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競技場



赫爾海姆,小巴蒂看著遠處那喧嘩的圓環建築.

"那里是什麼地方?"

"競技場."

霍法下意識的回答,"永恒競技場,死神為亡靈准備的舞台."

"你怎麼知道?"

小巴蒂奇怪的看著霍法.

霍法一愣,隨即也好奇起來,對啊,自己怎麼會知道.這知識就像憑空鑽進了自己的腦袋里,專門等著別人發問一樣.

無數幽魂水流一般從兩人身側流過,流向環狀競技場,它們飄動中竊竊私語:"這次死神又會找誰來表演?"

"不知道,聽說是個了不起的英國人,在冥界呆了很久了."

"呆很久,有多久?"

"少說有兩百多年."

"虧得死神還能記得它."

"誰知道呢,反正肯定很好看就對了."

......

幽魂飄過之後,小巴蒂有些興奮的對霍法說道:"我們去看看吧,巴赫先生."

霍法點點頭,他們跟在那些幽魂後面,飄進了巨大的圓環競技場,這里很像古羅馬斗獸場的完整版,層層疊疊的石凳碼的高高,頂上還飄舞著不知名的旗幟.

唯一不同的是,圓環中央場地上的沙礫是猩紅色的,不知道被多少鮮血沁透,即便沒有嗅覺,也能感知到那沙礫中蘊涵的血腥氣.

看著那猩紅色的沙礫,霍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竟然有了一種直面大道的殘酷之感.

這一刻他想到遠古時代那些用兒童和處女向神靈祭祀的原始人類,那血腥的祭壇和高舉的屠刀.或許時代變了,但是人類在世界上的地位從未變過.就像舞台上的戲子,為取悅觀眾而渾身解數.而這片亡者國度,就是屬于死神的舞台.也許現實世界,就是屬于上帝的舞台.

環狀的高場上,無數漂浮的幽魂在高處齊聲吶喊,姿態比他們在陰暗地下時的模樣要更加狂熱.

霍法穿梭在幽魂中,心底暗暗驚訝,這場面比起曾經的魁地奇世界杯也是有過之無不及,如果把活人全部換成幽靈的話,差不多就是魁地奇世界杯的排場了.這麼多幽魂聚在這里,要做什麼呢?

砰!!

仿佛是回答他的疑惑,伴隨著一陣氣球爆炸的聲音.無數繽紛的彩帶從天而降.

幽魂中間的看台上突然迸出一個巨大的小丑氣球腦袋,在那小丑氣球腦袋上,坐著一個身高四米的大黑人,那個黑人穿金戴銀,拿著話筒,即便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他那一口興奮的白牙.

霍法認出他來,那個坐在小丑氣球上的家伙正是阿瓦達,死神的仆人.

"歡迎各位再次來到永恒競技場,觀賞凡人與神靈的游戲!!"

阿瓦達舉著話筒,發出極為洪亮的聲音:"每個來到這個競技場的人,都會面對三個對手,戰勝三個對手之後,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甚至可以讓死神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

伴隨著阿瓦達的話,無數幽魂如同喝了硝化甘油一樣,爆發出極為狂熱的呼聲,小巴蒂被這氣氛感染,也趴在看台上狂熱的呼喊起來.

霍法倒還算冷靜,原來這些人就是來參觀死神游戲的,難道除了自己之外,死神還邀請了其他人麼?

阿瓦達在氣球上站了起來,姿態十分豪邁的說道:"下面,我們有請,來自,1864年的戴維斯.索亞!!"

咣當咣當...

伴隨著盔甲碰撞的聲音,沙地邊緣,一個高大的,身穿盔甲的騎士走了出來,步伐穩健,氣勢驚人.

霍法看見那個盔甲的瞬間就認出它來了,它不是那個在阿格萊亞身邊服務的家伙麼.怎麼他也來參加死神的游戲?

只聽阿瓦達站在氣球上,指著下面的盔甲,興致勃勃的說道:"戴維斯.索亞是一名英國人,出生時家族破產,父親被仇敵殺死.為了生活,他曾獨自一人在非洲獵殺雄獅,販賣黑奴,賺夠金錢之後回到英國手刃仇敵,卻因強暴法官女兒而被流放至美國殖民地,在那里殺死了上萬印第安人,成為當時聲名顯赫的種植園主."

"噓!!"

阿瓦達如數家珍的說出了決斗場內男人的生平,作為觀眾的幽魂卻奇奇發出譏諷的聲音,不知在譏諷什麼,霍法不能理解.

阿瓦達坐在氣球上,歡快的繼續說道:


"如今,在這場來自靈魂的考量之中,這個男人能否戰勝曾經的強敵,達成自己的夙願?讓我們拭目以待,現在-有請第一位戴維斯.索亞的第一位對手,來自蠻荒魔法世界,最危險的魔法生物之一,獅鷲!!"

吼!

話音剛落,沙地另一邊的鐵籠一下被撞的粉碎,一只身長八米,長著獅子的身體,鷹的腦袋和翅膀的巨大怪物沖了出來.張開銳利至極的尖喙,直取站在沙地另一半的盔甲騎士.

盔甲騎士立刻和獅鷲撕扯在了一起,一轉眼就打的血肉橫飛,看台上的幽魂發出喋血的歡呼.

霍法看著沙地上狂飆的鮮血,忍不住問身邊一名中年幽魂.

"那家伙的身體是怎麼來的?"

那中年男子幽魂目不轉睛的盯著角斗場,大聲說道:"如果你想要一個軀體,可以去地下巢穴中去找一位巫女,她來者不拒,一定可以滿足你的請求."

"他的身體也是從她那里拿的?"

"那當然."

"可那身體,不是一會兒就化掉了麼?"

"那都是普通身體,只要那巫女願意,她也可以給你一副鐵打的身體."男人興奮的說道:"不過那代價可不一般,少說得為她工作五十年才行."

"她為什麼要不斷的煉制身體?"

霍法問出了自己最困惑的問題,這個問題阿格萊亞從來沒有給過他答案.

但中年幽魂只是搖頭:"沒有人知道巫女心里在想什麼."

說完,他突然狂呼起來,顯得極為亢奮,其他幽魂也跟著他一起狂呼起來.

原來是沙地中間的盔甲騎士戰勝了那只巨型獅鷲,並且將它開膛破腹,腸子和髒器流了整整一沙地.

霍法看著沙地上的鮮血,有些興致缺缺,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這讓他根本無心觀賞決斗.

工作五十年才能換一個身體,這個叫戴維斯.索亞的盔甲男,居然給阿格萊亞工作了五十年之久?

再聯想起阿格萊亞對自己冷淡的態度,霍法越想越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已經...綠了?

阿瓦達興奮的聲音從小丑氣球高處傳來:"看啊,十九世紀最英勇的戰士,戴維斯.索亞,在他的第一局游戲中,戰勝了最凶殘的獅鷲,一如他生命中戰勝的其他怪物一樣,毫無困難可言.但是,戴維斯一生戰勝無數外物,卻好色成癮,盡管他擁有無數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決斗場的幽魂發出一聲聲的爆笑,霍法卻咬緊嘴唇,拳頭握緊,居然還是個好色之徒,這種人呆在阿格萊亞身邊,能安什麼好心?

沙地上的盔甲男人巋然不動,站在獅鷲流出來的腸子中間,胸膛劇烈起伏.

阿瓦達揶揄道:"在這場靈魂的盛宴之中,死神為他不僅准備了強大的怪物,當然也有誘人的美食."

說話間,沙地上的獅鷲尸體化作紅色煙霧盤旋消失在空中.

霍法以為又要出現什麼怪物,但是並沒有,那些紅色的煙霧盤旋沉澱,變成了一個紅光搖曳的西部舞廳.舞廳中,幾個美豔女人拿著酒瓶款款向盔甲騎士走去,姿態極盡妖嬈.

看台上的幽魂又發出了響亮的噓聲,興奮的期待著.

沙地上的盔甲男人卻沒什麼興奮可言,他站在紅光繚繞的舞廳中,謹慎後退,仿佛面對的是什麼洪荒野獸.退著退著,一根被美腿纏繞的鋼管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身後,他撞了上去,狼狽的摔倒在地.

修長的大腿如蟒蛇一般從鋼管上滑落,變成有一個美豔女人,她攀上了盔甲,那名叫戴維斯的男人仿佛被石化了一樣,任由其中一名女人將他的盔甲取下,那女人吐出長長的舌頭,伸進了他的口腔之中,那個女人的舌頭是如此之長,看的霍法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但是其他觀看的幽魂們卻非常興奮,甚至紛紛站了起來,脖子伸的老長.

盔甲越脫越少,舌頭越來越長.

突然,身體僵直的騎士動了,沙地上傳來劇烈的響動,戴維斯猛地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撕開,喉嚨里的舌頭拔出至少半米長.

這個動作就像點燃了導火索,三個美豔女人同時化作餓鬼,猛地將他撲倒在地,他擊中那三人其中一位的頭部,敲得對方失去知覺,卻轉眼間又被另外兩個人撲倒在地,按住盔甲一頓狂敲,將他身上的鐵皮一層層撕下,撕下鐵皮之後,露出其後鮮紅的血肉.兩個女人就趴在他鮮紅的傷口上大口吮吸起來.一邊吮吸還一邊分裂出更多的個體,遠看如同一群水蛭,畫面觸目驚心.

"人多打人少?"

霍法看著人群中那個倒在女人堆里掙紮的男人,驚訝的問.

"無所謂,這里沒有任何多余的規則,也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公平性,死神從來不在意過程,只在意結果,成王敗寇."

身邊的中年幽魂興奮的說道:"你可以找任何隊友,任何幫助,只要你能找到的話,你把全世界所有人都拿來當肉盾,死神也不會介意."

"有人贏過麼?"


"不知道."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反正我不知道.不過可能這場游戲,戴維斯索亞看起來是要輸了."

短短的幾秒說話功夫,戴維斯身上的血肉已經被啃食了差不多一半.

霍法看著場地中央,不知為何,他心里同時升起兩個聲音,一個微弱聲音再表示對他的同情,而另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則是在大聲叫好.

這家伙在阿格萊亞身邊呆了五十年,這樣死倒是便宜他了.怕就怕亡者的世界沒有死亡.

他正暗暗的想著,倒在沙地上的男人卻掙紮的站了起來,他全身燃燒起了不知名的火焰.那火焰有著淡淡的藍色,守護著他,纏繞著他的女人在觸碰到那火焰之後轉瞬間被燒成了灰燼,尖叫的消失.

"他贏了,他戰勝了第二個對手!"

阿瓦達狂熱的呼喊起來,"看啊,那個男人戰勝了肉欲,是什麼幫助他戰勝了肉欲!?他腦子究竟在想什麼?"

阿瓦達從氣球上站了起來,"讓我們來欣賞一下戴維斯索亞爵士的思維."

說著,狼狽站在沙地上的男人腦門上出現了幾個氣泡,氣泡越飄越大.

最後,氣泡中出現一副畫面,畫面中,他從一個巨大的坩鍋中重生,一個面色冷淡的透明銀發少女控制著石頭傀儡,將一塊塊燒紅的盔甲貼在他身上.

"是愛,哦見鬼,居然是愛,在赫爾海姆!"

阿瓦達誇張的叫了起來:"長達兩百多年的陪伴,讓他愛上了自己服務的對象,那冰冷的女巫,陰暗巢穴中的肉體制造者."

無數幽魂發出刺耳的噓聲,那是屬于八卦的探尋聲.霍法臉色陰沉的已經要滴水了,那噓聲在他腦海中無限放大,是如此的刺耳.

"哈哈哈哈哈,所以,在最後一場對決之前,我想采訪一下戴維斯.索亞先生,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要把她從無盡的輪迴中解脫出來."

渾身浴血的男人奮力吶喊道,他看著坐在氣球上的阿瓦達,"放了她,你們這群魔鬼!!"

"你愛她!告訴我,是不是?"

"我愛她,沒有人比我更愛."

戴維斯面容猙獰的吼道.

轟!!

霍法腦子就像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一般,某種被汙蔑的憤怒直沖頂門,他陡然站在看台上站了起來,咆哮如雷:"你敢!"

"哈哈哈哈哈,"

阿瓦達狂笑,"是了,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他舉著話筒,狂熱的手指一指看台.無數道燈光瞬間聚集在站起身的霍法身上.

"下面有請,來自魔法世界,最年輕的傳奇巫師,由活人世界追逐愛人來到亡者國度的--旅法師霍法.巴赫!"

阿瓦達:"讓我們看看,這場愛與愛之間的對決."

霍法在情緒的驅使下,一步步離開看台.小巴蒂趕緊攔住了霍法,他倒是出奇的冷靜,"巴赫先生,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里優先啊!"

霍法哪里還能聽見小巴蒂的話,他只想把面前的"情敵"生撕活剝.

這時一旁的中年幽魂在小巴蒂身邊說道:"哈,你小子在想什麼,讓他去啊,贏了死神的死神的游戲,你們想離開不要太簡單."

其他幽魂也紛紛附和:"都到最後一個對手了,這麼放棄也太虧了."

小巴蒂瞪大眼睛:"贏了這家伙就能走?"

"那當然,阿瓦達是死神代言人,他從來不騙人."

小巴蒂一聽這話立刻為霍法讓開路,甚至跟在他身後喊道:"巴赫先生加油,我會幫你的."

不過這句話和小巴蒂的阻攔一樣,都沒有被霍法聽進去.他來到決斗場中央,沙礫在他腳下發出沙沙聲,幽魂們的歡呼在一刻消失,再也不能聽到.他只能看見面前戴維斯索亞殘破的血肉和盔甲.

兩人面對面站了不到幾秒鍾,戴維斯首先動了,他二話不說直接奔跑起來,霍法也直接將精神力量開到最大,腳下的沙礫像河流一樣翻滾湧動,眨眼間便將戴維斯吞沒.

沙礫摩擦著戴維斯的血肉,他手腳並用的從沙子中沖出來,面目全非的向霍法沖過去,沙礫在他前進道理上形成一道道尖刺牆,從兩邊向中間夾過去.

這一次他臉色冰冷,沒有絲毫留手.


巨大的尖刺牆每一次撞擊都會撞碎戴維斯身上的盔甲和血肉,可卻沒能阻止他的腳步,他拼命向霍法站立的地方沖過去.

霍法則不斷後退,和他拉開距離,他知道亡者國度沒有死亡,所以只能希望自己能毀滅他的肉體.

但那個男人出奇的有韌性,無論霍法把沙子變成何種形狀去摧毀他,他總能從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站起來,不依不饒的接近他.

最終,霍法被他逼到了沙地邊緣,靠在了決斗場的看台上.

身上沒有多少皮肉,只剩下骨架的戴維斯沖破最後一道障礙,猛地掛在了霍法身上,摟著他的肩膀,艱難在他耳邊嘶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對我來說就像是母親....."

"母親你大爺,"霍法惱羞成怒:"她年紀還不到你的一半."

說完,沙子變成一個拳頭,一拳揍開了戴維斯.

看台上的幽魂發出興奮的歡呼聲.

伴隨著歡呼聲,霍法控制著沙子將戴維斯按在了決斗場羅馬柱上,怒吼道:"說,她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認輸吧,"戴維斯頂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悲傷說道."只要你認輸,讓我完成死神的游戲,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霍法冷笑:"上一次你把我扔出去時候怎麼不說."

"扔你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快點認輸,只要你認輸......"戴維斯嘴唇蠕動,聲音越來越迫切:"只要你認輸,我們還有希望,否則我們誰也贏不了."

霍法從情緒中解脫出來,仔細的看著面前浴血的男人,他的眼神是如此懇切,如此焦灼.似乎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並非蠢笨之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劇烈的情緒趨使下發生,阿格萊亞對他的冷漠更是加深了這焦慮,可當細細一想,某種若隱若現,無處不在的控制就像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推著他不斷前進,朝著一個看不見的終點.

霍法:"不是我想的那樣?"

"不是,"戴維斯焦灼至極的看著他,"快,快點認輸,我們只有這一個機會..."

霍法有些猶豫,但還是一點點的將變形術解開.

然而.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一塊石頭不合時宜的出現,重重的落在了戴維斯的腦袋上,直接把他腦袋砸成了兩半.腦漿都流了出來.

他來自意料之外的一擊讓霍法愣住了,戴維斯焦灼的表情凝固,他的腦袋無力歪了過去,露出後面一個興奮的人臉.

"巴赫先生!"

小巴蒂控制著一塊石頭,邀功般興奮,"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完成了死神的游戲?"

霍法看著癱倒在地的戴維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噓!!"

看台上的幽魂發出尖銳的噓聲,表示對這一行為的鄙夷.

"勢均力敵的對決,卻又意料之外的失敗."

巨大的小丑腦袋氣球從看台上飄了起來,阿瓦達用十分遺憾的聲音說道:"這場游戲告訴我們,有時候有個得力而又知心的仆人,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小丑氣球飄到決斗場的沙地上方,停了下來,阿瓦達從氣球上飄落地面.

"嘖嘖嘖,又一個失敗者......"

他站在腦袋被砸成兩半的戴維斯面前,毫無感情的說道:既然來參加這個游戲,那麼失敗的結局你已知曉."

躺在地上的男人腦袋被打裂,不能說話,他咕嘟嘟的吞咽著血液,用極度痛苦的眼神盯著霍法.

霍法看清楚了他的眼神,那是深深的無奈.

可為何是無奈?他已經來不及問了.

巨大的小丑氣球被系在了戴維斯的身上,帶著他一路向上飛去.鮮血如線條般落下,霍法視線隨著那個男人一點點拔高,直到他消失在高空之中,不見蹤影.

他去了哪里霍法一清二楚,角斗場上方幾千米的地方,就是荊棘之道,在永恒競技場中失敗的家伙,都會被掛在荊棘之道上.

做完這一切,阿瓦達轉過身,"巴赫先生,來都來了,要不要接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