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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他鳳九霄也不是個在乎世俗眼光的人,管她曾經是誰的妻子,管她到底又怎樣的神秘來曆,晏無悔對他捧上了一顆炙熱赤城之心,他何苦要放她走?
皇帝眉頭打結,實在難以相信,鳳九霄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他也不像是會對女子動情的人,他一直以為鳳九霄是個六根清淨,不染塵俗的石頭人呢.
可是此刻他說出這番話,也沒有讓人覺得他對晏無悔有多少深情,仿佛他想要晏無悔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治病罷了.
為了治病,要娶一個女子嗎?
還真像是鳳九霄會做出來的事情.
可是皇帝怎麼能甘心讓晏無悔嫁給鳳九霄呢,他最怕的就是這兩個人走到一起去.
"十七啊,你若是需要無悔替你治病,朕倒是不反對,朕也希望咱們天元第一戰神能夠活得長長久久,如此才能威懾四方,讓強敵不敢來犯.至于成親嘛,朕覺得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相信無悔也不是那種迂腐的女子,不會在乎那些風言風語的,朕就許她替你治病吧!"
皇帝退而求其次,讓晏無悔去給鳳九霄治病,但是不許他們成親.
"如此,就多謝皇兄成全了,這是京畿營的兵符,臣弟身體不濟,不能為皇兄分憂,還請皇兄恕罪!"
得了皇帝的首肯,鳳九霄才堪堪將兵符交出來.
皇帝幾乎壓不住喜悅之情,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接,但一想到自己是九五之尊,不能失態,還是勉強客氣地道:"這京畿營剛剛經曆了一次動亂,還需要整頓,滿朝上下,唯有十七弟能擔此大任啊,你若是不替朕分憂,誰還能替朕分憂呢?"
"臣弟認為翼王倒是個可造之材,又是陛下的親子,這京畿營事關京城安防,責任重大,不宜交給外姓人!"鳳九霄建議道.
鳳之翼眼神卻並沒有任何喜色,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十七叔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晏無悔.
還是說為了救晏無悔,鳳九霄故意說了個托詞,並不是真的要娶晏無悔.
皇帝若有所思,皇後立刻道:"那辰兒也可以替陛下分憂啊,辰兒曾經還跟著十七弟出征過呢,有帶兵的經驗,上一次京城圍困,辰兒也功勞不小!"
鳳之辰此時也是心神恍惚,並沒有接住皇後投來的目光.
他茫然地看著鳳九霄,簡直有種想大吼一頓的沖動,鳳九霄……他最崇拜的皇叔,竟然……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
皇帝想了想,開始掂量起來.
鳳之辰現在實力太強了,背後不僅有皇後和皇後的娘家,還有上官家和公孫家,外加他多年在朝堂經營,和不少大臣都關系密切,支持者越來越多,如果再給他兵權,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鳳之翼剛剛回朝,只管著黑甲衛,近來倒是很安分,他雖然也有太後撐腰,可太後那一族已經沒落了許多,並沒有多少得力之人.
鳳之翼雖然不如鳳之辰聽話,但是為人機敏聰慧,能力卓越,但沒有什麼帶兵經驗,不至于擁兵自重.況且鳳之翼一直喜歡閑云野鶴的生活,野心也沒那麼大,相信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兩相權衡,皇帝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道:"辰兒如今管著戶部和吏部,公事繁忙,京畿營就先交給翼兒暫代其職吧,你沒有什麼帶兵的經驗,要多向你十七叔討教!"
鳳之翼忍下心里無數的疑問,鎮定地道:"多謝父皇信任,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
皇後氣得眼睛都綠了,恨恨地瞪了一眼鳳之辰,怪他不懂把握機會,把十萬兵權就這麼拱手讓人了.
鳳之辰卻並沒有多少失落感,他還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里,總覺得心口被什麼尖銳的刀子捅了一下,疼得厲害.
鳳九霄交出了兵符之後,便行禮告辭,絲毫沒有留戀.
鳳之翼追著鳳九霄出宮去,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搞清楚困擾他的問題.
"十七叔,你等等我!"鳳之翼追上鳳九霄的腳步.
鳳九霄停下來,問:"什麼事?"
面對鳳九霄冷若冰霜的面孔,鳳之翼一時間竟然問不出口了,大概是因為從小到大,鳳九霄的威懾力都太強的緣故.
在鳳之翼看來,鳳九霄就算比他年長不了多少,卻始終是他的長輩,還比其他皇叔更令人望而生畏,望而生敬.
鳳九霄見他愣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樣子,略有些不耐煩,道:"若是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十七叔要去哪里?"鳳之翼問.
鳳九霄道:"郡主府!"
京城只有一座郡主府,自然是晏無悔的府邸.
鳳之翼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硬著頭皮問:"十七叔……剛剛說想給無悔一個名分,是在玩笑嗎?"
"不是!"鳳九霄很干脆利落地回答,不帶絲毫猶豫的.
鳳之翼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只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那……您是為了救她,所以才這樣對父皇說的,對不對?"
鳳九霄略思索了一下,這樣說似乎也說得通,便點了頭.
鳳之翼的眼神瞬間就點亮了,重新雀躍起來,道:"十七叔,您真是太好了,還是您有辦法,一出馬就救下了無悔,佩服佩服!"
鳳九霄挑起一邊眉毛,問:"你也是去求情的?"
"是啊,可是太後不允,父皇和皇後都不松口,還是堅持要讓無悔去和親."鳳之翼有些落落寡歡,他感歎于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其實皇帝多半也不是真的多想聽鳳九霄的話,只是那十萬兵權移交出來,便換了皇帝一句承諾,可見到最後,看的還是手里掌握的權力.
鳳之翼心中,對權勢的渴望,再一次變得更強了.
鳳九霄拍拍他的肩膀,道:"京畿營面臨整肅,你要好好干!"
"是!"鳳之翼得了鳳九霄的鼓勵,又重新振作起來.
鳳九霄上了轎子,鳳之翼也跨上了自己的馬,道:"十七叔,我也去看看無悔吧,我今日走的時候,她的身體還很不好,也不知道這會兒怎麼樣了,回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一高興,說不定什麼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