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冊 九、左右為難

“真的!”莫雷驚喜地跳了起來,欣喜若狂。自己的身份一直得不到組織的承認,讓他非常煩惱,這次他總算擺脫了組織對自己的懷疑,重新恢複了莫雷的身份,這怎能不讓他高興呢?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相信你的,白白的浪費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不過,你能把夏世洪的三十萬大軍帶到邊境去讓大丘聯邦的部隊消滅掉,實在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現在,我們的部隊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六個城市,實在是反抗組織百年以來最大的收獲了。獲知這個消息之後,總長老親自趕到這里要見你一面,但卻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小子在戰場上出了什麼事了,害得我擔心了好幾天。直到前兩天,霜兒才說你安全的回來了。快講講,你在邊境有什麼事情。”

莫雷看了看旁邊的林霜兒,臉上露出了猶疑的表情。

“臭小子,長老都沒有避諱我,你倒對我懷疑起來,快點說!”寒霜兒敏感的覺察到了莫雷的表情,跳起來揪住了他的耳朵。

“霜兒,莫雷擔心的很對,這里面有很多事情都是組織最大的機密,目前你還沒有知道的權限。先出去吧,不是故意要隱瞞你,而是有些事情你接受不了,戰場上的血腥不適合你聽。”隆戈長老帶著慈愛的笑容看著打鬧中的兩個人說道。

寒霜兒委屈的看了一眼隆戈長老,手指狠狠地在莫雷耳朵上掐了一下,一跺腳跑了出去。

“太狠了!不是我有特殊的體質,今天這耳朵都要被掐爛了。”莫雷齜牙咧嘴的摸著耳朵抱怨道。

隆戈長老笑著坐在他的身邊,問道:“這次到戰場上有什麼收獲?”

莫雷的臉上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現在我才體會到您以前的意思。沒錯,無論個人能力有多強,到了戰場上都沒有太大的用處,除了可以多殺幾個人之外,並不可能改變整個戰局,除非我的能力達到神的程度。”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顫抖了一下,低聲道:“長老,相對于神來說,我們人類的能力太差了。要想順利的使人擺脫神的控制,簡直是不可能的。”


隆戈長老意外的盯了莫雷一眼,臉上呈現出惱怒的表情。

“莫雷?這是我一手教出來的莫雷嗎?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神是什麼東西!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就不相信沒有對付他們的武器!莫雷,你不是昏頭了吧?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虧我還在總長老面前極力的推薦你,你這個心態很危險!照你的說法,既然沒有辦法對付諸神,我們反抗組織干脆解散好了,人類永遠做神族的奴仆好了,你還是反抗組織的一員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越說越生氣,最後隆戈長老干脆站了起來,在房間內煩躁的走動著,雙手激動的上下揮舞。

莫雷苦笑著望著激動的隆戈長老,低聲道:“長老,您先坐下聽我說好嗎?莫雷還是以前的莫雷,並沒有任何改變,恢複人類自由的遠大理想也依然沒有改變,只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現實,目前這種做法在我看來有很大的弊端。您先坐下好嗎?聽我詳細地對您解釋一下。”

隆戈長老惱怒的盯著莫雷,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在房間內轉了兩圈後才不情願地坐在莫雷的對面,氣呼呼地說道:“好,我聽聽你的辯解。”

莫雷垂下頭來,歎道:“長老,從您把我從大雪紛飛中救回來起,我讓您失望過嗎?您放心,莫雷還是那個莫雷,我沒有任何改變,重申一下,我的理想依然是要讓人類擺脫神的奴役。”

隆戈長老臉上的怒火稍稍的平息了一些,但臉上依然非常僵硬,他沒有說話,而是往後靠了靠,靜等著莫雷的下文。

“雖然我僅有十四歲,但是現在的我,所經曆的事情比任何二十歲的人都多,尤其是在這兩年,同神族面對面接觸後,我的感觸更深。神族的能力比我們想象中要高許多,任何一個都有翻江倒海的能力,這一點不是誇張,他們確實有這種能力。而且就我所知,人類在神族的心中同這世上的任何生物都沒有區別,人類的死活絲毫不放在他們心上,這就像是我們對待那些待宰的牛羊一樣。”

“因此,我覺得反抗組織的行動方向需要有一個很大的調整。目前,我們的目標是要首先在人類社會中建立起自己的力量,反抗人類的政府組織,逐漸地消除神對人類的影響。這種想法是好的,但對我們的目標卻沒有任何效果。相反的,反倒會使人類之間發生更多的戰爭,人類的死亡也會更多。對于這一點,神是無動于衷的。”

“前段時間,我一直為那次幽靈救您的事件感到疑惑,一直想不明白神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前幾天,當我面對亞洲大陸保護神女媧和畢方時,才從他們的話中得出了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

這句話,讓隆戈長老開始激動起來,他坐直了身體,臉上的怒容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關注。


“在同他們談話的時候,無意間透露了一件事情。據他們說來,人類死得越多,眾神之神的宙斯就越高興,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我認為他們沒有說謊。以前在戰神殿的時候,波塞冬和阿瑞斯他們就曾經促成過亞特蘭蒂斯王國和希臘王國之間的戰爭,我還跟著阿瑞斯一起光臨了戰場上空。據阿瑞斯說,對于有計劃的戰爭,兩個大陸的保護神都會光臨戰場,以監督戰爭的進展情況。而且阿瑞斯也曾經說過,神族需要人類的死亡。這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為什麼幽靈會將您從王國部隊手中救出來,我大概也有了個答案了。反抗組織的存在,讓人類間的爭斗更加劇烈了,死的人也就更多了,這對宙斯他們是很有利的。所以,他要在人類社會中造成混亂和戰爭,反抗組織的存在讓這種可能變成了現實,所以雖然我們是反對神的,但他們並不在乎,只要給人類社會帶來更多的戰亂、更多的死亡,他們不在乎我們的反抗。”

“人類的死亡能給宙斯他們帶來什麼好處呢?”聽到這里,隆戈長老再也忍不住了,開口插問道。

莫雷微微的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也不知道,只有在回到神山後慢慢去打聽了。這話我最早是從阿瑞斯口中聽說的,前兩天畢方居然也說過,這很可能就是真的了。我的建議是,反抗組織暫時停止武力奪取政權的行動,轉而鞏固自己已有的勢力,並伺機同當地的政府搞好關系,您看這樣行不行。”

隆戈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人類受神族的影響太深了,和平方式根本就無法解決,雖然我們知道武力無法對神族造成任何影響,但目前已經走上了不歸路,如果我們放下武力,不用神族出手,各個國家都會把我們消滅了,你畢竟還小,所以對這方面的利害關系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你說的和平相處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莫雷也苦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說道:“也許您的話是正確的,我確實太小了,對很多事情考慮得都不周全,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請您能向長老會提議一下。”

“我希望反抗組織的步伐能夠小一點,不要像這次這樣,一下就占領了王國的七個地區,那樣會讓人類之間過早的進入激烈的戰爭之中。要知道,我們的自相殘殺對神沒有任何影響,同樣是人類,何必要你死我活呢?另外,雖然現在神族甚至有扶植反抗組織的意思,但信奉他們的各國政府更是他們關照的對象,一旦反抗組織的實力大到足以推翻一個國家時,難保神族不插手這件事情。目前來說,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同神族直接對抗。長老,這是這兩年來我對經曆過的事情作出的一個總結,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同時也要盡量的說服長老會的其他長老。”

隆戈長老神色凝重的在室內走來走去,深深思索著莫雷剛才的話。雖然從本意上來說,他對莫雷的話非常反感。隆戈長老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出色的特勤隊員,手下染著無數敵人的鮮血,雖然如今年紀大了,但爆裂的脾氣和那種嫉惡如仇的性格一點都沒改變。莫雷這話如果出自其他人口中,他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一巴掌就能砍斷對方的脖子,但是,現在說這話的是他一手培養出來並信任有加的莫雷,而且他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非常有道理,這就不得不讓他考慮一下這其中的利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