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宮。
李淵、裴寂等人,眉飛色舞、笑逐顏開,勾心斗角一輩子,如今沒了發揮舞台,閑下來種花弄草能有神馬意思?
可一旦上了麻將桌,他們瞬間找回曾經的崢嶸歲月、鐵血人生。
見到皇帝和皇後來到,裴寂等人不得不中斷麻將,連忙起身見禮。
"見過陛下!見過娘娘!"
李淵不耐煩"哎呀,你們小兩口不用老過來,你們忙你們的就是,朕好的很,好得狠!"
李淵就差直接把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攆走了,因為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每次來都會打斷他打麻將大業。
李世民只能苦笑,長孫皇後笑言"是稚奴送來些蔬菜瓜果,臣妾想著父皇這兩天胃口不佳,所以特地送來,這也是稚奴和長樂一番孝心。"
李淵驚異"蔬菜瓜果?小九哪來的蔬菜瓜果?"
長孫皇後親自拿著一個籃子來到太上皇面前,"父皇您看、您看,嫩綠、嫩綠的!"
"哎呦!這是,黃瓜?怎麼能有黃瓜呢?"太上皇大驚。
"大冬天,怎麼會有黃瓜?"
"瞧瞧,翠綠翠綠的真是鮮嫩,看著就讓人眼饞!"
不止太上皇,還有裴寂他們都要把眼球驚掉出來,他們活到快入土年紀,還從沒有在大冬天見過如此鮮嫩的黃瓜。
長孫皇後笑盈盈道,"也不知道奶爸教稚奴怎麼折騰出來的,這不趕忙就送到宮里來孝敬您了!"
太上皇龍顏大悅,哈哈笑言"好,好,小九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朕這幾天胃口不好,看到這些瓜果蔬菜還真有種胃口大開感覺!"
"來、來、來,吃黃瓜,大家都來吃黃瓜!"太上皇高興對裴寂等人道。
這黃瓜,若是放在春夏之交的時候,根本不算甚麼,但是放到冬天來,讓人看到就流口水,更別說還是如此鮮嫩。
你能想象每天吃青菜,就只有蘿蔔白菜嗎?太上皇等人,麻將都不打了,每人拿根黃瓜吃的津津有味。
"大冬天的居然有黃瓜,晉王還真是神人啊!"裴寂感慨。
"確實,晉王總能折騰出些神奇東西!"蕭禹稱贊。
李淵得意得瑟,"這小九有個奶爸好師父,他師父可是得道高人,說起來那武媚和蕭淑然也是好福氣。"
李治確實出彩,那可是他乖孫兒,誇李治,李淵他臉上也,有光啊!。
長孫皇後笑盈盈道"雖然好吃,但是父皇也不要貪嘴多吃,小心涼著肚子,讓禦膳房給您炒熟了吃,黃瓜肉絲就很好。"
李淵又不耐煩、擺手"朕曉得,你們快去忙你們的吧,去吧,去吧!"
不能再影響太上皇打麻煩大業,李世民等人立即告退。
未幾,一個人影鬼鬼祟祟來到大安宮。
接近大安宮,便聽到那清脆麻將聲,李元景就覺得莫名心煩刺耳,仿佛又聽到李治那囂張聲音。
李元景裝乖、恭敬、請安,"兒臣見過父皇!"
"哦,元景來了!"李淵只瞥他一眼,又投入到打麻將大業中。
李元景湊到麻將桌前,道,"父皇,兒臣前兩天去山里打了些野味,特來孝敬父皇,改善一下口味!"
李淵心不在焉應付說:"嗯,難得你有這份孝心!"
李元景掂量著說,"父皇,兒臣出外打獵的時候,倒是遇見了一件稀奇事!"
李淵注意力完全在麻將上,根本不在意他,"嗯,碰!"
李元景很受傷,他等著太上皇接他的話呢,結果太上皇根本就不接,怎麼辦?只能自說自話了。
“父皇,兒臣打獵路過清風觀,卻看到了一樁怪事,父皇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呢?”
“您猜怎麼著,清風觀居然閉觀了,不止閉觀了,遠途跋涉而來的信男信女們還全都被趕下了山!”
“怎麼著?”
“可憐啊,大寒天的,信男信女們在觀外,一個個被凍的瑟瑟發抖,他們不過是想上香祈福,就被驅趕了!唉,可憐,可歎啊!你猜,你猜,清風觀怎麼就閉觀了?"
”哦,為什麼?”
“父皇,你想不到吧,竟然是因為晉王府要去清風觀上香,于是就逼著清風觀閉觀了!”
"父皇,父皇,您在聽嗎?"
李淵打著牌有一搭無一搭應付著,"在聽,你到底想說甚麼?"
李元景如履薄冰說"兒臣想說的是,外頭,好多人都在傳晉王李治恃強凌弱、囂張跋扈胡作非為!這不是敗壞皇家名聲嗎?"
李淵皺眉怒道,"那小九兒是多麼聰慧,朕,怎麼就生出了你這個,蠢貨,蠢不可及!"
李元景懵逼、懵圈,我怎麼就蠢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是真的啊!
"父皇,句句屬實,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查!李治也就是在您面前裝孝順、裝乖巧,其實他在外面囂張跋扈、橫行霸道。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不是心存報複,而是真的不忍心看到父皇被那李治小奸人所蒙蔽……"
啪!
李淵勃然大怒,順手就把手里半根黃瓜狠狠拍在李元景頭上。
李元景,徹底懵了。
這是神馬?這熟悉的味道,這熟悉的顏色,這熟悉的手感,這是,黃瓜!
哪來的黃瓜,父皇從哪兒淘來的黃瓜?
聞著那鮮嫩黃瓜的幽幽香味,李元景忍不住咽下一大口口水,然後才驀然想起來,自己宛若被太上皇打了!
"還真當朕老糊塗了,小九兒那是袁道長的師弟;那被你搶過的武媚,是小九兒預定的媳婦,那是清風觀的貴客,她每次出手都很大方,人家袁道長閉觀是為了迎接貴客!
蠢貨,冥頑不靈,在大唐又有誰能逼袁道長閉觀,滾、滾、滾,還跑來搬弄是非,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趕緊滾!"
李元景得了一個極大沒趣,屁滾尿流出了大安宮,呆愣懵逼。
父皇這是咋的了,這麼不耐煩?
李治又怎麼是袁大道長的師弟啦,怎麼可能?
思索半天,李元景才想起來摸摸腦袋,竟然讓他從頭上、摸下一塊黃瓜碎渣、送到嘴里嚼吧嚼吧,咦,真是黃瓜,真的是啊!
奇怪了呀,這大冬天,哪來的黃瓜,這也太神奇了吧?
李元景遂問旁邊小太監"黃瓜哪來的?這大冬天哪里來的黃瓜?"
"回殿下,是陛下和皇後娘娘送來的,說是晉王殿下孝敬的,不止黃瓜,還有很多其他蔬菜瓜果呢。
至于晉王殿下哪來的,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李治?
黃瓜居然是李治送到宮里來的?
李元景,好似明白了太上皇為甚麼,打他!
因為,他來的不是時候,他還以為這麼些天過去,太上皇對李治的印象,已經淡漠了呢。
不就是黃瓜嗎,就跟誰沒吃過一般,等天暖和的時候,幾根爛黃瓜倒在地上,那流浪狗都不會多看一眼。
李元景哼哼著走著,不斷吞咽著,口水,頭頂著星點幾粒,黃瓜渣,在寒風中,零亂落寞。
……
官衙中,程咬金正在坐衙,程府下人送來了午食。
程咬金打開食盒,一雙牛眼立即瞪,老大、老大!
飯菜還如一往一般豐盛,有魚、有肉,還有一個碧綠青菜炒肉絲,而最吸引程咬金目光的,還是幾根翠綠鮮嫩的黃瓜。
咕咚!
程咬金懵圈,這是大冬天啊,從那里買來的黃瓜?
不管辣麼多了,程咬金抓起一根咔嚓咔嚓就啃。
咔嚓咔嚓,立即引來,大家關注,尉遲恭,抬眼見,程咬金嗗黃瓜,當時就愣住。
黃瓜,這大冬天,哪來黃瓜?
尉遲恭大喝,餓虎撲食,"呔!程老妖,放開老夫的黃瓜!"
黑臉尉遲果然,更不要臉!
程咬金,當即立斷,將黃瓜全抓在手里!
程咬金和尉遲恭,嘭嘭厮打,這是常事,大家,見怪不怪。
但這次不一樣,有人拉架,李績等人,哎哎,不能打,別打了。
不過,架沒拉開,但黃瓜卻被李績等人打劫去大半、喀嚓喀嚓,好香,好脆!
終于,程咬金和尉遲恭覺察到不對頭、停下手,因為黃瓜沒了。
兩人每人一個熊貓眼,跳腳大罵"無恥,你們幾個老貨忒無恥了!"
李績樂哈哈"不就是小半根嗎,再過幾個月,我送你們一車黃瓜!"
程咬金和尉遲恭一臉鄙視,再過幾個月,我還用你送?
只吃了半根,李績懷念惋惜"奇怪了,這大冬天的怎麼會有黃瓜?"
程
咬金醒悟"是啊,說,哪來的黃瓜?"
下人如實稟報"是大郎帶回來的,說是從晉王府莊子里溫室摘的。"
尉遲恭哈哈大笑"是小九啊,那還等甚麼?"
程咬金大喝道"對、對、對,俺家徒弟的莊子啊,快讓人備筐,勞資要搞一筐黃瓜回來吃個痛快!"
"老妖,你傻啊,莊子里還缺筐?"
于是數位國公立馬離開衙門,打馬直奔城外而去。
侍衛們簇擁著幾輛馬車行駛在通往皇莊的水泥路上,雖然天氣嚴寒,但是李世民仍然騷包地騎在馬上。
皇帝又來了!
李莊轟動,但沒人圍觀,百姓們只能看到到處都是侍衛。
李治已在恭候,他知道父皇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李世民來的這麼快。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母後抱著小兜子也來了,等看到長樂、豫章、高陽也走下馬車的時候,李治的心態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
熱烈歡迎皇帝陛下駕臨指導!
"臣等參見陛下!"。
不止李治在,程處默、尉遲寶林等一票狐朋狗友都在。
李世民剛翻身下了馬,就聽到馬蹄聲,轉頭一看大罵。
"這群老殺才們,狗鼻子真夠靈的!又來打劫吾兒,多虧朕來的早,不然朕豈不是連根黃瓜毛也撈不著!"
不僅李世民這樣想,大家都是這麼想。
為了搶黃瓜,哈,對手就是皇帝,也得和他搶。
長孫皇後笑盈盈問"稚奴,那些蔬菜瓜果,真是你種出來的?"
李治點頭"母後,確實是兒臣種出來的!"
高陽站在長孫皇後的身邊,一臉驕傲崇拜,眼神癡癡黏在李治身上。
長孫皇後贊歎道"是奶爸教你的嗎?能在冬天種出蔬菜瓜果,當真是神仙手段啊!"
李治笑著解釋"沒有母後想的辣麼奇妙,瓜果蔬菜生長只需要適宜生長的條件,滿足條件冬天也可生長。"
長孫皇後點贊"奶爸能想出來就很了不起,母後可是對你溫室好奇的很。"
李治笑言"溫室就在里面,那就請父皇、母後進去瞧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