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含笑，目光在人群中巡視，將鼓噪得最激烈的一一記下來
他看得清楚，鼓噪的人多數是因為自身的驕傲與二局的榮譽，而不是純粹添亂。這使他頗感滿意，一個沒有榮譽感沒有血性的情報員，就很難說是一個優秀的忠誠的情報員。
一局和二局到底是MSS的王牌，還算有些本位意識，沒有讓二局沾上多少腐化風氣。這就代表，二局絕大多數人都是可用的。
與其他局相比，二局的中下層官員都是真槍實彈的打拼出來，絕大多數都有在一線戰斗過的經驗。除了十五萬的編制外，這才是司南最為看重的。
豐富的一線戰斗經驗，這是CIO目前仍然缺乏的----當初CI成為獨立情報系統，自然不能再向SIO和GSI伸手要人。即便他們願意給，司南和凱瑟琳也要猶豫呢。
當然，八年里，司南還是向GSI和SIO伸手要了一些人，但又不足以對CIO產生影響。這一來，CIO這些年來補充的主要都是像小白那種剛從訓練學校畢業的菜鳥，匱乏經驗才是最大的弱點。
可只要能成功收編二局，經驗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悠然自得的靜待這批人發泄半天，司南仍是溫和的笑著，這種溫和在如此激烈的環境下顯得詭異無比。漸漸有察覺到不對的人首先閉嘴了，其他鼓噪聲也漸漸止住。
司南卻不急于開口，禮堂中頓時寂靜得仿佛空氣都不再流動。
近千人在禮堂中，卻無人開口。詭異的甯靜半小時後，司南淺淺一笑，用羞澀的笑掩飾住濃郁的厲色：“說夠了？”環顧一周，人人攝于這詭異氣氛，無人開口。他輕輕敲講桌：“那現在該我說了！”
“以前MSS把你們當寶貝一樣捧著，一定很爽吧？”司南的笑容此刻在其他人眼里變得刺眼無比，他驟然厲喝：“可在我的眼里，你們全都是垃圾，廢物。連狗屎都不如。”
台下一陣騷動，有人跳起來怒吼：“你們CIO才是垃圾飯桶……”
司南微微偏頭，肅殺目光凝視過去，緩緩舉手輕彈：“不服氣？不服氣是對的。”
“但你們仍然連狗屎不如，一文不值！”頓了頓，最後一個字在禮堂中回旋。像刺刀一樣鑽進他們地耳中，頓時怒目而視。
“知道為什麼是我在這里，而不是署長嗎？”司南仍然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著，只是此刻他的笑在其他人眼中已顯得可惡無比：“因為你們不配，如果不是命令。我們CIO絕對不會與垃圾產生任何聯系！我甯願去跟一坨狗屎打交道。而不是你們。”
台下的目光不止是冷酷，而是醞釀著憤怒的火花。
“你們以為是天之嬌子，以為是世界地中心，以為你們天下第一，以為驕陽人民靠你們保護！”司南每罵一句。溫和笑容就加深一分：“實際上，你們連屁都不如！”
禮堂鴉雀無聲，司南的話拼命鑽進他們的心里，人人用仇恨的目光怒視司南。
“原二局副處級以上官員在國內共有七百八十八名，我給了你們三十六小時！”司南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敘述一件最不起眼的事：“三十六小時過去了。只有六百六十二人前來報道。三十六小時。就是烏龜爬也能爬到了。”
“從我走進禮堂到現在，七十一分鍾！”司南目光死死盯著台下。被他目光觸及地人都大感不自在：“七十一分鍾里，你們只有十二分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告訴我，你們自詡的效率在哪里？你們的紀律在哪里？”
仍然是一句平淡的質問，但猶如重炮轟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回旋在禮堂中，越來越嚴厲地砸得他們昏頭轉向，汗流浹背。
“效率是生死線，紀律是基石！”司南心中自嘲，當初他還是最不講紀律地呢，今天卻在這里教育別人講紀律，實在荒唐。
他收斂了微笑，眼神森嚴，聲如霹靂般震蕩在禮堂中：“你們想死，我成全你們。但不要連累我們，連累驕陽公民！”
這聲咆哮不知驚醒了多少被攛掇著挑釁的官員，茫然無措望著台上怒氣勃然的司南。
不知是不是被司南忽然爆發的咆哮震懾住，禮堂里一時鴉雀無聲，人人心中不由自主生起幾分心虛。
司南再不掩飾凌厲氣息，環顧台下，厲然顯露。
原二局在國內的副處級官員七百八十八人，副司級是一定不能留下來地。在剩下來的七百余人中，司南只要能辦事的人，只要有一半能甘願加入CIO，就算成功了第一步。
司南用了八年時間准備接收二局，當然不會沒有准備。他早就獲得了CIC機密檔案資料，八年的時間，足夠他將科級以上官員們全部篩選。
二局能辦實事的還是居多數，只要能成功收編，再小心善後，將會成為CIO極大的助力，彌補CIO現有地弱點。甚至于，使CIO一夜成為與SIO實力齊驅並駕地大型機構。
司南收斂怒氣，浮現微笑，帶著淡淡的嘲弄，向小白彈彈指。小白立刻會意地將晶片放入光腦中，啟動全息平台。
司南指節在講台上緩慢敲擊：“SIO有SIO的驕傲，CIO有CIO的驕傲。但是，我看不到二局的驕傲在哪里。”
他操作一下，影像彈出來，是一群人資料。他嘲弄更濃：“他們的隱蔽活動司七處的人！”他點中一人影像，將其放大：“很有趣，這位中校組織的情報網，不知到底是為驕陽服務，還是為蘭卡服務！”
隱蔽活動司其實就是潛伏司，七處則是負責在自由同盟的潛伏活動。中校在情報機構普遍是屬于中層領導。應當是副處和正處級。這種職位的人變節，其實是一件相當大的事，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張情報網地負責人。
影像中是這位中校與另幾人接觸的畫面，司南調出另幾人的資料，赫然是蘭卡PPD的人。
畫面中呈現的資料與信息。足以顯示這位中校變節投靠了蘭卡PPD！
隱蔽活動司從司長到七處處長臉色又青又綠，內務司更是無顏以對！
“很有趣，是嗎？”司南微笑中調出另一些影像，影像中一個全身像清晰無比，是一份完整地PPD絕密檔案，其中一行文字刺眼之極“2804年招募為蒲公英。2812年加入驕陽MSS執行潛伏任務！”
“是情報司副司長方越華！”有認識的人失聲驚呼，全場數百雙眼睛火速集中到其中一人臉上，驚疑不定。
方越華臉色刷的一下變成死灰色，汗如雨下。在MSS潛伏了近百年，竟然一轉眼在數百人面前暴露身份。四面八方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令他幾乎當場癱軟。
他就是PPD在MSS潛伏的超級蒲公英。再給他五年，絕對能升到司級主管。這可就真正是一條大魚了，如果不是為了順利收編二局，司南肯定不會提前揭出來。
“果然很有趣，對嗎？”司南地語氣漸厲。小白塞入另一塊晶片，讀取出來，是另一些人像和圖片：“畫面的幾個人，是我國分裂分子的軍火采購員，CIO最新情報證實，三小時前。有人秘密向他們出售三枚氣浪彈。預計將在四十八小時內完成部分交易。”
“告訴我，你們十五萬人在干什麼！”仍是輕描淡寫的質問。但卻比任何怒吼更加深入人心：“你們知不知道氣浪彈是什麼？你們知不知道分裂分子購買氣浪彈干什麼？告訴我！”最後一聲咆哮令全場數百人漲紅了臉。
“告訴我，你們有什麼資格拿薪水，有什麼資格保護我國公民！”禮堂里回旋著司南的咆哮：“你們說不出來是嗎？我來告訴你們，你們沒資格，你們全都是垃圾飯桶，連給狗屎都不如！”
如果說一開始這幾百人氣勢極旺，被司南一通材料丟出來，全都是二局犯下地錯，他們地氣勢頓時一落千丈。此刻，更是死死被司南一個人的氣勢壓住。
是的，他們犯下了那麼大的錯誤，沒有資格跟司南叫板了。
三枚氣浪彈，殺傷力多大，人人都知道。方越花潛伏這麼多年，給二局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人人都知道。二局地人把持不住，變節投敵，他們更是無話可說。
心中有愧，人人低下頭。
司南在台上咆哮不已：“你們還有沒有血性，有沒有忠誠，有沒有榮譽感！有就給我站起來，大聲告訴我！”
台下幾人站起來大吼：“我們有！”
“大聲一點！”
“我們有血性有忠誠有榮譽感，我們不是廢物！”
吼聲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向司南咆哮，音浪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整齊激昂。
“我給你們擦屁股的機會，拿出你們最大的本事，告訴我，告訴所有人，你們不是垃圾不是廢物！”司南神色激昂，大聲吼道：“大聲告訴我！”
“我們保證！”聲音彙集成音浪，震耳欲聾，幾乎將屋頂給掀開。
“好，我給你們七十二小時！”司南果斷豎起三根手指，擺擺手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回蕩在禮堂中：“把所有拉出來的屎都擦乾淨！”
“到時，我親自向你們道歉！”
小白並未閑著，立刻將另一塊晶片塞進光腦，讓其自動讀取里面的內容！
晶片里是八年來CIO收集地，二局陸續犯下地錯，從內務部某人收受賄賂，到情報司瀆職，再到行動司公報私仇等小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