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貴族院的自稱圖書管理員V 到訪葛雷修和星結儀式



在意大利餐廳的聚餐平安完結了後,還要加許芙麗妲和布蘭達商會在這兩年的努力,要分別給魚膠的制法和文具的構思出讓給他們。

「是整理大量紙張用的文具嗎。有了這個真的太好了」

對已經在用植物紙來工作的班諾,看來很欣賞收納用具的構思。還說想要盡快做出來。看來首先第一個想要的就是自己。

「而奧多馬爾商會就要由准備制作魚膠的工房開始呢」

「因為氣味會很強的,所以不應在城里,而是在有豬等等的農村附近開設工房比較好喔」

「真的感激不盡。我會好好考慮的」

如果魚膠可以做得到出來的話,料理的變化應該可以進一步擴展。我也買了點尹勒絲的食譜,所以全程幾乎沒有金錢上的交易就完結了。

「最終確認完成了啦,羅潔瑪茵!出發去葛雷修吧!」

那奧多南茲傳來了韋菲利特聽起來很自豪的聲音,是在春季成人完結後不久的事。工作完成了的那份興奮的心情透過奧多南茲一起飛了過來,作為印刷業負責人的艾薇拉也收到了的。因為接到了最終確認,在夏季洗禮完結了後就會出發到葛雷修去。

我馬上聯絡布蘭達商會,請求他們聯絡古騰堡們。同一時間,拜訪奇爾博塔商會准備好要派遣出去的灰衣神官的衣服。又透過吉魯聯絡了工房,和通知菲迪南。

用奧多南茲跟城堡里的侍從們預先商量,這次才正式決定讓計劃回鄉的布倫希爾德帶過去。還有兩個見習文官和兩個護衛騎士。

在夏季洗禮完結了的兩日後,就是出發去葛雷修的日子了。跟前往哈爾登查爾的時候一樣,和古騰堡約好在神殿正門前等著。因為古騰堡全都集合了過來,行李非常多,這次的小熊貓巴士是大型巴士版本。

「哇,這是什麼!?真利害!」

雙眼閃閃發亮的海蒂將搬行李的工作都交給丈夫約瑟夫,第一個跑了上小熊貓巴士。即使約瑟夫在咆哮「快來幫手,笨蛋!」,海蒂好像聽不到一樣在摸摸內部發出興奮的聲音。

「好柔軟!摸起來很舒服呢,軟綿綿的!這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呢?」

英格就用看到怪物一樣的目光看看小熊貓巴士,再看看正在興奮的海蒂。但是,在見到不只是班諾、達米安、路茲,連約翰和劄克也只是淡淡的確認行李,裝貨上去的時候。緊緊握了一下拳鼓起勇氣後,也開始裝貨了。

「羅潔瑪茵大人」

繼吉魯之後,著搬行李的灰衣神官們也來到了正門了。因為有時會在神殿外工作,也會跟布蘭達商會或者文官前出入,也給了他們布蘭達商會的見習生同等程度的二手衣服。由哈塞小神殿回來的灰衣神官們有時會很在意來頸部和手袖的部分,見到他們有時會輕輕拉扯一下。

「那是因為沒有穿過灰衣神官的制服和工作服之外的衣服,對穿著漂亮的衣服還是有點不習慣啦」

很快就會習慣啦,吉魯帶點苦笑的說。對外出到外地好幾次,頻頻出入布蘭達商會的吉魯來說,跟其他灰衣神官不一樣,已經完全習慣了外邊的衣服了。

「已經很久沒有跟羅潔瑪茵大人一起外出了,感覺好像很久違的樣子呢」

「吉魯的是伊古納的那次以來了呢」

因為吉魯在哈爾登查爾的祈福儀式那次沒有跟過去,一起出遠門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也有點去遠足一樣有點期待呢」

當行李都裝了上去之後,安潔莉卡就座在助手位,古騰堡們就座在後座。第一次乘騎獸的人都是神色凝重的樣子,很快就綁上安全帶的都是習慣了的人。好奇心旺盛,最興奮的海蒂雖然是第一次但她是例外。

「那麼,即使是對話中也好,也不要忘記顧及韋菲利特的,切記不要失控」

「我明白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雨果會去神官長那的廚房工作的,我想暫時也可以享受到新菜色了吧」

菲迪南和法蘭來到給我們送行,我就開著小熊貓巴士出發了。繞道去城堡那跟艾薇拉她們會合,在騎士團護送下出發去葛雷修。這次韋菲利特和夏綠蒂就要留下來,由下級文官們一起跟過去。在騎著騎獸的文官們中,也有達穆爾的哥哥漢力克的身影。

葛雷修位于艾倫斯菲特的西邊,穿過西邊大河後,也騎一會騎獸才到的地方。因為本來就是直轄地之一,因為亞倫斯伯罕的千金嫁了過來的關系,被排除了下一任領主的領主候補生,被賜予了土地成為基貝而開始的。

如果不是亞倫斯伯罕的千金嫁了過來,這里的領主候補生順利當上了領主的話,說不定布倫希爾德也可能是領主候補生呢。也就是,葛雷修也是薇羅妮卡和前神殿長的老家。基貝.葛雷修也是擁有萊瑟岡古家系血統,拒絕領取前神殿長遺物的伯爵也是他們的人。


「歡迎特地來訪,羅潔瑪茵大人,見到你身體安康就好了,布倫希爾德」

基貝.葛雷修來了迎接我們。冗長的貴族問候完了後,在艾薇拉跟基貝在談話的時候,布倫希爾德為了准備我的房間離開了一段時間。可以也展示一下自己作為侍從工作的一面,讓家人安心一下。

目送布倫希爾德離開了的我們,把古騰堡介紹給葛雷修負責印刷的文官。就像在伊古納和哈爾登查爾那長期逗留時一樣,古騰堡們在祈福儀式和收獲祭的時候會一起在附近借個地方留宿。

「工房的行李該怎樣了?先放下來會不會比較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今天內先搬進去工房。如果由騎獸上搬下來,明天又要花功夫再搬上去。可以找個人幫我們帶個路嗎?」

「哎?羅潔瑪茵大人要親自去平民區嗎?」

班諾和達米安、還有包括我在內的文官們都打算討論今後的事,但下級文官們都只是呆呆的站著反問過來,弄得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印刷工房在怎樣的地方,不論是哈爾登查爾還是伊古納也去了確認了,因為葛雷修有韋菲利特兄長大人先行去了確認過,應該不是這麼新奇的事吧?」

「這個嘛,也是的……因為作為下級貴族的我們作為橋梁的時候比較多,沒想過上級貴族和領主候補生會跟平民直接溝通」

「要親自確認現場環境是很重要的。當然,你們也要一起來」

命令了文官們也要一起來。我侍從的菲里妮和哈特姆特馬上就遵照我說的,下級文官們也開始服從了。

「由明天開始古騰堡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吧?跟布蘭達商會的契約大約要花多久時間呢?」

「……我想那不是羅潔瑪茵大人你需要在意的」

「如果跟布蘭達商會的契約沒有完成的話,我就沒法回去艾倫斯菲特。我才不能把重要的古騰堡留在這個什麼保障都沒有的地方」

領主候補生和他領的千金來到了這本來是直轄地的地方。這里跟與平民和平共存的伊古納和哈爾登查爾的氣氛完全不同,葛雷修的城堡給我的感覺就像來到第二個貴族街一樣。城堡的內部和平民區是完全隔絕了的一樣。我想說不定在這里可能無法像伊古納和哈爾登查爾一樣呢。這樣的我用笑容施加壓力,表現得「古騰堡是領主養女我的私人財產來喔」。

「我覺得羅潔瑪茵大人沒有需要出席的……」

布倫希爾德對我要去和平民一起出席的場合表現出難色。但是,如果要開始印刷業的葛雷修的貴族也沒法提出關心的話就會麻煩了。

「因為文官也是第一次而未習慣,作為位高權重的人有需要好好的看著。布倫希爾德也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這個將會葛雷修開始的新事業吧」

「……請讓我一起同行」

不只是基貝.葛雷修和布倫希爾德,貴族街出身的下級貴族也一面驚訝的,我帶同古騰堡一起把載著行李的小熊貓巴士開到設在平民區的印刷工房。

看來是小熊貓巴士把葛雷修的居民嚇個半死的樣子,身為工房長的大叔嘴也閉不上的出來迎接我們。

「接下來,他們就是負責指導你們的古騰堡。因為把古騰堡借給你們的時間只是到收獲祭為止。請在這段期間內好好的學好,日後好好營運印刷工房」

當介紹完古騰堡和工匠們後,由古騰堡和工匠們合力把印刷機的零件搬下來。當在印刷工房卸完貨之後,下一個就是制紙工房。在可以在小河邊就可以設立的制紙工房那邊也放下了好幾份工具,介紹了以吉魯為首的灰衣神官們。

在第二天,在我的監視下,開始了布蘭達商會的契約。為了磨合好條件也花了好幾日,我看好時間帶同自己的侍從和以漢力克為首的下級文官去工房去,給他們看看應怎樣跟平民打交道。

在一開始布倫希爾德也很抗拒去平民區的,但聽到我說「這印刷業將會成為下一個流行喔」後,輕輕咬著唇擺出一面認真的臉。

「……布倫希爾德對流行的熱情是真的呢。直得佩服」

「羅潔瑪茵大人在試探我嗎?」

輕輕拉長眼角,那焦糖色的眼睛一邊筆直的看著我一邊點點頭。

「嗯。我想確認一下,到底可以拜托多少




工作給布倫希爾德你。看來有關流行的工作的話都交給你也沒問題吧。我都放心了」

布倫希爾德一邊好像得到認同一樣很高興的樣子,另一邊又因執意跟去工房而被贊許有點困惑,露出複雜的微笑。

另一邊就因上級貴族對達穆爾的交流方法完全不同而望得目瞪口呆的漢力克們投出同意的笑容。

「不是跟你說過羅潔瑪茵大人很前衛,即使習慣了也會令人無所適從了嗎,兄長大人」

「我現在深切明白了。……這個呢,看來要習慣切換思維也相當吃力呢」

雖然漢力克這樣苦笑著說,因為考慮到比較習慣跟平民打交道這點而選上他的。看著會跟經常出入工房,跟葛雷修和古騰堡的工匠打交道的我,會跟工匠提問的菲里妮,和跟古騰堡來往的哈特姆特,漢力克也開始變得可以一樣交流了。

……看來漢力克跟達穆爾一樣,適應力都很強呢。不愧是兄弟。

「我就是考慮到可以聆聽平民聲音這點,去選擇負責印刷業的文官的。見到漢力克即使面對平民也不會高高在上的說話,又十分重視印刷業和制紙業,令我很欣慰」

聽到我這樣贊賞,其他的文官馬上開始仿效。依照這樣去培育的話,看來可以培養出願意聆聽平民意見的文官了。

跟只有在用餐時才有機會見面的基貝.葛雷修,在最後一天時跟我說「原來如此,是在根本的思考模式的差異嗎,現在總算明白布倫希爾德和艾薇拉說的意思了」。雖然那是不符貴族身份的話,但對我來說那可以為我帶來滿意的結果的話就沒問題了。

我把古騰堡留下來,只帶著班諾回去艾倫斯菲特了。

開始收到聯絡在領地內四處都可以設置好制紙工房,也跟伊古納用奧多南茲聯絡,把布蘭達商會的人和灰衣神官們送過去,時日一點一點的過去。

「明天終于是雨和和艾拉的星結儀式了呢」

「因為貴族街也有儀式,事前商討一定要做好」

法蘭輕輕吐了一口氣。因為專屬廚師兩人要結婚,明天的膳食要由妮可拉一個人來准備。雖然摩妮卡也會作為助手一起去廚房幫手,現在煩惱的是負責在我身邊侍候的女性侍從不夠的問題。

「沒問題的。為了妮可拉一個人也可以應付得來,明天的准備功夫都已經准備好了」

被法蘭叫過來的雨果露出高興得嘴也閉不上的表情。雖然看來也有幫手做准備功夫,但不等如摩妮卡的工作量也不會減少吧。因為還要預計我的儀式什麼時候完結,准備我的午餐。

「雖然妮可拉會很忙碌,為了兩人獻上祝福還是開心的笑著。明天會為兩人努力的。雨果,明天你要在達烏果實下好好保護艾拉喔」

在平民區的星結儀式在神殿儀式完結後,有向新人夫婦扔達烏果實的習俗。新郎要保護新娘走進新居才行。要逃過好像以往的雨果這樣充滿怨恨的單身人的渾身攻擊一點也不容易。

「交給我吧。那些自己結不成婚的臭男人的嫉妒,看我怎輕松避過」

雨果笑著說總算到了我成為主角了,看他精神抖擻就好了。為了結婚有很多事要准備的艾拉雖然今天休息了,但明天就可以在神殿見到她的新娘裝束了吧。

雖然見到那個結不成婚的男人——達穆爾——用怨恨的目光盯著雨果,但我還是當看不見一樣。因為已經請了艾薇拉幫忙,我已經沒有可以為達穆爾做的事了。

在星結儀式的當日。我一早就開始做准備。

「羅潔瑪茵大人,我先去孤兒院那邊了」

「弗力茲,孩子們就拜托你了」

因為吉魯派遣到葛雷修去了,負擔率領孩子們去森林采達烏果實的工作,就交了給弗力茲了。因為跟之前去了伊古納和哈爾登查爾那時一樣,都有幫手帶孩子去森林,弗力茲已經習慣了。

「那麼,羅潔瑪茵大人。起行前往禮拜室吧」

聽到法蘭叫我,小心警惕著不要踏到裙邊,慢慢走向禮拜室。中途達穆爾輕輕的嘟嚷著。

「羅潔瑪茵大人,今晚艾薇拉大人會不會介紹誰給我啊」


「這個不問問母親大人就不知道了」

「……可以事先幫我問問嗎?」

艾薇拉也有很多事要忙吧,派系擴張、印刷業,再加上要准備迎接蘭普雷特的新娘過來。祈求她不會忘記了達穆爾的事就好了。

「神殿長,進殿」

跟菲迪南的聲音一同,由灰衣神官打開大門。跟達穆爾的話就完結了。我抱起法蘭幫我拿著的聖典進入禮拜室。

在輕巧的鈴聲回響下,我直直的走著,穿過新人和青衣神官們,步上祭壇上。菲迪南響亮的朗讀著神話。是作為最高神的暗神和光之女神的婚姻故事,在結婚之後出現了各種問題,兩神同舟共濟,合力解決困難之類的,是星結儀式的故意。

一邊聽著菲迪南的聲音,我在祭壇上環視著禮拜室,望著台下的迎人們。因為大家都穿著屬于自己出身季節貴色的衣服,在星結儀式時可以見到台下都是色彩繽紛的,看起來相當悅目。

在最前見到了艾拉和雨果。

艾拉身穿的是春天貴色的綠寶石色的禮服,在看著祭壇上這邊。艾拉那接近啡色的紅發,搖擺著多莉選的發飾。比起身邊的其他新娘很明顯地豪華得多,但豪華之余又不會令人過于注目,取得一個很好平衡感的做出來。雖然平時穿著工作服沒怎留意過,但像這樣好好打扮的話艾拉看起來其實也很可愛。可以是因為平時在神殿出入,看著妮可拉的舉止了吧,比起周圍的新娘們姿態來得更加優美。

……艾拉看起來好像沒問題呢,雨果又怎樣了?

和跟我對上眼開心地微微笑著的艾拉不同,身穿深綠色禮服的雨果很緊張的樣子,緊張得好像機械人一樣。昨天明明還很高興的,那一面春風得意的樣子現在卻面目全非了。因為有點擔心的間中偷偷看看他的樣子,雨果時不時台起頭來,可以見到艾拉好像捉弄他一樣輕輕笑著。看到這令人會心微笑的一幕,就變得不再擔心雨果了。

……既然有了擔心他的可愛新娘了,那就不用我來擔心了。希望他們可以天長地久吧!

我一邊這樣想一邊念出祝福的祝詞。

「掌管高聳亭亭天空,最高神的暗和光夫婦神啊,請聆聽我的祈求,為這里的新夫婦的誕生,請將你的祝福賜予他們,獻給你們的是他們的思慕、祈求和感恩,請將你神聖的祝福賜予他們」

當我向最高神祈求祝福,戒指就飛出了金色和黑色的光芒,灑在新人們身上。可以見到第一次目到祝福的雨果和艾拉把眼睜得大大的。

「得到最高神祝福的汝等在門後也會有明亮的路等著你們吧」

跟菲迪南的話一起,神殿的大門由灰衣神官們慢慢的打開。夏天的那炫目的陽光一下只經白白的牆身反射過來,禮拜室一下次變得十分光亮。幾乎在同一時間,寂靜的魔術具的效力就停止了,新人們的嘴邊都發出著興奮的聲音。

「好耶,是真正的祝福呢!」

「受到了神殿長的祝福了喔,之後一定可以把達烏果實全都避過的」

「我覺得一定嬴得過的」

在即將開始的祭典前,新郎們都充滿氣勢的走出神殿。雨果也充滿活力的抬起頭來,回頭看一看我。看著雨果表情的艾拉並排在旁也一起回望過來。

「神殿長,感謝你給予我們這美好的祝福!」

雨果的那大大的聲音在禮拜室里回響。就像被那聲音叫停了一樣,正在離開的新人也停下了腳步。一個接一個的感謝著得到的祝福。雖然已經好幾次在這里給予祝福了,聽過無數次「真利害」的感歎,但這樣直接得到感謝還是第一次。有點不自覺的放松著臉頰。

「祝大家有幸福到臨」

給以雨果為首的新人回應後,「喔~!」全場都歡呼起來。

「走吧,艾拉。今天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不只是今天,你要一直保護我吧?」

雨果一邊說「啊,是呢」,一邊把艾拉抱起來跑出神殿去。希望他們可以這樣子一直跑進新居吧。

(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