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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一路被鳳輕揚拖著走,一邊走一邊罵,鳳輕揚嫌他啰嗦,吼道:"你要是再繼續吵嚷,我就把你衣裳給扒了,扔在大街上,也不嫌丟人!"
"靠你個仙人!"秦王直接罵髒話了,"你要是再不放開老子,老子就弄死你!"
"你看看咱誰先弄死誰!"鳳輕揚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讓他沒法兒再罵人.
秦王就"啊啊啊啊……"地一通亂吼.
鳳輕揚威脅道:"你要是繼續吵,我可是要喂你一點藥吃了!"
鳳輕揚將人扛上了馬,就帶著秦王往東宮去了.
一路上鳳輕揚對他道:"這會兒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給我記住了,待會兒見了陛下,你就按我說的回話,聽見沒有?"
秦王因為合不攏下巴,口水往下掉,一副傻兒子模樣,卻倔強地翻了個白眼,顯然不打算理鳳輕揚.
鳳輕揚道:"你別跟我置氣,我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打了太子出了口氣就算了?太子再不濟也是太子,皇叔怎麼都要維持面子上的規矩,你要是不好好回話,這次吃虧的定然是你!"
秦王看了一眼鳳輕揚,表情疑惑.
"別瞅著我,我也不是為著你,我是為了父王和母妃,他們只有你這一個骨肉,我與你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父王和母妃一直把我當親生的看待,我為他們也要保你."
鳳輕揚解釋了一下,秦王又咿咿吖吖地嚷嚷,意思是讓鳳輕揚給他把下巴盒合上.
鳳輕揚道:"讓你說話也可以,別再罵街了!"
秦王點頭,鳳輕揚才將他下巴合上,秦王立刻嚷起來:"你下手這麼狠的,疼死老子了!"
"你要是再亂吵嚷,我就再卸了你下巴."鳳輕揚威脅道.
秦王這才道:"我這不是說習慣了嘛,你們這些自詡為上等人的,說話文縐縐的,這也要注意那也要注意,煩都煩死了,人要是心里不痛快,罵幾句髒話,嘿……甭提多爽了!"
鳳輕揚又好氣又好笑,問:"這些年你在南嶺,還真學了不少好東西?"
"那可不,說實話,我都後悔回來了,這秦王讓你做也沒什麼不好,我還是回我的南嶺去,繼續過喝酒吃肉,痛快罵娘的逍遙日子."秦王竟然越來越想念南嶺的日子了.
鳳輕揚也能理解他,畢竟皇家規矩多,土匪們的日子自然要自由自在.
"在那兒也有危險吧?打打殺殺的日子,能比現在錦衣玉食的日子好嗎?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做,每天有百十來號人伺候你,吃飯都不用自己動筷子,衣裳都不用自己穿,不好嗎?"
鳳輕揚好奇地問.
這麼奢侈的日子,難道不比南嶺的山野生活強?
"不瞞你,起初我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快活,可走到哪兒都有人盯著,一點也不快活,我喝酒吃肉,那幫子下人就跟看到野人似的,氣死我了!"秦王惱恨道.
鳳輕揚笑了,道:"他們的確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主子,所以好奇和驚訝在所難免."
秦王哼了一聲,道:"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
鳳輕揚都被逗樂了,問:"你當真不願意當這個秦王了?"
"我的弟兄們還想勸我留下來,他們說好歹也是個王爺,不必再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也的確是一樁好事,可是我總覺得這里太不自在了,每天換好幾套衣裳,煩都煩死了!"
秦王大概是真的不高興被拘束,也的確厭煩了這種繁文縟節.
鳳輕揚道:"可是你回了南嶺,能保證自己活得比現在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這些年不都這麼過來了嗎?"秦王滿不在乎地道.
鳳輕揚卻搖搖頭,道:"從前你不知道自己是個王爺,以為自己也和那山頭上所有人一樣,如果不去攔路打劫,不去搶人家的地盤,就沒法活兒.現在你既然知道自己完全不必做那些事情,就能獲得比從前好的太多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液,穿的是綾羅綢緞,還能和從前一樣喜歡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嘛?"
秦王皺眉,一時竟也有些猶豫了.
在他打了太子到現在,一直覺得,大不了就重回南嶺,不當這個狗屁秦王了.
可現在被鳳輕揚一提醒,竟也產生了點兒懷疑.
他還能和從前的心態一樣嗎?
每一次面對敵人的時候,還能豁出命去嗎?還能對寨子里的幾位當家的唯命是從,忠心不二嗎?
"你其實根本沒有想好,也沒有做好拋下現在擁有的一切回到過去,那麼就別再做這些蠢事,你要慢慢學會適應這個身份,適應這個身份帶來的束縛,你才能享受到這個身份帶給你的一切福氣."
秦王眉頭皺的更緊了,有些不服氣,問:"我既然已經是個王爺了,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地過我想過的日子?我難道不能按我自己的想法活嗎?"
鳳輕揚搖頭,道:"不能,你身為土匪的時候,要遵循土匪的規矩,你得服從你的頭目,你得講兄弟義氣,和別的寨子發生沖突,你得要舍得力氣去拼,搶了東西也要先緊著上面人,是不是?"
秦王道:"我們寨子的當家的,都對兄弟們很好."
"這是必須的,因為沒有你們,他們還靠什麼和人拼?搶東西都沒人上去拼命了,自己也得餓死,是不是?"鳳輕揚分析道.
秦王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可在這個秩序井然,規則嚴明的國家,你如果不遵循規則,也同樣會無法存活.而身為親王,本身是沒有人需要你的,是因為你天生就是皇族,才享有這份尊榮和富貴,你若不願意要,皇上並不會損失什麼."
鳳輕揚的話,秦王大概是聽進去了,所以沉默了許多,也不再像剛剛那麼吵吵嚷嚷了.
鳳輕揚道:"當王爺是不需要什麼能力的,你哪怕是個傻子,也照樣可以當.可要想當一個擁有聲望和權力,能被人重視和尊重的王爺,卻很不容易,你得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