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開動咯,女孩們的秘密 女王所引導的未來

「……世界和平計劃終于動起來了。」

在感慨萬千地歎了一口氣後,社長搖晃她偌大的胸部。

「仔細想想,這條路真是漫長。新聞同好會的報導活動不過是計劃的第一階段罷了。在將丈途同學迎入一年零班之後的現在,計劃現在才要真正開始。」

社長邊說邊眺望一年零班的教室。槍炮彈藥、無線通訊設備等讓人聯想到解放軍基地的器材排列于教室中……在這樣的教室里,正放著三人份的桌椅。是她的書桌以及新聞同好會的社團經理勝代的書桌,還有——

「天才情色作家,芥川丈途同學……」

社長望向丈途同學的座位,滿懷愛憐地嫣然一笑。

「因為有我的引導,你才會進入閃學園喔?雖然你是沒有察覺這件事就是了。」

不知不覺間,社長的手中握著一張照片。相片中的是容貌比現在還要稚嫩的她。照片中的她被擁有中東系容貌的少年們所包圍,正以地面代替黑板來授課。而不知為何,在她們身旁竟堆疊著槍炮彈藥……

「那時候的我目光短淺、驕傲自大,無法徹底活用自己的才能。」

社長看著照片中的一點。上面映照著寫有作者名「Taketo Akutagawa」的小說。

「你跟我的相遇,是在中學生時代。不過這件事絕不能吐露給丈途同學知道。三十幾歲的男性作家,芥川竹人……其實是個國中少年,芥川丈途……雖然看起來像是一位在和平的國家中度日,十分不可靠的男性——」

社長邊說邊閉上眼。然後有如吐息般編織出話語。

「但你卻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聲音中帶有無盡的感慨,誘使社長沉浸于過去的回憶。

即使最高溫度超越五十度也是稀松平常的沙漠氣候……那股壓倒性毫不留情的熱氣直接打在臉蛋依舊帶著稚氣的少女身上,使她的肌膚熱辣辣地發疼——是國中時代的社長。雖然帳篷遮著陽光,但位處中東的此處相較于日本,炎熱的程度根本無從相比。但讓少女煩躁的並不光是這個原因。

『——所以我正在問,為什麼士兵的名冊跟武器清單會這麼不齊全呢!』

——啪唰!

社長以有如懲處棒的皮面筆記奮力敲擊地面。她套著一件無袖皮革上衣,穿著皮革短褲,而腳上所搭配的是一雙高跟鞋。可一眼就看出她從國中時代開始就穿得一副像是女王般的模樣。

另外,現在她怒吼著的是這個國家的語言。而在她面前趾高氣昂,身著軍服的肥胖中東人,以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用這個國家的語言回道:

『……我應該有提出文件了才是。』

『這個國家的士兵跟武器根本不可能這麼少!』

『你有證據嗎?』

『衛星照片中所照出的大量戰車……根本沒在清單上啊!』

社長將照片高舉在男人面前,但男人不屑一顧,隨口應道:『那應該是玩具還是什麼之類的吧?』

『到底是哪一種思考構造,才讓你以為這種藉口能說得通!你這樣也算是這個軍隊的司令官嗎?』

——社長現在正在紛爭不斷的地域中,執行被稱為DDR的解除武裝的工作。這是從士兵手中回收武器,讓他們重回普通生活的工作。

『……你似乎不懂何謂交涉。你不先好好提出條件,我這邊自然沒辦法有所行動。例如……你替我准備好新工作了嗎?若地位比現在還要低賤,我可無法接受喔?』

『什麼……難道你是為了明哲保身,才在阻礙通往和平的道路嗎?』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軍隊規模縮小的話,我的地位就會下降。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從事讓自己地位下降的工作?』

『怎麼這樣……!』

『小姐,你幾歲啦?我看你的發育不錯嘛……若你今晚能來我的宅邸,我可以考慮花一整晚來教導你該如何與人交涉喔?』

司令官注視著社長在此時已經發育充分的胸脯,露出淫穢的笑容。

社長看到這模樣,突然將語言切換成日文怒喝道:

「這惡心的死肥豬!明明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能得到和平啊!」

「「——咳哼。」」

至今一直默默隨侍在社長身旁,穿戴著西裝以及太陽眼鏡,打扮可疑到極點的兩個男人同時咳了一聲。

「大小姐,就算是您母國的語言,但光觀察您的語氣以及表情,就足以讓對方察覺到您的話中帶有惡意。」

看似黑人的男人以日文淡淡說著,是布雷德。

「大小姐,現在正在為和平而交涉。我能體會您的心情,但對方並非機械,而是跟您一樣的人類……希望您在應對時能記得臨機應變。」

看似白人的男人也使用日文,以溫柔的安撫語氣說道。是洛基。

社長還是個國中生……她的情感無法追上自己的才能,正碰上無法順利完成工作的瓶頸。

『——真是的!大家聯合起來……搞什麼嘛!』

社長刻意用這國家的語言怒吼完之後,便跺腳踏出帳篷。

她所噴灑的花香香水的芳香,在灼熱天候的蒸騰下,強烈地散布于四周。

『——回來啦,老師~!』

『——耶,是巨乳老師~!』

『——不是啦!是女王老師喔~!』

相對于日本來說,年紀大約是國小五、六年級左右的少年們看到社長踏入帳篷,喜孜孜地跑向她。社長看到他們之後,以無奈的笑容說:『為什麼就只有奇怪的話記得這麼清楚呢……』

這個帳篷離剛才那司令官的帳篷有一段距離。少年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並在身旁放著槍枝。

——他們是少年兵。父母雙亡之後進入軍隊的人、某天突然被迫要求入隊的人……雖然情況各有不同,但唯一共通的地方,就在他們全都是被迫自幼年時期就投身于「紛爭」這種嚴苛現實中的這一點上。

『那麼,我們開始上課啰。』

社長跟少年有如事先說好一般,排成圓形坐在地上。

然後,社長拿起掉在附近的小樹枝,用樹枝在地面上書寫。

『首先從英文課開貽。說得也是……馬的英文就是「horse」。』

『『——horse。』』

少年們邊精神飽滿的念著,邊用手指仿照社長所寫的文字在地面上寫下相同的文字。社長看著這情景露出微笑,又在地面上寫下幾個單字,繼續授課。少年們以充滿純真好奇心的眼神上課,猶如就只有此時此刻才能讓他們遺忘殘酷現實一般。

——為守護這些孩子們天真的容顏,我必須加油才行……

眺望著少年們,社長重新下定決心。

就在此時,她想起方才司令官所說的台詞。

——若你今晚能來我的宅邸,我可以考慮花一整晚來教導你該如何與人交涉喔?

……啪嚓!

『那頭死肥豬……!』

社長在不自覺中對小樹枝太過用力,使樹枝刺入地面,因此斷裂。

『——快點整裝!』

『——馬上就要出發啰!』

突然間,四周喧鬧了起來。社長慌忙踏出帳篷,只看到士兵們手持槍械,准備行軍。

『難道……又再度展開了紛爭?』

在社長露出疑惑的神色時,軍隊司令官正好經過她身旁。

『啊,死豬……不對,司令官!這場騷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收到解放軍躲在難民營中的情報。那似乎是距離這里北邊不遠的營區。我們現在要立刻前去調查。』

『調查……對付解放軍,怎麼可能會是單純的調查而已?若是在營區中引發戰斗,會有無辜的人也跟著犧牲啊!』

『藏匿解放軍的家伙們,都是些對國家不滿而自願藏匿解放軍的人。就算發展成戰斗,也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怎麼會……!』

司令官冷酷的台詞令社長啞然失聲。幾位少年兵跑到她身旁。

『巨乳老師!我的妹妹在那個營區中啊!』

『女王老師!我的弟弟也在那個地方啊!』

少年兵們不安的注視著社長……

——會奪走這些孩子們笑容的事,我絕對不讓它發生!

『司令官!就算你直接殺到難民營想抓住解放軍,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機率還是微乎其微啊!我會想出一個能確實逮住解放軍的方法,請你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一星期?說什麼傻話啊?如果花這麼多時間,會有其他地方被襲擊的。』

『那麼……三天!三天就夠了!』

正當司令官沒好氣地說:『不管是一星期還是三天都差不多……』但說到一半,他好像突然想到某件事,便抬起頭朝社長投以壞心眼的邪惡笑容。

『……我知道了。我就等你三天吧。但是,若三天後你依然想不出好方法,我就要你陪我度過一晚。』

『什麼……!』

這出乎意料的條件,令社長啞口無言。

司令官愉

快地看著這樣的社長,用有如舔舐般的視線,從無袖皮革上衣所泄出的胸前春光往下游移,往自短褲延伸而出的豐腴大腿看去。

——這頭死肥豬!在這種時候腦中還只想著這種無聊的事情!

『你真是個令人鄙視的垃——』

——咻。

有某人拉住社長衣服的下擺。轉頭一看,映照在她瞳孔中的是神情不安的其中一位少年兵。

……嘖!我如果現在在這邊發脾氣,這些孩子的家人就……!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的條件。』

『好,這下契約成立了。』

司令官死命不讓自己浮現好色神情,他露出微笑,以愉悅的態度要士兵回去執行平時的任務。就有如他早已斷定社長根本不可能想出能抓住所有解放軍的方案似的。

『……大小姐,跟他做這樣的約定真的好嗎?』

一直默默聽著社長跟司令官對話的布雷德以難以判別情感的聲音呢喃道。

『大小姐,剛剛的交涉應該還能以其他更好的方案進行才對……』

跟布雷德一樣刻意保持沉默的洛基擔心地注視著社長。

『啰唆!只要在三天內解決就行了吧!在三天內!』

社長揚聲吼完之後,立刻對SP們下達指示。

『你們兩位,現在立刻去探查難民營,收集情報!』

『『遵命!』』

對社長唐突下達的艱難命令,布雷德跟洛基不改顏色的疾聲應答,便立刻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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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太陽早已下山,周遭天色昏暗。早已是晚餐結束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少年們睡覺的時侯。

這時,布雷德跟洛基回來了。

『大小姐!難民營中出現這種東西……』

洛基將幾本小說交到社長手中,那是用英文寫成的書。

在社長閱讀時,逐漸變得滿臉通紅。

『這……這小說莫非是情——』

瞬間,少年兵們擠到社長身邊,玩耍般的搶奪小說閱讀。

『這部分我念得出來哦!上面寫著「啊呼……!要……要去了!」』

『不要讀這種書!』

——啪唰!

社長滿臉通紅,拿有如懲處棒的巨大筆記敲擊地面。

『老師,「要去了」是什麼意思啊?』

『不要問我奇怪的問題!』

——啪唰!

社長再次拿有如懲處棒的巨大筆記敲擊地面之後,試圖想從少年兵們手中將書本搶回,在四周全力奔跑著。

看社長這樣,布雷德開始淡淡地加以說明。

『在那個難民營中有能閱讀英文小說的人,這件事很不自然。這一帶的解放軍應該也看不懂才對。潛伏于營區中的解放軍恐怕是領取報酬,在各地教導解放軍各種技術的家伙。』

『……原來如此。是阻塞通往和平之路的可惡人物。不過這本情色小說……他特地將這拿到這種戰地閱讀,應該是非常喜歡吧?』

社長俯瞰從少年兵手中奪回的小說,瀏覽名為「Taketo Akutagawa」的作者的簡介。

『Taketo Akutagawa……很好,似乎能用。』

社長一抬頭,便傲視布雷德與洛基,放聲說道:

『立刻准備私人噴射機!目的地為——日本!』

注視著曬成小麥色肌膚的她,我羞澀地苦笑著。在我們跟國中的朋友到海邊之後的歸途中,我倆繞到進入賓館。可是對我來說,不論是跟女孩做這種事,還是來這種地方度過一晚,這都是我的初次體驗……

我戰戰兢兢地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突然發出「好痛……」的呻吟。

「……因為你曬得很嚴重啊。果然……光是觸碰就會痛嗎?」

「嗯……不過,我也是下定決心之後才來這里的……」

「——對了!」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雖然我覺得自己因害羞而頭昏腦脹的,但我還是褪去她的上衣跟裙子,讓她身上只剩下內衣。然後,我稍微挪開她的襯衣,輕輕用舌頭滑過她的小麥色與白色肌膚的界限。

「嗯嗯……」

有如淡淡的疼痛與舒適的快感混在一起般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到她的表情後,我確信自己的方法並沒有錯。

我就這樣持續用舌頭舔舐她身上因比基尼所留下的痕跡。

「哈……不要……!」

小麥色的肌膚因曬傷而開始發熱,滲出的汗水帶著她的甘甜香味,極為可口。雖然白色原本的肌膚因為才剛開始愛撫的緣故,只帶有些許熱度,但卻比曬傷的部份更加柔和地顫抖著,我輕輕咬住,享受她肌膚的彈性。

「不……不要啦……又舒服又有點痛……哈啊啊!」

我可以用力舔舐她曬傷的部分,她有如電流在身體中馳騁似的顫抖著身體吼道。

「拜……拜托……不要了……」

懇求的聲音點燃了我的欲火。至今我雖然舔著小麥色肌膚與白色肌膚的分界線,但我將舌頭點在她整個曬黑的腹部上。

「啊嗚……!哈……啊啊……!」

她再次因為強烈的刺激而顫抖身體。但不知她是否從這樣的刺激中感到淫靡的氣息,我將手輕添在她的胯間,知道那兒早已濕成一片。

我將臉靠向她的胯間,從底褲的正中央湊上,順著她曬黑的分界線移動。

「嗚嗚……!啊哈啊……!」

每當我的舌頭蠕動,她就一顫一顫地將胯間往上提。看來她已按捺不住。

「你想要我插進去了嗎?」

「因為……你老是舔我敏感的地方……」

我懷抱著終于能與女孩合而為一的喜悅,肆無忌憚地隔著底褲舔舐她的胯間。

「這里沒有曬傷,真是太好了呢。」

——唧~~唧~~

——哪~~唧~~

當我在房間的書桌上寫著小說時,或許是因為天亮的緣故,使我聽到蟬鳴的聲音。

「……已經早上了嗎?都寫這麼多了,今天應該可以去海邊大玩特玩了吧。」

我——芥川丈途,在椅子上大大伸了一個懶腰,輕歎一口氣。

「跟大家是約在中午過後……稍微睡個覺再去吧。」

現在是我國中二年級的暑假。當朋友們都致力于補習班的暑期輔導時,只有我必須過著被截稿日追趕的日子。沒錯……情色小說的截稿日。我是中學生,同時也是現役情色小說作家。

「……大考,該怎麼辦呢?我擁有的只有絕對考不上的自信。若是有能邊寫小說邊讀的高中,那就是最好的……」

我望向書架中自己的著作。雖然我才剛出道,所以只有寥寥幾本,但上面已經擺有被翻譯成英文的小說。

……英譯版,到底都是怎麼樣的人在看呢?應該是外國人就是了……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用。今天就將小說跟考試全拋在腦後,痛痛快快大玩一場吧!難得大家今天補習班放假!」

我精神奕奕地說完之後,便一覺睡到中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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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鬧鍾響起時,我最先取出的是印著「輕薄!舒適!」的小箱子。放在里面的東西是……保險套!

「終于到使用這東西的時候了嗎……!」

——咕嘟。

我不禁咽下一口口水。同時感到手中滲出汗水。今天我要跟大家一起去海邊,然後在那邊,應該會發生讓我使用保險套的事情吧。夏天的海邊跟保險套……當然,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該在哪個時機掏出來才好呢?」

如果突然拿出來,那就好像很急躁一樣,這也不好吧?

「果然,還是要在氣氛炒熱之後的時點再拿出來會比較好。」


不過,我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在最佳時刻把這東西拿出來的這一點上,可說是毫無自信。

「糟糕……早知道我就應該要先事前預習一次……」

我知道就算現在這麼說,也是為時已晚。但面對初體驗,我還是抱持著各種不安。可是……總之我也只能堅持到底!

「國中二年級的暑假……應該會變成終生的回憶吧。」

我看向窗外,倍感耀眼地眺望著即將升到正中央的太陽,覺得自己的心中有種酸酸甜甜的滋味。

我很快就將保險套裝到包包中,另外也拿出泳褲以及毛巾等東西,准備出門。接著我將睡衣換成上衣以及牛仔褲,迅速踏出家門。

「——好熱!」

踏出玄關的那一瞬間,炙熱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根據氣象報告,今天的最高氣溫似乎超過三十度。

「一起床就遇到這種氣溫……真想死……」

有如被強烈的陽光鎮壓住一般,我不自覺縮了縮身子。

「——這邊好涼快,真好。不過,三十歲的男性作家……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呢?」

突然間,從家中前方的路上傳來女孩的聲音。

……這……這麼熱還說好涼快?

我詫異地看向聲音的方向,看到在身上直接套著無袖皮革上衣的女孩正走在路上。而她的身旁有穿著西裝配上太陽眼鏡,打扮超級可疑的兩個外國人隨侍在側。

「——根據剛剛收到的情報,看來三十幾歲的男性作家只是官方情報,事實上根據非公開情報,他是國中二年級生……嗯,那家伙就是芥川丈途。」

看似黑人的男性邊說話邊指著我。

——咦?他們講的人是我?

雖然事情太過突然,讓我反應不過來,但我感覺到自己大禍臨頭,准備打道回府。就在此時,從身後傳來女孩大叫「拿下!」的聲音。

「拿下……?」

我邊說邊往玄關沖刺,但有兩人份的腳步聲以猛烈的速度從身後靠近。

——啪唰!

「咳哈……!」

伴隨後腦勺的疼痛,我的意識也跟著沉落谷底。

「……想不到他竟然謊稱年齡。不過這位先生竟然帶著保險套出門……他有這麼受歡迎嗎?」

「根據調查的結果,他根本不受異性歡迎。今天他似乎是跟男性朋友們到海邊,准備將保險套做成水球來玩耍的樣子。」

「水……水球……這位先生是白癡嗎?他是白癡嗎?」

女孩吼叫的聲音讓我回複意識。

——我想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我用恍惚的意識試圖回想時,才發現自己正睡在小木屋里面。我環顧四周,看到穿著無袖皮革上衣的女孩的臉上……戴著蝴蝶面具!此外,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則是身穿西裝,配上白色的面具!

——好可疑!應該說嚇死人了!

我因驚訝以及恐懼而發不出聲音。

——報……報警時應該做些什麼才好?那個,女孩的臉到底是長怎樣呢?我記得她長得很可愛就是了……穿著西裝的男人們則因為有太陽眼鏡所以看不太清楚臉……結果我根本沒有任何情報嘛!

在我自顧自地慌張起來時,發現從穿西裝男人的手部以及頸部肌膚,可以用黑色與色與白色來辨識兩人。

女孩從剛剛就一直在跟看似白人的男子交談。

「這雖然是我們的推測,但這樣的玩笑對日本的國高中生來說並不稀奇……應該沒有錯才對。」

「日本的國中生比我想像的還要幼稚呢……」

「大小姐也勉強算得上是日本的國中生吧。這麼說來,您有多久沒上學了呢……」

看似白人的男性有如突然想到似的呢喃著。

「——大小姐,看來他醒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看似黑人的男性注視著我。

女孩聽到他的話語便轉向我,發出「咳哼」的聲音清了清嗓子。

「芥川丈途先生。現在你被我們抓住,性命正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性命?」

「沒錯。你還珍惜性命的話……就給我寫出能讓嗜血的解放軍無法自拔的情色小說吧!」

——啪唰!

女孩邊高聲說著,邊用手上有如懲處棒的東西敲擊地面。

「噫——!」

女孩俯瞰口中迸出悲鳴,一臉窩囊的我,逼問:「那到底是Yes還是No?」

「我……我不知道!還有,嗜血的解放軍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允許你發問!」

——啪唰!

「莫名其妙!我的回答當然是No」

「另外,若是你回答No,我只好讓你成為禿鷹的大餐!」

——啪唰!

女孩邊用看似懲處棒的東西敲擊地面,邊往我身邊靠近。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們站得紋風不動,將視線直釘在我身上。

——這下大事不妙!這些人……是認真的!

我邊以坐著的姿勢往後退,邊無法克制聲音的顫抖,哀號呻吟道。

「請放過我吧!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我不可能也沒辦法也寫不出能讓解放軍興奮的小說……請讓我回家!」

「若是寫不出讓解放軍無法自拔的小說,那你將沒有明天,懂了吧!」

「怎麼這樣……!為什麼是我?我只是個普通的國中生,今天也只是想到海邊跟朋友開開心心的互丟保險套,創造快樂的夏日回憶而已,我根本完全沒有踏上會被卷入這種事件的人生啊——」

看著邊後退邊呻吟的我,女孩一臉掃興,直立著歎了一口氣。

「竟然不要臉的求饒……真是沒用的男人。那些解放軍們喜歡的作家真的是這個人嗎?」

「是的。可是……原本這計劃如果是用在三十幾歲的男性作家身上那還有欐會成功。若是以少年為對象,那這應該很可能使他陷入恐慌,因而無法下筆……」

看似白人的男性以擔心女孩的語氣說道。

「我的計劃很完美!不需要改變!」

「我認為計劃本身的確是很完美……但在您對司令官發怒時我也說過才是?您恐怕必須要更加懂得臨機應變……畢竟對方是人,不是機械啊。」

「真是的!你又要說教嗎!」

女孩歇斯底里地吼完之後,鬧起脾氣,轉身背向眾人。

兩位男性面對這樣的她,互相看著對方的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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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沉默包覆四周。

這是……同伴阋牆?接下來我到底會怎麼樣呢……難道真的會死于非命——

忽然浮現于腦海中的光景,令我渾身打顫。

我盡量不去思考最壞的結果,像貝類一樣縮著。看似自人的男性困惑地細語道:

「大小姐。若是讓他就這麼一直陷入恐慌,無法下筆,將使那些少年兵的家人陷入險境。這應該不是大小姐所期望的吧?」

「——嗚!」

我看得出來他這麼一句話,就有如拿冷水往女孩身上灌下似的,點醒至今焦躁不已的女孩。

好似要證明我的推論一般,女孩深呼吸之後轉向我,拚命擠出一眼就能看穿的虛假笑容。

「芥川先生,我似乎有點太過焦急了。要拜托人事情,應該要好好考慮過方法才是。」

女孩邊說邊維持微笑的表情走到我眼前。然後——

沙……

她突然緊緊抱住我!

那豐滿的胸部抵在我臉上的觸感。有如要包覆住我般的稚嫩手臂。以及從她肌膚直接傳來的花香香水味……

光是這麼一個舉動,就讓不習慣女孩子的我腦中空白一片。

「那個……!這個,嗯……!」

我陷入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的狀態。

不知道是否因為我的反應,女孩莞爾一笑,我感覺一股輕柔的吐息吹向我的後腦。

「芥川先生。為讓你寫出專為解放軍書寫的情色小說,我替你准備了一場特訓。這是我專為你所設計的特訓……你應該會接受吧?」

「妤……好的!」

我幾乎是完全不經過腦袋,便一口答應。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將很快就為此悔恨無比……

走出小木屋後,一陣涼快爽朗的風迎面而來。風中帶有強烈的綠意,放眼望去,可看到好幾座山的山頂。

看來我似乎被帶到某座深山的樣子。

「——那麼,我們開始進行為寫出給解放軍看的情色小說而設計的特訓吧。」

女孩如此說完之後,便接著講:「從現在開始,你要稱呼我為『教官』。」

我再次眺望這個女孩的外貌。她戴著蝴蝶面具,身穿無袖皮革上衣,配上皮革短褲,腳踩高跟鞋,手持有如懲處棒一般的東西……

與其說是教官,不如說是……女王。

在我自顧自地頻頻點頭時,她猛然敞開手上有如棒子的東西,瀏覽里面的內容……等一下,把棒子敞開?

我感到詫異,便重新觀察一次,發現她是將巨大的皮面筆記卷成有如懲處棒的形狀在使用。

「嗯~真糟糕。我本來想著對方是成人,對解放軍應該會有一定的認識……但如果是國中生……」

女孩邊看著筆記邊喃喃自語,陷入沉思中。

「最後目的是要在難民營重現芥川先生所寫出的專為解放軍設計的情色小說的情景,藉此將解放軍引誘出來後再一網打盡……即使將訓練內容稍微改成初學者課程,應該不會影響到大局才是。」

「……那個,教官。請問為什麼是以解放軍為對象呢?」

「不准觸及機密!」

——啪唰!

教官厲聲叱喝,卷起巨大筆記奮力敲擊地面。

……果然是女王……

我流下冷汗,而教官將手擦在腰間,高聲喝道:

「接下來芥川先生將挑戰的特訓,是『邊接受解放軍的訓練,便從訓練中發掘出煽情之處』的訓練!」

「從訓練中發掘煽情的地方……為什麼這樣就能寫

出給解放軍看的情色小說呢?」

「愈是貼近生活的題材,愈能引發共鳴不是嗎?」

教官明快答完之後看向穿著西裝的男人們,吩咐道:「那麼,請開始吧。」

看似黑人的男人默默走到我身旁,在我衣服上裝上小型的麥克風。

「小鬼,不管你說什麼,都會透過這個麥克風送到電腦上,再藉由語音辨識軟體轉換成文章。」

「為了我的情色小說,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沒錯,所以……你最好給我拚死想出情色小說。」

我感到從面戴白色面具的男人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

——嗚!果然這些人……好恐怖!我到底得被迫接受什麼訓練呢……

在教官的魅力之下消失無蹤的不安又再次湧上心頭。

……希望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邊這麼想,邊在男人的帶領下移動。

我被帶到離小木屋有一段距離的地點。被鋼絲固定在台座上的來福槍被放在該處。

「你站在槍後方。」

看似黑人的男性向我啐聲說完之後,站在看似被設置于槍枝彈道上的巨大板子前方。然後,他手上拿著開有一個小洞的木板。

「那把槍的准心已經被固定好了,你透過瞄准器瞄准這邊,注視我在大板子前晃動的木板。然後當木板上開出的小洞與准心合而為一時,就大叫:『射擊!』」

「……咦?這樣就好嗎?」

「這是提升射擊精准度的訓練。每當你大喊『射擊!』時,我就會用筆穿過木板上的洞,在後面的大板子上畫上記號。若是不管你射擊幾次,記號都被標記在大板子中的同一個位置上,就代表你射擊的精准度良好。」

「原來如此……」

我邊說邊為這看似有趣的訓練在內心大喊著「真幸運」!

一想到如果是這樣,那應該能夠安然無事地回家,我便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也因此,我不經意地用平時的語氣向他們搭話:

「聽到訓練,我腦中想像的是更加嚴苛的行動。不過這射擊訓練……並不實際開槍呢。」

「哪來這種資金!你這是在看不起解放軍嗎?小鬼!」

「不,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

「就算只是一顆子彈,也是很花錢的啊!解放軍啊……沒有財力!也缺乏食糧跟睡覺的地方!但他們能為思想賭上性命而戰!這就是解放軍!」

「解放軍也很拚命呢……」

「沒錯!即使絕食三天也要像平時那樣進行作戰行動,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安身之地而露宿野外,在酷暑下戰斗之後必須踏破好幾公里才能走進市區……由于汙垢以及惡臭,使街上走在他身旁的路人都要避而遠之的景象也不稀奇!」

「咦……這麼艱辛……」

「沒錯,解放軍的生活相當艱辛!但是小鬼,你必須理解這艱辛之處,然後盡情做出色情妄想!」

……我覺得被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更難做出色情妄想……

在我邊苦笑邊透過瞄准器看出去時,聲音突然從旁響起。

「……什麼事這麼有趣?」

我轉頭一看,不知不覺間教官已經站在我身旁………為什麼呢?她從蝴蝶面具底下露出來的眼神以及嘴角,似乎帶著怒意。

「怎麼了嗎?」

「芥川先生,你剛喇是不是笑了?意思是這種訓練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嗎?即使這是賭命的訓練?」

雖然她問話的態度平淡,但她講話的聲音卻僵硬得很明顯。

「教官,但實際上這並沒有賭命啊?又何必想得這麼認真——」

「把槍拿來!」

教官一喊,隨侍在她身旁那看似白人的男性便准備好機關槍,交到她的手上。

「來,這下就賭上性命了吧!給我收起你那隨便的笑容,拚命寫出讓解放軍無法自拔的情色小說!」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嗚哇!」

猛然發射的槍彈將我腳邊的土地變為蜂窩。

「快點快點!不快點的話你恐怕小命不保!」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等一下!」

我慌忙逃開,拚死編織出話語。

「——槍……槍是男性陽具的象征,開槍便是射精的象征。只要不斷開槍,就會高潮再高潮,舒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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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這完全無法搔到解放軍心中癢處的情色小說!應該說,這種東西根本稱不上是情色小說!」

教官站在當場岔氣倒在地上的我身旁,手持筆記型電腦怒聲喝道。

「教官……你這樣突然要我寫出緊扣解放軍心弦的小說,我也……」

「真是沒用的男性!這訓練結束了!立刻進入下一個訓練!」

教官這麼說完之後,便撇下我,轉頭往某個地方前遙。

「……看來若不用更加實戰的方法來訓練,就無法讓少年深刻體會解放軍的心情。」

在移到周遭沒有樹木的寬闊地點之後,看似白人的男人語帶無奈,向我這麼說道。

「在剛剛那次機關槍的掃射之後,我已經充分體驗過實戰訓練了……」

「別這麼說嘛,下一個是打帶跑訓練。」


「打帶跑?」

「射擊之後逃跑,又再射擊之後逃跑,不斷反覆。解放軍必須以寡擊眾,所以必須要有相對應的作戰方法。」

「這樣啊……」

雖不懂他的話中含意,但唯一知道的是,他們似乎要讓我奔跑的樣子。

……我明明才剛逃離機關槍的掃射耶……

在我歎氣時,看似白人的男人將來福槍交到我手上。

「那麼,少年。你就拿著這把裝有漆彈的槍,邊使用打帶跑戰術……邊迎戰炮擊吧。」

……炮擊?

當我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時,我發現男人凝神注視著某一個點。

——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嘰嘰。

有某種東西逼近這里的聲音。

我看向男人注視的方位……從地平線的彼端,出現一台戰車!

「——芥川先生。你必須一邊躲過我的炮擊,同時確實地開槍射擊。這就是打帶跑。」

從裝設在戰車上的擴音器中流瀉出教官的聲音。

「太……太強人所難了啦,教官—人跟戰車……到底是要怎麼斗嘛!」

「哎呀哎呀,你如果站著不動,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靶心喔?這樣沒關系嗎?」

——轟隆!

在震天巨響之後的刹那……我眼前的地表,就這麼炸開!

「嗚啊啊!」

我的身體被爆炸波吹飛,四散于周遭的砂石怒濤似的打在我身上。

在地面翻滾後,我死命抬起頭,看見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撞擊坑。

「這打中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是的。因為我是認真的啊。」

教官淡淡說著,再次將炮口瞄准我的胸口。

「跟戰車戰斗,到底該怎麼做啊!」

站在離我稍有距離的位置,看似白人的男人聽到我的話,邊思考邊說道。

「……一般來說,應該是在事前制作好對付戰車用的陷阱,然後將戰車引誘到那個位置是最好的。」

「現在根本沒時間制作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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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武運昌隆!」

——轟隆!

在男人說話的同時,戰車再度展開炮擊。

「嗚喔喔喔!」

我死命的沖刺,為立刻從這種狀況中獲得解放,我沒頭沒腦地吼叫著情色小說。

「——嗚喔喔!打帶跑!抽插之後逃跑!簡單來說就是大干一票就跑——」

——轟隆!

「——喝啊!說道大干一票就跑就想到解放軍!解放軍·SEX!戰場的浪漫——」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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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持續閃過了多少炮彈呢?多虧戰車的彈藥用盡,訓練終于結束。

四周早已滿是撞擊的坑洞。我全身沾滿塵土,躺在其中一個撞擊坑中,就像死了一樣。

「——這個情色小說,根本就只有爆炸聲跟愚蠢的呻吟聲而已嘛!應該說這根本稱不上是情色小說吧!」

教官看著筆記型電腦怒吼著。

……所謂唇槍舌劍,死後鞭尸就是這麼回事吧……

面對奄奄一息的我,教官繼續罵道:

「如果你是天才情色作家,就請寫出我希望你寫出來的情色小說!」

「就……就算你跟我這麼說……」

「真是的!這樣下去,那些孩子們的家人就……!」

教官心中焦躁,喃喃自語。之後用隱藏在

蝴蝶面具後方的眼睛對我怒目相向。

「我真是笨,竟想依靠這種男性!」

……怎麼這樣,你擅自把我擄來,還說得這麼過分……

我在心中這麼咕噥時,突然發現瞪視著我的那對眼晴中正噙著淚水。

——為什麼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呢?

「——大家,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能力不足的關系……」

教官背對我,猛然往森林的方向奔馳而去。

在她離開時,我似乎看到從她的眼眸中滴落一滴淚水,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亮。

「……教官。你到底是為什麼……」

我呆若木雞,然後發現在方才社長站立的位置,掉了某種東西。

「……是什麼呢?」

勉強起身,試著走近那邊。

掉在地上的是照片。我撿起來一看,可看到照片上映照著擁有中東系臉孔的少年們快樂地笑著的模樣。然後在少年們身旁放置著槍炮彈藥……

「這是……中東的紛爭地區?」

「——少年。能請你自己將那張照片還給大小姐嗎?」

看似白人的男人邊說邊走到我眼前。

「為什麼要由我……?」

「大小姐雖然是擁有才能的人,但她的心還有許多地方尚未成熟,無法完成自己的工作。平時是由我們在輔佐她……但看來在她耳中這聽來就像『說教』一樣。我想,如果對象是同歲數的你,或許她會稍微透露一些心聲也不一定。」

聽到他的話,看似黑人的男人也跟著頷首。

「要將大小姐交給你,的確是令人不安……但沒辦法。如果大小姐就這樣感情用事下去,讓計劃搞砸的話,會有更加令她哀傷的結局在等著大小姐。反正諒你這種軟腳蝦也不可能對大小姐出手,你就去吧。」

從兩人的語氣中,可以知道他們是打從心底在擔心教官。

「……令教官哀傷的結局……嗎?」

我再次凝視教官所遺失的照片。原以為她是突然綁架我的危險人物……但她會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某種對她來說無可取代的事物也說不定。

我點頭之後,高聲回這:「那我過去了!」便往教官離開的方向跑去。

一穿越森林之後,就來到懸崖之前。從此處可眺望周遭群山。即將西沉的太陽躍入眼簾。

「快要黃昏了嗎……」

在這麼喃喃自語時,我找到坐在崖邊眺望著遠處的教官。看來我追過來的方向並沒有錯。

我默默走到她身旁,與她並肩而坐。

「……有事嗎?你有寫出讓嗜血的解放軍無法自拔的情色小說的靈感了嗎?」

教官頭也不抬,以聽似沮喪的聲音說道。

「……雖然在突然被擄來時,我還以為自己被危險人物綁架……訓練的確是很危險啦……但是看到這張照片,我發現或許你有什麼深切的難言之隱也不一定。」

我將中東少年們快樂地歡笑著的照片遞給教官看。

「——啊!」

她短短叫了一聲,便猛然從我手中將照片奪回,像要藏起來似地塞進自己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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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將照片塞入胸中之後,就露出尷尬的神情問我。

「……你什麼都不問嗎?」

「雖然教官的事我一無所知,讓我很想問問各種事情——」

我邊試著思考,邊放眼望向周遭群山的山巔。

「那個……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想要我寫專門寫給解放軍看的小說嗎?」

教官聽完我的話,一副認命的模樣,歎氣道:「看來是沒辦法了。」便正面轉向我。

「芥川先生你聽到解放軍這個詞,腦中想像的是怎麼樣的人們呢?」

「那個……感覺像是會胡亂揮舞武器,四處引發騷動的恐怖人們。」

「你的認識並不完全正確。紛爭地帶的內情相當複雜。民族與宗教、大國的思維等,有各式各樣的要因會引發紛爭。然後在以血洗血的過程中,大家甚至陷入忘記自己一開始到底是為何而爭的狀況,也是很常見的。」

「簡……簡直就是陷入泥沼嘛……」

「是的。所以民眾才會試圖舉旗引發革命。他們會鑽牛角尖,認為要打破這種局面,就只能靠武力而已。」

「這樣啊……」

「解放軍是國民忿怒的體現者。事實上,解放軍的活動有偎多地方必須倚賴當地居民的支援。也就是說,是國民在支持解放軍的活動。我雖然無法肯定武力之爭……但解放軍的戰斗中,也有著解放軍自己的立場。」

「我完全不知道這些事呢……」

「其實,大約在二十小時前,軍隊知道我學生們的家人所在地區正藏匿著解放軍。就算會將居民們卷入戰斗中,軍隊還是決定要抓住解放軍。我無論如何都想保護學生的家人。因此我想要在當地散布解放軍們喜歡的情色小說,然後再當場重現情色小說中的情境,將解放軍引誘到別的地方,把他們一網打盡。」

「原來還有這段淵源啊……不過,為什麼是我的情色小說呢?」

「因為那些解放軍是芥川先生的書迷啊。」

「我的書迷?」

我在不知不覺間驚呼出聲。

……這麼說來,我的書是被翻譯成了英文……沒想到竟然連解放軍都在看……

「為守護我學生們的家人,無論如何,我都想要你的情色小說……我真是糟糕。竟然將氣出在芥川先生身上……」

她邊說邊朝我低下頭。

「突然把你擄來,真是非常抱歉。在跟芥川先生談過之後,我稍微冷靜下來了。我會試著用其他方法將解放軍逮住,也會立刻派人送你回家——」

我邊聽著教官的聲音,重新反芻剛剛的話題。

……總覺得,她剛剛似乎輕描淡寫地跟我談到很重要的事……

「——等等,教官是老師嗎?」

她看到我詫異的臉,用好似察覺自己剛才失言的狼狽表情解釋:「啊……!不,那個……總之差不多是這樣吧。」

「為什麼你要一直隱瞞我呢!」

「因為這不是什麼值得特別提出的事情吧?」

「不是啦!那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邊吼著,邊急忙整理自己的思緒。

——根據教官的話,解放軍們都是為了眾人的未來才舉槍而戰。正因為解放軍都是這樣,所以……正因為他們是這種人……

「嗯,可以!我能寫得出讓解放軍無法自拔的情色小說!」

——沙沙沙沙沙沙……

我在小木屋中專心致志地在原稿紙上舞動著自動鉛筆。

「明明就有語音辨識軟體……原稿紙會比較好嗎?」

「這個嘛,平時習慣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方法。」

「是這樣嗎……」

在跟教官對話時,我的筆勢也絲毫不減,行云流水般飛舞著。

「不過,芥川先生……沒想到你會從這個切入點想出情色小說,真令人吃驚。」

——沒錯。教官至今因為是要給解放軍看的小說,所以執著于讓我接受解放軍的訓練上。可是,我要從完全不同方向的呈現,來寫出適合解放軍看的情色小說。

「該說不愧是情色小說的天才嗎……你的思考還真是柔軟呢。」

聽著教官感佩的聲音,我壓抑自己竊笑的沖動。

接近尾聲了……再一下下……

「——完成了!」

我高聲吼完後,教官朝隨侍在側的男人們下達「將這原稿傳真給英文翻譯,同時印刷成冊!我要在當地收到小冊子的成品!」的指示。

「「遵命!」」

男人們簡潔回答後,便立刻踏出小屋進行准備。

「教官,我的小說頁數並不多……這樣沒問題嗎?」

「短才好。這樣解放軍才能立即閱讀,而且最重要的是——」

「大小姐!跟那司令官約好之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天!我們不將少年送走,立刻折返的話,恐怕會趕不上作戰!」

看似白人的男人焦急地向教官說道。

「……難得情色小說完成了,但我們卻依然不得閑呢。」

教官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眸中帶著至今從未讓我看過的溫柔。

「我跟人有約,必須即刻啟程。因此短篇小說是比較好的。謝謝你。」

她說完之後,向我行了一禮。

「不用啦,快抬起頭來。這是守護教官學生們的家人的小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是這樣嗎……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先向你致歉才行……」

「……咦?」

教官維持低頭的姿勢,喊道:「遣返!」

——喀!

「咳哈……!」

我感到後腦勺一陣劇烈疼痛,意識迅速跌入谷底。

「——芥川先生。你追我追到崖邊,讓我有點高興喔——」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聽到教官溫柔的聲音。

社長邊承受著比日本威猛數倍的中東炎熱氣溫,邊冷靜地倚瞰難民營。據說解放軍正隱身于這難民營中……

『布雷德,報告狀況。』

『在散布情色小說之後,已經過了三十小時以上。我認為解放軍們很可能已經感染上Taketo Akutagawa的妄想才是。』

看似黑人的男人淡淡答道。

『洛基,妄想發作之後的對應呢?』

『軍隊已經在指定的位置上伺機而動。為保險起見,甚至有人做好狙擊的准備。解放軍的妄想發作之後,我們將開始誘導解放軍,而軍隊則會著手疏散民眾。』

『萬事具備,正照著計劃進行著呢。那麼……任務開始!』

號令一下,社長他們三人便邁往難民營的正中央前進。

看見洛基推著裝設著滾輪的黑板,營區的民眾們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

『丈途先生使出渾身解數所寫的情色小說,我絕對不會白白浪費。』

社長邊說邊在腦中再次確認自己即將演出的橋段。

「——我們先從英文學起喔。one two three……」

無視于中東的酷暑,女老師精神奕奕地在黑板上用英文寫下數字。孩子們邊仿照老師的發音說話,邊好數字抄寫在敞開于書桌的筆記上。

——這里是在中東的窮鄉僻壤中好不容易興建的學校。正在授課的是配合開校而赴任的日本女老師。她身穿無袖皮革上衣,配上皮革短褲,身上噴著花香香水。這種類型的女性,在這村中絕對看不到。因此——

咚!

突然傳來小石頭敲擊學校牆壁的聲音——是女老師的戀人。女老師聽到暗號,說聲「大家要把寫在黑板上的英文背下來喔」之後便踏出學狻,走進附近的樹叢中。

「……你今天也活著回來了呢。」

女老師凝望著樹蔭下的一點呢喃著。聽到她的話語,一名攜槍的男子從樹蔭下現身。他是以這村莊為據點的解放軍。

「只要想到我又撿回一條命,我就想著看你的臉。」

男人細語著,緊抱住女老師,並伸出舌頭有如愛撫般舔舐她的項頸,隔著無袖上衣,一把抓住她豐滿的胸脯。


「討厭……我現在全身都是汗啊——」

「香水的香味很好聞喔。踉我完全不同。」

男人一邊說邊微微敞開無袖上衣的前襟,他粗壯的手直接貼在女教師的酥胸上,沿著那形狀滑行。

不經意地,從男人的身體飄來一股硝煙的氣味;女人邊嗅著那味道,再次體悟這男人是為了他們全體的未來,才拿起槍枝……這使她身體深處被激得隱隱作痛。

「快點……快點擁抱我!」

女老師念著投身于九死一生的沙場的男人,用全身的力量緊抱住他。男人有如感受到女老師的思念一般,敞開她短褲的褲頭,將手粗暴的插入。

由于天氣酷熱,短褲中濕答答地滿是不知汗水還是女人因快感所分泌的體液。男人隔著底褲,激烈地磨蹭她濕透的胯間,邊發出淫靡的水聲邊愛撫著。

「啊……你這麼激烈的話,聲音會讓學生們……!」

從樹叢中能看得到學校。隔著窗戶、可看到學生們正確實遵守著女老師的教誨,用功的自習。

「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們。你的教育很成功呢。」

解放軍為眾人的未來舉槍而戰。也因此,男人才會迷上關心孩子們的未來,遠赴戰地教書的女老師。

男人邊持續愛撫,邊下定無論如何,都要守護這女老師直到最後的決心。

她就有如盛開于戰場上的鮮花一般,既美麗又高貴。如果是她,應該能將孩子們教育成正直清廉的成人,然後終有一天,她應該會讓這片充滿血腥味的土地,滿溢有如她身上香水般的花香。

——這就是丈途所思考的專為解放軍設計的情色小說。擔憂眾人未來的解放軍與關心孩子們未來的女老師間的情色小說……解放軍又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小說毫無反應呢。

『——我們先從英文學起喔。one two three……』

一到難民營的正中央,社長突然開始上起英文課。大多看到這情景的居民們對她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就只有幾個人,有幾個反應過于激烈的男人們——是解放軍!

看到這景象,社長出其不意,刻意高聲說道:

『大家要把寫在黑板上的英文背下來喔。我想要……將我的身體,獻給擔憂眾人未來的男性。』

社長邊說邊用眼睛對全體解放軍大送秋波,並故意將前襟微微敞開。看到這景象的解放軍們,全都不禁往社長的方向走去。

『——確認妄想發病。開始進行誘導。兩位請稍微跟我拉開一段距離,暗中保護我。』

SP們聽到社長的呢喃,默默頷首。

解放軍們跟SP就像要追隨社長腳步似的逐漸離開難民營。

……………………………………………………………………………………………………

一來到距離營區有段距離,樹叢較為茂密的地點時,解放軍們滿是自信地向社長搭訕道。

『——你是日本女老師吧?我們正為了這國家的未來奮戰喔。』

『——沒錯沒錯。所以啊……讓我們到那邊的樹叢中做點好事吧?』

社長以曖昧的微笑敷衍他們的話語,飛快確認樹叢的情況。

——再過一會兒,躲在那邊的軍人就要展開捕捉解放軍的行動。我也差不多該離開這個地方才行——

在社長這麼想的那一刹那……

——碰!

槍聲響起,從社長身邊的解放軍肩膀上濺出血花。

『什麼……時機也差太多了吧!』

當社長這麼吼叫時,解放軍們的眼神早已為之一變。有從懷中掏出槍枝,確認周遭狀況的人,也有為搜尋隱身之處而奔馳的人,然後——

『你……竟敢設計我們!』

『呀啊啊啊!』

社長被解放軍抓住了!

『『嗚……!』 』

為配合丈途的情色小說,被迫暫時將社長身邊的位置交給解放軍們的SP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注視眼前情景。

此時,為捕捉解放軍,躲在周遭樹叢中的軍人同時殺出。

『——這女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嗎!』

抓社長為人質的解放軍憤怒的吼著。但眼看軍隊毫不駐足,解放軍只好自暴自棄的拿社長當擋箭牌,往前突擊。

『『大小姐!』 』

此時陷入一動念間判斷失誤,都將左右社長性命的狀況,SP們迅速展開行動。布雷德從懷中取出被稱為折劍匕首,刀鋒崎嶇不平的刀械,朝解放軍投擲。洛基為了從軍隊炮火中守護社長,把自己充當盾牌挺身沖出。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比不上槍彈的速度。

——碰!

某人隨手擊出的凶惡子彈,朝著社長飛去。

『——讓這片充滿血腥味的土地,滿溢有如她身上香水般的花香……!』

不知為何,解放軍推開社長,試圖將她推倒在地。那姿態簡直就像是要從凶惡的子彈手中守護曾被自己拿來當作擋箭牌的她一般。可是——

磅!

子彈還是擊中社長的左胸。

『嗚……!』

在倒向地面時,社長看向遠方的難民營。

……我失手了。不過,只要學生們的家人平安無事……我……

想到這里,社長的意識便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

恍惚中,藥品的氣味刺激著社長的鼻腔。凝神傾聽,似乎傳來某人嚎啕大哭的聲音。尖銳的聲音。有如孩子般的聲音。是平時所聽慣的,學生們的聲音……

——啪!

發現自己撿回一命的社長,慌張地彈跳起身。為確認狀況,她立刻環顧四周,知道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床上。然後在社長身邊……圍著恐怕才剛嚎啕大哭完的學生們。

『各位……』

即使聽到社長的聲音,孩子們還是被突然起身的她嚇得啞然失聲。

可是,在頓了一拍之後,孩子們有如怒濤般的尖叫道:

『巨……巨乳老師~!你得救了嗎!』

『女王老師怎麼可能會死掉嘛~!』

孩子們臉上殘留著淚痕,用高興的聲音吼叫,想都不想地緊抱住社長。

『等等……各位請冷靜一點!我……我的傷還沒……好痛!』

社長緊壓住自己的胸口,當場發出呻吟。『老師,對不起!』孩子們看到她這樣,慌忙離開社長,並以不安的眼神望向她。

『別……別在意。我才是讓各位擔心了。真抱歉。各位的家人平安無事嗎?』

『嗯!多虧老師,營區的人們都平安無事喔!』

『老師~謝謝你!』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社長露出安心的微笑,有如現在才想到似地確認自己的傷口。看來只有

胸口部分纏著繃帶。自己尚未讓男性見過的貴重胸脯……

『應該……會留下傷口吧……』

社長用不會讓孩子們察覺的細聲呢喃著,輕輕用手撫摸自己的胸脯。

『『——大小姐!』』

偌大的叫聲登時響徹病房。

社長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兩位SP奔向自己身旁的身影。

『無法保護好小姐,真是非常抱歉!』

洛基高聲說完,深深垂首致歉。

『我倆願意接受任何處分!』

布雷德也高聲說完,深深垂首致歉。

『兩位,辛苦你們了。這個傷是我無法事前防范軍方魯莽開火所造成的疏失,責任在我身上。兩位並無過錯。今後也請像至今為止一般,繼續侍奉我。』

『『大小姐……』』

兩位SP感激不已,眼睛注視著社長。

『那麼,請你們先說明現況。』

洛基應聲:『是!』並在回應社長的問題之後,迅速開口說明:

『難民營的解放軍被我們一網打盡!絲毫沒有帶給居民任何傷害!大小姐……您在此地連續昏睡了三天……』

『三天……』

社長注視著纏在身上的繃帶,如此脫口而出。

『將大小姐當作擋箭牌,准備沖向軍隊的解放軍在後來被我們成功逮住。看來他是受Taketo Akutagawa寫在小說中的一段話所感召,結果在最後關頭無法將大小姐當作擋箭牌的樣子。』

『芥川先生所寫的……一段話?』

『是「如果是她,應該能將孩子們教育成正直清廉的成人,然後終有一天,她應該會讓這片充滿血腥味的土地,滿溢有如她身上香水般的花香。」這個段落。讀過那個之後,他似乎認為不該讓有如小說女主角轉世的大小姐就此辭世。』

『明明就是以血洗血的解放軍,竟然會這樣做……』

社長再次為丈途的力量感到詫異。

她從病房的窗戶眺望室外,好似遙想著日本一般,開口說道:

『芥川先生……你……像你這種人我還是初次遇到。深不可測的男性……我並不討厭喔。』

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社長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試圖起身下床。

『嗚……!我……我也必須多學學芥川先生才行。』

『大小姐!您現在要起身還太過勉強!』

洛基為阻止她而伸出雙手,但社長撥開他的手,站在床邊。

『洛基!從現在權高位重的職務中,列出在軍隊縮小規模時即將被廢除的職位清單!當然,列入時記得挑選出那些即使被廢除也難以察覺的職位!布雷德去跟那個死肥豬司令提出「現在我們正在替司令尋找適合您的工作,請您盡速整理出士兵的名冊跟武器清單」!』

『大小姐……』

洛基聽到社長的話語,似乎嚇到茫然若失。無法想像這是由至今對自己的計劃過于自信,不將他人情感列入考量的她所說出的台詞。

『適合司令官的工作……原來如比,這講法頗為諷刺,真是大快人心。』

布雷德咧嘴而笑,正要揚長而去。

『——啊,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社長叫住布雷德,簡短地講了某事。然後她再次望向窗外。

『我一定要挖角你。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棋子」,替我效力。』

在社長這麼說時,她的雙頰上微微浮現一抹紅暈。

——幾天後的日本,芥川家門前——

「……終于獲准外出了……」

我厭倦地說道。為轉換心情,我伸了一個懶腰,將久違的戶外空氣深深吸入肺部。

「雖然還很炎熱……不過外面果然很棒。」

——事實上,我原本在幾天前跟朋友約好要去海邊玩……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就只有我一個人沒到海邊。然後據說當天晚上,我抱著一公升裝的日本酒酒瓶,在家門玄關前不醒人事。如果事情只是這樣,那倒還不打緊……

「竟然好死不死將保險套撒落一地之後才睡著……」

雙親在看到這景象後立刻將我打醒,亂七八糟的說些「丈途!你到底干了什麼好事!」 「這一定是因為你成為情色作家的關系!真是的……這叫人情何以堪!」之類的話。看來雙親似乎認為未成年的我喝酒喝到爛醉如泥,然後在想對女孩出手時將保險套撒落一地。

「……不,麻煩的是我毫無記憶,所以無法否定……」

也因為如此,我這幾天都被雙親禁足。

「在簽下戒酒的契約書之後才終于重見天日……雖然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喝過酒……」

連喝酒的記憶都能奪走……酒精真是恐怖!

我歎了一口氣,回想起在爛醉中所看到的夢。

臉戴蝴蝶面具,有如女王般的少女。戴著白色面具的外國人們。還有機關槍跟戰車————

「這怎麼想都是夢吧……」

我邊說邊想起教官。在我撿到學生照片時,她慌忙將照片奪回的模樣……

「仔細想想,教官她也有可愛的地方嘛。希望她能拯救學生的家人。」

我如此呢喃之後,又笑道:「雖然一切都是夢就是了。」

「今天大家都去補習……沒可以一起玩的朋友。我是不是最好不要成天寫小說,認命地開始讀點書會比較好呢?」

在我感覺憂郁,如此嘀咕時,看到家中的信箱中卡著一個塞不進去的大信封。

「……這是什麼?」

我拿出來一看,發現這是給我的信封。我打開信封閱讀內容——

『閃學園高級中學 學校簡介』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我不記得自己有索取過高中的簡介啊……」

——閃學園高級中學。我曾聽過這學校的傳聞。據說這是只有配得上「天才」之名的人,才能入學的學校。在某個意義上,這是間超有名的私立高中。

「……奇怪?這一段文字……是誰寫上的呢?」

在簡介的封面上,有女性的字跡。上面寫著「我等著你的才能」。

「『你的才能』……難道我可以用寫情色小說的才能來報考這里嗎?不過,事實上我明明沒索取,這簡介卻自己送過來……或許沒問題吧……」

我邊說邊感到心跳莫名加速。

「閃學園嗎……入學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在那里似乎有各種領域的天才……應該很好玩吧?」

說著說著,我不禁心蕩神馳。

「到底有怎麼樣的天才呢?雖然應該也有很會讀書的人……但即使有天才馴獸師或是天才怪盜之類的,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我愈來愈期待尚未得見的高中生活時,從簡介上飄來一股花香香味。那香氣有如夢中遇見的那位女孩所噴灑的香水似的,令人心曠神恰……

「——這麼說來,我作夢時夢到的教官似乎也被設定為某種天才?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說過『大小姐雖然是擁有才能的人』……應該是某方面的天才吧?」

只是即便我左思右想想破頭,也不知道她是哪種天才。我笑自己的夢實在雜亂無章,然後再次看向簡介。

「不過,只要去閃學園,就能遇到各式各樣的天才……或許也能遇見像那女孩一般的天才。」

……接著,光陰飛逝,再次回到一年零班的教室……

沉浸于與丈途的回憶中的社長高興地嫣然一笑。

——像你這種人我還是初次遇到。深不可測的男性……我並不討厭喔。

這是社長在閃學園與丈途再會時所說的話。

「那個人完全沒變。還是老樣子……是個深不可測的男性。」

她邊說邊凝視著丈途的座位。

「丈途同學,聽到你進入閃學園,我真的很高興喔?可是……我無法跟你說以前的事。『我就是以前綁架你的教官喔』這種話,叫我如何啟齒嘛……」

社長蹙眉苦笑,伸手隔著衣服撫摸自己的左胸。然後摸向被解放軍拘束時所留下的彈痕。

「沒想到將我當作擋箭牌的解放軍竟然會轉念救我……丈途同學的情色小說中,藏有無限大的可能性呢。正適合當我推進世界和平計劃用的『棋子』。」

——「棋子」一詞對社長來說,是代表應該留在自己身邊的人。對她來說,這句話便是無上的贊許。

「新聞同好會的報導活動不過是世界和平計劃的第一階段罷了。在偽裝成社團教室的一年零班卸下面具的現在,計劃也邁入下一階段……」

此時,長發齊肩,看似活潑的少女進入教室。是勝代。

「咦?社長已經來學校了嗎?零班人口增加,讓你熱血沸騰?」

「——真的耶。社長來得真早。」

丈途也跟在勝代身後踏入教室。他以還殘留著國中時那分稚氣的臉龐凝望社長。

……丈途同學,我能跟你再會,真是太好了……

社長有如要掩飾自己激昂的情緒般,高聲喝道:

「丈途同學!今後你也

要以我『棋子』的身分,繼續為我效力喔!」

「為……為什麼要突然這樣說啊?」

「才不是突然這麼說呢!我從很久以前,就決定要丈途同學當我的『棋子』啰!」

「社長……你又有什麼企圖嗎?」

看著答話時臉部表情抽搐的丈途,社長在內心答道。

——沒有什麼「又」不「又」的,我的計劃從丈途同學還在讀國中時就已經開始展開行動啰?等世界和平,我跟丈途同學的關系好到能一五一十地將一切都告訴你時……到時候我就會做好覺悟,跟你談論國中二年級夏天所發生的事。所以——

「對了,丈途同學。對于我以前所做的惡作劇……你應該會笑著原諒我吧?」

在說這句話時,社長難得表現出那種有如撒嬌,又彷佛連哄帶騙的可愛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