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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悔假裝聽不見,眼睛看向別處,看到那邊鳳九霄從馬上下來,一身鼠灰色騎裝,也是英氣勃勃.
若是不看他那蒼白的臉色,晏無悔竟然能夠聯想到他在戰場上的英姿,那種指揮若定,那種運籌帷幄……
可是當鳳九霄要轉過頭,和她對臉時,晏無悔卻匆忙轉過身去,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心慌意亂.
她知道鳳九霄是因為之前看到了她那熱切的眼神,所以才會選擇快刀斬亂麻,斷絕她不該有的念頭.
既然知道不可能,也知道對方無意,晏無悔絕不會像從前癡戀鳳之辰一樣做傻事,飛蛾撲火,實在是太傻了.
更何況,驕傲如她,又怎麼會做出那樣丟人現眼的事情?
他不願意搭理她,她還不樂意多看他一眼呢,到時候病發……可千萬別來求她.
晏無悔這樣想著,心里頭越發冒火,臉也更臭了.
鳳之辰看了,皺眉,問:"你今天怎麼了?跟誰慪氣呢?"
"這叫蓄力,待會兒打算射一頭老虎!"晏無悔氣沖沖地道.
鳳之辰傻眼了,然後嘲笑道:"你還要射老虎?我看你射一只山貓都夠嗆!"
"瞧不起人?"晏無悔生氣地問,"要不比一比,看看今天到底誰的戰績更好!"
"跟我比?"鳳之辰不屑地看著晏無悔,"那你不是自取其辱嗎?"
晏無悔冷笑,斜眼看他,道:"別把話說的那麼絕對,我要贏了你,你當如何?"
"你要真的能贏了我,你要怎樣就怎樣!"鳳之辰十分自信,他的騎射功夫,那可是公認的強,晏無悔一個女流之輩,他還能怕?
晏無悔笑了,道:"我也不要別的,我若是贏了,你便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鳳之辰問.
晏無悔道:"暫時還沒想好,你既然這麼有自信贏我,也不必擔心是什麼事吧?"
"也對,那你要是輸了呢?"鳳之辰問.
晏無悔道:" 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專門為我做一桌菜!"鳳之辰竟然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晏無悔微微有些詫異,但想到這種條件實在是太有利于她了,于是也就答應了.
鳳之辰當然有自信,因為他的騎射可是被鳳九霄指點過一段時間的,自打成年之後,他每次都能在秋獵上獨占鼇頭.
上官琴看到他二人在說悄悄話,頓時有些不樂意了,湊上來,含笑問:"王爺和姐姐說什麼呢?這樣投機?"
晏無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走開了,絲毫和上官琴說話的想法也沒有.
上官琴頓時有些下不來台,委屈地對鳳之辰道:"姐姐還是這樣討厭我!"
鳳之辰歎了一口氣,道:"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我她都不放在眼里,你就別跟她一般計較,就當她不存在!"
這話聽著像是在安撫上官琴,可是上官琴卻覺得鳳之辰是在維護晏無悔.
上官琴知道,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嫉妒和憤怒,反而要更順從鳳之辰.
因為她了解鳳之辰,他不喜歡咄咄逼人的女人,更不喜歡尖酸刻薄總是怒火滿盈的女子.
她得表現的寬容大度,賢良淑德,才會讓他高興.
"知道了,我不是計較,只是有點難過,為什麼姐姐還是不肯原諒我,難道我真的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嗎?"上官琴可憐兮兮地道.
鳳之辰拍拍她,道:"別想太多了,你沒有做錯什麼,她不過是遷怒你而已!"
上官琴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晏無悔已經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恰好挨著鳳之彥.
"弟妹的臉色不太好!"鳳之彥眼睛看著別處,似不在意地道.
晏無悔卻轉過頭看著他,道:"多謝皇兄關心!"
鳳之彥聽出這話里並無不耐煩之意,于是笑著看晏無悔,問:"弟妹是不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兒?"
"是想明白了許多事!"晏無悔略帶深意地道.
鳳之彥有些喜出望外,問:"那麼……對我此前提出的建議,弟妹也打算考慮一下了?"
"是考慮了一下,不過……"晏無悔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鳳之彥.
鳳之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篤定了晏無悔會接受自己的提議,眼神變得堅定.
"雖然我有興趣和彥王殿下合作,可是與虎謀皮,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交易!"晏無悔哂笑一下.
鳳之彥也回以一笑,道:"你害怕什麼?"
"鳳之辰還是我的夫君,只要這個名分一天在,我就不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來,否則他倒黴了,我也要受到牽連!"晏無悔道.
鳳之彥點頭,道:"我可以幫助你們和離!"
"那就先做到這件事!"晏無悔道.
"暫時不行,你若不是他的王妃了,能幫助我的事情,可就太少了!"鳳之彥也不傻,晏無悔的利用價值就在于她是鳳之辰的王妃.
晏無悔冷哼一聲,道:"看來我們很難達成一致,我怎麼知道事成之後,你會不會兌現承諾,還是把我當成替罪羊?"
"怎麼會呢?無悔妹妹,雖然我比你虛長幾歲,可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你小時候我還帶你一起抓過蛐蛐,斗過雞,你喜歡小百靈鳥,我也送過你幾只,這份情誼我可一直記著,難道還能害你嗎?"
鳳之彥說的是滿臉真誠,可是晏無悔卻只當他是放屁.
在權位面前,別說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就算是父母兄弟,不也照樣能舍棄嗎?
晏無悔卻不能明說,只笑著道:"承蒙彥王殿下還記著往日情分,無悔也深有感觸,可惜時移世易,我當年還為了鳳之辰舍生忘死,如今卻已成水火,可見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感情是不變的,您說呢?"
鳳之彥挑眉,驚訝于晏無悔如今的心機,便道:"你既然不放心我,又何必要跟我合作?"
"所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晏無悔問.
鳳之彥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晏無悔,好像重新認識了她一樣,道:"無悔妹妹,自打你死而複生,竟然像是換了個人,改變得實在是太多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彥王也經曆一下被最愛之人背叛,任你苦苦哀求,肝腸寸斷,也照樣被人往心口上捅一刀子,九死一生之後,還能一如既往地傻嗎?"晏無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