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貴族院的自稱圖書管理員VI 音樂的茶會和完成課堂



今天要跟音樂的老師舉行茶會。因為在這個時期完成課堂的學生很少,再加上去年艾格蘭緹娜跟亞納索塔瓊斯出席,導致了不少問題出現。因此今次參加的學生就只有我一個。名目上姑且算是老師特別關照我,「因為想在其他茶會上披露出來前搶先聽到新曲,也可以幫羅潔瑪茵大人減輕點負擔」。考慮到去年的事,還是挺感謝老師們這樣關照的。因為這也是披露羅吉娜修編樂曲的場合,帶過去的雪芳蛋糕就跟去年的一樣。

夏綠蒂也有提點過我在茶會上應怎樣交接話題。因為聽到夏綠蒂說「除了姐姐大人之外,艾倫菲斯特沒有其他人收到老師的邀請。全都靠你了」。我定必全力以赴。

……我一定要成為可靠的姐姐大人。

「歡迎來臨,羅潔瑪茵大人」

鮑琳上前迎接我們,在互相問候的時候,侍從們就把禮品並排放出來,羅吉娜就去准備飛蘇平琴去。在問候完了後,鮑琳就帶我們上座去,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點心給我看。我也吃了一口帶來的雪芳蛋糕,互相展示帶來的茶點沒有下毒後,茶會就開始了。

我打眼色指示羅吉娜開始演奏,給大家介紹新曲。

「這新曲是獻給水之女神的樂曲」

「羅潔瑪茵大人作的全都是獻給神明的樂曲呢,就沒有創作其他樂曲嗎?」

鮑琳用悠閑的語氣問道。我就微微笑著的回答說。

「因為我是在神殿長大的嘛,眾神就是最親近的題材了」

正確來說因為作詞和修改的羅吉娜是在神殿長大的,即使要編改歌詞,以神話為本也是無可厚非的。

收到我信號的羅吉娜架起飛蘇平琴開始奏樂。這獻給水之女神的樂曲是一首具治療心靈效果的柔和樂曲。原曲是古典樂來的。

「羅潔瑪茵大人如果再過幾年的話,應該也不會再是獻給神明,而是寫作戀曲了吧?春天不是跟韋菲利特大人定下婚約了嗎?」

「雖然是定下了婚約,但那怎會聯系到戀曲的呢?現在的我還完全未能想像到那麼遠」

對于偷偷笑著的老師們的話,我用笑容輕輕避過。如果羅吉娜戀愛了的話說不定會寫出戀曲來吧,但她眼中只有樂器,加上現在只會跟我一起出入神殿和城堡,羅吉娜根本沒什麼遇到良緣的機會,適婚期也差不多要過了。

……不過,自己也沒辦法寫戀曲嘛。

即使羅吉娜沒辦法也好,我還是不要自己寫比較好吧。只是嘗試寫愛情小說也被菲迪南斥罵下流無恥了,在未理解清楚這邊的戀曲之前就去作詞的話,到時被其他人也評價為下流無恥就不得了。先不論自己個人,還很可能會禍及整個艾倫菲斯特的。

「說起上來,艾倫菲斯特成績真的突飛猛進呢。去年的成績已經很令人意外的了。今年的二年級生也是在首日全都合格了吧?」

「還聽說社會學除了艾倫菲斯特沒有其他人合格呢」

「音樂也是,即使低學年的下級貴族也很上進的,真的令人欣慰」

因為音樂特別受導師和樂器影響,下級貴族往往很難取得好成績。不過,艾倫菲斯特的低年級生整體的水平也有所提升。

「艾倫菲斯特的下級貴族,都齊聲說是羅潔瑪茵大人的功勞。請問你做過什麼事來呢?」

老師們充滿好奇心的問道,我輕輕笑著說。

「我只是提議說要重點補底提升實力。這也是要多得領主一族的專屬樂師到兒童室熱心指導。決心采納的是奧伯.艾倫菲斯特,在我用尤里芬沉睡了的時候,實際執行的都是韋菲利特和夏綠蒂嘛,絕不是我一人的功勞」

為了避免讓她們追問下去,我就把話題轉去最近中央的形勢。就如夏綠蒂所說的一樣,跟她們問道「我作的樂曲在中央傳開去了嗎?」

「是啊。羅潔瑪茵大人所寫的樂曲,因為都是以亞納索塔瓊斯跟艾格蘭緹娜為中心的。流傳開去的速度快得嚇人的」

「在各種茶會上都到聽得到的,我們都是想快點聽到新曲才誠意邀請你來舉辦茶會的」

「特別是,人氣最高的獻給光之女神的樂曲。亞納索塔瓊斯王子虜獲艾格蘭緹娜大人的心的樂曲,跟那兩人的戀愛物語一起盛行著呢」

亞納索塔瓊斯比起王位更在乎艾格蘭緹娜,兩人公開宣言說會輔助席格斯瓦德的事,以中央為首,上級領地也相當震驚的。

因為席格斯瓦德在畢業禮時護送的對象是中領地的領主候補生,一開始就是打算作為第二夫人結婚的,第一夫人的位置就懸空著。現在艾格蘭緹娜跟亞納索塔瓊斯立下婚約了,為了日後登上王位應要在大領地迎娶第一夫人,阿道芬妮就是最好的對象了。

「因為跟席格斯瓦德大人同齡的女性很多都已經結婚了嘛」

「雖然有很多人對亞納索塔瓊斯王子讓出了王位感到驚訝,但我想還是有不少人會因可以避過爭奪王位的紛爭而放下心頭大石了吧」

因為席格斯瓦德和亞納索塔瓊斯同樣都是第一夫人的孩子,年紀相近,魔力量也是高低難分的。因此大家都認為,如果兩人都想爭奪王位的話,在權力移交時一定會出現爭端。

「希魯迪布蘭特王子是第三夫人的孩子,年紀又相距得較大的,所以一開始就是打算教育為臣子的嘛」


「如果可以這樣順順利利移交權力就好了……」

聽到鮑琳一臉擔心地說,其他的老師們都表示同意。亞納索塔瓊斯自願棄權,而希魯迪布蘭特一開始就是教育為臣子的話,我想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吧。

「還有什麼其他值得憂慮的問題嗎?」

「中央神殿的聖典原理主義者有點……。不過,因為會大聲反對的就只有神殿,也不算是大問題吧」

「畢竟神殿的話沒什麼意義。貴族需要聆聽的就只有貴族的話」

鮑琳就像揮去憂心一樣微微笑著的喝著茶。

「這真是了不起的成果呢,羅潔瑪茵大人」

茶會過後就回去宿舍去,把今天茶會的情況報告給侍從們時,哈特姆特滿臉欣喜的贊許我。對一直以來也幾乎沒法收到中央消息的艾倫菲斯特來說,今天的情報可說是非常大的收獲。

「雖然鮑琳老師認為在神殿長大的羅潔瑪茵大人不是聖典原理主義者,但還是多番刺探,不過羅潔瑪茵大人卻毫無反應的,總算可以放下心頭大石了」

聽到布倫希爾德的話我傾著頭。

「那個呢,聖典原理主義者是什麼來?我重來沒聽過的……」

這看來也不是很常用的詞彙來。在大家都在傾頭沉思中,黎希達就像打撈腦海里的記憶一樣,摸著臉頰提起視線來。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的,但好像就是指提倡聖典記載著的就是最正確的,要求王也要遵守聖典的人們吧」

他們就好像是因看到在政變後王族都在拖拖拉拉的,所以突然醒過來一樣,想增強王族的發言權。

「如果在神殿長大的羅潔瑪茵大人都不清楚的話,也就代表跟艾倫菲斯特沒有關系了吧。說到尾,根本沒有需要傾聽那些稱不上貴族的人的話」

就這樣,聖典原理主義的話就就告終了」

「那麼,把今天在茶會上得到的情報整理一下,送回艾倫菲斯特吧」

「只要午後的實習課都合格的話,羅潔瑪茵大人就可以去圖書館了嗎?」

「是的。今天的實習課我一定會合格的」

午後是調合的實習課。這就會決定我能否去圖書館的了。換上調合服,進到禮堂去,看來赫思爾今天也要用那魔術具。在牆壁上展開了一張白布。

「那麼,今年要學習求婚用的魔石的制作方法」

赫思爾一邊這樣說,一邊在白布上投影出調合的步驟。

「這不只是在求婚要用,在被求婚時也要用上的。這是任何人在將來也一定要用上的,請專心的做」

雖然因為今天只是練習,沒需要追求品質。在正式的求婚時要用的魔石,首先要准備一顆自己能力范圍內魔力容量高和含有屬性數最多,品質最佳的,代表自己出生季節貴色的魔石。次後,要把那魔石染上自己的魔力。接下來,把染上自己的魔力的魔石加入對方屬性的魔力進去。雖然如果跟自己是一樣屬性的話就可以省略這步驟,但如果對方擁有自己沒有的屬性的話,就必須把有相關屬性的魔石也要一起調合才行。

「因為今天是練習,請加入一種屬性進去吧」

……但我就是全屬性的啊。

到最後,好像還要加入求愛的文字進去的。我想就跟在麗乃時代的母親很珍惜的結婚戒指刻上的文字差不多了吧。

因為我已經試過好幾次把自己的魔力染進魔石,很快就染好魔石,走到放有調合鍋的桌子前。比起要制作尤里芬時要染的魔力,上課用的魔石實在簡單得多了。

「已經染好了嗎?」

赫思爾有點驚訝的眨眨眼睛,看著染上我魔力的藍色魔石。赫思爾把臉靠近來觀察著,嘟嚷說「真的染好了呢」。

「因為魔石又小,品質又不高嘛,不用花太多時間啦」

「會花



時間的,一般來說」


我把用來加入屬性用的黃色魔石,和為魔石刻上話語的羊皮紙都放在調合鍋旁邊。雖然我是全屬性的,但為了練習加入魔力,姑且准備好風屬性的魔石。

「羅潔瑪茵大人打算加入怎樣的話語呢?」

赫思爾興致勃勃伸手帶起寫有文字的羊皮紙。

「你問我怎樣的話語呢……」

這也有稱得上典范的例文。「獻給我的暗之神」之類,「我想成為你的光之女神」之類的就最合理了吧。看到老套的「我想成為你的光之女神」羊皮紙,赫思爾露出一臉無聊的樣子來。

「羅潔瑪茵大人,如果不是打動對方內心的話語的話,我不會輕易批出合格的喔」

「咦!?這是練習嘛,做好魔石不就合格了嗎?」

「不。時間多的是,羅潔瑪茵大人你也已經有未婚夫了,請想一個送給韋菲利特大人的話語來吧」

……什麼鬼!?要我現在就想一個求愛的話語出來?

「我想見識一下有羅潔瑪茵大人特色的話語會是怎樣的。如果是飽讀詩書的羅潔瑪茵大人的話,應該不會困難的吧?艾薇拉大人的書也出現過很多很捧的話語嘛」

……啊啊啊!那些充滿神明名稱的求愛話語和恩愛場面,我又不能說因為覺得太過莫名其妙而隨便掃讀過就算了!有沒有誰可以給我一句很捧的求愛的話語!拜托!

這比起布倫希爾德給我的調合特訓還要難得多。弄得我在調合實習課中第一次要停手下來沉思。

……怎怎怎,怎麼辦!?「我愛你」之類,「很喜歡你」之類的都好像太過直接,不先跟神官長商量一下的話,就不知能不能用的。

雖然麗乃時候都是很直接的,但還未知道在這邊會被人怎樣看待的。雖然知道用比喻式的話語或者有貴族風格的兜圈子好像比較容易讓人接受,但到底是怎麼才叫好的,現在的我實在無法判斷。

「看起來好像好苦惱呢,羅潔瑪茵大人」

「我覺得要我這樣的孩子想求愛的話語本身就是錯的」

「那麼,先從想一個羅潔瑪茵大人收到會開心的話語怎樣?應該都可參考一下喔」

看到赫思爾偷偷笑著的說,我就開始想自己收到會開心的話語。

……嗯,「每朝都想喝味噌湯」之類,「我送你一座的圖書館」之類?

把想到出來的話跟赫思爾商量,但就被一臉莫名其妙的否決了。

「羅潔瑪茵大人,味噌湯是怎樣的食物來的!是艾倫菲斯特的新菜色嗎?」

「雖然不是艾倫菲斯特的,但是我想吃的吧」

聽到我的回答,赫思爾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

「雖然知道羅潔瑪茵大人收到會高興的,但你認為這樣的話韋菲利特大人會高興嗎?」

……嘛,想喝味噌湯的是我嘛,又想像不到韋菲利特哥哥大人會送圖書館給我的樣子。

「不就是赫思爾老師說想要有我特色的話語嘛」

「是要有羅潔瑪茵大人特色,同時,韋菲利特大人又會高興的話語。請讓我看到你有嘗試努力去取悅男士好不」

對沒男友資曆等如年齡的我來說難度實在太高了。不然在麗乃時代,也不會被小修捉弄我說,如果我是個可以隨便說得出讓男士開心的話出來的女生的話,一定可以交到一個半個男友了吧。他還說「毫無想成為人家喜歡的女生之類的謙虛可言」,「只會筆直的走上自己的路的」。不如乾脆點,「染上我的顏色吧」,這還挺有我的特色吧。

……謙虛,呢。

「想染上你的顏色,這樣可以既謙虛,又可以討喜男生?」

「喔呵呵!」

看到赫思爾好像極其開心的樣子,雙眼閃閃發光的。看起來,就像艾薇拉談到戀愛話題時的表情一樣。

「羅潔瑪茵大人有點早熟的呢。到了想裝大人的年紀了嘛。雖然我明白的,但還請成年後才把刻有這句話的魔石送給韋菲利特大人。今天就用一開始的那句就可以了」

就像很期待韋菲利特收到時的反應一樣,叫我成年後在正式時才把這句刻上送給他。依赫思爾的表情來看,看來那不是可以在人前說出來的呢。


……成年後,難道是羞恥類?會惹火神官長的?

「赫思爾老師,如果菲迪南大人看到的話,不會被他罵的嗎?」

我戰戰兢兢的問道,赫思爾想了一下後,輕輕提起嘴角說。

「菲迪南大人不會看到的。求愛用的話語本來就是只會給對方才會看到的」

……不被看到就沒問題,也就是如果被人看到就會出事了吧!?

「羅潔瑪茵大人,時間差不多了。你想今天就取得合格的吧」

聽到赫思爾的話我才突然醒過來,我急忙回去開始調合。雖然很想說妨礙人家迫人家想求愛話語的人是那混蛋,但我收起怨言變出思普達出來。

因為在制作尤里芬時也要配合屬性來調合的,調合本身就平安無事就輕松過關了。像是深藍色的彈珠一樣的魔石泛出金色的文字出來。

「羅潔瑪茵大人,合格了」

……好!這樣就可以去圖書館了!

「韋菲利特哥哥大人,我合格了。這樣就可以去圖書館了」

「……真快呢。你看我連染上魔力也有困難呢」

韋菲利特盯著遲遲未染好的魔石這樣說。

「跟調合時不同,盡可能一口氣流入魔力的話效率更好的喔」

要染上魔石時,魔力流入的量是很重要的。就像要強行壓下反抗中的魔力一樣,一口氣把魔力迫進去既省時間,最終來說反而更能省多點魔力就可以完成。雖然對魔力量少的下級貴族來說就只能慢慢花時間了,但對這里的上級貴族和領主後補生來說就總有更好的方法。

「……怎不早點告訴我,羅潔瑪茵。我已經花了不少魔力的了」

「那麼,今天就只能染好魔石了吧。如果沒有完全染好魔力的話,魔力就會一點點的泄漏出來的,請加油不要浪費魔力吧」

「魔力會泄露出來的嗎?」

周邊的學生們都驚訝的回過頭來。看來跟我不同的,沒有試過接觸只是拿上手就會崩解的垃圾魔石,其他學生一直以來都只會用魔術具去為魔石染上魔力,他們都不知道沒有完全染好的魔石,魔力就會泄漏出來的。

……因為,我也是在采集時也被教導要盡可能當場染好魔力的。

「盡可能一口氣……」

看到韋菲利特集中精神,一口氣把魔力流入魔石。站在韋菲利特旁邊的漢奈蘿蕾和奧爾特溫都認真起來重新握緊魔石。

「成功了!」

第一個揚起聲來的是漢奈蘿蕾。不愧是大領地的領主後補生。魔力量很多的吧。她向我展示著跟她眼睛很相似的赤紅色魔石。

「都是多得羅潔瑪茵大人的建議呢」

「這是因為漢奈蘿蕾大人的魔力量和控制技術優秀的喔」

「要說的話,其實我也不太習慣控制魔力的,如果沒有羅潔瑪茵大人的建議的話,我還在想完不了的呢」

我也很高興朋友覺得開心。我再把幾個調合時的要訣告訴她。為了可以快點一起當圖書委員的,我會全力支援漢奈蘿蕾的。

我在調合時間完之前都一直伴在漢奈蘿蕾身邊,韋菲利特就有點別扭的說「就沒有建議給我的嗎?」

「也對呢。韋菲利特哥哥大人也成為圖書委員就好了」

「這是什麼鬼建議!?」

順帶一提,跟菲迪南寫提問書問問「想染上你的顏色」是什麼意思,最後送了滿滿三頁,上頭寫上「親啟」的字樣,嚴密封了起來的信件回來。

……是相當直接的勾引的話語來。的確是羞恥呢。雖然赫思爾說在正式時才用,但看來正式時也不要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