲出其士眾於門,刑欲內其士眾於門,俱在界上;故二月八月萬物刑德適相逢,生死相半,故半傷也。子今樂知天地之常法,陰陽之明證,此即是也。夫刑乃日傷殺,厭畏之,而不得眾力,反曰無人;德乃舒緩日生,無刑罰而不畏萬物,反曰降服,悉歸王之助其為治,即是天之明證,昭然不疑也。今人不威畏不可治,奈何乎哉?然古者聖人君子威人以道與德,不以筋力刑罰也。不樂為善,德劣者反欲以刑罰威驚以助治,猶見去也。夫刑但可以遺窮解卸,不足以生萬物,明擾擾之屬為其長也。今使人不內附,反欺詐,其大咎在此。﹝止﹞ 〔附〕二月八月,德與刑相半,故萬物半傷於寒。夫刑日傷殺厭畏之,而不得眾力。古者聖人威人以道德、不以筋力刑罰也。 今子比連時來學,問事雖眾,多畜積文,則未能純信吾書言也,得此寧解未哉?」純稽首敬拜,「有過甚大,負於明師神人之言,內慚流汗;但愚小德薄至賤,學日雖多,心頓不能究達明師之言,故敢不反復問之,甚大不謙,久為師憂不也。」「但為子學未精耳,可慎之。﹝起﹞天乃為人垂象作法,為帝王立教令,可儀以治,萬不失一也。子欲知其意,正此也。治不惟此法,常使天悒悒,忿忿不解,故多凶災。子戒之。天將興之者,取象於德;將衰敗者,取法於刑,此之謂也。吾之言,謹與天地陰陽合其規矩,順天地之理,為天明言,紀用教令以示子也。吾之言,正若鋒矢無異也,順之則日興,反之則令自窮也。天法神哉神哉!是故夫古者神人真人大聖所以能深制法度,為帝王作規矩者,皆見天文之要,乃獨內明於陰陽之意,乃後隨天地可為以治,與神明合其心,觀視其可為也,故其治萬不失一也。﹝止﹞ 〔附〕為垂象作法,為帝王立教令,可儀以治。王道將興,取象於德;王道將衰,取象於刑。夫為帝王制法度,先明天意,內明陰陽之道,即太平至矣。 今愚吏人民以為天法可妄犯也,自恣不以法度,故多亂其君治也,大咎在此也。今子得書,何不詳結心意,丁寧思之,幽室閑處。念天之行,乃可以傳天之教,以示敕愚人,以助帝王為法度也。將舉刑用之,當深念刑罰之所居,皆見從去,寂然無士眾獨處。故冬刑在四野無人,萬物悉叛之內藏,避之甚。夏刑在內,萬物悉出歸德,地下室內中空,刑寂然獨居,皆隨德到野處。德在外,則萬物歸外;德在幽空則物歸內。天刑其威極盛,幸能厭服人民萬物,何故反不能拘制其士眾,獨不怪斯耶?明刑不可輕妄用,傷一正氣,天氣亂;傷一順氣,地氣逆;傷一儒,眾儒亡;傷一賢,眾賢藏。凡事皆有所動搖。故古者聖人聖王帝主乃深見是天戒書,故畏之不敢妄為也;恐不得天心,不能安其身也。上皇天德之人,乃獨深見道德之明效也,不厭固,不畏駭,而士眾歸之附之,故守道以自全,守德不敢失之也。子德吾書誦讀之,而心有疑者,常以此書一卷,自近旦夕常案視之,以為明戒證效,乃且得天心意也。違此者,已與天反矣。是猶易之乾坤,不可反也;猶六甲之運,不可易也;猶五行固法,不可失也;猶日月之明,不可掩蓋也;猶若君居上,臣在下,故不可亂也。此所以明天地陰陽之治,有好行德者。或有愚人反好刑,宜常觀視此書,以解迷惑,務教人為善儒,守道與德,思退刑罰,吾書□□正天法度也。夫為道德易乎?為刑罰難乎?愛之則日多,威之反日無也。子疾去矣,為天傳吾書,毋疑也。吾書言不負於天地六合之擾擾也。」「唯唯。誠歸思過,惟論上下,不敢失一也。」「行,戒之慎之。子不能分別詳思吾書意,但觀天地陰陽之大部也。從春分到秋分,德居外,萬物莫不出歸王外,蟄蟲出穴,人民出室。從秋分至春分,德在內,萬物莫不歸王內,蟄藏之物悉入穴,人民入室;是以德治之明效也。從春分至秋分,刑在內治,萬物皆從出至外,內空,寂然獨居。從秋分至春分,刑居外治外,無物無氣,空無士眾,悉入從德;是者明刑不可以治之證也。故德者與天並心同力,故陽出亦出,陽入亦入;刑與地並力同心,故陰出亦出,陰入亦入。德者與生氣同力,故生氣出亦出,入亦入;刑與殺氣同力,故殺氣出亦出,入亦入。德與天上行同列,刑與地下行同列。德常與實者同處,刑與空無物同處。德常與興同處,故外興則出,內興則入,故冬入夏出。刑與衰死氣同處,故冬出而夏入。死氣者清,故所居而清也。故德與帝王同氣,故外王則出陰,內王則入刑;刑與小人同位,故所居而無士眾也。物所歸者,積帝王德,常見歸,故稱帝王也;刑未嘗與物同處,無士眾,故不得稱君子。是故古者聖人獨深思慮,觀天地陰陽所為,以為師法,知其大□□萬不失一,故不敢犯之也,是正天地之明證也,可不詳計乎?可不慎哉?自然法也,不以故人也,是天地之常行也,今悉以告子矣。子宜反復深思其意,動作毋自易。」「唯唯,不敢負。」「行,吾已悉傳付真法語於子,吾憂解矣;為天除咎,以敕至德,以興王者。子毋敢絕,且蒙其害。」「唯唯。」 右案天法以明古今前後治者所好得失訣 起土出書訣第六十一「下愚賤生不勝,心所欲問,犯天師忌諱,為過甚劇。意所欲言,不能自止,小人不忍情願,五內發煩懣悃悒。請問一大疑,唯天師既待以赤子之分,必衰原其飢渴汲汲乎!」「行道之。何謙哉?」「唯唯。﹝起﹞今天師乃與皇天後土常合精念,其心與天地意深相得,比若重規合矩,不失毛髮之間也。知天地常所憂□□,是故下愚不及生冒慚,乃敢前具問,願得知天地神靈其常所大忌諱者何等也?」「善乎,生精益進哉!子今且可問正入天地之心意,人得知之,著賢人之心,萬世不復去也。吾常樂欲言,無可與語。今得真人問之,心中訣喜,且為子具分別道之,不敢有可隱匿也。所以然者,乃恐天地神靈深惡吾,則為身大災也。真人但安坐明聽。」「天地所大疾苦,惡人不順與不孝,何謂也?願聞之。」「善乎,子之難也。夫天地中和凡三氣,內相與共為一家,反共治生,共養萬物。天者主生,稱父;地者主養,稱母;人者主治理之,稱子。父當主教化以時節,母主隨父所為養之,子者生受命於父,見養食於母。為子乃當敬事其父而愛其母。」「何謂也?」「然,父教有度數時節,故天因四時而教生養成,終始自有時也。夫惡人逆之,是為子不順其父,天氣失其政令,不得其心。天因大惡人生災異,以病害其子,比若家人,父怒治其子也,其變即生。父子不和,恨子不順從嚴父之教令,則生陰勝其陽,下欺其上,多出逆子也。臣失其職,鬼物大興,共病人,姦猾居道傍,諸陰伏不順之屬,咎在逆天地也。真人是又可不順乎?此乃自然之術,比若影之應形,與之隨馬不脫也,誡之。」「唯唯。」﹝止﹞ 〔附〕天師乃與皇天後土常合精念,其心與天地意深相得,比若重規合矩,不失毛髮之間也。知天地常所憂預,得知天地之大忌諱者何等也?天地神靈深大疾苦,惡人不順不孝,何謂也?夫天地中和三氣,內共相與為一家,共養萬物。天者主生,稱父;地者主養,稱母;人者為治,稱子。子者,受命於父,恩養於母。為子乃敬事父而愛其母,何謂也?然父教有度數時節,故因四時而教生成,惡人逆父之意,天氣失其政令。比若家人,父怒其子。父子不和,陰勝陽,下欺上,臣失其職,鬼物大興。 「今謹已敬受師說天之教敕,願聞犯地之禁。」「諾,真人明聽。」「唯唯。」﹝起﹞「天者,乃父也;地者,乃母也;父與母俱人也,何異乎?天亦天也,地亦天也,父與母但以陰陽男女別耳,其好惡者同等也。天者養人命,地者養人形,人則大愚蔽且暗,不知重尊其父母,常使天地生凡人,有悔悒悒不解也。」「何謂也?」「善哉,子之言也,深得天地意,大災害將斷,人必吉善矣。」「何謂也?唯天師分別之。」「然今天下之人皆共賊害,冤其父母。」「何謂也?」「四時天氣,天所案行也,而逆之,則賊害其父。」「何謂也?」「今人以地為母,得衣食焉,不共愛利之,反共賊害之。」「何謂也?」「然,真人明聽。人乃甚無狀,共穿鑿地,大興起土功,不用道理,其深者下著黃泉,淺者數丈。母內獨愁恚,諸子大不謹孝,常苦忿忿悃悒,而無從得通其言。古者聖人時運未得及其道之,遂使人民妄為,謂地不疾痛也,地內獨疾痛無訾,乃上感天,而人不得知之,愁困其子不能制,上愬人於父,愬之積久,復久積數,故父怒不止,災變怪萬端並起,母復不說,常怒不肯力養人民萬物。父母俱不喜,萬物人民死,不用道理,咎在此。後生所為日劇,不得天地意,反惡天地言不調,又共疾其帝王,言不能平其治內,反人人自得過於天地而不自知,反推其過以責其上,故天地不復愛人也。視其死亡忽然,人雖有疾,臨死啼呼,罪名明白,天地父母不復救之也,乃其罪大深過,委頓咎責,反在此也。其後生動之尤劇乃過前,更相倣效,以為常法,不復拘制,不知復相禁止,故災日多,誠共冤天地。天地,人之父母也,子反共害其父母而賊傷病之,非小罪也。故天地最以不孝不順為怨,不復赦之也;人雖命短死無數者,無可冤也,真人豈曉知之邪?」「唯唯。」﹝止﹞ 〔附〕天地之位,如人男女之別,其好惡皆同。天者養人命,地者養人形。今凡共賊害其父母。四時之氣,天之按行也,而人逆之,則賊害其父;以地為母,得衣食養育,不共愛利之,反賊害之。人甚無狀,不用道理,穿鑿地,大興土功,其深者下及黃泉,淺者數丈。獨母愁患諸子大不謹孝,常苦忿忿悃悒,而無從得道其言。古者聖人時運,未得通其天地之意。凡人為地無知,獨不疾痛而上感天,而人不得知之,故父災變復起,母復怒,不養萬物。父母俱怒,其子安得無災乎?夫天地至慈,唯不孝大逆,天地不赦,可不●哉? 「今天使子來具問,是知吾能言,真人不可自易,不可不慎也。」「唯唯。」「今人共害其父母,逆其政令,於真人意,寧可久養不邪?故天不大矜之也。」「今天師哀愚生為其具說,以何知天地常忿忿悒悒,而怨惡人數起土乎?」「善哉,天使子屈折問之,足知為天地使子問此也。」「諾。」「吾甚畏天,不敢有可隱,恐身得災,今且使子昭然知之,終古著之胸心,不可復忘也。今有一家有興功起土,數家被其疾,或得死亡,或致盜賊縣官,或致兵革鬥訟,或致蛇蜂虎狼惡禽害人。〈起〉大起土有大凶惡,小起土有小凶惡,是即地忿忿,使神靈生此災也。〈止〉故天地多病人,此明證也,子知之邪?」「唯唯。﹝起﹞〈起〉今或有起土反吉無害者,何也?」「善哉,子之問也,皆有害,但得良善土者,不即病害人耳;反多四方得其凶,久久會且害人耳;得惡地者不忍人可為,即害之也。〈止〉復並害遠方,何也?是比若良善腸之人也,雖見冤,能強忍須臾,心不忘也,後會害之;惡人不能忍,須臾交行。」「善哉善哉!今地身體積巨,人比於地,積小小,所為復小不足道,何乃能疾地乎哉?」「善哉,子之難也!天使子分別不明,此以何知之,以其言大惓惓。子今欲云,何心中悃悒,欲言乃快。天地神精居子腹中,敬子趣言,子固不自知也。凡人所欲為,皆天使之。」「諾。不敢有可匿也。」「子明德。」「唯唯。」﹝止﹞ 〔附〕或起土不便為災者,得良善地也,即災者,得凶惡地也。主能害人,並害遠方,何謂也?比若良善之人,雖見冤害,強忍須臾,心終不忘也;惡人不能忍須臾,便見災害也。地體巨大,人比於地積小,所穿鑿安能為害也? ﹝起﹞「今子言,人小小,所動為不能疾地。今大人軀長一丈,大十圍,其齒有齲蟲,小小不足道,合人齒。大疾當作之時,其人啼呼交,且齒久久為墮落悉盡。夫人比於天地大小,如此蟲害人也。齒尚善金石骨之堅者也。夫蟲但肉耳,何故反能疾是子,人之疾地如此矣。子知之邪?行,真人復更明開耳。」「唯唯。」﹝止﹞ 〔附〕然比夫人軀長一丈,大十圍,其齒齲間蟲,小小不足道,食人齒。大疾當作之時,其人啼呼,久久齒為之墜落悉盡。人比於天地大小,如此蟲與人矣。齒若金石之堅者,小蟲但肉耳,而害物若此。 「夫人或有長出丈,身大出十圍,疽蟲長不過一寸,其身小小,積小不足道也,居此人皮中,旦夕鑿之,其人病之,乃到死亡,夫人與地大小,比若此矣。此蟲積小,何故反賊殺此人乎?真人其為愚暗,何故大劇也,將與俗人相似哉?」「實不及。」「子尚不及,何言凡人乎?」「有過有愚,唯天師願聞不及業,幸為愚生竟說其意。」「諾,不匿也。吾知天地病之劇,故口口語子也。行復為子說一事,使子察察重明知之。」「唯唯。」﹝起﹞今大丈夫力士無不能拘制疥蟲,小小不足見也。有一斗所共食此人,病之疾痛不得臥,劇者著床。今疥蟲蚤蝨小小,積眾多,共食人,蠱蟲者殺人,疥蟲蚤同使人煩懣,不得安坐,皆生瘡瘍。夫人大小比於地如此矣,寧曉解不?」「唯唯。」﹝止﹞ 〔附〕今有大丈夫巨力之士無不能制蚧蟲者,一升蚧蟲共蝕此人,乃病痛不得臥,劇者著床。今蛄蟲蚤蝨小小,積眾多,共食人,蠱蟲者能殺人,蚤蝨同使人煩滿,不得安坐,皆生瘡耳。人之害天地,亦若是耳。 「行,今子或見吾所說,如不足以為法也,今為子言之。人雖小,其冤愁地形狀,使人昭然自知,深有過責,立可見也。今一大里有百戶,有百井;一鄉有千戶,有千井;一縣有萬戶,有萬井;一郡有十萬戶,有十萬井;一州有億戶,有億井。大井一丈,中井數尺,小井三尺,今穿地下著黃泉。天下有幾何哉?或一家有數井也。今但以小井計之,十井長三丈,百井長三十丈,千井三百丈,萬井三千丈,十萬井三萬丈。天下有如此者凡幾井乎?穿地皆下得水,水乃地之血脈也。今穿子身,得其血脈,寧疾不邪?今是一億井者,廣從凡幾何里?子自詳計之。天下有幾何億井乎哉?故人為冤天地已明矣。子賊病其母,為疾甚劇,地氣漏泄,其病人大深,而人不愛不憐之,反自言常冤天地,何不純調也,此不反邪,是尚但記道諸井耳。今天下大屋丘陵塚,及穿鑿山阜,采取金石,陶瓦豎柱,妄掘鑿溝瀆,或閉塞壅閼,當通而不得通有幾何乎?今是水泉,或當流,或當通,又言閉塞穿鑿之幾何也?今水泉當通,利之乃宣,因天地之利瀆,以高就下。今或有不然,妄鑿地形,皆為瘡瘍;或有塞絕,當通不通。王治不和,地大病之,無肯言其為疾病痛者。地之精神,上天告愬不通,日無止也。天地因而俱不說喜,是以太和純氣難致也,真人寧解不邪?」「唯唯。﹝起﹞今人生天地之間,會當得室廬以自蓋,得井飲之,云何乎?」「善哉,子之言也。今天不惡人有室廬也,乃其穿鑿地大深,皆為瘡瘍,或得地骨,或得地血,何謂也?泉者,地之血;石者,地之骨也;良土,地之肉也。洞泉為得血,破石為破骨,良土深鑿之,投瓦石堅木於中為地壯,地內獨病之,非一人甚劇,今當云何乎?地者,萬物之母也,樂愛養之,不知其重也,比若人有胞中之子,守道不妄穿鑿其母,母無病也;妄穿鑿其母而往求生,其母病之矣。人不妄深鑿地,但居其上,足以自彰隱而已,而地不病之也。大愛人使人吉利,今願聞自彰隱多少而可。凡動土入地,不過三尺,提其上,何止以三尺為法?然一尺者,陽所照,氣屬天;二尺者,物所生,氣屬中和;三尺者,屬及地身,氣為陰。過此而下者,傷地形,皆為凶。古者穴居云何乎?同賊地形耳。多就依山谷,作其巖穴,因地中又少木梁柱於地中,地中少柱,又多倚流水,其病地少微,故其人少病也。後世不知其過,多深賊地,故多不壽,何也,此劇病也。」﹝止﹞ 〔附〕穿地見泉,地之血也;見石,地之骨也;土,地之肉也。取血、破骨、穿肉,復投瓦石堅木於地中,為瘡。地者,萬物之母也,而患省若此,豈得安乎?凡人居母身上,亦有障隱多少。穿地一尺,為陽所照,氣屬天;二尺者,物之所生,氣屬中和;三尺者及地身,陰。過此已往,皆傷地形也。 〔附〕今天不惡人有廬室也,乃惡人穿鑿地太深,皆為創傷,或得地骨,或得地血者,泉是地之血也,石為地之骨也。地是人之母,妄鑿其母,母既病愁苦,所以人固多病不壽也。凡鑿地動土,入地不過三尺為法:一尺者,陽所照,氣屬天也;二尺者,物所生,氣屬中和也;三尺者及地身,氣屬陰。過此而下者;傷地形,皆為凶也。古者依山谷巖穴,不興梁柱,所以其人少病也,後世賊土過多,故多病也。 ﹝起﹞「今時時有近流水而居,不鑿井,固多病不壽者何也?此天地既怒,及其比伍,更相承負,比若一家有過,及其兄弟也。今人或有不動土,有所立,但便時就故舍,自若有凶,何也?是者行不利犯神。何神也?神非一,不可豫名也。真人曉邪?」「唯唯。﹝止﹞ 〔附〕「今時有近流水而居,不鑿井,何故多病不壽,何也?」答曰:「如此者,是明天地既怒,及其比伍,更相承負,比如一家有過,及其兄弟也。是知穿地皆下得水,水乃地之血脈,寧不病乎?」又云,有問者曰:「今人或有不動土,有所立,便旦時有就故舍,自若有凶,何也?」答曰:「如是者行動不利,犯神凶也。」問曰:「犯何神也?」答曰:「神者非一,不可務名也。」 是故人居地上,不力相教為善,故動作過反相及也。是者冤。今人或大遠流水,會當得井水飲之乃活,當云何乎?」「善哉,子之言也。然有故井者,宜使因故相與共飲之,慎無數易之;既易,宜填其故,塞地氣,無使發泄;飲地形,令地衰,不能養物也。填塞故,去中壯,何謂也?謂井中瓦石材木也,此本無今有,比若人身中有奇壯以為病也。」「可●哉!可●哉!卿不及天師詳問之,不但知是。」「真人來前。」「唯唯。」「子問事,恆常何一究詳也?」「所以詳者,比與天師會見,言人命在天地,天地常悅喜,乃理致太平,壽為後,是以吾居天地之間,常駭忿天地,故勉勉也。天地不和,不得竟吾年。」「善哉,子之言也。吾所以常恐駭者,見天地毒氣積眾多,賊殺不絕,帝王愁苦,其治不平,常助其憂之,子何豫助王者憂是乎?」「吾聞積功於人,來報於天,是以吾常樂稱天心也。」「善哉子意。」「今天師既開通愚生,示以天忌,願復乞問一疑事。〈起〉今河海下田作室廬,或無柱梁,入地法三尺輒得水,當云何哉?」「善乎,子之問也。此同為害耳,宜復淺之。此者,地之薄皮也,近地經脈。子欲知其效,比若人,有厚皮難得血,血出亦為傷矣;薄皮者易得血,血出亦為傷,俱害也。故夫血者,天地之重信效也;夫傷人者,不復道其皮厚與薄也,見血為罪名明白。夫人象天地,不欲見傷,傷之則怒,地何獨欲樂見傷哉?夫天地,乃人之真本,陰陽之父母也。子何從當得傷其父母乎?〈止〉真人宜深念是於赤心,愚人或輕易,忽然不知,是為大過也。〈起〉今子當得飲食於母,故人穿井而飲之,有何劇過哉?子言已失天心明矣。今人飲其母,乃就其出泉之處。故人乳,人之泉坼也。所以飲子處,比若地有水泉可飲人也。今豈可無故穿鑿其皮膚而飲其血汁邪?〈止〉真人難問甚無意。」「愚生有過,觸天師忌諱。」「不謙也。然難問不極,亦不得道至訣也。不惡子言也,此必皇天大疾,乃使子來,口口問是,此故子言屈折不止也。」「今唯天師原之,除其過。愚生欲言,不能自禁止。」「平行,何所謙。子既勞為天地遠來問,慎無閉絕吾書文也。」「唯唯。凡人不見睹此書,不自知罪過重,反獨常共過罪天地,何不和也?治何一惡不平也?」「不知人人有過於天地,前後相承負,後生者得並災到,無復天命,死生無期度也。真人努力,無滅去此文,天地且非怒人。」「唯唯。」「真人被其謫罰,則凶矣。」「唯唯。」「書以付歸有德之君,宜以示凡人,人乃天地之子,萬物之長也。今為子道,當奈何乎?俱各自深思,從今以往,欲樂富壽而無有病者,思此書言,著之胸心,各為身計,真人無匿也,傳以相告語。今天地之神,乃隨其書而行,察視人言,何也?真人知之邪?今以何知其隨人而行,以吾言不信也。子誡絕匿此書,即有病;有敢絕者,即不吉,是即天地神隨視人之明證也,可畏哉!」「唯唯。」「行去,自勵自勵!夫人命乃在天地,欲安者,乃當先安其天地,然後可得長安也;今乃反愁天地共賊害其父母,以何為而得安吉乎哉?前後為是積久,故災變不絕也,吾語不誤也。吾常見地神上自訟,未嘗絕也。是故誠知其□□見真人,比如丁寧問之即知為天使。真人來問,是天欲一發覺此事,令使人自知,百姓適知責天,不知深自責也。」「今天何故一時使吾問是乎?」「所以使子問是者,天上皇太平氣且至,治當太平,恐愚民人犯天地忌諱不止,共亂正氣,使為凶害,如是則太平氣不得時和,故使子問之也。欲樂民不復犯之,則天地無病而愛人,使五穀萬物善以養之也;如忽之忿不愛人,不肯養之也。故將凶歲者,無善物;將興歲,其物善,此之謂也。真人知之邪?」「善哉善哉!古者同當太平,何不禁人民動土地哉?」「善乎,子之問事也。天地初起,未嘗有今也。」「以何明之?」「今者天都舉,故乃錄委氣之人神人真人仙人道人聖人賢人,皆當出輔德君治,故為未嘗有也。初陰陽開闢以來,錄天民仕之,未嘗有此也,故為最大也。」「可駭哉,可駭哉!是故都出第一之道,教天下人為善之法也,人善即其治安,君王樂遊無憂。」「善哉善哉!樂乎樂乎!是故教真人急出此書,慎無藏匿,以示凡民,百姓見禁且自息,如不止,禍及後世,不復救。得罪於天地,無可禱也。真人寧知之邪?」「唯唯。」「行去,書中有所疑乎,來問之。」「唯唯。」 右解天地冤結 道無價卻夷狄法第六十二「天師將去,無有還期,願復乞問一兩結疑。」「行,今疾言之,吾發已有日矣,所問何等事也?」「願乞問明師前所賜弟子道書,欲言甚不謙大不事,今不問入,猶終古不知之乎?」「行勿諱。」「今唯明師開示下愚弟子。」「諾。」「今師前後所與弟子道書,其價直多少?」「噫!子愚亦大甚哉!迺謂吾道有平耶?諾。為子具說之,使子覺悟,深知天道輕重,價直多少。然〈起〉今且賜子千斤之金,使子以與國家,亦寧能得天地之歡心,以調陰陽,使災異盡除,人君帝王考壽,治致上平耶?今齎萬雙之璧玉以歸國家,寶而藏之,此天下之珍物也,亦寧能使六方太和之氣盡見,瑞應悉出,夷狄卻去萬里,不為害耶?今吾所與子道畢具,迺能使帝王深得天地之歡心,天下之群臣遍說,跂行動搖之屬莫不忻喜,夷狄卻降,瑞應悉出,災害畢除,國家延命,人民老壽。審能好善,案行吾書,唯思得其要意,莫不響應,比若重規合矩,無有脫者也。〈止〉成事大□□,吾為天談,不欺子也。今以此天法奉助有德帝王,使其無憂,但日遊,其價直多少哉?子之愚心,解未乎哉?」「諾。」「復為子陳一事也。天下之人好善而悅人者,莫善於好女也,得之迺與其共生子,合為一心,誠好善可愛,無復雙也。今以萬人賜國家,莫不悅且喜,見之者使人身不知其老也,亦寧能安天地,得萬國之歡心,令使八遠響應,天下太平耶哉?吾道乃能上安無極之天,下能順理無極之地,八方莫不悅樂來降服,擾擾之屬者,莫不被其德化,得其所者也。是價直多少,子自深計其意。子欲樂報天重功,得天心者,疾以吾書報之。如以奇偽珍物累積之上柱天,天不為其說喜也,不得天之至心也。欲得天心,乃宜旦夕思吾書言,已得其意,即亦得天心矣,其價直多少乎?﹝起﹞故賜國家千金,不若與其一要言可以治者也;與國家萬雙璧玉,不若進二大賢也。夫要言大賢珍道,乃能使帝王安枕而治,大樂而致太平,除去災變,安天下,此致大賢要言奇道,價直多少乎哉?故古者聖賢帝王,未嘗貧於財貨也,乃常苦貧於士,愁大賢不至,人民不聚,皆欲外附,日以疏少,以是不稱皇天心,而常愁苦。若但欲樂富於奇偽之物,好善之,不能得天地之心,而安四海也;積金玉璧奇偽物,橫縱千里,上至天,不能致大賢聖人仙士使來輔治也。子詳思吾書,大賢自來,共輔助帝王之治。一旦而同計,比若都市人一旦而會,萬物積聚,各資所有,往可求者;得行吾書,天地更明,日月列星皆重光,光照紘遠八方,四夷見之,莫不樂來服降,賢儒悉出,不復蔽藏,其兵革皆絕去,天下垂拱而行,不復相傷,同心為善,俱樂帝王。吾書乃能致此,其價直多少,子亦知之耶?﹝止﹞ 〔附〕欲與國千斤金,不若與一要言,以致治太平,除災安天下。古者帝王未嘗患財貨,乃患貧於士,愁大賢不至,人民不聚,皆欲外附,日以疏少,以是不稱皇天之心。若積金玉奇物,縱橫千里,直上至天,終不致大賢聖人仙士來,賴助帝王之治。 故古者聖賢獨深知道重氣平也,故不以和土,但付歸有德。有德知天地心意,故尊道重德。愚人實奇偽之物,故天書不下,賢聖不授,此之謂也。子其慎之矣,吾言不誤也,子慎吾道矣。夫人持珍物璧玉金錢行,冥尚坐守之,不能寐也。是尚但珍物耳,何言當傳天寶祕圖書,乃可以安天地六極八遠乎?出,子復重慎之。」「唯唯。」「吾書乃天神吏常坐其傍守之也,子復戒之。」「唯唯。」〈起〉「吾書乃三光之神吏常隨而照視之〈止〉也。」「唯唯。」「吾書即天心也意也,子復深精念之。」「唯唯。」「子能聽吾言者,復為子陳數不見之事。」「唯唯。」「出口入耳,不可眾傳也。帝王得之天下服,神靈助其行治,人自為善,不日令而自均也。」「唯唯。弟子六人悉愚暗,無可能言,必觸忌諱。今俱唯師自為皇天陳列道德,為帝王制作萬萬歲寶器,必師且悉出內事無隱匿,誠得伏受嚴教密敕,不敢漏泄。」「諾。今且為子考思於皇天,如當悉出,不敢有可藏;如不可出,亦不敢妄行。天地之運,各自有歷,今且案其時運而出之,使可常行,而家國大吉,不危亡。所以不付小人,而付帝王者,帝王其歷,常與天地同心,乃能行此;小人不能行,故屬君子,令付其人也。」 右平道德價數貴賤解通愚人心 上善臣子弟子為君父師得仙方訣第六十三「真人前,凡為人臣子民之屬,何者應為上善之人也。真人雖苦,宜加精為吾善說之。」「唯唯。但恐反為過耳。」「何謙?」「諾。誠言今為國君臣子及民之屬,能常謹信,未嘗敢犯王法,從生到死,訖未嘗有重過,生無罪名也,此應為最上善之人也。」「噫!子說似類之哉,若是而非也;子之所說,可謂中善之人耳,不屬上善之人也。行,真人復為吾說最上善孝子之行當云何乎?宜加精具言之。」「今所言已不中天師意,不敢復言也。」「何謙?真人取所知而言之,不及者,吾且為子達之。」「唯唯。然上善孝子之為行也,常守道不敢為父母致憂,居常善養,旦夕存其親,從已生之後,有可知以來,未嘗有重過罪名也,此為上孝子也。」「噫!真人所說,類似之又非也,此所說謂為中善之人也,不中上孝也,不及為過,非過也。今乃以真人為師弟子行作法,真人視其且言何耳。今子言財如是,俗人愚闇無知,難教是也。積愚日久,見上善孝之人,或反怪之,子不及,為子說之。」「唯唯。」「行雖苦,復為吾具說上善之弟子。」「今已有二過於天師,不敢復言也。」「行,子宜自力加意言之。為人弟子見教而不信,反為過甚深也;但不及者,是天下從古到今所共有也。平說之。」「唯唯。然〈起〉為人弟子,旦夕常順謹,隨師之教敕,所言不失銖分,不敢妄說亂師之文,出入不敢為師致憂。從見教於師之後,不敢犯非歷邪,愉愉日嚮為善,無有惡意,不逆師心,是為上善弟子也。」「噫!真人言,幾類似之,是非上善之弟子也,財應中善之弟子耳。」〈止〉「實不及。愚生見師嚴敕,自力強說三事,三事不中明天師意,為過責甚重,恐復有罪不除也。」「凡人行有不及耳,子無惡意,無罪也。今天下人俱大愚冥冥,無一知是也。極於真人,說事常如此,今何望於俗夫愚人哉?」「其常不達,信其愚心,固是也。天師幸事事哀之,既闓示之,願復見為達其所不及,恩惟明師師行。」「吾將為真人具陳說之,子宜自力,隨而記之。」「唯唯,諾。」「然,〈起〉夫上善之臣子民之屬也,其為行也,常旦夕憂念其君王也。念欲安之心,正為其疾痛,常樂帝王垂拱而自治也,其民臣莫不象之而孝慈也。其為政治,但樂使王者安坐而長游,其治乃上得天心,下得地意,中央則使萬民莫不懽喜,無有冤結失職者也。〈止〉﹝起﹞跂行之屬,莫不嚮風而化為之,無有疫死者,萬物莫不盡得其所。天地和合,三氣俱悅,人君為之增壽益算,百姓尚當復為帝王求奇方殊術,閉藏隱之文莫不為其出,天下嚮應,皆言咄咄。善哉,未嘗有也。上老到於嬰兒,不知復為惡,皆持其奇殊之方,奉為帝王;帝王得之,可以延年。皆惜其君且老,治乃得天心,天地或使神持負藥而告,子之得而服之,終世不知窮時也。是所謂為上善之臣子民臣之行所致也。真人寧曉知之不邪?」「唯唯。」﹝止﹞ 〔附〕跂行之屬,莫不嚮風而化,萬物各得其所。天地和悅,人君為增壽,上老至于嬰兒,不知復為惡。天下且惜其君恐老,天地必使神人持負靈藥告之,帝王服之,壽無窮矣。 「子可謂已覺矣。是故太古上皇帝第一之善臣民,其行如此矣。以何能求之,致此治正也;以此道吾道,正上古之第一之文也。真人深思其意,即得天心矣,吾敬受是於天心矣,而下為德君解災除諸害,吾畏天威,敢不悉其言。天旦怒吾屬書於真人,疾往付歸之,上德君得之以治,與天相似,與天何異哉?」「善乎善乎!見天師言,承知天太平之平氣真真已到矣。其所以致之者,文已出矣。樂哉復何憂?今民非子事,何故見善即喜,見惡則憂之乎?所以然者,善氣至,即邪惡氣藏;吾且常安,可無疾傷。夫惡氣至,則善氣藏;使吾畏災不敢行,天下皆然。故吾見善則喜也。」「善哉,子之言也。」「天師幸哀,已為說上善臣子民之法,願復聞上孝之術。」「善哉,子難問也。〈起〉然,上善第一孝子者,念其父母且老去也,獨居閒處念思之,常疾下也,於何得不死之術,嚮可與親往居之,賤財貴道活而已。思弦歌哀曲,以樂其親,風化其意,使入道也,樂得終古與其居,而不知老也,常為求索殊方,周流遠所也。至誠乃感天,力盡乃已也。其衣食財自足,不復為後世置珍寶也。反悉愁苦父母,使其守之,〈止〉家中先死者,魂神尚不樂愁苦也。食而不求吉福,但言努力自愛於地下,可毋自苦念主者也。是名為太古上皇最善孝子之行,四方聞其善,莫不遙為其悅喜,皆樂思象之也。因相倣效,為帝王生出慈孝之臣也。夫孝子之憂父母也,善臣之憂君也,乃當如此矣。真人今旦所說,但財應平之行,各欲保全其身耳,上何益於君父師,而反言為上善之人乎?此財名為自祐利之人耳。真人尚乃以此為善,何況俗人哉?自見行謹信,不犯王法,而無罪名者,啼呼自言,不負天,不負君父師也。汝行適財自保全其身耳,反深自言有功於上,而啼呼天地,此悉屬下愚之人也,不能為上善之人也。今所以為真人分別具說此者,欲使真人以文付上德之君,以深示敕眾賢,使一覺悟,自知行是與非,亦當上有益於君父師不邪?太上中古以來,人益愚,日多財,為其邪行,反自言有功於天地君父師,此即大逆不達理之人也。真人亦豈知之耶?」「唯唯。」「子可謂已覺矣。今為行善,實大難也,子慎之。子不力通吾文,以解天地之大病,使帝王游而無憂無事,天下莫不懽喜,下及草木,子未能應上善之人也,財名為保全子身之人耳,又何以置天地乎?夫人欲樂全其身者,小人尤劇,子亦知之乎?」「唯唯。」「子可謂為已覺矣,慎之!」「唯唯。今天師幸哀愚賤不達道之生,願復聞上善之弟子行也。」〈起〉「然,上善之弟子也,受師道德之後,念緣師恩,遂得成人。乃得長與賢者相隨,不失行伍,或得官位,以報父母,或得深入道,知自養之術也。夫人乃得生於父母,得成道德於師,得榮尊於君,每獨居一處,念君父師將老,無有可以復之者,常思行為師得殊方異文,可以報功者。惟念之正心痛也,不得奇異也。念之故行,更學事賢者,屬託其師,為其言語,或使師上得國家之良輔,今復上長有益帝王之治。若此乃應太古上善之弟子也。〈止〉及後生者明君賢者,名為上善之人。若真人,今且可言易教謹信,從今不達師心,此者,財應順弟子耳,但務成其身也。又何益於上,而言為善弟子乎哉?真人說尚言,而民俗夫愚人常自言有功於師,固是也。夫為人臣子及弟子為人子,而不從君父師教令,皆應大逆罪,不可復名也。真人所說善子民臣善弟子,其行財不合於罪名耳。愚哉子也,何謂為善乎?是故俗夫之人愚,獨已洞達久矣。今以真人說繩之,已知其實,失正路,入邪偽,迷惑久哉!是故天獨深知之,故怒不悅,災委積,更相承負是也。皆若真人言行,財保其身不犯非者,自言有功於天地旁人也,是其大愚之劇者也,子復慎之。子言未盡合於天心也,吾所以使真人言者,不以故子也。但欲觀俗人之得失,以何為大過乎?故使子言之,視其枉直非耳。子赤知之耶?」「唯唯。」「行,子已覺矣。本覺真人之時,不欲與真人語言也。見子惓惓,日致善也,故與子深語,道天地之意,解帝王之所愁苦,百姓之冤結,萬物之失理耳。今既為子陳法言義,無所復惜也,子但努力記之。」「唯唯。」「吾向睹幾何弟子,但不可與語,故不與研究竟語也;故吾之道未嘗傳出也,子知之耶?」「唯唯。」「行去,子曉矣。」「然,天師既哀弟子,得真言不諱,君賢則臣多忠,師明則弟子多得不諱而言。」「善哉,子之言也,得覺意,行言之。」「今天地實當有仙不死之法,不老之方,亦豈可得耶?」「善哉,真人問事也。然,可得也。天上積仙不死之藥多少,比若太倉之積粟也;仙衣多少,比若太官之積布白也;眾仙人之第舍多少,比若縣官之室宅也。常當大道而居,故得入天。大道者,得居神靈之傳舍室宅也。若人有道德,居縣官傳舍室宅也。天上不惜仙衣不死之方,難予人也。人無大功於天地,不能治理天地之大病,通陰陽之氣,無益於三光四時五行天地神靈,故天不予其不死之方仙衣也。此者,乃以殊異有功之人也。子欲知其大效乎?比若帝王有太倉之穀,太官之布帛也。夫太倉之穀幾何斗斛,而無功無道德之人不能得其一升也;而人有過者,反入其獄中,而正尚見治,上其罪之狀,此明效也。今人實惡,不合天心,故天不具出其良藥方也。反日使鬼神精物行考,笞擊其無狀之人,故病者不絕,死者眾多也。比若縣官治亂,則獄多罪人,多暴死者,此之謂。如有大功於帝王,宮宇積多官穀有布帛,可得常衣食也。夫人命帝王,但常思與善人為治,何惜愛哉?人君職會,當與眾賢柔共平治天下也。夫君無賢臣,父無孝子,師無順善弟子,其為愁不可勝言也。是故上古三皇垂拱,無事無憂也。其臣謹良,憂其君,正常心痛,乃敢助君平天下也,尚復為其索得天上仙方以予其君也,故其君得壽也。或有大功,功大尚得俱仙去,共治天上之事,天復衣食之,此明效也,不虛言也。夫中古以來,多妒真道,閉絕之;更相欺以偽道,使人愚,令少賢者;故多君臣俱愁苦,反不能平天下也,又多不壽。非獨今下古人過也,所由來久矣,或大咎在此,子亦豈知之耶?」「唯唯。」「故今天上積奇方仙衣,乃無億數也,但人無大功,不可而得之耳。比若人有縣官室宅,錢穀布帛,常當大道而居,為家不逃匿也。而無功德者,不能得穀一斗,錢一枚,布帛一寸,此明效也。故太古中古以來,真道日衰少,故真壽仙方不可得也。而人過得獨壽者,極是其天下之大壽人也,何也?真道德多則正氣多,故人少病而多壽也;邪偽文多,則邪惡氣多,故人多病而不得壽也,此天自然之法也。故古者三皇之臣多真道也,故其君多壽;五帝之臣少真道,故其君不若三皇之壽也;三王之臣復少真道,不能若五帝也;五霸之臣最上功偽文禍,無有一真道,故多夭死,是明效也。其中時時得壽者,極天下之壽人也,子重知之耶?」「唯唯。」「是故占者聖賢,但觀所得瑞應善惡,即自知安危吉凶矣;其得上善文應者,其治已最無上矣;其得中文應者,已象中人矣;其得下文應者,已象下人矣。」「何謂也?」「謂得文如得三皇之文者,即其上也;若得五帝之文者,即其中也;若得三王之文者,即其大中下也;如得五霸之文者,即其最下也。」「何以明如斯文乎?」「善哉,子之言也。教其無刑而自治者,即其上也;其出教令,其懼之小畏之者,即其中也;教其小刑治之者,即其大中下也。多教功偽,以虛為實,失其法,浮華投書,治事暴用刑罰,多邪文,無真道可守者,即是其下霸道之效也。古有聖賢,但觀可得天教敕,即自知優劣矣。願聞教者,使誰持往乎?然或為其生賢,輔助其治,此若人家將興,必生賢子也。或河洛為其出應文圖,以為券書,即是也。子知之耶?」「唯唯。」「復為真人更明之。家人且衰,生子凶惡;人君且衰,天不為生賢良輔也。人家且衰,子孫不好為真正道德,反好佞偽浮華,功邪淫法,即成凶亂家矣。且人家興盛,必求真道德,奇文殊方,可以自救者。君子且興,天必子其真文真道真德,善人與其俱共為治也。河洛尚復時或敕之,災害日少,瑞應日來,善應日多,此即其效也。」「善哉善哉!」「行去,真人勉之力之。當有功於天,當助德君為聰明。」「何謂也?」「欲有大功於天者,子今又去世之人也。不得譽於治,以何得有功於天乎?」「今當奈何哉?」「但以文書付歸德君。德君,天之子也,應天心。當以此治報天重功,而以安天下,興其身,即子亦得吉,保子壽矣。」「善哉!唯唯。」「行去,三行之說已竟矣。以是示眾賢凡人,後世為善,當若此也。」「勿敢。但財利其身者,自言為善,上以置天君父師也。」「真人所說人行也,尚可折中以上,及其大下愚為惡性惡行者積多,訖不可勝名,以書付下古之人,各深自實校為行,以何上有益於天君父師,其為行增,但各自祐利而已邪?天深知人心□□哉,故病者眾多也。」「善乎!愚生得睹天心師言,已大覺矣。」「子可謂易覺之人也,今世多下愚之人,自信愚心,不復信人言也,過在此毀敗天道,使帝王愁苦者,正起此下愚之士,反多妒真道善德,言其不肖而信其不仁之心,天病苦之,故使吾為上德之君出此文,可以自致,能安其身而平其治;得天心者,太古上皇之君深與天厚者,正以此也真人寧曉不邪?」「唯唯。」「行,子已知之,去矣,行思之。」「唯唯。願復請問一事。」「行言。」「天師陳此法教文,何一眾多也?」「善哉,子之難也,可謂得道意矣。然天下所好善惡,義等而用意各異。故道者,大同而小異,一事分為萬一千五百二十字,然後天道小耳,而王道小備。若令都道天地上下八方六合表裏所有,謂此書未能記其力也。真人寧知之耶?」「唯唯。」「行,子已知之矣。以此書付道德之君,令出之,使凡人自思行得失,以解天地之疾,以安帝王,其治立平。真人曉邪?」「唯唯。」「行去,自厲勿忽也。」「唯唯。」 右分別君臣父子師弟子知其善惡行得失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