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章 想舉行睡衣派對!

與德子老師談完話的數日後。

關于古都子工口游戲一事暫且了結,同伴們也為我們感到高興。

話雖如此,仍有些許問題尚待處理……

今天,我和古都子還有聖美一起踏上歸途。古都子和聖美正在聊天,我僅是尾隨其後。

「古都子姐姐。今天晚上,做什麼菜啊?」

「這個嘛……好久沒做高麗菜卷了。」

「太棒了!我最喜歡吃高麗菜卷了!」

你應該沒有討厭的東西吧。

「有干勁做晚飯很好,但也別忘了要學習。要是會妨礙到學習,不如就叫外賣吧。」

「哦。我知道的。沒問題啦。」

我一向古都子搭話,聖美便露骨地擺出嫌棄樣。她大概是只想跟古都子兩人回去吧。

「處男,古都子姐姐,別小瞧我!」

聖美轉身面向我,吐出舌頭。真是個可惡的家伙……。

我們回到家,麻利地換完衣服後,紛紛做起各自的家務。

聖美收曬干的衣服,我拿吸塵機清理客廳和廚房,古都子則去做晚飯的准備。

約莫4點半時。家務任務全完成。接著是晚餐前的學習時間。到了我的房間,我和古都子的目標是要重點掌握西羽良教的部分。而聖美也跑了過來,不管怎樣都想跟古都子膩在一起。明明年級都不一樣啊!

「……嗯」

古都子和教科書跟筆記大眼瞪小眼,呢喃道。

「這樣就好了吧。」

「念得如何。問題解開了嗎?」

「大概吧。只是不知為何有些不安。或者說有種煩躁感。」

我深知古都子她的心情,畢竟我自己也感覺缺了點什麼。

現代文並非像數學那樣有簡單明了的標准答案。

「為了避免補習,全班得考80分,我和清一則必須拿90分以上吧?」

「是啊。所以班上的人才會想方設法推敲考試的出題范圍,讓考試情報逐漸完善,而且還有西羽良助一臂之力。照理來說沒有大問題才對。」

說是這麼說,但我心中卻胸無成竹。

「姐姐也暫時饒了我們,那樣的話,為了玩《戰百》,我絕對要避免補習」

古都子十足的干勁傳了過來。

一旦必須到校補習的話,或許就不能玩《戰百》了。在這層意義上,能激勵起古都子的讀書動機倒是不錯………

「嗯?天女打給我」

古都子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看樣子是傳來了消息。

她看了眼屏幕,像是理解似地點點頭。

「……天女說她心里沒底,所以想和我們一起學習。」

「也是,連古都子都如此差了,那家伙的成績就更不堪入目了。」

我們班共三十六名,如果那家伙的現代文拿了零分的話,平均分也會跟著退三步。

平均分降低肯定是無可奈何,但我們得盡可能努力減輕降低的程度。

「可以把天女叫來嗎?」

「既然如此,也叫上優佳姐姐吧。」

不知不覺間,她對優佳的稱呼從初芝學姐變成了優佳姐姐。說真的,這家伙是哪時和她拉近距離的。

然後,古都子「嗚…」地低吟。

優佳毫無疑問是我們班里學力的第一人。盡管現代文略遜于西羽良,但她與細繪同為學力金字塔的頂端。

拜托她幫忙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要請她教導的話……還是有些可怕。

難道又得把魔鬼叫出來嗎……

「古都子,你可以嗎?」

似乎是回憶起當時的景象,她的臉都變得蒼白了。

我本以為她會奮力搖頭,然而她卻毅然決然地看向我。

「我認為請優佳來教,我們才有一絲希望考到90分。否則,光靠我們這樣毫無目的地學習,哪怕能提高分數,也達不到90分的水平……」

不管怎麼想,優佳身為學習的標杆,都是帖猛藥。但是,果然還是得借助那家伙的力量。

「叫她們兩個來吧。」

「我知道了,清一也做好覺悟吧。」

「是啊。」

這次我也得請優佳教。必須鼓起干勁才行。

古都子發送消息後未過一小時,家里的門鈴響起。

「你們好啊——」

「我們來了——!人家來的時候碰巧遇見了優佳——」

優佳和天女同時抵達。兩人都身著厚實的冬裝。

「抱歉啊。優佳。」

「沒關系啦,都是為了古咚你們。」

請她們進到我房間後,我們分別在桌子四邊就座。

「所以,你們現在讀到哪?」

優佳仿佛燃起了干勁的樣子。這家伙果然是S啊。

「大概到這里……」

「嗯——請回答能填入空格的單詞,古咚你覺得能填什麼。」

「這里的話,選B………是吧?」

「……為什麼你想選B呢?」

優佳的聲音失去原有的溫度,瞬間變得寒氣逼人。眼眸中的光輝消散,變異為特化教學的生物。

「咦,那個……因為上面的文章這樣說,所以選B……」

「不對吧?這里是A。不要搞錯了。要是敗在這題,之後再怎麼讀也沒意義。」

開始了……房間內異常地寒冷。明明我已經開了暖氣才對……

「清一君,有哪里不清楚嗎?」

「那、那個嘛。這里,我有點沒把握……」

「嗯——請回答何謂蒙太奇理論,是嗎。那你就直到記住為止,不斷朗讀跟抄寫吧。」

「果、果然啊……」

「清一君,我說過了吧?用手寫,用口讀,耳朵聽,用五感來記憶。」

「好的……」

我曾對古都子的話仿佛回旋鏢一樣飛了回來。畢竟是死背的題目。除了讓大腦記住別無他法。

「那就重複抄個100次。這點程度對你來說應該是小事吧?」

「………………………………好的」

絲毫沒有酌情量刑的意思嗎……

「你應該能抄得更快吧?嘴巴也動快點。重複到不會忘掉一字一句 」

「遵命!」

完全變得像體育社團一般了。

總之得先激發身體蘊含的潛能,否則大腦將會無法跟上。

「諏訪間同學。那里錯了」

「收到~!」

天女已經拼了老命。一副快哭的模樣。但優佳絕不可能允許她這麼做。

「那麼,盡管鼓起干勁吧!」

已經鼓起十足干勁了啊!

「原來先前古都子和天女受到的就是這樣的指導……」

「你說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說!」

「或許現在很難受,但期末考試結束後就能縱情享樂哦!」

縱使優佳嚴厲,她仍會像這樣給出溫柔的話語。賞罰並用的手法實是精湛。

如果我以後有教導人的機會,就把這方法用作參考吧。

「你高興什麼。」

「沒事!」

我們像是眼前懸著謎樣蘿蔔般向前沖刺。加油啊,我的大腦……

◇◇◇

離期末考剩一周的時間。

「平均八十分果然難辦啊。」

午休時分,教室里邊,外崎異常疲憊地說道。

「那是當然啦。」

「對手可是村上,新宮。他很可能會為了讓平均分暴跌,出份超難的考題。」

「不,他肯定會這麼做吧。是我的話就會這樣干。」

「我由衷希望你的志願不是當老師。」

真正該擔心的是優佳有沒有當老師的志願吧。我是代入村上視角才這麼想的。

「西羽良。你怎麼看?」

一旁的西羽良說了句「這個嘛」然後沉思了一會。

「……再怎麼說考試肯定是不會超綱,但我猜會有許多陷阱題和故意刁難的題目。」

「陷阱題啊。村上確實會這麼出。」

全體成員的分數一低,平均就很難達到80分。

哪怕我們想盡辦法提高古都子和天女的分數,四笨蛋也是不安因子。境井的分數時高時低,其他幾個就更別說了。

「只能全班一同采取對策了。」

針對難題的應對能力,避免粗心的注意力,面對陷阱題的適應力。

無論如何,這些都只能靠經驗來彌補。

「班長、西羽良、初芝,你們可以過來一下嗎?」

我把班長細繪和她身旁的西羽良以及初芝叫了過來。

「什麼什麼?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嗎——?」

班長有些興奮的樣子。話說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麼形象啊。

「好~什麼事,清——新宮君。」

……你肯定是刻意叫錯的吧,算了。

「很抱歉得麻煩你們,你們能不能在考試前給我們出幾次小考?」

「哎,我們出題嗎?」

班長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現代文全

靠你們三個了。雖然對你們很過意不去,但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理由的話,不用解釋她們應該也能懂。

……要是至少有一個男生能幫忙的話,男生就不會那麼沒面子了。

「社團活動也停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在放學後請有空的人留下來接受小考,仔細為他們說明錯的部份。」

「……我,我,那個,呃……沒出過題」

西羽良拘謹地搖了搖頭。

「拜托了。請你們三個人一起出題。」

不一會兒,其余同學似乎也聽見了我們的爭論。

「如果是班長們親自出題指導,我一定能完成的。」「謝天謝地謝班長?」「畢竟牽扯到補習啊~~」「我絕不去村上的補習。」「誰會想要寒假時間縮短啊。」

大家也氣勢滿滿,真是難得。

「西羽良同學。優佳跟班長也會陪你的。我們一起試看看吧?」

優佳握住西羽良的手,露出自信的笑容。那是副仿佛會讓全班一齊墮入愛河般的笑容。

「好,好的……。既然初芝同學都這樣說了。」

西羽良也被擊墜了。

見此,優佳朝我拋了個媚眼,宛若在說「這樣就行了吧?」似的。

雖然沒錯,但你這樣做只會無端增添我身旁的外崎的怨恨,求你快住手。現在他也是咬著牙 ,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這邊。那道目光如同刺客看著待斬的人似的。

「喂——外崎,我拿來啰。」「曆屆考題是這份,村上的出題傾向則是這些。」「還有這些也是。」

煩人四笨蛋的境井、的馬、三賀本、內多個個滿臉得意地來到外崎身邊。

「哦,謝啦。」

「你是拜托他們做啥啊……」

我一詢問,外崎和四笨蛋便一齊得意地哼聲。簡直就是義兄弟了。

「我也不是只會坐以待斃的。先前我和境井他們一起擴大了情報范圍。」

「情報范圍?」

「沒錯。我們跑去請教村上以外的現代文老師還有畢業的OB們。畢竟村上的昵稱那麼響亮,OB至今都還記得。」

(譯注:OB就是畢業了的學長什麼的吧)(紗霧:順帶,OG是畢業了的學姐)

「……你們從哪找來那種莫名奇妙的人脈。」

「只是新宮你的人脈太狹隘罷了。」

我倒覺得只要不是參加正經的社團就不太可能會和學長姐們扯上關系。

「來吧,初芝!」「你也可以!」「多褒獎我們噢!」「請給我們你的笑顏!」

雖然四笨蛋擺好架勢,但是優佳已經陪西羽良和細繪移動到一旁,進行小考題目的商討。

五人瞬間沮喪了起來。然後,不滿地看向我。

「是你們自己只顧著誇耀成果,沒注意到她離開的錯吧。」

「吵死了!你哪懂我們的心情!」

外崎高聲替四笨蛋發言道。

于是到了放學時間,自制的小考順利進行,班上的分數蒸蒸日上。

只不過——

「境井君 這題我剛才教過了吧?為什麼會忘了?」

「抱、抱歉。」

「的馬君呀。為什麼你看不出是陷阱題?你有好好審題嗎?」

「國、國語不好,實在抱歉。」

「三賀本君和內多君也是。你們這副懶散樣哪撐得過考試!給我從胃里擠出氣勢來!」

「遵旨!」「全聽您的禦意!」

向優佳請教的四笨蛋個個臉色發青。

「不、不過,S也有S的好啊……」

不過,外崎看起來也很幸福的樣子,算是皆大歡喜吧。肯定沒錯,嗯。

◇◇◇

學習的日子轉眼即逝,我們迎來了命運的日子——第二學期期末考。

從星期一到星期四,共十二科。

需要嚴陣以待的現代文在第一天考。今天的考試順序是日本史—數學Ⅱ—現代文。

「第一科是日本史。全體同學,試卷和答題卡就這樣試卷朝下向後傳,一旦有舞弊行為的同學,我會馬上趕出教室。任何事都不能干擾到考場的紀律。」

監考老師田所在教室里掃視,確認是否有人作弊。即便有誰想作弊,被那個目光看到,不管是誰都沒膽子作弊了。在監考的意義上,這對眼睛相當有威懾力。

順便一提,監考老師是由下科的老師來擔任。因為下科是數學。所以這節是田所來監考,也就是說,下節的數學會是現代文老師來。不用說,就是那家伙。

「那麼,考試時間45分鍾。開始考試。」

田所看著手表發令的瞬間,安靜的教室里響起了鈴聲。時間抓的如此精確,就仿佛在述說田所的一板一眼。

大家一齊,翻開日本史的考題,無言地讓自動鉛筆在答題卡上馳走。

不要緊。日本史沒問題的。不僅問題都靠死記,出題的松田老師也沒出刁鑽的題目,考前我們也和負責我們班日本史的河田老師進行過嚴密的研討,請他教我們重要的地方。

並且,這次不僅是現代文,全班也用群聊針對其他科目重點知識學習過了。而且在群里流通的大量情報中也出現了許多有趣的雜學,讓我知道了班上同學意外的另一面。

無論如何,這次我們班都充滿了自信。不可能絆倒在日本史上。

全部題目都解答完了,剩下的時間用來重新檢查一遍。

雖然有一兩個不清楚的部份,不過那些之外的題目絕對沒有問題。

就這樣檢查完,大大吐了口氣後,考試結束鈴響起。

「全部人,放下筆具,把答題卡翻過來。後面的人向前收 」

收好了試卷,田所一邊在教桌上做整理一邊說道。

「接下來是我教的數學。記得並不是很難,即便及格線是三十分,但要是拿到五十分以下的話……下學期做好准備。」

(譯注:科目三十分以下有懲罰。)

說完那樣的話後,田所走出了教室。

「考前干嘛還給我們施壓啊。」

「就是說啊~~」

「但是,田所老師的教學內容挺容易懂的。」

古都子感覺頗有自信的,甚至說出容易懂這樣的話來。看來她已經達到相當不錯的水平了,讓我有些感動。

于是,結束簡短的休息後,監考老師隨著預備鈴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哼」

風神,村上。下一科現代文考試的出題人。

大概是班上積了不少怨恨的緣故,全部人都嚴肅地盯著村上。

村上見狀不愉快地哼聲道。

「眼神真夠狂妄的。現在發試卷和答題卡。試卷朝下向後傳」

現在的敵人不是村上,而是這個數學。集中精神。

第二節的鈴聲高聲響起。

「那麼,開始考試。」

一把試卷翻開,從第一題就能知道考卷上羅列了複雜難解的問題。

教室中產生了凝重的氣氛。

——盡管如此,也不能就此受挫。

沒時間讓我們驚慌失措。有的僅是時間不足的恐懼。

認真仔細解答每一道題目。不能著急,一題題抽絲剝繭。審題是考試的基本。

「剩下十分鍾。快點哦」

村上臉上浮現卑鄙的笑容,嘴上說著多余的話。這點事看手表就知道了。你少來打亂我們原本集中好的精神。

我盡可能快速、仔細地寫下最後一大題的算式 。

總算寫完式子時,鈴聲恰巧響起。勉強過關。

「試卷朝下,從後面收上來。」

然後,收完答題卡的村上掃了眼教室。

「好了,你們似乎搞了不少花招,但都是無謂的掙紮。這次考試絕對難得超乎你們想象。能拿個七十分就該拍拍手了。」

教室一片轟然。最後關頭竟然還要煽動我們的不安……

「敬請期待我特意准備的寒假補習吧。」

村上眉開顏笑地走出了教室。

「真~讓~人~火~大~!」

天女一肚子氣地鼓起臉頰 ,撅起嘴唇。

「真是的,這老師夠讓人不爽的。」

外崎也輕聲歎息。

接著,不安在教室里不斷侵蝕擴散。

「考、考試,超級難……怎、怎麼辦啊」

連古都子也被這份不安所感染。盡管我們幾乎將所有時間投資在考試上 ,但是那種不安卻難以一拂而拭。也有出題方式改變的可能性在。譬如前所未見的問題之類的。如此一來就考驗個人應用能力了。

「沒、沒事的。綾女同學。」

「西羽良……?」

「因、因為我們紮實學習過了,綾女同學也和我們一樣。只要掌握基本的知識,不管題目怎麼出都有辦法應對……」

西羽良雖然表情有些缺乏自信,不過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話胸有成竹。

面對如此不協調的鼓勵,不安的古都子也握緊了拳頭。

「你說得對。考試都還沒開始,我們不安也沒什麼用。」


「就

、就是這種志氣。」

西羽良的這番激勵似乎也確實傳達給班上同學的樣子。教室內的不安氣息迅速消散。這次多虧有西羽良在,我們對現代文的忌避感降低了許多。

「好~今天最後的考試,要開始了呦~」

接著,伴隨著預備鈴進到教室來的是治愈系老師,大原老師。

多虧她那份治愈力,班上的緊張一掃而空。大家都浮現出放松的表情。幸好最後的監考老師不是田所。

「請放下考試用具,試卷朝下然後和答題卡向後傳~」

我們已經充分學習過了。然而能否攻略得待看到考題才能分曉。

拜托鍾聲快點響啊。我想快點從這難以冷靜的奇妙心情中解放。

于是——鈴聲響起。

「那麼,各位同學。請開始作答。要冷靜下來,好好審題哦。」

聽著大原老師的聲音,我們翻過試卷。

將題目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這份考題——

全班同學無言地輕握拳頭,擺出勝利姿勢。

哈哈哈……贏了!大獲全勝!河越夜戰再現!

「呼哎!?」

大原老師被某種異樣的教室光景嚇得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不過,班上誰也沒有發出聲音,安靜迅速地在答題卡上寫下答案。

這是全班同心協力的結果。緊緊圍繞著整理好的情報押題,沒有一天不預習複習。我們沒有弄錯方向。

文化祭時的高揚感再次蘇醒。整間教室被沉靜的謎樣亢奮感包圍住。

雖然大原先生一直歪頭納悶,但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事也沒有辦法。

全部人,連一半時間都不到就答完了考題。

不過,當其中一人開始做檢查後,這種行為像是病毒一樣傳播開來。為了確認有無犯下不該犯的錯誤,大家再次檢查答題卡。就像是所有人聯系在一起的感覺。

于是,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現、現在收回答題卡~各位同學,麻煩從後面開始收。」

全部答題紙都交上教桌後,大原先生一邊抱起那疊紙。

「各位同學,有信心嗎?」

一邊詢問道。

「當然了!」「平均肯定有90啦!」「讓村上他好看!」

看著自己的學生如此激動,大原老師盡管有些驚訝,仍舊樂觀看待。

「那麼,期待你們的成績嘍~」

以柔和聲線說完這句話後,老師走出了教室。

「成功了?」

外崎浮現大功告成般的表情舉起手來。我氣勢昂然地拍了下那只手。清脆的掌聲響起後,教室內隨之湧出喝彩聲。

「太好了!這次我很有信心啊!」「人家也是人家也是!」

旁邊的古都子和天女也欣喜地相互擊掌。

「或許能滿分呢!」

忽然闖入的優佳也如此說道。

「這題選2對吧」「對。還有3也是」「噢,那沒問題啦。」「西羽良萬歲。」

教室內歡呼聲四起。

「能,能幫上大家的忙就好……」

說是西羽良的功勞也不為過,她事先預測到考試難度會升高,確實看透出題傾向並將范圍告訴了我們。

其他人的情報也非常有用。

「這是班上所有人的勝利!」

聽見我的勝利宣言後,所有人都沸騰了起來。

◇◇◇

然後,合計四天的期末考也順利消化了。

結束最後一日考試的我們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學校,踏上歸途。

回去後已經不需再學習了。再來就等成績出來。只要能跨越這次難關,寒假將正式開始。

回到家,打開信箱後,我發現里頭有封去海外旅行的雙親寄的航空信。

「他們玩得很開心呢。」

跟我一起回來的古都子探過頭來。

明信片背面是以雪山為背景的兩人合照。Swiss……瑞士嗎。照片上的山大概是馬特宏峰(Matterhorn)之類的著名觀光景點吧。

「開心就好。旅行天數也剩不多了。希望他們玩得盡興。」

進到家後,我把明信片放到桌上,走向自己的房間。

換完衣服又隨即返回玄關。因為我接下來還要做兼職。如果沒有考試的話,我早就開始勤奮工作了。但情非得已,只好在考試期間跟其他人換班。

「那麼,拜托你看家了。聖美她好像晚點才會回來。」

「哦,交給我吧。路上小心。工作要加油啊。」

我就這樣被送出了家門。

不自覺想對她吐槽[當我們夫妻啊!],但還是對她保密吧。

「辛苦了——」

進入店內,從櫃台走到後台,穿上便利店的制服。首先是幫助白天龍蛇混雜的收銀。我整齊地將結完賬的商品放入塑料袋。

「謝謝您的惠顧——」

工作十分順利,毫無任何突發狀況。時間就這樣流逝。來到傍晚五點。

因為這地點離繁華街有些距離,所以進店顧客並不算多。

雖說如此,再過一小時左右,就會有許多買晚飯的客人過來。在真正忙起來前,我邊應付零星的客人,邊趁機去擺貨。

「哎,新宮君。可以借用你一點時間嗎?」

「好的,怎麼了嗎?」

當我將商品擺上架子時,有人從旁向我搭話。是和我一起兼職的女孩子。

雖然沒問過年齡,但因為她說自己是高中生,所以跟我差不多大吧。由胭脂色跟桃色構成的便利店制服與她意外的合適。長度及胸的黑發經過保養,看上去十分清爽。如果是外崎的話一定會說「好球帶!」之類的話吧。

端正的五官非常可愛。使得以她為目標來便利店的客人不斷增加……以上是前輩的說辭。不過,輪到她排班的時段,客人確實有所增加。

「新宮君,你聖誕節前夕有空嗎?」

如此受人愛戴的少女突然間對我問起這樣的事。

「抱歉,我當天沒空。」

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先前就拜托過店長,希望聖誕節前夕不要排我的班。

不用說,是為了買【戰百】。我也告知了店長不管如何這天我都要休息。無論誰有急事或要請假都別排我的班。任何人都不准侵犯這片領域。

「……這樣啊。真可惜。」

說完那樣的話後,一臉遺憾的女孩停止整理貨架,退到後台去。

那麼,我繼續整理貨架吧。

「喂喂,新宮老弟,你為啥拒絕啊——」

作為交換過來的是兼職同事的男性,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他是位茶色頭發的大學生,而且是個相當輕浮,風流倜儻的前輩。最初我看他輕浮而不想與他對話,但他人其實不壞。只是聊動畫的話,意外還挺聊得來的。

「你說為啥拒絕……我那天已經有預定了」

「新宮老弟,你沒女友吧?也就是說有事嗎。竟然能讓她邀請你……我好想替你代勞啊……」

原來如此,歸根結底,這個人把剛才的邀約誤會成聖誕夜約會的邀請了吧。這種時候不傳達真實給他可不行。

「那個邀請不是那個意思。」

「為啥?」

「你說為啥。她聖誕夜那天有排班不是嗎?」

「哎,是那樣嗎?但,那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察覺不到,他腦袋就這麼天真嗎?……雖說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也曾認為這種事就像網上的都市傳說一樣。

「簡單來說,她是想請我代班啦。」

以手段來說挺有名的。雖然沒必要特別說明,但就這樣被他誤解也讓我不太舒服,還是給他解釋一下吧。

被那種人戀慕之類的謠言我可不敢恭維。況且彼此之間也會變得很尷尬。

「她問我聖誕節前夕的安排,如果我回答「有空」,回複絕不會是啥約會邀請這類美事,而是「和我換班」這樣樸素的請托。畢竟聖誕節前夕沒我的班。」

「啊,原來!原來如此!還有這可能啊!」

什麼叫有可能,百分之百好不好。

說到底,我和她之間根本沒立任何旗子,也不存在任何一點伏筆。

不過,前輩他卻感慨地說「女人好可怕—」。

「話說,她肯定有男朋友吧。」

從那個女孩來兼職時我就感覺到那類的氛圍。她散發著和聖美一樣氣息。

「咦?可是我沒聽說啊?就算我想問,她也只是『哎嘿』一聲可愛地笑著。」

「因為沒必要說啊。她只是想用笑容糊弄過去而已。雖說要是對她追根究柢,她大概會說就是了。」

我的推測沒錯的話,她是那種假裝沒男朋友,想討周圍人奉承的類型。

面對有男朋友的女人,男人可不會那麼天真。也有些人一聽到有男友,就會馬上翻臉不認人。盡管可悲,但是人對異性總是別有用心。

「新宮君,會不會是你過分臆測了。」

「可能吧。但是我——」

毫不相信三次元的女生

——差點脫口而出時,我連忙閉上了嘴。

這句話的風險還是太高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怎啦?」

「沒事,總之,我聖誕夜不會來上班的。」

「噢。啊—我也好想交個女朋友然後請假啊——」

說完這句話後,前輩回去了。

現實的女朋友就那麼有價值嗎。外崎他也一直想交一個。

無論如何,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工口游戲的發售日,不能有任何偏差的日子。肯定不是所謂的聖夜。

到了晚上九點,兼職結束,我回到了家。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清一。今天也辛苦了。要先吃晚餐?還是先洗澡?」

古都子出來迎接我。

「…………」

「怎、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有種習慣的感覺。」

我去兼職那時也這樣想過,

不過,幸好她沒說啥「還是要·我·呢?」。她真說的話,我絕對會趕她出去。

「能先幫我准備晚飯嗎?我肚子餓了。」

「真的辛苦你了。那我去裝盤,你等我一下。」

「說起來,聖美呢?」

「她好像去才谷家被他姐給留住,說是會在那吃。」

這樣啊。今天就我和古都子兩個人一起吃飯啊。

看著擺在桌上,看似很美味的兩人份料理,我忽然想到。

「…….仔細想了下,既然聖美不在,你也沒必要在這吧?」

「咦」

古都子的頭上仿佛浮現出了問號。簡直就像我說的是英語一樣的反應。我說的話的的確確是日語啊。

「我,不懂斯瓦西里語。」

(譯注:紗霧:斯瓦希里語是坦桑尼亞、肯尼亞、烏干達的官方語言,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國家語言之一;是非洲語言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之一)

「為什麼會跑出那語言!?我說的,是日語!」

「不,不對不對不對。不是語言的問題!你對我的料理,有、有什麼不滿嗎?還是說我在洗衣打掃上有疏忽嗎?雖然我確實是有聞了下你襯衫的味道啦。」

「別公開那種你趁我不備時做的工口游戲行為!我不想知道那種事!我倒不是覺得不滿或者你有疏忽……」

歸根結底,原本就是聖美討厭和我兩人獨處,她才會叫古都子來。

現在既然委托人的聖美不在,那古都子就沒道理留下來吧。也不知道那個家伙准備玩幾天。

「我自己的話,就算父母不在個幾天,生活也不會有不方便。反正有兼職賺的錢,我沒無能到不會洗衣和打掃。雖然做菜有點不好說,但這問題去買點配菜就好了。白飯這種程度我也會煮。」

雖說我在便利店打工,但不代表我能白拿便當或有員工價,所以會變成我得去關店前的超市買半價商品的情況。

「我、我的料理,比超市的熟食還難吃嗎?」

「哪可能啊。雖然我不是很想誇你,但是真的很美味。」

而且令人困擾的是,我感覺她的料理水平逐漸在上升。

原本細膩的料理變得更為洗練,再加上她把握住我的口味喜好,上面的嘴巴實在是樂得忘乎所以。

「那就好,你別在意這種小事啦。」

「……這算小事嗎。」

桐子姐曰,只要恪守分寸,男女不同寢就行。

算了。就這樣吧,再想下去特意准備的料理都涼了。

我馬上坐上飯桌享用古都子的料理。今天吃的是鯽魚蘿蔔。調味偏甜的魚肉在口中慢慢融化。蘿蔔也吸收了鯽魚的甜味,咬下的瞬間,溢出的湯汁傳來溫柔的味道。白米也炊得十分松軟,蔬菜湯稍濃的咸味像是滲透了整個疲憊的身體。

「怎麼樣?因為今天鯽魚很便宜,所以我買了幾條。」

「肉脂很肥美。超市賣的便宜魚不是很不新鮮嗎?」

「因為現在的冷凍技術好了很多。事實上 超市擺的肉品跟市場相比,雖然鮮度沒有那麼好,但也不代表越新鮮就越好。」

「但是,人常說魚的鮮度就是一切吧。」

「因物而異,食物在快爛之前才好吃……這樣說雖然很極端,但是有些食物要花點時間才能入味。超市偶爾也會混入品質特好的食材。」

「真虧你看得出那些差異啊……」

「因為老爸他教了我很多嘛。」

從以前我就在想,這家伙的老爸到底是何許人也。雖然聽說是建設公司的社長,但野營也好,釣魚也罷,他都很熟練,各種意義上的謎之人物。

……不過,追問也沒意義。現在就好好品嘗古都子的料理吧。

◇◇◇

第二天,周五放學後。

「重死……」

我手上拿著像是注了鉛的紙箱。

要我從職員辦公室運東西,為什麼連台板車都沒有。不然手推車也行。為什麼沒有人類最大的發明——車輪能用啊。

搬著紙箱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物理化學教室。

我將東西暫時放下,打開門後把紙箱搬到里面。

「哦,辛苦了,清一。」

先到的客人……正確來說是拜托我做這事的元凶出現了。小谷老師,也就是桐子姐。

「真夠累的。這里面到底放啥啊?」

「不知道。我只是被化學老師拜托而已。」

「……明天一定會肌肉酸痛。」

「別說那麼沒出息的話。快點,接著干。」

還有啥事要干嗎。

「我又不是桐子姐你的奴隸……」

「這種話等你真的像奴隸一樣做牛做馬再來說。嗯。我這話說得真妙啊。」

她說出了像是某位後媽一樣的狡辯。

「接下來麻煩你收拾准備室。我也會幫忙的。」

「就算不是奴隸,再怎麼說也使喚過頭了吧。」

「我可是從德子手上救了你耶。你該更感謝我才對吧」

「……我是很感謝你啦」

「而且,我還等你考完期末考。很溫柔吧?」

作為保險,我確實得到了桐子姐的解圍,但是要像現在被她要求無償服務,這代價未免也太大。

不過惹她發火的話會很恐怖,而且我今後也想得到她的幫助,只好勉為其難聽從指令。太難受了。

「那麼。不知道門有沒有鎖呢。」

我們進到物理准備室內,里面散落著成堆不明所以的器材山。

桐子姐她依舊不擅長整理啊。

我歎了口氣,伸展下身體後,開始著手整理准備室。

「桐子姐,這些放哪?」

「啊,那些放到這兒的架子上。」

我按照指示將東西收納好。她如果平時就踏實地整理好的話,就沒那麼多麻煩了。其他老師不會困擾嗎。

「桐子姐,你能不能稍微……學一下如何打掃啊。」

「真啰嗦啊。別學你媽說那種話啦。」

我的頭被輕輕敲了一下。

「就是因為這樣,聖美才討厭去桐子姐家里啊。」

「啊啊,好煩好煩。這是忽然跑去旅行的阿姨她們不好。」

「這責任推卸……」

不過,我也差不了多少。

「對了,這陣子綾女她們不是有來嗎。最近怎麼樣?初芝也行」

「什麼怎麼樣。」

「有什麼進展嗎?」

「哪有什麼進展………」

要說我們根本沒啥關系……的話,還是說得太過了。

我有自覺和她們關系變好了。但這大概只是所謂的友情吧……嗯。

「總之,沒發生什麼大事啦。」

「這樣啊。那,你的心靈創傷好了嗎?」

「都在文化祭上做了那種事。事到如今總不可能說沒好吧。」

我那樣說完,桐子姐沉默了一會兒。

「真的?」

她那對銳利的眼神,像在試探般直盯著我看。

「你不用擔心啦」

就算你那樣不安也只會讓我困擾。

「不如說,這部份桐子姐你保護過度了。」

「當然的吧。那個時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桐子姐露出苦澀的表情。好久沒見過她這樣了。

「你只對我說過自己收到了情書……我卻沒能看穿那是圈套。」

「……畢竟那時的我光想到從天女手上收到情書就高興得要死啊。」

在那之後發生的悲劇,我一點都不想去回想。

倘若當時我讓桐子姐看過內容的話,她就會知道我去了哪,也會對要我去遠處的要求抱有疑惑吧。雖說我大概會無視她的疑惑。

桐子姐繼續道。

「這件事還沒和你說過呢。那個時候,叔叔他拼命催著警察,阿姨她還昏了過去。聖美也發了高燒,躺在床上。」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管是老爸老媽,還有聖美,他們都沒對我提過這些事。

我只記得,我在醫院清醒時,看到的都是他們擔心的神情。

「看到那副景象後,那個當下我下定了決心,絕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雖然我當時還是高中生,但唯獨正義感不輸任何人。」

「說起來,那時的桐子姐很血氣方剛,就跟以前的古都子一樣。」

「你別打斷我的話。我身上可沒帶啥鐵鏈哦」

你明明就帶了把染得通紅的木刀…….我還從一些奇怪的地方聽到那個紅色會不會是血的謠言。但我不知道事實真偽就是了。

「總而言之,一想到如果當時我能再機智一些,你的肺炎、心傷或許就不會發生,我就感覺十分難受。」

「這樣啊……」

再次從她口中聽到,我明白到桐子姐是真的在擔心我。

只不過,果然還是好肉麻啊。我很想告訴桐子姐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雖然你說心中的傷痕已經恢複。不,或許確實是恢複了,傷口也堵住了。不過,那絕非是能輕易忘懷的記憶吧?」

「是呀,或許永遠都忘不了。」

哪怕之後發生什麼事,步上什麼樣的人生都是。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次情書事件。

「所以,傷痕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擴大也說不定,這才是我所擔心的。」

「……桐子姐,我覺得這就叫保護過度。」

「你說啥?」

「我很感謝桐子姐。你給予我各種各樣的照顧,還幫我配了兩台手機。但不管怎樣想,GPS也太超過了吧……」

「沒辦法吧。我不放心你。再說你被尊鄉綁架時,沒有GPS的話,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一個不好你可是會一蹶不振啊」

「是、是沒錯啦……」

「感覺你太缺乏危機感了。果然現在摘下GPS還是為時過早。」

在我們如此爭論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早——」

是古都子的聲音,還有優佳、天女跟外崎的聲音。

看來那些家伙幫忙完各自負責的社團了。

「清一,你看。社團成員也來幫你了。」

「好好」

我想之後就沒機會重提這些事了。

「哇,好亂啊。」

古都子一進到准備室,看見內況後便顰眉道。

「就是這麼回事,拜托你們啰。」

「小谷老師,你也來打掃嘛——」

「啰嗦,諏訪間,我們大人有一大堆事得做」

「打掃不是大人最該先做的事嗎……」

「連初芝也來……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的」

大家邊聊邊開始整頓准備室,不一會兒功夫就掃完了。

「呼~終于結束了。」

優佳收拾完清掃用具後,伸了懶腰舒展疲憊的身體。

「那麼差不多該回家了。小谷老師,我們先回去嘍。」

「哦,辛苦你們了。」

「……請您不要馬上又弄亂哦。」

「知道啦,真啰嗦啊你們。」

桐子姐像是要趕走大家一樣揮了揮手。

馬上要出准備室的時候,聖美從優佳後面拍了下她的肩膀。

「吶。話說,優佳姐姐。開學習會的時候,你不是說期末考結束後要做點開心的事嗎?」

「嗯。說過。昨天優佳因為要工作所以沒時間。做什麼好呢~」

「你沒想過嗎?」

「因為我打算等考完再慢慢想嘛。」

「不行!打鐵要趁熱!」

優佳浮現出困擾的神色。

「聖美,不要為難人。」

「我才沒為難她!處男你閉嘴!」

我就只是提醒而已,這回答也太過分了吧。雖然我早知道她的性格了。

「聖美醬,有想做什麼事嗎?」

于是,聖美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我想在家里開睡衣派對!」

斬釘截鐵地說道。

「之前那只是學習會,而且中途被桐姐給打斷了,所以我想正式辦一次看看。桐子姐,只要男女分房就可以吧?」

「嗯,如果是那樣,隨你們便。」

當場就得到了桐子姐的許可。

「之前那次本來就不是睡衣派對吧。」

「處男你煩死了,別糾結那種小事,我沒在問你意見」

……我好歹也是這個家的住民,總要經過我同意吧,這個混蛋。

「怎麼樣。社團的大家一起。啊,也找龍馬來吧!還有桐姐也來吧?」

接著,外崎畢恭畢敬地舉起手。

「呃,我也可以?」

「當然可以!」

外崎一副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邀請的表情。

「嘛,如果是今天的話,沒問題。」

桐子姐也參加。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今天回去後在家里集合!拜托啰!」

就這樣,開派對的事毫不延宕地決定了下來。

……真的是電光火石。聖美這種膽量有點讓人羨慕啊。

于是,當天傍晚。

由于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因此所有社團成員加上才谷都到齊了。大家還真閑啊……

盡管我表明無意參加但是被無視了。可惡。明明星期六是我獨享工口游戲的時間……

如此這般,我們決定先從晚餐開始准備,但…….

「……才谷,你的菜刀拿法有點可怕啊」

現在,古都子和優佳還有才谷正站在廚房里。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首先,古都子和優佳要做菜。

然後才谷說想要學習做菜。

接著聖美提議去請教古都子和優佳。

于是,才谷雖然被料理手腕高超的兩人同時講授知識,他卻像個第一次拿菜刀的孩子似的。

話說小學也好,中學也是,我記得不問男女誰都要學家庭課來著。

「握起拳頭學貓掌,貓掌。」

「要動的不是菜刀而是食材。要注意哦。」

「好、好的……」

咚……咚……咚、咚……,斷斷續續地傳來菜刀的切菜聲。的的確確是不習慣做菜的新手切菜聲。

「不錯不錯。切得剛剛好」

「沒有必要著急,慢慢來就好。」

才谷不發一語,聚精會神。背影傳來十足的集中力。目不瞬,眼不眨的。

「聖美也開始學做菜怎麼樣?」

聽桐子姐笑著這麼說後,聖美慫了聳肩。

「我的技術已經純熟了。畢竟之前古都子教過我了!」

明明古都子一不在就會自創出奇怪的料理。往飯里插條魚硬柪說是料理,虧你敢說會做料理…….

雖說也有人聲稱加熱水的杯面是料理,但這我還能認可。不管怎麼說都能吃。

「不好說啊……」

「你說啥。」

聖美死盯著我的臉。恐怖恐怖。

「所以,今天到底要做什麼?」

「大家都喜歡的漢堡排。」

優佳綻放出絢麗的笑容。

現在是在切洋蔥嗎。才谷明明帶上了口罩,卻依舊被辣得流淚了。好可愛。

……雖說洋蔥的成分會從鼻子里進入,刺激淚腺,但果然眼睛也得遮住才行。

「接下來要放入肉。牛肉和豬肉,各一半。」

優佳麻利地指示完後,才谷表情嚴肅地跟著照做。一下炒著洋蔥,一下往牛奶里加面包粉,然後加蛋進去和肉一起用力攪拌 。

因為是八人份。大概會更加麻煩吧。更何況我家的爐灶只有兩個……

「優佳。我這邊要開始做配菜了。幫我准備下平底鍋。」

「好~」

古都子和優佳也匆忙地開始料理。將肉捏成形的才谷這次進入煎制的步驟,同時在平底鍋上煎著四片漢堡排。為了讓芯熟透而開著小火慢煎。

「那樣在下一組煎好前不會冷了嗎?」

聖美歪頭疑惑著。

如果說冷掉是不能避免的話,我猜她們肯定會推給我和外崎吃吧……

「雖說多少無法避免冷掉,不過有辦法讓它保持溫度」

才谷將煎完的漢堡排放到大盤子後,優佳在那上頭蓋了個不鏽鋼的碗,然後又迅速放入下一塊肉來煎。

「原來如此……如果這樣的話,就不會讓熱氣跑掉了。」

「不僅熱氣不會跑掉,肉汁還會慢慢滲入,比剛煎好的還美味哦?」

「原來啊——!」

聖美也很佩服的樣子。優佳的壓箱寶還真多啊。

如此一來,該選碗里的漢堡排還是剛煎好的漢堡排,很讓人猶豫呢。

接著,另一組漢堡排也煎好後,連同蓋在碗底下的份分別放到不同的盤里,。

除此之外,優佳還在平底鍋上加進醬油、番茄汁等調味料,與溢出的肉汁混合制作成淋醬。在那期間,古都子將糖漬胡蘿蔔和不知不覺間炸好的薯條擺上盤子。

天女聽從古都子的指示,添好了八人份的飯。

不一會兒功夫,餐桌上擺滿了料理。我們家因為考量到桐子姐和她父母會來訪,所以總是用著八人用大餐桌,沒

想到這次會以這樣的形式派上用場。

「那麼,我開動了——!」

聖美搶先動起了筷子。

她用筷子將漢堡排切出一塊並放進口中後,露出了如處天國般的幸福表情。

「哇——!太美味了!好幸福~!」

不用說我也知道啦。

「真的很美味耶。你很努力呢,才谷。」

「嗯嗯。這個說不定可以出師了——」

「這、這都多虧了綾女學姐和初芝學姐。只靠我沒辦法做得這麼美味…….」

坐在一旁的優佳露出微笑。

「優佳只是給出指示而已,其他全是才谷君你自己完成的。只要按部就班,料理就能做得很美味。這點你要記住哦。」

這句話我想用雕刻刀刻在聖美的腦袋里。

「不過,你們真的很厲害呢。還只是高中生,料理水平就到這個境界。父母肯定也與有榮焉吧。」

桐子姐也為料理的美味贊不絕口。說起來,這好像是桐子姐第一次吃古都子的料理?

「嘿嘿。畢竟逼不得已嘛 」

「怎麼說?」

外崎邊咀嚼邊問道。真虧你能毫不猶豫問出這種難以出口的問題啊。這點我也是蠻佩服的。

「因為老媽工作完回來很晚,所以我以前晚餐都是她拿錢給我買便利店的便當。但是……在我明白錢很難賺後,為了節約,我就想著自己煮會比較好。不過一開始很辛苦呢。買的時候不立計劃的話東西就會壞掉,不趁特價時買會比平常買便當還貴。」

說起來,這家伙之前還打算偷東西來著。

但在實行前因為她老媽病倒,所以才打消了念頭。大概她也是在那個時候發覺錢的重要性吧。

「哼——挺堅強的嘛。是吧,新宮?」

「干嘛問我。」

「不明講就不知道嗎。當然是在說你能娶到一位堅強能干的新娘吧。」

「你很死相耶。外崎。」

雖然我是「啊哈哈哈」地笑著,不過誰也沒有跟著笑。唯有才谷作陪。古都子她紅著臉,其他人則是一副奇妙的表情。

這是對我感到無語的表情。

…….她們這是怎麼了,我完全不知道。沒錯。我什麼也不知道。

「話、話說期末考的時候,我有幾題不太知道!」

才谷察覺到現場的氣氛,率先替我變換話題。真是個好孩子。

「噢,有什麼不懂的?」

雖然聽上去有些特意 ,但無論如何都要避免氣氛變得更加奇怪。

我和外崎去洗碗的期間,女性陣容都去洗澡了。

比起一個一個洗,兩個一組更省錢——有人這麼提案後,分成古都子和優佳、聖美和天女兩組,輪流進入浴室洗澡。

「我絕對不和女生一起進去!」

「我也要一個人洗。」

才谷在事前如此堅決道,桐子姐也決定要自己一個洗。

「清一和外崎呢?」

「你別問那種恐怖的事啦。」

古都子問完,我和外崎面面相覷,彼此都很尷尬。

「那麼窄的浴室,兩個男的一起進也太異常了。」

「哎~但是,西羽良借人家的漫畫里有畫男生一起洗澡的場景哦~?」

「天女,請你別把現實和虛構混為一談。」

要我實踐腐女的幻想這話可不能一笑置之啊。

總而言之,我和外崎也是分別進入浴室。所有人都洗完澡後,不用說,女生都穿上了睡衣,我的房間也因此變得五彩繽紛。

我和外崎穿著像是運動衫的吸汗衣,才谷則穿著印有熊貓圖案的睡衣,相當地適合他。

「……姐姐,為啥偷換掉了……」

他的聲音在顫抖著。不過,肯定就算他姐姐沒把衣服換掉,聖美也會幫忙動手吧。實在是令人憐憫。

「所以接下來要干嘛?七個人聚在這麼窄的房間里。」

于是,聖美精神抖擻地,

「玩撲克!」

說出了十分老套的王道橋段。

「我Pass。你們自己玩。」

桐子姐一臉無奈地喝著啤酒。

我也想Pass……不過。她們一定也不會空出這房間吧。我的心靈也沒強韌到敢在這種氣氛下說出想玩工口游戲的話。

「那玩什麼?」

「大富翁!我一直很想——!」

聖美出口的瞬間,隨即又閉上了嘴。

「像這樣跟朋友玩。」

一瞬間露出尷尬的表情後,補完了自己的話。

盡管才谷他們歪頭疑惑,但並沒有追問下去。

唯獨桐子姐微微眯起了眼,應該只是偶然吧。

「總之就是這樣,我發牌啰——順帶一提規則是——」

聖美意氣風發地發著牌。

大富翁是在條件限制下,競爭誰更快出光手牌的游戲。在撲克牌中是相當大眾的玩法。玩過的人應該很多。事實上,在場所有人基本上都了解規則。

雖說我是靠工口游戲知道的。

不過因為每個地域與家庭有各自不同的規則,因此在聖美說明完後,決定采用我們家的規則。

雖說第一局是試玩,但我的手牌是真的爛。很難丟出手。

拼命地Pass,結果到最後都沒能丟出手牌,變成了倒數第一——也就是大貧民……糟透了。

「……聖美,你發我牌時,沒做手腳吧。」

「誰會做那種事。是處男你自己平日素行不良的關系。那麼,開始懲罰游戲!」

「啥!?我可沒聽說啊!」

「正常來講會有吧。打牌卻沒懲罰也太無聊了吧。」

「那你起碼在玩之前說啊!」

這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有什麼關系,新宮。沒懲罰的話確實玩起來很沒勁。」

「外崎,你這家伙……」

盡仗著自己位居第一!

「總、總之,清一,你冷靜點,懲罰從下一場游戲開始吧?聖美。」

「看在古都子姐姐的份上,就這麼辦吧……」

古都子如此提案後,聖美滿不情願地接受了。

「懲罰游戲要做什麼~?」

天女一問後,

「第一名有權對最後一名下命令!但也沒必要限定最後吧?」

也就是說,第一名可以命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雖說是命令但並不表示什麼事都可以。主要就是像揉肩這類能立即執行的命令!」

聖美發言的同時,女性陣容眼中閃爍出了光芒——的感覺。

背後寒毛豎起,有種不妙的預感。

看這樣子,我不趁早脫離大貧民的話會出事的。

「那麼,開始下一局!我發牌啰——」

于是,我再次從聖美手中拿到手牌。

「快點,新宮老弟。為本王獻上兩張牌來。」

這個稱作大富翁的游戲。雖然第一回合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是第二回合以後就會產生劇烈的變化。

上回合的倒數第一……也就是淪為大貧民的人,得將兩張容易出的強牌獻給大富翁。然後,大富翁則能挑喜歡的——通常是兩張渣牌還給大貧民。

而第二名的富翁及倒數第二的貧民也得照樣相互交換一張手牌。

這種情況下,無論發生什麼事大貧民都極度難當上第一。

簡直就是現代社會的縮影。

順便一提,七個人中,除了大富翁,富翁,貧民和大貧民以外,剩下的人都是平民,不需要強制交換手牌。相當地和平。

「拿去啦。」

「這啥爛牌。新宮,這真的是你最好的牌嗎……」

「我就那兩張拿得出手啦!明明是我絕無僅有的好牌說。」

從外崎那邊換過來的是無可奈何的爛牌。

「可惡……!」

大富翁是可能以計算取勝的游戲。只要知道並記住出過和沒出過的牌,後期便能扳回一城。哪怕只是記住關鍵牌,勝率也會大幅度提升。

「好耶!脫手!」「臥槽!!!」

外崎淪陷。這次換古都子拔得頭籌——成為大富翁。

之後其他人個個排名都有所上升,而我依舊是萬年最後。

不管怎麼記牌總是有極限的。牌太差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贏。

大富翁作為一款廣為流行的游戲,在戰略與運氣上有著良好的平衡性。

雖然會玩的人有著相當高的勝率,但也可能在幾局內一敗塗地。

「哈哈,大貧民處男,你活該——」

「草,明明只是平民,還那麼得意…….!」

接下來是懲罰游戲。既然都參加了游戲,這也沒辦法。

「好了。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呃,那個。那就……」

古都子害臊地移開目光,

「用公、公主抱的姿勢,抱我……」


下達了命令。

「你說、什麼……」

竟然是公主抱!?為什麼,要挑那種工口游戲的情景!在現實至少給我說

橫抱啊。啊啊 ,說法啥的怎樣都好啦。

「真好啊,古咚」「人家當上大富翁後也下這命令吧。」

……優佳和天女似乎在說啥可怕的話。

「快點。公主都下令啰。快抱快抱——」

連外崎也在煽風點火。好想逃……

然而,好死不死我在離門最遠的位置,並且門前有聖美鎮守,不用想都知道插翅難飛。為啥我沒挑門旁的位置坐呢……。

「喂。你別浪費時間,發牢騷也是沒用的,快點抱。」

聖美一臉煩躁地催促著。我只能歎息以對。

「知道了啦。就算你掉下去我也不管噢。」

我從記憶中提取工口游戲的知識,擺出架式。

古都子也記得很清楚的樣子,在我指示之前就站定了姿勢。

首先是抱住側身的古都子的肩。

古都子放松了全部力氣,倒下身子,緊抱著我的脖子。

距離好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以及體溫。感覺有些緊張。

而且,在她靠上來的時間點就好重。以我的力氣舉得起來嗎?

「……果、果然算了吧?」

「那你一開始就別下這命令啊……」

到這地步卻中途喊停,只會顯得更加羞恥吧。

周圍頻頻傳來「咻—咻——」的低劣嘲弄。真的好羞恥啊。

快點完事吧。

我伸手穿過她的膝窩使勁一抬。只撐起了一點。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膝蓋站不直。手臂也抬不起來。不管怎麼使勁都直不起腰,腰間在咔咔作響。

「好丟臉啊——唉——」

「稍微練下臂力吧,新宮。」

聖美無語至極地看著我,外崎也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話說外崎,你自己就辦得到嗎。公主抱要的臂力可比你想的還多啊……!

「很、很重嗎?」

「沒、沒有……」

古都子並不比一般女性重。單純是我太羸弱了。要事家里蹲玩了工口游戲、知道如何公主抱便能馬上辦到的話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嗯——既然如此」「人家也來幫忙——。」

優佳和天女為了支撐古都子,從下方抬起她的身體後,我總算是順利抱起了她。

……啊啊,好丟臉啊。

「嘿嘿……」

雖說如此,古都子看起來無比幸福的樣子。她的表情不爭氣地松懈了下來。

也罷。她滿足就好…….

「結束!」

我慢慢放下她後,古都子像是很可惜似地露出不滿的表情。你那樣看我也很困擾啊。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混蛋。

「那麼,開始下局~!」

聖美高喊道。……也對。這是大富翁。不可能一局就結束。

「看我馬上脫離這種貧困生活。」

非得讓聖美跪下來舔我的腳,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不贏不罷休。

然而……運氣女神今天完全不看我一眼。

「最大的數字是7,說真的饒了我吧……」

已經到了不得不放棄的境界。連八都壓不過的破牌能做什麼?

因為聖美的規則里沒有等級之分,拿了成堆數字小的牌也無可奈何。至少有湊齊四張相同數字的話,就能發動革命——逆轉卡牌大小,但連那都沒有。

「好的,這次是優佳贏了~」

然後,我再次最後。

懲罰游戲是,

「優佳要清一君公主抱。」

「放過我吧!」

我的肌肉都開始發出悲鳴了啊?

「……看來真的不行呢。那優佳換個懲罰,你欠我一次哦?」

不妙。我有種欠優佳的人情逐漸增加的感覺。

『嗯——那麼,和我約會吧?』

文化祭時的約定也還沒有履行。

要不就這樣抱上去?不,但是……

「那麼,清一君,正座!」

「啊、好……」

結果,因為懲罰變更,我又欠了她一次。算了,只是正座的話……

「別動哦——」

接著,優佳橫躺下來,將頭放到我的大腿上。讓我給她膝枕。

「啊,新宮你這個家伙!」

「啰、啰嗦!你去問優佳!」

外崎流著血淚(幻覺),向我投來凶狠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准備殺人的目光。

被她躺了近30秒,這個樣子也挺羞恥的……

「心滿意足了」

「那就好……」

優佳滿足地站起身子。我則累積了不少壓力。

「嗯——這個或許也不錯呢。」

「好苦惱呀。」

古都子和天女的命令對象已經除了我以外不作他想。應該還有其他人能命令吧!比如說讓外崎跳裸舞,或是讓才谷揉肩之類的!

「那麼,開始下局吧!」

「等下!」

「……怎樣。」

依然是聖美收牌洗牌,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牌運差過頭了。

「讓我來洗」

「什麼啦,你懷疑我?」

「雖說我不覺得你的手靈活到能出老千。但前幾次未免也太慘了。」

「隨你便」

拿過牌,這次換我來洗。仔細確實洗過牌後,我將手牌發給全部人。

「唔……!」

這手牌是怎回事!明明是自己洗的牌,為什麼全是爛牌……!

「你肯定命中注定當貧民啦。」

「可惡,難道神拋棄我了嗎……!」

「家畜是沒有神的!」(注:源自ff14冷血劍阿加斯的台詞)

她還說出像是某見習劍士的話來!可惡的聖美。少得意忘形!

……但是,空有氣勢也扭轉不了局勢。

「太好了——!人家是大富翁~!」

這次輪到天女當大富翁。我的話……仍舊是大貧民。本來手牌就差,還得交換兩張牌未免也太難受……

「下什麼令好呢——」

天女帶著滿面笑容愉悅地看著我。你不一定要選我也沒關系噢……

「公主抱好像沒辦法,那就……揉肩吧!」

終于來了個正經的懲罰……

我繞到天女背後,抓住她的肩膀。

「呀!」

「別、別忽然叫那麼大聲啦!」

「可、可是~~」

間隔一陣子後,我再次抓住她的肩,揉了起來。哇,這家伙的肩好僵硬啊。

大概是因為這對大得過分的胸部才會這麼僵硬吧。

「哈啊~~」

與其說舒服,不如說豔麗的聲音傾泄而出。

「你不要發出那種聲音……」

「就算你這麼說人家也很無奈嘛……呼嗯~~~~~~」

感覺從剛才開始就不是在揉肩,而是在做某種可疑的服務一樣。

「啊嗯嗯嗯嗯嗯~~~」

「啊,喂,你身體別倒下啊!」

「但、但是,人家忍不住嘛~~」

周圍的人通紅著臉。才谷他用手擋住臉的同時,卻又透過指間縫隙偷看。好可愛。

話說,她們會做出那樣的反應,就表示天女這家伙的表情相當那個嗎?

「啊啊,好舒服呀~~」

「就叫你不要發出那種聲音了!」

揉了整整一分鍾後,天女渾身無力地橫躺了下來。

「……感覺好像賢者模式。」

外崎淡然地如此說完後,搞得我這邊也冒出奇怪的心情來。

「那麼,下一局~!」

沒有休息時間便開始了下一局。

「你也是時候爬到貧民了吧,清一。」

桐子姐也無語地說道。我哪不想爬上去!

這次是古都子洗牌發給我們七人。

「這次也很慘啊。」

……不過,沒前四局那麼誇張。雖然相當極限,但依情勢發展能與之一戰!

「贏、贏了!」

這次的大富翁是才谷。但這與我無關。盡管手牌變好,仍不足以讓我名列前茅。

接著,古都子、天女、外崎、優佳依序結束游戲。

就只剩貧民和大貧民。

接下來,就是我與聖美相爭奪的時刻。相互都剩兩張。但是勝負已定。

「我的勝利來啦!」

「咕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確實記牌,看穿了聖美的手牌。在剩兩張牌的階段,你已經與勝方無緣了。哼哈哈哈哈哈!

「那麼,開始懲罰吧!」

才谷啊,對聖美揮下正義的鐵錘吧!

「那、那麼,新宮學長。請你變成馬」

「!?」

咦,才谷!?你、剛才,說新宮學長。

「聖、聖美她沒說,只能指定大貧民對吧?」

『第一名有權對最後一名下命令!但也沒必要限定最後吧?』

她確實沒說過!

「因、因為要是懲罰聖美,好像會發生很恐怖的事……對、對不起。」

這算是受才谷信任,還是被才谷小看…我並不知道。

于是,我不情願地四肢撐地後,才谷慢慢跨到我的上面。屁股柔軟的觸感,再加上那份體溫,一股奇怪的情緒油然而生。

「好了,龍馬。你可是騎手,快用鞭子抽他吧」

「抱、抱歉!」

作為鞭子的替代,才谷用毛巾抽著我的腰。雖然不是很痛,但我心好痛。沒想到會被才谷做這種事……

但是,有種不能名狀的感情湧了上來。

「唉……清一真的成了女孩子的玩具……」

桐子姐語調極其認真地嘟囔道。

雖然才谷好像沒有聽到……但在這氣氛熱烈的房間內,顯然是道異樣的聲音。

最後,大富豪以我不斷接受懲罰游戲的形式結束了。真是慘啊。

「…真是的」

「我、我太得意忘形了,抱歉。」

我和古都子為了滋潤干涸的喉嚨,跑到樓下廚房喝水。

「就算我當上富豪,大富翁還是指名我的時候,眼前根本一片黑暗啊。」

「哈哈……」

你別想笑著糊弄過去。這位最後關頭還指定我膝枕的罪魁禍首。

「那、那個。聖誕節前夕那天。」

古都子像是很羞恥地問道

「啊?」

「要、要一起去買嗎?《戰百》」

反正我沒特別需要拒絕的理由,而且排隊時有她在也不會太無聊。

「嗯。可以啊」

「太好了。」

古都子微微做出勝利姿勢。有必要那麼開心嗎,說真的。

『我就是要你。非你不可。之前我也說過了。』

……腦中忽然浮現出她以前說過的話。

這家伙真的從沒變過啊。

對我說自己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夠了。

——既然她對我釋出自己的心意,我……遲早得做出回應。

因為我已經對鄉彌說過那種話了。

此話絕非虛言。

雖說如此,但我不知道答案在哪才能尋得,因此不能馬上給出回應。

「那麼,晚安,小心著涼,清一。」

「這話也太晚了。晚安。」

然後古都子輕揮著手,踏上了二樓。

「呼……」

接著,這次是桐子姐走進廚房來。

然後開口第一句話。

「你沒事吧。」

說出像是擔心我的話。

「怎、怎麼了。忽然這樣問。」

「因為你剛才接受了那麼多懲罰。」

「那也沒辦法吧。游戲靠的本來就是興致」

那種情況下,如果拒絕的話場面會很尷尬。除非逼不得已,不然我也不想破壞氣氛。之後要挽回也很麻煩。

「感覺你像是變了……又像沒變……」

「……桐子姐,你是怎麼了?你在才谷懲罰的時候也說了奇怪的話。」

「不,沒什麼。只是覺得必須做點什麼。」

我果然不理解桐子姐在講什麼。

……她可能是醉了吧。

◇◇◇

早晨,大家陸陸續續起床。

將近十點時,所有人都換上了便服。

今天是星期六。沒有什麼特別要做的事,我們看著電視悠閑度過。傍晚老爸老媽應該也會回來吧。

在那之前,就這樣愜意地度過吧。

「清一,聖美。在嗎?」

……當我這麼想著時,桐子姐忽然擺出莫名正經的表情問道。

「嗯——怎了嗎?桐姐。」

聖美和我看向桐子姐的方向,其他人也很在意的樣子,視線集中在桐子姐身上。

「叔叔和阿姨好像回來日本了。他們說在機場附近吃完午餐就准備回來。」

「嘿——他們吃什麼呀。根據內容,我或許也會想去吃看看。」

即便你這麼說,地點也在國際機場吧。離家太遠了。至少得花兩小時才能到。

照這樣推算,他們會在下午三點左右回來吧。

但是,那種事我們都知道。為什麼桐子姐要用那副表情說那樣的話。

…有種不祥的預感。

「剛剛我發了郵件,得到了許可。」

什麼的許可。

我感知到了將要發生某種壞事的前兆。

「你們倆,聖誕夜的晚上空出行程來」

「什……」

要我們空出聖誕夜的安排?

她在說什麼?

聞言,古都子一瞬間神情納悶,接著臉色變得蒼白。

不對,當然的吧。

那天,那個時間,不就是《戰百》的發售時間嗎……!

「我是可以,有什麼事嗎?」

聖美一臉不可思議地發問。

可惡,這家伙,居然預定是空的…!你不和誰一起迎接性夜嗎!(注:日文中性夜音同聖夜)

「我打算辦個盛大的聖誕晚會。蛋糕我之後會買。很豪華的那種」

桐子姐看著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只不過,嘴卻沒有跟著笑……

她是知道我的安排才這麼說的……嗎?

桐子姐從口袋拿出手機。

「我會確實監視你的行動哦?清一」

看樣子……確實如此。

雖然不知道理由,但她打算封住我的行動——我要在聖誕夜去買游戲的計劃!

「唔,聖誕節當天不行嗎?」

「不行,必須聖誕節前夕。還是說,你有那天不行的理由嗎? 」

桐子姐的眼神宛若在看踩中圈套的野豬。

這下,不可能用拙劣的理由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