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皇家的人有幾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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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輕哼一聲,道:"是不是她做的不要緊.想要她死的人是皇後,她難道能掰扯的過皇後嗎?哀家年紀大了,又不管事,這件事也愛莫能助."

景陽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太後說的是,既然是皇後要出手,太後也不能太過干涉."

"你知道就好,這晏無悔啊,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攀扯肅親王,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就該安分守己,低頭做人,偏偏她不肯,還妄想攀上更高的枝頭,自然有很多人看不過眼."

太後總算說了一句真心話.

景陽公主心里卻不敢苟同,男子和離就可以再娶,不被苛責,女子難道就不能再擇佳偶嗎?

人家兩情相悅的事情,干旁人什麼事兒?

可是這話她不能對太後說.

"你也回去多約束一下平甯,聽說她和晏無悔頗有幾分交情?和這樣的女子牽扯太多,對名聲也不好."太後刻薄地道.

景陽只能訥訥地應道:"平甯已經甚少出門,近來都安分地在家讀書彈琴,學習針織女工."

"嗯,那就對了,不安于室的女子,終究沒有什麼好結果,等這件事完了,哀家也會替平甯留意著,幫她尋個好人家."太後笑著道.

景陽點點頭,道:"多謝太後."

"平甯去哪兒了,讓她進宮給哀家請安,才說沒幾句話就偷偷跑了,這個調皮的性子,改也不改不掉了."太後笑著道,對平甯還是有幾分寵愛的.

景陽知道平甯去找薰嬪了,幫她遮掩道:"估摸著怕太後您念叨她,偷偷出去躲清閑了,回頭我定好好教訓她."

"那倒也不必,我們大人說話,她自然覺得無趣,哎……哀家也乏了,如今真是年歲大了,只跟你坐著說話都覺得累,你跪安吧!"太後稍顯困倦地道.

景陽看著太後,發現她精神似乎的確不濟,臉色也不好.

"太後,您可傳太醫看過?您的臉色不大好呢?"景陽公主關切地問.

太後歎了一口氣,道:"他們能看出什麼來?就是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哀家就是夜里睡不好,所以白天總犯困,可能上了年紀,就這樣吧."

"還是要多調理身體才是,我回去尋一些安神的方子,太後斟酌著用一些."景陽道.

"嗯,你有心了."太後說著話,眼皮子已經抬不動了,景陽只好告辭離開.

景陽出來的時候,恰好平甯也匆匆忙忙地從薰嬪那里趕來.

"娘,我們要快點出宮去."平甯臉色慌亂地道.

景陽知道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敢在宮里說,拉了她的手,道:"出去再說."

母女二人匆匆離宮,回到家里才敢關起門來說話.

"發生什麼事了?"景陽問.

平甯將薰嬪告訴自己的話又告訴了景陽公主.


"竟然會這樣?沒想到皇後竟然這麼狠,一心要無悔死."景陽公主也沒料到皇後明著不行,竟然要暗殺.

平甯道:"娘,我能去找辰王嗎?會不會反而害了無悔?"

景陽公主心里也十分猶豫不決.

"先通知肅親王府的人吧,肅親王雖然不在京城,但是他府里未必沒人能幫忙."

景陽公主覺得這樣才穩妥.

"可是我聽說辰王去看過無悔,還特意打點天牢的人,讓他們看顧無悔,興許他會幫無悔的."平甯還是對鳳之辰抱著一絲希望.

景陽道:"可是要害無悔的是皇後還有辰王妃,這兩個都是他至親至近的人,而且皇後敢這麼做,肯定也得到了陛下的默許,這樣的情況下,辰王還會堅定地救無悔嗎?"

"他心里還有無悔,難道要坐視別人害死她嗎?"平甯覺得,但凡心里有愛的人,怎麼舍得自己的愛人去死呢?

景陽歎息道:"若是一般人,可能不會,但是他是辰王.皇家的人,有幾個能有真心的?就算有真心,可是跟權力和皇位比起來,這真心能值什麼呢?"

平甯委屈地紅了眼,問:"那十七叔呢?他也是皇室子弟,他也屢次為了無悔不惜和陛下據理力爭,甚至連親王的爵位都肯不要."

"所以他才難能可貴,才值得無悔義無反顧,不是麼?"景陽揉了揉平甯的頭發,"娘也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這樣一個肯不顧一切愛你之人."

平甯道:"我已經遇到過了."

景陽的臉色稍稍變了變,季星朗……那個差一點就毀了平甯,最後又用性命保護了平甯的人.

"你還會再遇到的,我的女兒,值得這樣的愛."景陽抱住了平甯,她不願意女兒一直沉浸在過去里,季星朗已經死了,即便活著,景陽也不會讓平甯嫁給他.

但是人已經死了,景陽公主不會與一個死人一般計較,就讓他留在平甯的記憶里,但是不要影響平甯尋找新的幸福.

平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晏無悔,道:"就算不能去找辰王,我也想進天牢一趟,娘,你可以幫我安排嗎?我要見無悔一次,我這輩子就她這麼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我不能讓她有事."

景陽聽了,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希望她出事,可是你也知道,自從咱們府里出了韓姨娘那個賤婢之後,陛下對我們已經諸多不滿,連同兄妹情分都淡了,若是……再有什麼差錯,恐怕我們一家都難以安然度日了."

"娘,我知道這很讓您為難,可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保護無悔,她為我差點兒被人陷害丟了性命,我如何能明知道有人要害她還能坐視不管呢?"平甯態度堅決.

景陽公主想了許久,還在猶豫的時候,駙馬推門進來.

"聽平甯的吧,這是咱們一家欠思安郡主和肅親王的."駙馬淡淡道.

駙馬穿著一身灰色長衣,頭發只用木簪挽著,褪去了一身浮華,頗有一種洗盡鉛華的灑脫俊逸.

盡管上了年歲,依然可以看出翩翩君子的風采來.

自打經曆了韓姨娘和彥王叛亂,他已經無心名利場,安心回到家中,每日只是讀書寫字,寄情山水,收回了一顆功利心,反而找到了從前難以尋覓的安甯.

所以整個人的氣質都跟著變了,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公主眼里的柔情更深了幾分,她知道自己所愛的那個少年,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