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陣內忍@VS潔莉卡 突破口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 神笑琉璃 Edster792



潤色: 無敵王者大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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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rd person)

這里曾有著悠然的田園風景。

傍晚的智慧村,一眼望去淨是收割完畢的水田,往遠處望去可以看見將村子圍著的山巒。村子各處長著蔥郁的森林,這是因為里面有神社和祠堂在,或者是刻意布置成那樣的。

在下午六點這個時刻,化為百鬼夜行和百物語青行燈集團兩大集結著無數恐怖的大軍對決的田園風景分成了三個交戰區域。

一處是某個小樹林里。受『五手指』的遠程鋪助的百鬼夜行首領·祝和青行燈,兩者正進行著正面沖突。

一處是收割完只剩金黃色大地的田園里。廣域分散著的『五手指』成員和倒地不起的青行燈集團『成員』。

一處是將所有田園以十字區分的農道的中央。以奪取澳大利亞魔女瑪格麗特·史坦荷斯的肉體的形式降臨的大惡魔潔莉卡和將她輕松召喚出來的術師·裁木和。

帶著魅魔、提燈和唐傘一起行動的陣內忍近距離目擊到的是潔莉卡和裁木和組合。

潔莉卡有著以天藍色緞帶綁著發尾的波浪卷長發,以及會閃瞎眼一樣的白皙皮膚。像是灰色粗糙混凝土又像是爬蟲類鱗片的『什麼』覆蓋著豐滿的身軀卻故意露出胸前的山峰和肚臍。

額頭上長著緊貼腦袋向後延伸的彎角,背後長著蝙蝠般的翅膀,屁股上方出長出了粗長的尾巴。

化身典型惡魔形象的少女仰天咆哮。

僅僅如此,就讓陣內忍的世界全部染成了朱紅色。

“……啊、咳嗚啊……!!!???”

“主人!!”

陣內忍感覺身邊的魅魔的聲音十分的遙遠。當陣內忍被燃燒世界、將整個村子淹沒的紅色吞噬的瞬間,他感到了一股左右太陽穴被一根細鐵絲穿透並拉鋸的劇痛。

然後他明白了。被染紅的不是世界,潔莉卡干涉的也並不是物理法則。

(……中招的是我的“眼睛”嗎!?像攝像機的光亮調整出錯那樣,傍晚的光在我的視野里膨脹起來了!!)

影像並不是由人的眼球看到的,而是用腦子處理兩只眼球得到的情報進而變換為立體影像後認知而成。

因此,潔莉卡所做的是,這片紅色的元凶是

唧—————————————————————————————————————!!

借助,不,是奪得瑪格麗特的肉體的潔莉卡轉頭看向忍。

他被發覺了,被觀測了,被鎖定了。

陣內之前的頭痛一掃而光。

因為魔王的蛇瞳煥然變成蠱惑之色,用舌頭輕輕地舔著嘴唇,以意外像是童女般純真的聲色對新鮮的人類靈魂放出了甜言蜜語:

“喔哦,喔哦!!是汝呀,陣內忍小輩。此次汝獻上可用肉之容器,為本宮獲得自由獻出一臂之力的虔誠,本宮許予汝贊賞。”

砰砰砰!!病魔役使者聽到短促的連射聲,下意識瞪了過去。他造出的病魔有著精准地將只能撕裂空氣的鉛彈當場腐化化為塵埃的威力,即使是裝有異形的超常的鉛彈也一樣。

“唔!!”

槍擊再臨,但這一回竟然穿過了霧氣狀的病魔的間隙。即使是病魔役使者,這回也不得不犧牲一只手護住要害。沉重的沖擊不斷持續,他的手也隨之流出大量的血液,趁超常發揮效力之前將傷口中的子彈分解。

這過程中,大漢的表情沒絲毫改變。

他對襲擊自己的人放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巫蠱透視者。”

對方同為百鬼夜行『五手指』之一。

鈴,清脆的鈴鐺聲彰示著對方離病魔相距二十米。

對方是一名有著黑色長發,纏著覆蓋眼睛的紅布的巫女。以木槍把和固定式彈倉聞名的兩把德國舊手槍從她袖子里伸出。槍把下系著緞帶和鈴鐺,每當拿著槍的她起舞,鈴鐺就會輕輕鳴泣。

她的威猛展現在神樂舞域之中。瑞香草紐扣固定著的千早和槍把下系著的緞帶像羽衣般輕盈,飄舞著圓的軌跡點綴著名為戰場的舞台。

能正確看穿不斷流動的病魔的間隙,並完成線過針眼般的精准射擊的人除了這個女人外再無其二。

她這對正鏟除青行燈集團的病魔役使者背後捅刀的行為,究竟有何意義。

大漢意識他身上的袖章,意識他本以為再不會被允許背負百鬼夜行的旗印。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玷汙那個家紋的行為。

接著,文靜的巫蠱透視者發出讓人緊繃的氣息,以提問回答大漢的提問:

“……我反問你,你什麼意思?”

“?”

妙齡巫女雖然雙眼被遮蔽,當仍將右手手槍的槍口准確地對准了病魔役使者。

病魔役使者發覺並瞄了一眼在自己手中逐漸腐敗的頭蓋骨。

然後病魔役使者遲一步察覺到了,從連著頭蓋骨的脖子的肉體、服裝、武器等方面來看,他並不是青行燈集團的人,而是身為同伴的百鬼夜行的戰斗要員。

“什、麼……!?”

這並不是幻術,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錯打友軍的?

巫蠱透視者輕輕地將左右兩把手槍對准愕然的病魔役使者。

“我從剛才就提醒過你了,但你卻充耳不聞。這遍地的烈士,明明都是憧憬你才選擇追隨你的。”

“……”

“你已經不能再信用下去了。你是青行燈集團的一員?又或者是無意識受到控制了?無論如何,都得趁現在壓制你。”

“那麼。”

病魔役使者打斷巫蠱透視者,

“躺在你身邊的,又是什麼?”

“?”

巫蠱透視者像是剛剛才察覺到一般僵住了。

她身邊血跡斑斑,尸體遍地。但無論哪個都不是青行燈集團的一員,而是百鬼夜行的同伴。

“……看來被迷惑的不只有我而已。”

病魔役使者苦悶地說。

如果整個交戰領域都是這樣,這毫無疑問是阿鼻叫喚的開始。無論百鬼夜行集結著何等強大的戰力,不,不如說正因如此,才無人能阻止這個慘劇拉開帷幕。

斬斷人與人的羈絆的『什麼』

讓人不區分敵人與同伴進行厮殺的『什麼』

在中招的如今,眼下最重要的懸案是

“你已經不能信用了。”

“你已經不能信用了。”

正因為認同對方的實力並能將後背交付于對方。

怪物們才深知對方一旦成為明確的敵人將會是多麼危險的存在。

“在開打了。”

在稀疏的小樹林中,青行燈開心地嘀咕起來。

與她對峙的百鬼夜行首領·祝緊貼著她成長後的虛像,怨氣滿滿地對她說。

“你使用了會讓人發狂,能破壞羈絆的東西?”

白與黑。身穿新娘服白無垢(注:白無垢是日本新娘服)的衣服的青行燈與身穿深黑色喪服的祝視線視線交錯,激起火花。

“潔莉卡被評價為沒能成為七宗罪的大惡魔,但這絕不是因為她無能。”

青行燈用食指按住嘴唇,以毫不在意祝和祝的喪服上的家紋的口氣,像講秘密悄悄話一樣對她說。

“其實大罪根本沒有區分成七宗罪的必要。只是因為定出了哪七個比較厲害,所以選拔淘汰了大罪的數量和內容。也就是說,只要是有害信仰有害神明可能的概念,統統都會成為大罪的候補。”

“……”

“沒錯,你猜對了!就是因為潔莉卡過于強大,掌管的『負概念』過多,才無法收納進區區七之框架里面!!疑心、憎惡、狂信、欺瞞,無論什麼都行。只要是能讓正經生活的人墮落的!潔莉卡都能統括為『叛神之物』隨心所欲地操縱!!”

即使百鬼夜行是再怎麼堅強強大的組織,忠誠心終究是對『人』。面對擁有使人叛『神』之力的潔莉卡,集團團結根本沒任何擔保。

“……那麼,你以為使出那種東西就能打倒我們了?天真的認為我們這樣就會將標准型日本人DNA原器交給你們,眼睜睜讓你們替換掉全體日本人的定義嗎?”

“哈哈,小丫頭!那你倒說說看你現在還能做什麼啊。”

青行燈露出邪笑,精准地指摘出重點,

“大人的代理身體、高精度的預知、超越人智的神技武術、一把促成栽培出來的利劍,你這小丫頭的力量來源是『五手指』的遠程鋪助。但現在百鬼夜行已經瓦解了,即使是『五手指』也不例外。所以你那特別的力量也會逐漸消失。”

在青行燈宣告之後,年幼版祝身邊的人偶發出咕啾的粘稠聲響碎掉了。能揮出蜂鳴聲的日本刀也失去了銳利和光輝。如同十二點的鍾聲響起般,少女變回了原本的少女。

“做到這種程度,你到底在期望著什麼?”

祝眯起眼睛,



“破壞日本全國的基干設施、對永田町車站的潛在服務器進行不正當訪問、篡奪標准型日本人DNA原器……這些誇張的手段里完全看不出你的目的。你搶『那東西』到底想讓日本變質成什麼?”

“啊哈哈,沒事?什麼也沒有?如果我這麼說呢。”

“……”

“別瞪我啊,我的願望很簡單的。”

青行燈點起額頭角尖的磷光,嘻嘻笑了起來。

接著她這麼對祝說:

“我想下的命令是:日本人全都消失吧。”

冷徹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玩笑一樣,但其實只要將標准型日本人DNA原器和青行燈等超常存在組合起來就能實現。就像傷害稻草詛咒人偶就能傷到人體一樣,統括的日本人的『那個』也能對所有日本人起到作用。

“我問過你了,不是問怎麼做,而是為什麼。”

“所以說,我是集合了一百個恐怖並出其右的存在。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本身就是眾人願望的集合體,我的願望就是所有人的願望。”

“日本人的消失……是……?”

“因為不需要日本啊?”

青行燈十分輕浮地回答祝,

“管它是Nippon還是Nihon,應該不需要了吧?這並不是美國或中國對日本之類的想法哦,而是日本人衷心認為,日本已經不·需·要·了·哦☆”

“……”

“因為就連根深蒂固的地方都腐爛掉了呀?耀眼的只是表片,扒下一層皮就會發現下面已經糟糕透頂了喔?真的有人願意守護連根莖都爛掉的大樹到最後嗎,所有人都這麼想吧?日本GDP恢複了,變回世界第二位了。但甜頭都是智慧村的大富豪的,城市部的生活水平一直在降吧?集合中小型企業聯合、城鎮工廠的優秀專利與世界企業進行平等交涉的方案成立了哦?但不能單獨進行交易的話,不就跟不維持和大企業的合作關系就難以糊口一樣嘛。少子高齡化對策?一億五千萬反而增加過頭了!拜其所賜搞得棄姥小區之類人拋棄人的圈套橫行全日本,這不就只是在榨取稅金順便增加沒價值的人類嗎?冷靜想想還是跟壓迫沒什麼兩樣。國家的欠款也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更慘了,還創造新的語言和新片假名寫的宣傳語然後錯認為只要隨便放到某個框架里就能解決問題【注:這應該是在neta安倍內閣三政策,三政策原文是アベノミクス】。日本的驕傲、日本的技術、只有日本人能做到的服務,從電視上看到這些就會認為有什麼崛起了!那麼你們這些在起居室躺著看電視的日本人具體能做到什麼啊?什麼都做不到吧?既做不到又住不進智慧村,只能蹲在連兔子窩都算不上的蜂窩公寓里吧!懷著憧憬超高級品牌地區的念頭去拜師,到頭來只會因派不上用場吃閉門羹而已!而且日本外的專業人員一大堆,即使沒被介紹過他們的技術也是世界等級的!理想與現實、自尊和技術的問題只是個人的問題,但電視中的日本也在越來越背離現實中的日本。不覺得恐怖嗎?不斷拉長的橡皮筋一旦斷掉,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事情。『憧憬的日本』被扒下,只留下『一直在吹別人牛皮但實際什麼都做不到的群體』的日本將會到來。即使明白這些,但大多人還是盤著腿眼睜睜看著橡皮筋越拉越細。所有人都在害怕吧?真的是在害怕吧?還留著會害怕的理性吧?那麼,想一口氣將一切重置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吧☆”

如果精查青行燈噴湧而出的每一句話,會發現這些都是能在城里某街某巷里聽到的話。這番話就是那些意見的集合體吧。

但由此得出的實際行動和結論太過飛越了。

“這就是你們的……並不是你個人,而是全體成員的目的……?跟隨你的人也是日本人,計劃一旦成功就會被卷進『消失』里,他們明知這點……?”

“怎麼可能。”

一副反胃表情的青行燈對祝說,

“成員有著各自的願望。想變得跟朋友一樣、驅逐掉脆弱的善換成強大的正義、單純的金錢欲、想集體行動,各種各樣。”

“那麼。”

“但是。”

青行燈用言彈擊碎了祝的反駁,

“這各種各樣的願望,到頭來也只是『不滿』的反應。那麼事情就簡單了,最迅速實現各種願望消除各種不滿的方法,就是將所有許願者全都消除掉。那樣一來,當事人心中懷抱的『不滿』也會隨之煙消云散。你看,很簡單吧?”

瘋了,徹底的瘋了。

即使人類和妖怪的外表相似,但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生命體,思考方式也有著根本上的不同。但即便如此,青行燈也實在過于異樣。就連接觸過眾多妖怪並身為能輕松手刃妖怪的超常役使者的祝,也無法窺見青行燈心中的一絲一毫。

青行燈這個怪物笑了。

“那麼,差不多可以了吧?”

“……役使調和過的大惡魔,加上百鬼夜行的崩潰。你就想說你們贏了嗎。”

“呵呵。你不用逞強了,小丫頭。調和過的津繪利可如來按階級來說和羅睺和瑪拉同級,是實實在在的魔王。可不是對上玉藻和妲己就束手無策的戰力能面對的敵人哦?”【注:羅睺和瑪拉,印度神話中的惡魔。】

“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

“你右手上的是什麼?”

被這麼一問,青行燈下意識往自己的手看去。

那只手貫穿了人的胸口。

對方是『棄姥小區』的黑幕,因為青行燈覺得有趣所以撿回來的同伴。那名嘴邊有一大道舊傷的年輕女人心髒被打爛,完全死掉了。

是青行燈殺的。

但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殺的?

“……你們召喚出的潔莉卡確實擁有強大的力量,那力量輕松地超越了酒吞童子和鞍馬天狗。”

祝頓了頓,然後冰冷地對僵住的青鬼女說,

“但那真的是你們能夠制禦的嗎?……如果不是,倒在這場災厄中的就不僅僅會是我們了。”

2

我腦袋一片空白。

都忘了該做怎麼樣的回應。

在稻子收割完的田園中,互相厮殺的地獄風景不斷擴張。只能用以血洗血去形容了。而且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在區分敵我。

一方是百鬼夜行。

另一方……怎麼,對面的是青行燈嗎?

“你這提燈混蛋!獨眼角色都撞車了!!”

“你胡說什麼,尋大人身邊只要我一人就足夠了!!”

啪嘶啪嘶!提燈和唐傘扭打起來,形成了兩把折扇對敲的聲音。當我看到無論什麼時候都十分要好的妖怪們的暴變,終于知道了事態的原因。

潔莉卡的咆哮、染紅的視野、還有直接對心和腦產生作用的什麼。

是那家伙攪亂了這一切嗎……!?

候在黑衣男子身旁的妖豔大惡魔眯起蛇瞳,用魔女的指尖沖我招手。

“忍小輩,汝虔誠有嘉。無需拘謹,來近些吧。本宮純粹是想給汝點獎勵。”

僅僅一番話,我的整個腦子就像被吊鉤鉤扯起來一樣,身體無視起我的意識向前起步。每當一步步靠近惡魔,視野就越來越紅。

沒有痛楚,仿佛感覺都消失了一樣,讓我心生畏懼。

“主人!!”

“安啦安啦,無需懼怕。好了,抱住汝了。呵哼,雖然有些瑕疵,但仍是像嬰兒一樣的靈魂呢。真純潔可愛。”

當我回過神來,潔莉卡的雙手已經黏上了我的臉頰。並不是掌心貼住連那種捧,而是只用十個指尖的指腹吸著我的臉頰的柔膩形式。明明只是這樣,我的膝蓋就逐漸失去了力氣。

這並不是因為害怕。


“哼嗯,無需緊張。給汝看看親昵的證明。”

在這互相厮殺的阿鼻叫喚中,潔莉卡的手像是開玩笑一樣穿過我的脖子,慢慢將我抱住。大惡魔借助瑪格麗特的身體,將我的臉埋進了豐滿的胸部之中。

一股甜味比溫暖和觸覺先一步浸入到我的腦髓深處。

噗唧,有什麼從鼻子深處噴了出來。

我最初以為有什麼穿過鼻孔的感覺是我流鼻涕了,但並不是。

我下意識去擦拭,卻發現手上沾著的竟然是紅色的液體。

“……騙人、的吧……”

看色情書刊噴鼻血,只是電視的誇張表現啊?

在現實中發生這種事,不會是大腦出了什麼毛病吧!?造成這種現象的什麼,正侵蝕著我的身體嗎!僅僅是被這像是將砂糖和煉乳和蜂蜜提煉到極致的甜味包圍,就會搞成這樣嗎?

“哎呀,不可不可。因為久違忘記掌握分寸了,原諒本宮吧。哼嗯,本想以惡魔的風格用身體回報,但毒性似乎稍稍強勁了些。這該如何是好呢……”

“津繪利可如來。”

我們旁邊的黑衣男子發出了陰沉的聲音。

他大概是青行燈那邊的人。

“玩樂在完成契約後再說,而且他可是青行燈的敵人。你如果無意收拾他,那就由我來超渡吧。”

潔莉卡



哼嗯的一聲抱住我麻痹的身體,以輕蔑的口氣回答裁木和:

“裁木和小輩。”

“怎麼。”

“本宮確實是因于與汝的契約顯現,並會協助汝殲滅敵對的百鬼夜行等人。本宮希望汝在理解這點的基礎上將話題進展下去。”

潔莉卡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出,

“這份契約內容是殲滅汝的敵對者,但並不包含守護汝等。”

像是翻臉一樣的結論,

“那麼,汝認為本宮有必要留意汝等性命麼?”

“!?”

潔莉卡在裁木和擺好架勢前用妖豔紅唇籲出了香甜的吐息。

“——老實說,汝等實乃礙眼。就讓本宮暖暖這個冷場吧。”

僅僅這樣,就產生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這是裁木和用左手拼全力阻止要刺穿他太陽穴的自己的兩根右手手指的聲響。

“本宮的大罪能讓人背叛神,因此讓人背棄身體實乃輕而易舉。汝等展現的暴力、恐怖,也只不過是產生叛神情念的工具而已。不懂規矩卻想炫耀新棋子的小輩,難不成認為身為高手的本宮會遜色于人不成?”

“津繪利可……!!”

“哎呀,這好麼?余興可不只有一樣喲,炒熱氣氛的小角色。”

猛烈的火焰噴射攻擊從與先前的攻擊不同的方向噴出,開始追擊咆哮著的黑衣男子。合作這一詞語消失,所有人都在厮殺,這風景雖然像是無秩序的地獄,但在場的所有混沌是像鐵砂順著磁力線描繪出有規律的紋樣一樣順著潔莉卡的意。裁木和為了對付追擊大幅度地離開了我們,他在戰場上飛奔的姿態彰示著他失去了對事態余裕。

……天差地別。

過去我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怪物,但無論哪個都是只靠超常的質與量進行碾壓的存在,百鬼夜行也是這樣。但潔莉卡和那些有著根本上的不同,無論敵人有一億人還是十一人,她都能讓對方發狂並自我毀滅。因此,數的優位性對這個大惡魔完全不通用。

集體作戰是贏不了的。

但真的有能憑個人之力戰勝這種怪物的人存在嗎!?

“呵嗯,很好,很好哦,忍。本宮感受到了汝的靈魂發出了想欺騙本宮加害本宮的波長。”

“————!!!???”

我的喉嚨瞬間發干,但潔莉卡笑嘻嘻的,像母親給孩子測溫一樣用額頭抵住了我的額頭。

惡魔對我說:

“本宮說了,這很好。這點也是本宮的娛樂之一。人欲能使本宮舒心,將本宮從寂寞之海中撈起。很好哦,忍。汝實乃忠誠可嘉。”

不對,我沒那個打算,這樣下去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光是在近距離呼吸就會讓我的所有思考能力破碎。

我為了擺脫投身媚藥之海的自甘墮落,為了逃離女人的味道和溫暖,對她提出問題:

“瑪格麗特,那個澳大利亞的魔女怎麼了……?”

“喔哦,喔哦!不愧是忠臣,著眼點非同凡響呢!!汝獻上的女人毫無累贅哦。肉容器成為了解放本宮的助力,靈魂又能提供十分美味且有趣的娛樂。”

潔莉卡說著將額頭移開。即使我們間的距離仍只有幾厘米,僅僅幾厘米卻仍是壓倒性的距離。

潔莉卡打了個響指,她的表情好像是要拿出藏在身後的禮物給人看一樣。

接著我們身邊的空間瞬間裂開,打開了個黑色的洞。

里面傳出了小笛子或者是冷風穿過岩石縫時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啊……”

最初我以為是那樣,但不是。那不是聲響,是聲音。

在我理解的瞬間,一切常識像最差勁的錯覺畫一樣被顛覆。

“救啾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求您了,求求您了啦!把身體還我,把靈魂抽出來到底在想什麼啊!?好窄、好黑、好冷、好可怕……這里到底是哪里啦,那個爬來爬去的到底是什麼啦!!靈魂在腐爛……在腐爛在腐爛在腐爛在腐爛真的要爛掉了啦!!嗚咽、抽泣、不知道這是比用沾滿雜菌的手掏內髒更過分的事嗎!?饒了我吧,求您饒了我啦!!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什麼時候才肯殺我?請問今天是幾年幾月幾日,已經過了多久了……即使已經過去五百年也不奇怪吧!?咳咳、抽泣、好難過,好悲慘,好羞恥。明明無比憎惡,但一想到裝成好孩子也許會得到饒恕就拼命獻媚不斷乞求還拋棄自尊的我真的好痛苦啊!!好惡心,我的顏色變了……我說靈魂的顏色起汙漬了這是怎麼回事會變成什麼樣啊!?好洞苦,啾救我,媽媽!!嗚咽、抽泣,有人在嗎,能看見我嗎,這種問題很沒意義很滑稽嗎。我受夠了啦!!我確實惡魔崇拜、自私自利地跑去了日本、讓古椿變質、奪取魅魔、為此想要殺掉那個高中生外行人!可是!!我真的必須受這種罪嗎!?快殺了我吧,處死刑還是怎麼都可以啦!別再奪走靈魂的顏澤了啦……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請別再剝削我啦!!真的,真的啦!我的靈魂真的要變的松松散散了啦!!”

這並不是日語,也不是澳大利亞的英語。

而是直接映入腦髓的『聲音』。

……這是,什麼啊。

澳大利亞魔女攻過來時,我們確實沖昏頭了。

雖說是作戰的一環,但那時我的肚子被魅魔刺破,根本沒時間猶豫。

所以為了大家能一起笑著回歸日常對她設下陷阱,不計後果地取得了勝利。

座敷童子和魅魔並不是為了這種惡趣味,才去救我的啊……!!

“哈呼……”

離我近距離的潔莉卡高潮般顫抖著,籲出了香甜的吐息,

“聽,能聽見吧,忍。多虧『這個』本宮已經數十晚不必無聊地游蕩了。一切,這一切都多虧了將這名名叫瑪格麗特·史坦荷斯的魔女獻給本宮的汝。所以,汝就盡情欣賞吧。”

“……”

“那麼,BGM的選曲也結束了,來談談具體的獎勵吧。因為如果用本宮的身體回報,汝的腦子會燒壞的,所以本宮就送汝一個珍藏的特等席吧……可以吧?”

大腦分泌出的奇怪汁液麻痹了我的舌尖,使我不能正常說話。

即使如此我還是勉強在腦海中整理著疑問……如果做不到這些,我還是別做人了。

我懷著莫名的恐懼提問:

“特、等席?”

“沒錯——標題為《百鬼夜行與青行燈集團的厮殺覆滅秀!!》。如何,讓人興奮不已吧?”

這家伙什麼鬼啊。

不僅是瑪格麗特,對于她來說人的鮮血、人的恐懼、人的殺戮就和電影電視劇沒什麼兩樣嗎……!?是會將人的尸體數量代替制作總費用幾百億円標語的家伙嗎!!

“無妨,從汝欲的波長就能知道,這是因自己的故鄉被壓倒性的鬧劇蹂躪產生的憤怒吧?希望純粹的侵略者們退場,但卻不知道為此具體該用什麼樣的手段?那麼就由本宮賜予汝吧。這也是一種獎勵,汝就當做是湧泉相報中的一粒水滴吧。”

結論上她說的和我想的一樣,是將來曆不明的群體趕出智慧村納骨村。

但我和她有著決定性的不同。

我想要的是和平,理所當然的每一天。被座敷童子和雪女她們糾纏,和惑歌與渚在學校瞎扯淡,有一如既往的場所一如既往的家和學校家的每一天。

為什麼這些正沉入瘋狂和愉悅的沼澤中呢?

奴隸和獅子的瘋狂厮殺秀、在廣場中斬下罪人首級的狂熱公開處刑,我才不要那種冷血娛樂。即使『讓斗爭結束』這點相同,她和我的道路絕對不會彙合。潔莉卡就是能讓我如此斷言的瘋狂。

所以我不自覺地喊出了無意義的話語:

“……別開玩笑了……”

實際問題:如今我能做什麼。

即使百鬼夜行集結起來也無法奈何的怪物。不,先不論人工造出的『靈封』,面對妖怪惡魔等超常存在『本身』,區區高中生能做到什麼?無論用槍射還是用刀刺也傷不了對方分毫,因為對方沒有壽命概念所以收監也沒有意義,死刑也沒有實行方法。所以制裁妖怪的法律一條都沒做出來。對于這樣的潔莉卡,人類到底能做到什麼???

奪得瑪格麗特妖豔肉體的潔莉卡眯起蛇瞳,讓人感覺是『本體』的緊貼著皮膚像是混凝土由像是灰色鱗片的東西蠕動起來。

然後潔莉卡說:

“……嚯?”

我腦中瞬間爆發出被擠壓的轟聲,我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全都被轟飛了。整個腦漿像黏土一樣被揉搓,使得排山倒海的五感爆炸了一樣。這回整個世界被染成了毫無縫隙的紅色,我就連幾厘米前的潔莉卡的臉都看不見了。

我沒感覺到痛楚,只覺得甜美過頭的什麼發生坍塌讓我感受到了死亡。我的冷汗直流,即使躁動的心髒突然破掉我都毫不奇怪。

“啪噗!?啊



呼啊!!啊咳啊!嘔嗚嗚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忍呀,不要惹本宮太生氣。”

噗唧、噗唧!我感覺腦中的線路團似乎被扯斷了。

被覆蓋的世界中,只有潔莉卡的聲音異常清晰地傳來。

這果然不是對耳朵和鼓膜,而是直接對腦起作用的嗎……!?

“君主慰勞忠臣,給予嘉獎是常理。拒絕嘉獎,可是等于給君主臉上抹泥哦?不過如今的時代世態炎涼樣,本宮能理解汝沒什麼機會學習禮節,所以原諒汝一次。明白本宮的意思了嗎,忍?”

“哈、哈咳……!!啊咳啊!?”

潔莉卡無奈的話說完後,我的世界總算回歸了。

潔莉卡用指尖和手掌細心地擦拭著不能正常呼吸只能來回張閉嘴巴的我的臉。

“真是的,不成體統。雖然本宮理解你因歡喜而顫抖,但不僅鼻子嘴巴,就連眼睛耳朵都留東西出來了。嘻嘻,安分點,本宮幫汝清理。”

雖然聽起來像玩笑般的台詞,但潔莉卡真的弄紅了自己的雙手。流出來的是我的血,流出口是我的嘴、眼睛和鼻子。那像是砂糖和煉乳還有蜂蜜融合而成的香味,到底帶有怎樣的致死性呢……

贏不了。

一切的元凶近在眼前,沒有改變過只要伸手就能輕易觸摸到的位置。如果不阻止她尋歡作樂,這流血慘劇就會一直擴張下去。這肯定在青行燈他們的計劃之外,並且會抵達到無可救藥的終點。

即使我明白這點,也毫無頭緒從哪里著手。

面對這種怪物,到底能做到什麼啊!?

3(3rd person)

田園之中,身穿黑色管家服戴著眼鏡的纖細青年拿著馬鞭與身穿鶯色基調的十二單衣少女對峙著。少女雖然用扇子遮著嘴,但隨風飄散的火粉沒能完全隱藏起來。

『神技鞭撻者』與『情念捕食者』。

無論哪方都是百鬼夜行『五手指』,但是如今正在互相厮殺的,僅是作為個人的個體而已。

先動手的是身穿十二單衣的『情念捕食者』。

她扭扭捏捏地將身體左搖右擺,束在後腦的黑發也像正在思考如何處置獵物的蟒蛇般蠕動。

“啊啊、啊啊!!來了來了……啊啊,變成這樣子,啊啊、啊啊,就不行了、啊啊!!”

“嘁,死變態跟蹤狂,擅自用假想懷孕搞苦戀。”

“啊啊,隨你怎麼說!!明明,啊啊、啊啊,知道我是能百分百地追蹤目標並將其殺害的精密誘導兵器!!”

嘶……十二單衣少女吸一大口氣,為大聲咆哮做著准備。

轟!!接著她的嘴像火焰噴射器一樣噴射出火焰。

收割完的田園呈直線被燒毀,四散的熱波將地上的土燒成了玻璃。情念之焰像蛇一樣蠕動並且分支,像堆導彈一樣飛向管家服青年。

刹那間,青年瞬間跳了10米高使火焰錯過了目標。

『情念捕食者』繼續噴火追擊,『神技鞭撻者』再次連續跳躍,在火焰席卷前移動到安全地帶。

十二單衣對管家服吼叫:

“啊啊、啊啊!八艘跳嗎這是!?”

“牛若丸從天狗那習得的武術,你認為我無法精煉那種教育法並再現嗎?”

“啊啊,但是呢,啊啊!!”

啪轟——!!!!!!變本加厲的火焰爆發。因為沒吃到、因為沒捉到、因為被拒絕,少女的情念變得愈加火熱。

“我的火焰當想得到的愈是得不到,就會變得愈加強大愈加凶暴哦!!就像激烈的情念讓女子的身體化作巨蟒,燒毀被舍棄女子的僧侶與神佛保護的寺廟一樣!!”

也就說不逃就會被火焰纏身,越逃火焰就會無限倍增。直到追上燒死目標為止,火焰都不會結束增加。

(好了,該怎麼辦呢,病魔和傳家現在大概也失去理智了。)

『神技鞭撻者』重複著極限的回避,一邊逃離女人的火焰一邊自嘲地笑了。

(如果有能教授泡女人的方法的妖怪就好了,但全是只教正經學問和武術的!!)

在遠離這兩人的地方,其他的集團也被卷入了『同類相食』之中。

10歲少女蘭園幸和大百足對峙的並不是敵對的百鬼夜行,而是同屬青行燈集團身穿黃色旗袍外披藍貓耳衛衣外套並且臉上和腳纏著繃帶的少女·貓鬼役使者。一只腳穿著絲襪另一只腳卻貼滿角色創口貼的萌點,在她身上卻讓人毛骨悚然。

“啊哈,啊哈哈!!我說,你是來跟我炫耀朋友的吧?就是來嘲笑孤單的我把我當話柄的吧?嘻嘻,可以哦,那麼我送你個最棒的回憶吧。腐蝕掉你的所有手腳讓你像蚯蚓一樣爬行!!”

『……已經無法說服了,小幸你退下!貓鬼的致死性比我的毒液還要厲害百倍!!』

雖然事態緊急,但大百足還是認為蘭園幸和自己是同屬一方。

但實際並非如此。

蘭園幸正用像卡住了的眼球安靜地盯著大百足,無法隱藏的凶暴性顯露在她精心調解色彩讓人產生錯覺無法看出原樣的臉上。

少女就如正在安靜地鎖定著獵物的野獸一般。

她側頭部上的白薔薇頭飾如枯花一樣無風搖曳。

“…………………………………………………………………………………………………………………………………………………………………………………………………………………………………………………………………………………………………………………………………………………………………………………………………………………………”

『小幸?小幸!!該死,就連這孩子也被迷惑了嗎……!?』

大百足下意識叫出來,但思考過後它得出了另外的答案。

(不對,我能斷言我沒受到影響嗎?這樣警戒小幸不正是我被迷惑成敵視小幸……)

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誰是同伴誰是敵人。

這里是無法進行判斷,混沌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幼小的少女發出宣告:

“來吧。”

地面爆炸了。

隨著地里爆發出的煙幕垂涎的是數米大的巨大蜘蛛、超過十米的蟒蛇、頭上長角的巨蛙。無論哪個都和大百足一樣是在動物圖鑒上找不到的純粹妖怪。

『土蜘蛛、蟒蛇、蝦募……被小幸招來了嗎……!!』

孩子與妖怪的相性本來就好。『能有小孩能看見的妖怪』『只盯小孩的妖怪』之所以很多,是因為兩者會互相吸引。

據大百足所知,蘭園幸的性質比一般孩子要強。但這是它第一次目睹她能自覺使用,如今的她根本就是召喚師。

即使蘭園幸本身沒有戰斗力,但只要她不斷通靈妖怪就是十足的威脅。只憑大百足一妖根本無法抗衡。

狀況終于無法正確理清了。


當大百足這麼想時,劇烈的沖擊從他處襲來。

咚!!

黑色的病魔洪水像雨崩一樣擠進了蘭園幸與貓鬼役使者中央。

穿著SWT黑色特殊戰斗服的陰沉大漢站到了大百足身邊。

“你似乎是在場比較能保持清醒的呢,我實在不理解你為什麼會站到青行燈那邊。”

『實乃慚愧,那個青鬼女奪走了小幸的心,所以我……』

大百足的解釋中斷了。

第一個理由是病魔的洪水從內測被撕裂,對面的貓鬼役使者陰險的笑著擺好架勢。

第二個理由是看似冷靜沉著的病魔役使者說話了:

“我現在正面對著誰?”

『什麼?』

“我沒有一直站在誰那邊的自信,即使讓病魔入侵腦髓半自動地進行戰斗也是一樣。”

鈴……清脆的鈴聲響起,遮著眼睛的妙齡巫女從其他方向到來。大漢交替看著貓鬼役使者、巫蠱透視者這兩位難敵,老實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背叛,所以想活命就不要相信我,要用利用我的想法對待我。”

戰斗並不止在地上存在。

在智慧村納骨村上空,飛舞著日本本應不擁有的六架隱形戰略轟炸機和一架空中預警控制機,以及負責保護這七架的護衛戰斗機編隊。

它們如同蜂巢里的蜂一樣吵鬧著。

有的是同所屬的軍用機與軍用機,有的是同架飛機內部的人類互相纏斗。

丑陋的戰斗不斷加速,然後災難超越了極限。

一架轟炸機大幅度失去平衡與控制,呈直線向地面墜落。應該急忙調整機身,忘記這項基本的駕駛員正在纏斗,使得轟炸機變成了一顆炸彈。

4

“哎喲。”

潔莉卡十分輕松,但我卻不是。





了空中。在擠出墜落一定很痛想法時剛好和地面劇烈撞擊,使得我無法正常呼吸。

“哈、哈啊!!啊咔咳、咕!!”

意識忽明忽暗並不是因為受到了什麼打擊。

而是因為飛機墜入了村子,飛機上裝著的會讓智慧村毀滅的航空燃料等要害物質散播到了地面上。

這個村子會變成什麼樣?

智慧村的品牌會變成什麼樣!?

“主人,沒事吧。”

魅魔在近距離低聲詢問我。

她抱起我的身體,兩條胳膊環抱著我的腦袋。潔莉卡搞的,不,是我的腦袋起故障導致的?增幅了夕陽紅的景色變的緩和了。那讓人喘不過氣的女人味,會讓人墜入黑暗的溫暖,變成了另一種感觸。

“唔哈哈哈!很好,亨麗埃塔。不是用寫滿惡心正論的聖經,而是通過其它的欲覆蓋欲從而消除痛苦啊。這如同為了弄淡龍舌蘭往里面加入啤酒一樣,頹廢又讓人舒心呢。”

亨麗埃塔?這就是魅魔的真名嗎?

我身前的魅魔咬緊了嘴唇。真名被知曉和被第三者無意間說出到對于惡魔來說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意義,我並不理解。

“不過實乃讓人妒忌呢,不過這也是欲之一,也挺好的。如果本宮也如汝一般弱小就能謳歌自由了……嗯。”

潔莉卡突然蹙起眉頭,將蛇瞳對向自己的腳邊。

一只小型犬妖怪正蹭著潔莉卡的項長的玉足,這只眼睛打轉像是醉了一樣的妖怪……是脛擦嗎?

等等,脛擦?

這家伙在這就是說……!?

“(……沒錯,我也在這兒。)”

我身後傳來細微的悄悄話。

菱神、舞!?

我下意識想回頭,但被魅魔和舞兩人捏了屁股。然後舞用食指在我背後寫字。

『回 頭 就 會 暴 露 』

“怎麼了嘛?”

看潔莉卡一臉疑問的樣子,似乎確實沒有察覺到舞的存在。

我一開始以為是舞拿我當掩體所以潔莉卡才看不見,但似乎並不是。

舞輕輕但毫無猶豫地站起來,大步從我身後走出去。

“沒什…….麼,只是頭很痛而已。”

“是麼,誘惑過于強烈也是個難題呢。”

……即使沒有任何掩體,潔莉卡也依然看不見舞。這已經不是消除氣息的等級了,到底是什麼登峰造極才會這樣啊。舞怕的原來是潔莉卡從我的視線察覺到空無一物的位置有什麼不對。

膽大包天又消除了存在的舞悄無聲息地走近潔莉卡,像是觀賞藝術雕塑一樣繞了大惡魔一圈。

如果能做到這種事,搞偷襲什麼的簡直易如反掌。

那個女人果然是真真正正的怪物。當我正以為見到了曙光,魅魔用食指在我背後寫出:

『她 沒 什 麼 王 牌』

“……”

開玩笑吧?

明明能輕易接近到隔紙之距,明明能隨便選擇從正面還是背面進行偷襲,明明有著能戳眼睛、砍頭、刺心髒的大好機會,舞卻無計可施?

即使她這種怪物,也無法傷潔莉卡分毫嗎!?

“忍,汝已經恢複過來了吧,回來吧。雖然瑪格麗特的悲鳴也很舒服,但本宮的糜爛靈魂更喜好男人的波長。”

如果再中那妖豔的招手,我毫無疑問會腦梗塞或者膜下出血。我低吼著慢慢撥開魅魔的胳膊,用踉蹌的步伐走向潔莉卡。

“話說。”

潔莉卡笑嘻嘻的問我,

“忍,汝從剛才起有事瞞著本宮吧?”

已經發現了嗎。即將露頭的曙光遠去,也無法隱藏舞的存在,一切都完蛋了嗎!?

“根據靈魂的波長就能明白,汝的心弦懷有希望。可是,具體是什麼……是以什麼為契機,開始思索打倒本宮的呢……?呵呵,很好哦,忍。汝無時無刻愉悅著本宮呢,嗯哼哼。”

潔莉卡懷著的不是疑心和憎惡,而是像挑戰極品猜謎的小孩子般的愉悅。

『沒 時 間 了』

繞回我身邊的舞,在我背後寫出這些。

然後又追加了幾個文字。

……!?

按這個方法,確實能

“哦,靈魂又雀躍了?到底是什麼在刺激汝的欲呢?”

不好,再這樣下去會敗露。

必須盡早將其實施才行。必要的有什麼,筆記用品、潔莉卡的信賴,還有……東洋妖怪還好,我不怎麼清楚西洋惡魔的詳細構成。即使是魅魔,大概也不知道打倒上位存在潔莉卡的方法。

但是,確實是有的。

讓大惡魔潔莉卡弱化的方法,確實有一個。

我不知道這家伙的大罪能擴散到什麼范圍,最糟情況是就連藏在家里的冰窖里的妖怪們也會厮殺起來。一旦發展成那樣,我昏迷的家人會變成什麼樣?如果放過僅此一次的機會,我的小世界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沒時間了,舞這麼跟我說了。我確信是的。

所以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要縮短步驟!!

“忍,快點坦白吧。汝找到打到本宮的希望了嗎?”

所以我特地用挑釁這家伙的語氣:

“你自己想。”

“沒有下一次了,本宮希望汝能銘記在心。”

我的腦子再次像黏土一樣被搗鼓,再次嘗到了那糟糕透頂的甜美。

5

視野、不,五感再次變得全紅。

如同三半規管損壞,前後左右上下的概念盡數消失。

聽說只要屏蔽人類的視覺和聽覺再讓人躺到柔軟的床上,為手腳套上金屬圓筒將生體刺激削減到極致,就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自我。這片血紅的世界與那無異。無需做什麼,只要待在這里就會引起象形崩壞……

——忍呀。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在感覺不斷消逝的世界中如同在無盡沙漠中尋得一粒水滴,讓我的身體喪失了拒絕的選擇。

——老實回答本宮問題,只要汝肯加入本宮麾下就會給予汝嘉獎,實現汝的願望。那麼,汝意下如何?

“你說,嘉獎……?”

我才不想要那種東西,但如果不回應她,刺激就會消失,就無法維持自我。這種防禦本能讓我的想法吐露了出來。

——沒錯。明明只要汝的身子擁有耐性,就能讓汝隨意玩弄這個身子。只要汝清楚主從關系,本宮何時何地都能對汝張開雙腿滿足汝。這提案挺讓人熱血噴漲吧?

前提根本搞錯了。你的存在比麻藥還猛,無法用努力和練習就能承受,是在生物的構造上讓人無法承受。

——哼嗯,那麼其它的,用本宮的力量幫你蒙騙其她女子如何?汝也有吧,即使近在身邊也無法出手的異性。

景色扭曲了。

赤紅的色彩消去,我莫名身在學校之中。

當我以為誰都不在時,一道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對不起,明明是我叫你過來的自己卻遲到了。謝謝你能等我。”

“……惑歌?”

我驚訝地叫出聲,班上的問題兒童胸前的兩根食指相互推擠,滿臉通紅地扭捏著身子。

“這個,就是,你應約我的郵件時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吧,我覺得這種事應該面對面說清楚比較好,沒錯吧?嗚哇!果然很緊張!!請等等,別在開始前走掉哦!我還沒拿出真本事!!”

……我大致清楚這是什麼場景了。

只要向潔莉卡屈服獲得她的力量,這就能成為現實。

“惑歌,那是什麼……?”

“哎,什麼?”

“就是你脖子上的那東西。”

“什麼,討厭!?沾有什麼嗎,嗚,這明明是人生的重要舞台,啊哈哈,真糗呢!”

這家伙沒有發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戴著一圈粗大且凶惡的項圈。

也沒發覺項圈上系著的無限延伸,不知是抓在誰手里的鎖鏈。

這就是能從潔莉卡那獲得的『榮耀』的真身嗎。

對呢。

受人施舍獲得的,換句話說,隨時會被他人奪走的夢,就是這麼殘酷啊。

“不可以……”

“?”

“這不可以!!通過這種扭曲的方法,到底能得到什麼!?”

——為什麼不可以?明明可以確實得到想要的東西呀。

舞台改變了。從學校教室變成校庭,渚站在我的眼前。她的脖子上果然有著粗大的項圈和無限延伸的鎖鏈。

渚的現任戀人明智也在,他脖子上也有項圈和鎖鏈。

明智滿面笑容的從渚背後抓著渚的肩膀,將她推向我。

“渚她說,果然還是陣內比較好,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們分手了,渚就交給你了,你們要幸福哦。”

這是,什麼。

“呵呵呵。嗯,我最喜歡的果然還是小忍。雖然至今我跟很多人交往過,但仔細想想我只是在他們身上追尋小忍的影子而已。”

這種事,是我希望的?

希望把前女友像忘拿的教科書一樣對待,想要回來就要



回來!?

——汝當斷言沒有百分之一的留戀嗎?存有想重歸于好的心思才是正常的。只要擁有本宮的力量就能實現,而且還能壓制那丫頭的凶暴性哦。

舞台再次改變了。

這回是我的家。

“住手…….”

我出現了頭痛,在開始前就產生了拒絕反應。

大門打開,我的腳不受控制地走進家中,然後看見長長的走廊上躺著好幾根鎖鏈。

我不想看。

我也許有這種願望,也許在內心深處也這麼想過,但『她』在我出生之前就在我身邊了。如果『那家伙』弄出色情電影般的聲音和動作向我獻媚,我肯定會壞掉。在開始之前,我就明白了這點。

門打開了,我進入了大房間里。

溫柔且溫暖,溫馨的地獄展現在我的眼前。古椿、雪女、還有座敷童子,一齊轉頭看我。她們脖子上戴著無可救藥的項圈,用喪失了自我意識只注入了幸福這一感情的表情一起開口——

“住口——!!!!!!”

我發出吼叫,然後暈眩。

只是那些許的舞台,就削減了我的大片心靈。

——怎麼,親人會讓汝產生罪惡感?那麼就用離汝的人生遙遠的名人進行籠絡吧。呵嗯,就用總共72人的塔羅少女22吧。哈哈!汝應該也妄想過這種事吧?

回過神來舞台改變了,我老淚橫流。

感覺逐漸麻痹,拒絕的話語越來越無力。

嘴巴干燥火辣。

因為適應這一功能,忌諱情感逐漸減少。

——當然不僅限于女人,欲的數量可是與人相等。不想試著成為實業家取得成功嗎?不想在奧林匹克贏取金牌嗎?不想做出名留後世的發現嗎?成為世界最強呢?獲得讓全世界狂熱的歌聲呢?

不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實現夢想,就等于否定夢想,等于奪走夢想成真的喜悅。

比方說有很多人想登珠穆朗瑪峰,但不是所有人都想到達山頂。但即使如此就造出直達山頂的電梯,夢想本身就被糟蹋了。


夢想成真未必等于幸福,但這家伙將所有夢想做了成快餐。

作為給予實現所有願望的代價,她抽走了所有夢想的味道。在『成為現實』前,就變成了『無聊的東西』。

這就跟正專心玩著全通需要100小時的RPG游戲時,被毫無做作地扔了本攻略手冊一樣。

即使一開始裝作看不見,但一旦卡關並打開一次手冊,就完了。下一次即使不卡關也會去打開攻略手冊,然後再下次、下下次、下下下吃、下下下下次,隨便看攻略變成了理所當然,最後變成邊看攻略邊打游戲。然後需要盡情玩夠一百小時才能獲得感動的大作變成了平安無味的東西。不需努力得到一開始就知道會得到的嘉獎,到底有什麼珍貴可言。

興趣逐漸消失。

每當出現一次誘惑,心動的齒輪就越來越慢。

明明是甜美愉快如人所願的美夢,卻不斷顯露著凶暴的獠牙,撕咬著我的胸口。

——想擁有一個溫馨的家庭嗎?想要一個充滿刺激的人生嗎?想成為能獨占無人知曉的謎團的存在嗎?想成為被所有人稱贊的人嗎?想成為無論做什麼都被允許的獨裁者嗎?如果汝發誓屈服于本宮,本宮都會幫你實現。

……

已經,足夠了吧。

即使再怎麼抵抗,什麼都不會改變。

誰也打不倒潔莉卡。

如果不違抗她,她應該不會對我的小世界出手的吧。

那麼

——啊對了,創造沒有不足的世界如何?只要有本宮的力量,即使是統一脆弱人世的價值觀,強行做出十全十美的黃金色行星也是可能的。

于是

在被快餐迷惑,對那種東西都不再感興趣的時候。

我心中的某根細線斷掉了。

已經不想再看任何舞台了。

所以

“菱神舞藏在附近,她想打倒你。”

我像舉手投降一樣說出了那句話。

那是就連我聽著都覺得想吐的沒有溫度的聲音。

6

景色變回了之前的田園,我瞬間癱坐在地,因為手腳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

被背叛的菱神舞被潔莉卡單手抓住脖子吊了起來。

“啊……咳、哈……咳呃呃呃!!!???”

“雖然女人的身體挺有用的……哼嗯,有一股人造物的臭味呢。本來想當做瑪格麗特壞掉時的備品,但汝的身子不行呢。”

嘭!!潔莉卡用揮棒的動作將菱神舞往一旁扔去,然後菱神舞的身體像打水漂一樣往遠方不斷彈跳飛去。

潔莉卡扔掉她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嘁,應該抽出靈魂讓她去做怕寂寞的瑪格麗特的室友才對。算了,如今再撿回來挺麻煩的。真是的,『自動將暴力的質調整成對象百分百會感到恐懼』有利也有弊呢。”

……那個菱神舞,是也這種待遇。

既不會讓潔莉卡感到威脅,也不會引起她的興趣。

果然是徒勞的呢。潔莉卡是穩贏的專家,菱神舞只是杯水車薪。潔莉卡手牌里有『誘惑』有『墮落』有『優越』有『敵愾』有『恐怖』也有『暴力』,如果她心血來潮打出『暴力』,菱神舞早成一灘肉醬了。

“比起這些,忍,汝可嘉的態度讓本宮十分滿足。讓本宮獎勵汝吧,如有什麼想要的嗎?”

“……”

癱坐著的我沉默片刻,然後毫無起伏地對她說,

“…….讓我再聽一次,瑪格麗特的悲鳴。”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忍,汝有著很好的興趣呢!本宮能從汝靈魂的波長知道汝並非演技,而是真心想和瑪格麗特接觸。呵嗯,經過連續的欲望模擬,不這樣就無法得到刺激了嗎?”

潔莉卡笑著打了個響指。

一部分景色瞬間扭曲開裂,露出了漆黑的黑暗。不知延伸到何方的黑暗深處,傳出了像小笛子又像風吹過岩石縫的促進人產生不安的『聲響』。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哀哀哀哀哀哀哀哀哀哀哀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人的喉嚨發出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求死在詛咒。

“……”

我搖搖晃晃,慢慢地站起身。

為了更清楚地聽取那聲音,向黑暗走去。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咦噫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咦噫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咦噫咿咦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咦噫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咦噫咿”

我抵達了龜裂的所在。

我撐著龜裂向里面探身……但太黑了,根本看不見深處。

“庫庫,對階下囚的瑪格麗特燃起興趣了嗎?話雖如此,想玩弄沒有肉容器的靈魂得需要獨特的方法。關于方法本宮會手把手交給汝。”

我聽著從地獄深淵響起的怨嗟聲,念叨道:

“……ng……w……ed…………f…………ri……b…………s…………h………….gh…………s………….e……”

“什、麼?等等,這是……!”

潔莉卡就像齒輪卡住了一樣停下了動作,就連蛇瞳都不再動了。

“……我承認如今你是最強的,無人能敵。但是一方面,你不使用瑪格麗特的身體就無法得到自由。因此,只要應用使用澳大利亞魔女的方法就能對你動手腳。用和召喚惡魔相同的方法召喚出瑪格麗特的靈魂固定到你這身體上,這樣就能用搶椅子游戲的技巧讓你滾出這個身體!!”

“那麼汝到底是從哪里得知這個奧秘的!?”

“沒錯,純粹的高中生不會知道,就連百鬼夜行也對西洋魔法不熟悉。魅魔雖然是西洋的,但如果能自行使用魔法就不會被百鬼夜行追捕寄居到我家屋簷下。”

我讓魅魔支撐我踉蹌的身子,笑著對她說,

“但還是有的吧?雖然以不完整告終,但澳大利亞魔女確實一不小心召喚出了沒能成為七宗罪的大惡魔!!”

“……難道……”

潔莉卡重新側耳傾聽像細笛般的聲響。

不像聲音的那東西正在宣告著:

“……必要的構成要素會根據時日與方位改變,所以詳細的計算由你們那邊來做,使用咒文時不要對外放出而是不斷意識內界,像與自己的靈魂交談一樣去意識,釋放時從真理塑形轉至星幽體放射十分困難,盡量……”

“我丟下了一張筆記。”

我對啞然的潔莉卡宣告,

“上面寫著:會釣起你的靈魂所以協助我們。這是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瑪格麗特的靈魂才不管是敵是友,絕對會二話不說地飛過來。換句話說,你就是再次打開瑪格麗特牢房的鑰匙。因為即使再怎麼隱藏你都能從靈魂的波長看透,所以只能用最快速度決勝負



!”

菱神舞告訴我『沒有時間』也是這個原因。

她為了和瑪格麗特取得聯系,特意成為了誘餌。

沒錯。

在適當的時機投降出賣菱神舞是為了得到潔莉卡那屈辱至極的信賴,提出這個方案的也是她。

最終門打開了。

筆記也扔下了。

我得到唯一的專家的幫助,用臨陣磨槍的『西洋式』站在潔莉卡面前。

“……據以上理由,愚昧無知的面紗有時能成為開啟未知之門的鑰匙。任命魔女瑪格麗特·史坦荷斯為新惡魔,以此肉容器穿越大門。”

“哦。”

“回來,瑪格麗特·史坦荷斯!!舍棄古舊的自我獲得嶄新的自我。舍棄潔莉卡·馮·阿爾法·切里迪亞·魯米迪莉耶之名,如蛻皮之蛇作為嶄新的靈魂綻放出耀眼光輝!!”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啪嗯!!潔莉卡……不,黏在瑪格麗特全身的灰色鱗片般的物體被彈飛,角、尾巴、翅膀,這些簡單易懂的記號化成了純白的灰溶進了空氣中,蛇瞳也恢複成了人形。

然後瑪格麗特的膝蓋一彎,直接趴到在地。

“你這眼珠女!!……哎呀,我到底在做什麼?”

“你這長舌男敢罵……啊啦啦?我為什麼在和區區唐傘打斗呀?”

唐傘和提燈的爭執也結束了。

百鬼夜行那幫家伙又是怎樣呢。

但我如今沒有確認瑪格麗特是否活著以及給她披上上衣的閑暇。

“你覺得你改變命運了嗎。”

一道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看見了額頭長著小刀般的角的青鬼女。

青行燈以子彈般的速度用手刀毫不猶豫地刺了過來。

接著我的體感時間停止了。

青行燈沒攻擊人類,而是鎖定了浮在我旁邊的魅魔的胸口。她的想法大概是:從強的開始殺。

菱神舞遠在天邊,百鬼夜行還沒來,唐傘和提燈一開始就不算戰力。

能行動的只有我。

即使我知道沒有思考的閑暇,但還是思考了一瞬間。

我和魅魔,誰活下來的『勝算』更高。

到底怎麼做讓能找出拯救村里昏迷的惑歌、渚、我的家人,以及座敷童子和雪女他們的眉目。潔莉卡走後,誰能停止這場戰爭。

我想透了。

下定決心了。

然後我立即撞飛了魅魔的身體。

我深知如果我頂替她,青行燈的手刀就會刺中我。

——咚!!!!!!沉重的聲音爆發。

我感覺了從胸口到背後被一口氣貫穿的灼熱。

……謝謝你,潔莉卡。雖然你真的是一個惡棍,但我還是要感謝你一聲。因為我還殘留著陶醉的感覺,對恐懼仍麻痹著。要不然我只能僵著身子目睹最壞的狀況。

我看到被我保護了的魅魔瞪大了雙眼,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哈哈,原來你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簡直就像小女生只能眼睜睜看著玩偶被搶走一樣的表情哦。

但我做的沒錯哦。

如果首先被秒殺的是魅魔,我什麼都做不到。因為『普通的刀具和槍彈對妖怪無效』。

但惡魔和妖怪就不同了,至少能『作為同是超常存在進行平等的戰斗』。

所以我壓制住青行燈的右手,讓你有機可乘。所以你能別這樣嗎,能為了我的任性賣命嗎,魅魔。

我想守護住啊。

守護惑歌和渚,爸爸和媽媽,雪女和座敷童子,我能想到的一切,我身邊的所有人。

意識還能維持多久,十秒嗎,三十秒嗎,一分鍾嗎,都無所謂。我拼命張合充滿鐵鏽味的嘴,使出最後的力氣全力喊出:

“魅魔————————————————————————————————!!!!!!”

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求助惡魔時,按規定似乎是要獻出靈魂的。

青行燈想將右手從我的胸板拔出,但魅魔比她更快。

魅魔扇動蝙蝠般的翅膀飛來,使出全力對青行燈進行突擊。

在意識消失前,我莫名想起『她』的臉。

毫無意義地脫口而出的,只有一句話。

抱歉啊,XXX。

……我似乎,要死在這了……

7

結局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根本不清楚。

青行燈猛地將手腕呈水平揮舞脫出後,我直接被甩到了水田上。我仰躺在地,手腳已經無法再動。最後眼皮麻痹,變得難以進行思考。只是朦朧地想到,這就是終結嗎。

有誰在地上走著。

一只手不自然地垂著,喪服的右半邊血紅一片,印著的家紋也裂掉了的那人是祝。

“青行燈……怎麼樣了……”

我光是提問一句就已經很勉強,嘴里溢出的血比起發出的聲音還多。

“夢、魘……百、鬼夜行……大家、平安、結束、了、嗎……?”

但祝沒有回答我,只是搖頭回應。

祝俯視著已經不能發聲的我:

“……必須借助百鬼夜行試制三九式座敷童子的力量,除此之外沒有打破這毀滅性結局的方法。”

什麼?

座敷童子?

沒聽過的詞語排列著,座敷童子似乎也不怎麼安穩。知道那只禦宅妖怪會受到牽連,我大開的胸口又騷動了起來。

“我聽聞她的力量在十年前破損了,是為了將你從油取的妖怪手中救出造成的。”

這是某個核心。

祝透露出我不知曉的情報。

“所以請你回到過去,時間旅行在百鬼夜行擁有的技術中也只是試作品而已……三九式的真相離你最近,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油取和三九式改變前的真正事件是什麼。請你幫忙把它將找出,並不使用三九式的力量解決那個事件。這樣一來。”

不使用什麼三九式的力量不在過去用掉。

就能用來挽回如今無可救藥的現狀。

所以。

“三九式非常強大,傳言一旦發揮全力就能創造出與如今的命運完全不同的軌道並將如今的命運替換掉。只要使用那個,無論青行燈集團做到了什麼樣的將軍,都能百分百將其逆轉吧。”

祝仍在繼續說著,

“但是改變過去曆史未必會向好的方向前進,因為只剩這個方法,自私地殃及你的我雖然沒資格說什麼,但請你銘記一件事……過去那件被判斷為不替換命運就無法解決的事件,困難程度恐怕會超乎想象。一旦解決失敗,如今的你這一存在可能會被曆史改變的波及進而被消滅……因為,年幼的你會被油取這致命誘發體殺害。”

但別無他法了。

青行燈他們已經破壞了我的小世界。

“即使如此,還是拜托你了。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請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吧。”

我當然沒有異議。

于是我將再一次面對,決定我人生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