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謎之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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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風扇在天花板上嘩啦啦地轉動.

黑乎乎的房間中,一雙淡金色的眸子睜開一條細縫.

霍法從炎炎的夏日中緩緩醒來,他還是有些迷糊.

咚咚......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不是什麼熟悉的響動,霍法把手伸出有些泛著黴味的被窩,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了片刻.

不久,他摸到了一根燈繩.

啪嗒.

他拽下細繩.

暗淡的橙色光芒照亮了這間簡陋的臥室,老式的四柱床,有些暗斑的床墊,破舊的灰木家具,天花板上積年的蛛網被風扇吹得不斷波動.一只老鼠在燈光的驚嚇中,飛速逃走.

在自己睡覺四柱床正對的牆壁上,還有幾個掉漆的英文字母.

【莫爾斯汽車旅館】

他愣了幾秒,起床氣逐漸褪去.

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

"來了."

霍法**著翻身下床,皺著眉,嘟囔著走到木門前,轉了轉有些生鏽的門把手.

天才微微發亮,遠處有些魚肚白.

門口敲門的是個青年女人,她抽著煙,穿著劣質皮短褲,網襪,低胸衣,大腿瘦削,顴骨高聳,塗著厚厚的口紅,化著幾乎看不清本來面目的煙熏妝.

看見開門的是一個不大的小男孩,那男孩還有一雙怪異的淡金色雙眸,她有些驚愕,隨後她便套路化地撩了撩頭發,笑道:"小帥哥,想要嘗點鮮麼?"

回答她的是砰咚一聲門響.

霍法關上了門.

門外立刻傳來了粗魯的罵罵咧咧聲.

"asshole!"

霍法壓根懶得管,他走回床邊,一屁股坐了回去.

這是本周來第三個來拉皮條的人了.

......

......

一周前,霍法從霍格沃茨學校結束了他一年級的魔法生活,進入了暑假.

然而剛出校門的他就遇見了尷尬的問題.

一方面他不想回倫敦的伍氏孤兒院,那地方沒人想回去,可他又沒有太好的地方可去.

雖然迪佩特校長曾讓他去法國修好自己的魔力手表,但在迪佩特的信件上,寫明的和那位"應屆畢業生"見面的時間是6月18日,自己放假的時間是6月10日.中間不尷不尬地隔了一整個星期.

于是,沒辦法找工作的霍法,只好在倫敦某個汙水四溢的紅燈區,租了一間又小又破的汽車旅館.

他倒不是沒想過去住對角巷或者麻瓜商業街里正常的旅館,但是他現在陷入了每一個正常巫師都會遇見的尷尬問題.

一個即便是會魔法,也無法改變問題.

窮.

霍法非常貧窮.


上一次他拿到錢的時候,還是去年因鐸帶他去對角巷的時候,那時候他拿到了100金加隆,算是小富了一把.

但一年過去,他100金加隆已經花得不剩幾個了.能找到願意讓自己住,且最便宜的地方,也只有這種汽車旅館,這里的價格只需要10先令一晚上.

躺了一會兒,隔壁傳來虛假的嗯嗯啊啊的喘息聲.

霍法皺著眉頭抬起手腕.

弗朗索瓦的魔力手表,星星點點的表盤上,時間顯示著是早上的六點一刻.

"早上六點拉皮條,真有想法."

霍法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地說道.睡意全無的他直起身,在鏡子前開始換衣服.

鏡中的男孩長相斯文,秀氣,左耳上有一個銀色的耳環,並不難看,只是眼睛的顏色很怪.

和任何正常人不同,霍法的瞳孔是淡金色的.那是去年變身阿尼馬格斯的後遺症,不知道何時能消.

相對于去年,霍法已經長高了好幾英寸,如果用12歲的眼光來看,霍法還算高個,但如果以正常成年人的眼光來看,他還是個小不點.

換完衣服,他拿起汽車旅館里的劣質硬牙刷開始刷牙,他一邊刷牙一邊收拾行李.今天已經是6月18號,他該出發前去法國了.

旅館的蟲蛀地板上,散落著亂七八糟的羊皮紙,汽車旅館沒有桌子,大概開設旅館的人也從沒想過,有人會來這種地方寫作業吧.

一年級的暑假作業很簡單,這七天他差不多已經寫完了.

地板上還攤著校長阿芒多.迪佩特給那位"應屆畢業生"的信件.

【6月18號上午九點去倫敦泰晤士港雙角海岬.】

雖然封面上給自己標注了時間和地點,但這封信本身並不是寫給自己的,他充其量只能算個送信員.

收拾完作業,霍法盤坐在地上整理自己的幾本書籍.

這時,一張紙條從魔咒課的書里掉了下來,拿起一看,那是一張繪著熱帶海灘,摩天樓和漂流瓶的船票.

英國倫敦泰晤士港--美國紐約曼哈頓港.

(憑此票任何時間可以登船)

這是因鐸去年聖誕節送給自己的船票.

霍法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票又夾了回去,去美國找因鐸?

那還是算了,先不說那家伙會想出什麼損招來坑自己,就美國那個距離,去了能不能及時趕回來都是問題.

這個年代的飛機還不如後世發達,去美國還得坐船,霍法可不想把整個假期都浪費在船上.

從英國去法國不算太遠,一個來回個把月就完事了,完事回來自己還能找份工作賺點零錢.

咚咚咚!!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霍法有些不爽,他皺起眉頭.

"有完沒完......"

砰!拉開門一看,門口立者的卻並不是什麼拉皮條的女人.這一次,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全身都籠在灰袍中的家伙.

他佝僂著身體,看不清臉,只能看見一個鷹鉤鼻.

"嘿嘿,要不要進我們半人教會."

搓著手說完,怪異的灰袍男人將手里拿的單子,遞給了霍法.

"我們這邊,對年輕巫師的待遇......"

砰!!

這一次霍法重重地關上了門.

他甚至掏出了魔杖在手里,飛速後退到床邊,警惕了半天.

那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巫師!


然而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

半晌,霍法走到門邊,對著門縫往外一看,外面什麼人都沒有.

仿佛剛剛的灰袍人就是幻覺一樣.

但手里的單子又清楚地告訴霍法,那不是幻覺.

他抬起手一看.

那單子上亂七八糟的畫著一些彩色圖案,魔法,槍炮,機械,中間還有一個戴著王冠的國王腦袋.

【信半人國王,得......】

"靠!"

霍法惱火地揉著額頭,把那張廢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

......

早晨七點,整頓完行李的霍法從汽車旅館出來.

天空已經亮堂了不少,周圍有很多殘破的霓虹在噼啪閃爍,一些宿醉的流浪漢躺在汙水中,身邊散落著各種酒瓶.

有的流浪漢身上只剩一條內褲,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走下老舊的鐵皮樓梯,他看見早上那個皮條女在樓下的水池邊漱口,一邊漱口,一邊仰頭朝天剔著牙縫里的黑毛.

霍法步履匆匆地背著包,走出了這片自己呆了一周的紅燈區.心想這兩個多月自己一定一定一定要多賺點零錢,下次再也不住這種鬼地方了.

......

走出紅燈區,路過街邊一些正常商業街的時候,霍法把魔杖變成了墨鏡,戴在了臉上.

可別會錯意,他戴墨鏡可不是為了裝逼,也不是為了遮陽.

他只是為了掩蓋一下自己奇怪的眼睛顏色.

即使是在歐洲這種地方,他的瞳色現在也有夠古怪的,如果不戴墨鏡,他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他住的地方離泰晤士港並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窮困潦倒的霍法沒有坐車,走了大概一小時後,他就來到了熱鬧繁忙的港口.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機油味,刺耳的汽笛聲.

泰晤士港是大西洋的入海口,是全世界最大的港口之一.這里停泊著大大小小無數船只,來自全世界各地,霍法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來自香港的貨船.

船只下的河水泛著肮髒的泡沫,顏色幾乎是黑色的.

在港口附近看了一會兒,霍法卻發現自己遇到了問題.

他對倫敦並不熟悉,當初迪佩特給他信件的時候,他以為泰晤士港雙角海岬是一個正常街道名稱,或者是港口附近的某個酒吧.

可當他來到泰晤士港的時候,他卻發現周圍壓根就沒有什麼雙角海岬,既沒有叫這名字的店,也沒有叫這名字的街道.

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法看到了一個持棍警衛轉來轉去.

于是他上前攔住對方問道:"請問,您知道雙角海岬在哪里麼?"

"什麼?"

周圍一片輪船鳴笛聲.

霍法加大了聲音:"請問,您知道雙角海岬在哪里麼?"

"什麼!?"

警衛指著耳朵彎腰.

"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叫雙角海岬的地方!!"霍法踮腳咆哮.

"什麼......"

"我......你知不知......"

"我不知道!"警衛惱火地咆哮回來,"你是來耍我的麼?我在這里工作了二十年,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