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1.夢與自由與境界線



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翻譯:Sizuka(貼吧ID:じ★VE靜)

在豔陽照射下,被曬黑的裸著上半身的船員朝著碼頭把船梯給放了下來。

螳螂號的船長銀吉雙臂交叉仰著身子站在船橋的甲板上。哈爾希洛對他輕輕地行了下禮,于是銀吉抬起了下巴,歪斜地展示了他那像魚一樣的,該說不管怎麼看都像是魚一樣的臉。那是在笑麼。還是說是在嘲笑呢。搞不明白。

最後,花了五天航海的時間,還是沒能和那個男人互相理解。因為一點也不想和他搞好關系,所以也沒有什麼遺憾的。明明是一個船長,不僅沒有獲得船員們的喜愛,還被他們所討厭。甚至還被人蔑視。沒有人的品德,也沒有讓人敬愛的理由。為什麼K&K海賊商會,會讓那樣的混魚蛋當螳螂號的船長。聽說銀吉是K&K的創立者如月的好伙伴,所以這也許是憑著這層關系才讓他當上的船長,但過度的靠關系來做事也不太好吧。

雖然已經無所謂了。

——也不能這麼說。

在船梯前面,哈爾希洛粗略地環顧了一下同伴們的臉。

庫薩克在這。還是老樣子體型很大。理所當然嗎。不可能變小。

這次也非常暈船的席赫露,狀態還不是非常好。梅莉看上去很擔心她的樣子,就在她身旁陪著她。

瑟多拉也在這。還有,灰色的喵喵琪一也在。

以上。

夢兒會有一段時間,要麻煩K&K的KMO桃比奈了。順帶說一下,職位的KMO是「功夫大師魔法師女孩」的簡稱。無論如何這也太開玩笑了吧?

總而言之,因此我們和K&K的關系是剪不斷了。至少在夢兒回歸之前。

話又說回來,夢兒不在一起,簡直,說實話,充滿著違和感。

夢兒說了,想要變強。確實並非不能理解。哈爾希洛要是可以變強的話,他也想變強。只是哈爾希洛沒有對自己期待到那份程度,他想把隊伍的整體實力提升上來。與哈爾希洛不同,也許夢兒感覺到了自己還能再努力,再向上。實際上,夢兒並沒有把自己的潛在能力給發揮出來。夢兒還有能成長的余地,這點哈爾希洛也看在眼里。但是,呢。

非得現在不可麼?

明明是個獵人,去做功夫大師是怎麼一回事呢?

該說,功夫大師是啥?

這些先不去管它,但至少夢兒要是能在決定之前和我們好好交流一下就好了。不管怎麼說,夢兒如果說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哈爾也許也不會阻止她。但是也要讓這邊有個心理准備之類的吧。

船被浪打得搖晃,哈爾希洛在考慮以沒有夢兒為前提而擬得的戰術,但只能說很不安。太大了,夢兒不在的空洞,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夢兒不是很擅長理論性地思考,但擁有像動物一樣的,直覺般的洞察力。也許夢兒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不在了同伴們會困擾,但自己的願望又不能好好地說出口。猶豫來猶豫去,最後突然決定了下來。這倒是挺像夢兒的。雖然沒有指責她的意思,但夢兒不在從各方面來看,真的很苛刻。作為隊長,在同伴們的面前,我不能讓他們看到這樣困惑的表情,但因此更加讓我心酸。

如果夢兒不在了,是夢的話該多好。

雖然聽起來像是冷笑話,但這是不含虛假的,真心話。現在也不可能立刻返回艾梅拉爾德諸島去接夢兒回來,只能接受現實了。


幸好,夢兒總有一天會回到我們身邊。夢兒不會違背約定的。哈爾希洛雖然說從各方面來看都是一個悲觀的人,但是這一點上看還挺樂觀的。半年後,夢兒回歸之前,忍一忍就好。只要撐過這段時間,總會好的。

——我希望能這樣。

不,一定要是這樣。

通過船梯走到碼頭,雖然不能說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能感覺到環境發生了變化。

「嘛,是錯覺嗎……」

哈爾希洛放眼眺望著著名的自由都市斐雷海港。

海賊的城市洛洛利亞也是充滿激情活力,即使遭到龍的襲擊,受到很大的損害,海港也彙集了大量的海賊船,非常的熱鬧。但是,斐雷的規模是不同的,差距巨大。

斐雷的港口擁有著無數的碼頭。到底停泊著多少艘船呀。數量太多,根本看不過來。

碼頭上,絡繹不絕,眾多的工人在搬運著貨物行李,船員們在船的周圍工作著,有大聲叱喝的,有在那閑暇談笑的。偶爾能見到坐在轎子和人力車里的穿著時髦的男的女的,那是什麼人呢。

當然,有像哈爾希洛他們這樣的人類,也有著體格健壯的綠色皮膚的獸人。還有著尖耳細身軀的精靈,桶身大胡子的矮人,顏色很糟糕的不死族,哥布林和地精。

「看,那個是…」

瑟多拉睜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個工人。不知何時,琪一坐在了瑟多拉的肩膀上,——該說,是蜷在了瑟多拉的脖子上。雖然是很有膽量的喵喵,不過對于這次騷動也許還是害怕了起來。

提到的工人背上背滿了行李。然而,那個背其實是下半身。所以說,那個難道不是背麼。他居然擁有著四只腳。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馬。尾巴也好好的在那。

「人馬」梅莉小聲念叨著。

「啊,那個就是……」

哈爾希洛也對此略有耳聞。半人半馬的人馬。據說好像是在風早荒野生活著的。也許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它。

「體型也很大,看上去很有馬力。」(馬力ありそう)

庫薩克偷笑了起來。

「僅僅因為是馬?」(馬だけに?日式冷笑話)

「真無聊」

瑟多拉輕蔑的說道,庫薩克感到意外,眉毛成了八字形。

「不會吧。剛那個笑話不行麼?」

「你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天賦」

「不要啊。我不想被瑟多拉小姐這樣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離開港口,斐雷的城區開始呈現出一副瀟灑的氛圍。

比方說歐魯達納的建築物,說好聽點叫質實剛健,說難聽點就僅僅是結實,但不識風趣。木制的地方就是木頭的顏色,石造的地方就是石頭的顏色。斐雷的話,基本上牆壁是白色,房頂則是五光十色,精心雕刻的立柱以及門扉隨處可見,無意間感到木窗的窗門也很時尚。另外玻璃窗也不少見。

也許是因為走在從港口延伸出來的大道上,人和貨車的往來十分頻繁。

「真的很有大都市味呢,斐雷」

人群之中,深受感歎的庫薩克念叨著。

「呀……」

席赫露被路過的行人給撞了,庫薩克就立刻「喂,站住!」地抗議了起來,那行人停下了腳步,把頭轉了過來。哈爾希洛認為這人的脖子和手臂都讓人發出笑聲般的粗壯,肩膀也像假的一樣挺拔。看上去比高人一等的庫薩克還要高。全身都是綠色。無論如何都非常看不慣這個綠皮膚的家伙。

不管怎麼看,這家伙都是獸人。

「哇紮。達納咕啊!」

獸人不知道在怒吼什麼。

「不,你在講些什麼,根本聽不懂?」

庫薩克在向獸人發起挑戰。這家伙在這種時候意外地果斷呢。哈爾希洛偷偷地把手放在了庫薩克的腰上。

「爭吵起來有什麼用,稍微道個歉算了」

「但是那家伙,把席赫露小姐給」

「那個,……庫薩克君」

席赫露一邊靠著梅莉,一邊微笑著說道。

「剛才那個,只是因為我沒注意到……」

「嘛,既然席赫露小姐這樣說了,那就算了吧……」

「噶吶!恩跌剛!」

獸人把唾液濺到了庫薩克臉上。

「不,所以說!」

臉上沾上了唾液,庫薩克貌似怒火沖天了。

「都說了,聽不懂你在說啥了!能說人話麼!」


「F-u-c-k!Y-o-u!」

「好啊,你這混蛋這完全是在找架打(賣)啊,如果是特價的話,我就奉陪(買)」(日文中用賣架表示挑起爭執的一方,買架表示回應打架的一方)

「等!快住手!」

哈爾希洛抓住機會沖進獸人與庫薩克的中間。因為不懂獸人語,所以拼命地搖著手和身子向獸人解釋,獸人倒很爽快的離開了,真是幫了大忙。該說,這里也沒有都聚集著找事的人,在斐雷這樣的小爭執是家常便飯,也許那個獸人也並沒有真的發火吧。

「……你別讓我心驚膽戰啊。」

「抱歉」

能立刻道歉是好事,但庫薩克在苦笑著。大概沒怎麼反省吧你。待會看我不絞你一下。好吧雖然不會上絞刑,但也要簡單地說教一下。

「對這種無聊至極的事情上什麼火啊。是不是傻啊,你」

不像哈爾希洛這麼好對付的瑟多拉,明顯地表示對此已經無語了,眼光里帶著蔑視的神情。庫薩克好像終于深刻理解到自己犯了錯,開始邊撓著頭,邊說起了理由。

「……因為對方是那種獸人般的獸人,所以忍不住就。果然還是不自



主的把它當成敵人之類的」

「這里比起洛洛利亞,獸人的數量要更多啊」

「是呢。……雖然是這樣的」

但總是有著奇怪的感覺吶,庫薩克露出著一副不能理解似的表情說著。

回想起來,從驚奇洞穴開始,經過黃昏世界,困在達倫加爾,過了兩百多日。終于回到了格林姆加爾,但那里是千之峽谷,歐魯達納還在遙遠的彼方。接下來的經曆又迂回曲折,終于來到了斐雷,真是太長了。居然距最後離開歐魯達納還不滿一年,真是難以置信。

我們有沒有成長。大家,肉體上,精神上,都變了許多。積累經驗,知道了許多原來不知道的事物。可能這其中含有不知道也無所謂的事,以及,還是不知道為好的事。

就像庫薩克所說的一樣,獸人是敵人。這是以前包括現在,都不會變,但是現在的哈爾希洛知道,獸人是人類的敵人,在這之前,更是和哈爾希洛他們一樣的生物。只要能語言相通,獸人也是可以互相交流的,只要有那個想法,甚至都可以相互和解。

甚至連一直被認為只是會動的尸體,有智慧的僵尸之類的物種的不死族,也存在著像K&K的課長吉米一樣的男人。吉米確實能與人好好互相交流,現在我們沒有認識的獸人,但是萬一哪天會遇到一個能成為朋友的獸人也說不定。

當然,如果是我們的敵人的話,不管是獸人,甚至是人類,緊要關頭也是要取走他的性命的。從始至今,哈爾希洛也是這樣髒著自己的手過來的,也沒有什麼資格談罪惡感怎麼怎麼樣。必要的話,毫不猶豫的就會下手,如果不下手的話,自己就會被干掉。

但是,真的有必要麼。

真的是非戰斗不可的對手麼。

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只能互相殺害。在這個勢頭上,大家已經對此深信不疑,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難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