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呢,明明只是短暫沒有回來,但是感覺離開家里很久一樣……]
好不容易回到自家門前,我抬頭看自己的家有著這樣的感覺。
明明一直都想要回來,但腳步卻意外地沉重。
這如同腳底粘著了瀝青一樣,一步都走不出。
家里有媞莉和愛麗榭她們在。
換言之,這一定會讓她們擔心著。
我回去的時候要做什麼樣的表情才好,要向她們說什麼樣的話才好,和平時一樣的態度就行了嗎——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不斷回旋。
有時覺得好像有點開心,也有點害羞,有時也在想為什麼會想到這樣的東西。
總之就是有點奇怪的感覺。
[……真不像自己啊。]
雖然是自己說的,但是平常我是以自己為中心思考和活著的。
只屬于自己的想法,只屬于自己的空間。
明明配合別人的步伐去走路這樣的事情所有都沒有做過。
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正配合著周圍前進著。
最初明明是怕麻煩認為這是負擔,但現在該說這樣去做是當然的,甚至覺得不這樣做就會哪里不舒服一樣,人類還真是搞不懂的東西。
[呆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啊。]
總之,只好像平時一樣回去吧。
幸運的是既不是滿是傷痕也不是瀕死狀態,總覺得回去了也不會變成很大的騷動吧。
先不說愛麗榭,如果是媞莉看見我,像是感動的再會這樣的劇情唯獨不會有。
哦,回來啦。明明不用回來也並沒有關系的——都是會說這樣之類的話。
最終大概當然是這樣子說的吧。
明明是這樣子,只有自己煩惱著要怎樣回去才好,就像是個傻瓜一樣。
頓時感到腳步輕快起來的我憑著這個勢頭向家里走去。
我打開玄關的門,走進兩周沒有回來的家。
[我回來了……]
想象以上地更加自然地發出聲音。
會令人問是誰般地用不想被注意到般的低音說道。
靜——……
像是聽得到這樣的聲音般,家里可怕般地寂靜。
[……這里有鞋。]
至少能確認現在愛麗榭和媞莉在家里。
當我脫掉鞋,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去客廳時,客廳的門打開了。
從里面出來的是兩手抱滿漫畫的媞莉。
而且雙耳戴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無線耳機。
一瞬間和我對視上——雖然是這樣想,但或許是沉迷在音樂中,她就這個樣子走上樓梯。如同什麼事沒有一樣。
[喂……!]
對她的行為不由地吐槽。
接著,或許聲音傳到了,又或者果然是注意到我了,她一步兩步地走下樓梯倒回來了。
然後,定定地和我對望僵了在那里。
[…………]
或許說是沒有表情,嚴肅的媞莉沉默了幾秒鍾。
漫畫散落到地上發出著聲響。媞莉脫下耳機。
[喲……]
我嘗試輕輕舉起手打招呼。
[……哦,回來啦。]
對很久不見從惡魔聽到的話是這麼冰冷的一句。
不,又不是在期待著暖心的話。沒有在期待喔?
[我回來有錯嗎。]
[並沒有。反正怎麼樣都沒關系。]
居然說怎麼樣都沒關系。我明明可是賭上命從地獄回來的……
非常毒舌的惡魔的一句話,使我的心都碎了。
[我現在要去看漫畫,別來打擾我喔。]
冷冷地說著,媞莉撿起掉落的漫畫。
然而……
不管撿多少次,又會掉落手里抱著的。撿起掉落,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你在干什麼啊。]
[吵、吵死了。這只是因為你像個幽靈一樣突然出現而有一絲動搖啦。]
似乎看到我,她多少有點震驚。
自己說了出來,露出糟糕了般的表情的媞莉慌忙想要撿起書,然而卻漸漸地掉到混亂的深淵中。
發覺的時候,漫畫最後甚至散落到我的附近。
[哎呀哎呀,所謂的感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回來了,我的日常。
對,沒錯。
這就是我的日常。
和居住在那個地底世界的那些惡魔一起的與這個日常是不同的。
[……好好地,回來了呢。]
來到了我腳邊撿漫畫的媞莉低著頭,注視著漫畫書小聲說道。
那個語氣聽起來不像是把我當傻瓜,而像是很開心。
只是聽到這句話,我連像是剛才那呆愣的感情都吹飛了,對著很久不見的媞莉,好像甚至感到了安心。
[我呢,那個……你看,該怎麼說呢,有點,該說是說了謊嗎。]
[是哪件事。]
[所以說,是那個……你回來了那件事……怎麼樣都好之類……]
[聰一郎先生?!](Cai:為何我會感到一絲郁悶……)
或許是聽見了我們慌亂的聲音,從走廊里面聽見了透徹的聲音。
[愛麗榭……]
露出像平時的太陽一樣炫目的笑容的愛麗榭,現在像是要哭出來了……不如說是以進行時的形式,一邊眼角浮現出眼淚,一邊向我靠近。
然後或許是不能很好地說出話來,她數次重複著張開了口又合上。看見這個樣子,我有種終于回來了的實感。
[平安地、平安地回來了呢……真的太好了。]
[發生了很多事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像是個笑話一樣啊。]
直至剛剛還在地獄里的就像是謊言一樣。
那是實感薄弱,可疑到讓人錯以為會不會是個夢。
反正應該不會再次去到地獄了吧。
[真的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跑到來我面前的愛麗榭握緊著我的衣袖。
[……我回去房間了。而且不得不去看漫畫了。]
連一點沉醉在感動中的空暇都沒有,我行我素的家伙。
媞莉或許撿完漫畫書了,然後走上樓梯回到房間。
[明明屋主回來了,媞莉那家伙依舊還是那樣啊。]
一瞬間覺得她也有可愛的地方之類似乎是我搞錯了。
愛麗榭隨著媞莉的背影看去。
[真是的……媞莉小姐真不夠率直。]
[這是什麼意思?]
[不……啊,比起這些,身體沒事吧?有哪里受傷了嗎?]
她用不安的眼神從我的頭到臉,肩膀,最後到腳逐一檢查。
或許只是靠看不能消除不安,她便說了句失禮了,然後去按捏我的手腳。
[沒問題。因為有段時間沒有洗澡,所以在某意義上並不是沒問題呢。]
好好想一想,以這樣的狀態在愛麗榭面前太丟人了。
我想要拉開距離就後退了一步,但是愛麗榭補上又再走到面前。
[我還沒有確認完安全沒事。]
[不,我說了沒問題。哪里都沒有問題。]
[不好好去確認就無法讓我相信。]
似乎她不親自確認就無法接受。
變成這個樣子,可以說愛麗榭比媞莉更麻煩,因為她有著頑固的性格,我只好放棄了。
如果哪里有外傷都是強硬地隱藏起來,但是這次沒有明顯的傷勢。
雖然多少有些擦傷,但是這種程度就讓她檢查吧。
[那個……聰一郎先生至今,是到哪里去了?]
非常理所當然的提問來了。
如果屋主兩周以上都不在家,那麼不管是誰都會來問。
[盧斯安他們關于我的情報什麼都沒搜集到嗎?]
因為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說明才好,我便那樣問一下。
[……哥哥說了,你會不會是被帶到地獄里去了。因為他應該是直接向米迦勒大人確認的,所以我覺得基本不會有錯……]
[要是這樣就簡單了。如同你說的那樣。我這兩個星期被叫做米菲斯特的魔將綁架了,在地獄里綁在了柱子上。]
[綁、綁在柱子上嗎……]
[我想你看了就會明白,但這沒有弄痛我。]
我張開手,表現出正常沒事。
[說到死都想要去宇宙旅行的那些家伙的心情,我多少有點明白了,因為有了這個多麼奇妙不可思議的體驗。]
手腳能完完整整而且能回到這里來,這就像是某種奇跡般東西吧。
[那麼,應該最清楚事情的盧斯安出去了嗎?還有麗絲也是嗎?]
[他們,今天回去了天國。哥哥數次在人間和天國往返,好像是去收集聰一郎先生的情報。而且聰一郎先生平安回來了,那麼他大概明天會又再來臨到人間吧?]
[原來如此啊。如果他在米迦勒那里,那麼這時候我回到了人間這事就會被告知了吧。]
我像是故意地向上看著天花板。
雖然不知道天國是不是在云層上面,但是想要刺激一下逐一監視別人事情的米迦勒。
[我在地獄里經曆過的體驗,明天我會對盧斯安他們說。]
[明白了。現在我什麼都不會問,但是也請告訴我。]
大概愛麗榭也一直很在意吧。她老實地那樣說。
[你能接受我是平安無事了嗎?]
差不多夠了吧——我對檢查傷勢的愛麗榭這樣說。
[是呢……我想是沒問題了。]
都快要留下印痕了,她才把手拿開。
[總之我很累了,所以我去洗澡了。]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家,緊張也卸下了,疲勞就馬上呈現。
真的想要去洗澡,把身上的汙垢洗掉。
[真的,你好好地回來了……]
確認完我平安後,或許是解除了緊張,她打心底地安心而深深歎了口氣。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她還緊貼在身旁沒有動。
雖然以為大概她會馬上分開,但是愛麗榭淨是在安心而沒有要分開的樣子。
[喂~~。我說了想要去洗澡喔?]
[好、好的。是呢,我明白了。那邊請走這邊。]
[誒?哦……]
跟著好像神游的愛麗榭,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帶路到了脫衣間。
當然她明知道這是我的家,但是因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跟著她後面走了。
[真的太好了……]
她始終在擔心著我。
雖然對這感到開心,但是太過擔心別人也多少有些問題。
由于愛麗榭走在我前面,然而越過背看見她像是擦拭眼淚的動作。而且是兩次,三次地。
[為什麼哭啊。我平安了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當安心了,眼淚便突然忍不住了……]
這大概可以說是符合對誰都溫柔的愛麗榭的風格嗎。
某人會為了我這樣的落淚,而且還焦急不安,那麼愛麗榭的眼淚也太過浪費了。這個眼淚為這低賤人類的我而流,這太看得起我了。
[我已經沒事了。從事物角度去想的話,去過地獄這件事在好的方面來說也是積累了經驗。]
[在好的方面的經驗,嗎?]
[嗯。精神上變強了。我重新想過了啊,我到死為止,甚至死掉後也絕對不會成為惡魔。]
聽到這句話,紅著眼的愛麗榭回過頭。
[雖說如此,但是也沒有打算成為天使。總之就是作為人類活著和死去,再次認識到了這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之後會更加地珍惜自己。我是這樣想的。
[嘿嘿。]
我是打算認真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愛麗榭用手遮掩著嘴在笑。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我是覺得明明是說去了地獄,卻成長了並回來了。]
[正因為去了地獄,所以才成長了。]
換作天國,如果是和地獄完全相反般的世界,那麼我或許會變成窩囊的人類。或者相反我會更加感到沉悶和疲憊。
[原來如此,還能這樣去想呢。]
大概是冷靜下來了,像是奇怪地笑完後的愛麗榭還繼續笑著。
[……真是天差地別啊。]
[哈?]
[不……沒事。]
從和地獄的王他們的對話,在會所里的對話里,淨是殘酷的惡魔和情景曆曆在目浮現眼前,然而愛麗榭的存在卻太過奪目。
在人間的那些惡魔,不只是我連天使也盯上了。
那麼這個存在,絕對不可以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但是,唯獨今天讓我什麼都不用去想慢慢地過吧。
和盧斯安他們互相討論今後的事情之時,就是對一切做出訣別的時候。
[……]
那個時候,我會從正面被愛麗榭告別吧。
你可以回去天國了。對,就這樣直接清楚地。
雖然說起來無情,但是這樣至少能讓愛麗榭她們平安地回到天國。
當初媞莉那惡魔的品行,和旁若無人的樣子,讓人受盡煎熬。從而知道了一個人去養育照顧人的艱辛。
認真去想想的話,這對作為學生和沒有收入的我來說是很困難的,並非現實性的東西,但是將這個化作了可能的,不是他人而正是愛麗榭。
即使面對原本是敵人的惡魔也真誠接待,不屈不撓地教她人間的規條。
媞莉也多次和愛麗榭相互頂撞吵架(雖然是單方面的),但是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放棄,持續每天面對媞莉。
經過數次後媞莉最終也變一樣,雖然多少有點傲慢,但像是變得非常能繼續過著作為人類的生活了。
如果愛麗榭不在,特別是我和媞莉的共同生活那麼就會崩壞。
可是反過來說,媞莉成長了的現今,必須在旁的天使愛麗榭變得沒有必要了。可以說愛麗榭應盡的義務已經完成了。
要阻止我惡魔化,只要有天使這種種族在就應該足夠了。
如果更偏向于戰斗,准備像是盧斯安那樣的男人,這樣也能有方法對抗惡魔,對我這邊來說也容易行動。大概吧。
我到達了脫衣間。我對站在面前的愛麗榭,無意識地對她說。
[愛麗榭。]
[聰一郎先生……!]
差不多同一時間,呼喊相互名字時的聲音重合了。
[……什麼事?]
[不,聰一郎先生先說。]
我並非打算向她搭話的。
內心里思考著不需要愛麗榭的事情,但是因為好像感到對她本人的侮辱,變成了複雜的情感,才無意識地叫出她的名字吧。
剛回來的這種情況下,很難說出叫她回去天國這類事情。
[……不。愛麗榭先說也沒關系喔。]
這樣說著想要拖延時間,但是愛麗榭原本就是順從的性格。
[我的話什麼時候都能說,請你先說。]
她會這樣回答大概都猜到了。
接著我望向四周對現在這奇怪的狀況吐槽。
[……那麼我不客氣說了,你打算就這樣在脫衣間直到我全裸嗎?]
[誒?這樣說來?]
我已經滿心要洗澡了,但是在旁邊的愛麗榭像是僵硬了一樣沒有離開,而我處于想脫卻不能脫的情況。
畢竟在面前也不能變成全裸吧。
[啊,對、對不起?!你是去洗澡啊?!]
[喂喂,你沒事吧?]
[腦里滿是聰一郎先生回來了的事情。]
[真是的。]
[但是……難得這樣不想慢慢洗嗎?]
[現在開始放熱水也太慢了吧……]
[在洗身的時候放熱水,之後泡澡怎麼樣?]
[……是呢。]
反正要洗身要很多時間吧。
[呃……]
我突然頭暈,不由地把手搭在放置毛巾的架子上。
[聰一郎先生?!]
[我沒事……]
[可是——]
[這並不是說謊,該說是過度疲勞,累了而已。在地獄里每天並不是很快樂的。]
這是身體積累的疲勞到達極限了吧。
[我很擔心……]
[慢慢泡個澡的話大概能稍微去除疲勞吧。]
[要是那樣就好……]
對話暫告一段落了。
我想盡快進去洗澡。
可是,愛麗榭呆愣地站在我旁邊想事情。
[喂?]
[是?]
不,這是並不是回答“是”吧。
似乎她沒發現現在的情況很奇怪。
[我想要脫衣服喔?]
[哈?啊、啊,也、也對啊?!]
她好像終于完全把握了狀況。然後慌忙地飛奔出脫衣間。還猛地關上脫衣間的門。
接著微微地從門的另一邊傳來愛麗榭客套的詢問。
[晚、晚飯。晚飯想要吃什麼嗎?!]
[基本上要是能吃的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嗎?]
[今天這餐能吃到白飯就已經足夠了。]
[我明白了。我去准備。]
[哎呀哎呀。]
似乎成功糊弄過去的我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嗚——……真累。]
我坐到浴室凳子上。
很久沒有這樣安心地坐下來了……
在地獄里長時間被綁著,在會所里一直警戒著周圍。
把從花灑流出的熱水從頭上沖下。
[咕……恢複過來了……]
單只這樣就如同升天般舒服。
[不洗乾淨身不行啊……]
那樣想著,但是手卻一動不動。
這就代表著處于多麼疲勞的狀態了吧。
以平時數倍的緩慢,細心地慢慢地清洗身體。
可是,來回洗著時就漸漸產生強烈的睡意。
[糟了……]
困得睜不開眼時,把頭搖晃了
幾下。
非常想睡。
這樣下去,即使在這里坐著也像是要睡死般。
即使知道這不行,但是意識遠去。
[那個……聰一郎先生。]
在背後脫衣間方向聽到愛麗榭拘謹的聲音。
[嗯……?怎麼了……?]
[因為你好像非常疲憊,所以覺得你會不會有事呢。]
這該說愛麗榭居然注意到了,還是說她太過擔心呢。
似乎她清楚看穿了我不能很好地清洗身體的這個狀況。
[雖然有點不順手,但是身體的話還是能洗的。]
只是用熱水淋浴是不會把這些汙垢洗掉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來幫你擦背吧。]
[這樣沒關系嗎?]
哎,這個一般來說並不好吧。
雖然是這樣想,但思路變遲鈍了的我只是單純地感謝她來幫我洗的那份親切。所以才不由地說了出來。
[這個當然。那個,進去也沒關系吧?]
[……稍微等等。]
我撿起掉到地上的毛巾,放到胯間。
畢竟如果全裸地被她看見,愛麗榭或許會暈倒。
曾經在面前一次……不,是兩次嗎?雖然被看見了,但那種事就忘掉吧。
[失禮了。]
愛麗榭拘謹地進到浴室里。
因為不是特別大的浴室,所以變成了男女二人在狹窄的室內這種狀況。
加上,只有把快要吹飛的毛巾放到膝上的我。
[抱歉啊。要是平常,絕對不會拜托這種事的……]
連把手繞到背後去洗的精神都沒有殘留下來。
[請不要在意。我只是想要來幫忙而已。]
說著,她繞到我背後。
似乎用著預先帶進來的毛巾來幫我洗背。
[那麼,失禮了。聰一郎先生不用動也沒關系。]
[哦……]
即使不那麼說,我也沒有氣力動了。
從背部傳來的是毛巾的觸感,和愛麗榭的手溫。
我一邊感受著那舒適,一邊閉上眼把所有交給愛麗榭。
[當我不在的時候,媞莉那家伙怎麼樣了?]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要是不說話就會睡著的我問了一下這個事情。
[我想你都明白了,最近媞莉小姐做得非常認真。雖然掃除和洗衣服都是輪流制,然而她都很好地遵守著。]
“但是”——愛麗榭說的這個話里包含著笑意。
我像是回答這個笑容般補充道。
[是所謂的惡魔特性,對吧?]
雖然哪邊做起來都像是變得很認真,但是稱為缺點的偷懶也很顯眼。
[可是,即使這樣還是有了進步。]
[對啊。其實人類里,不做掃除的家伙是完全不去做,也做不來的。]
從這判斷的話,媞莉是屬于好好去干的人吧。
[那家伙也完全變得像個人類起來了。]
[對。我想比起其他,叫做因特網的東西給予她很大的影響。]
[網絡嗎?]
的確她在平時就總是泡在網絡里。
[憑著這個學懂各種知識,連我不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非常多。]
[例如?]
[現在網絡社會里,好像流行著在文句後面加上“w”。]
[……那是什麼東西。]
[唔,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這樣的知識非常豐富。]
或許在網絡社會里起到很大作用,但對人類來說是很奇怪的。
[媞莉變得像個人類基本上是多得愛麗榭。]
[我,嗎?]
[有你照顧著她,在重要地方手把手地教會她,才有這樣的成果。]
如果愛麗榭不在,那麼和媞莉的同居絕對是會破壞掉。
清洗背部的愛麗榭的手停了。
[真正改變媞莉小姐的,是聰一郎先生你。]
她這樣回複。
[我並沒做什麼……]
我和媞莉總是在吵架。
相反愛麗榭不同,雖然在最初情況險惡,而且媞莉也反叛,但是漸漸地她們開始和解,這點不管誰看到都是很明顯的。
[我什麼都沒做過啊……]
不管想多少次,自問多少次,答案都是只有一個。
正因為有愛麗榭在,才有現在的我和媞莉在。
正因為她總是在身旁——
…………
[糟了……睡著了……]
中斷了的意識忽然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會在浴室睡著是時隔多久了?
我抓住花灑,想要沖掉泡沫而猛地擰動水龍頭。
[呀?!]
[啊?]
為什麼擰動水龍頭,會有女的聲音……
接著,我想起了至今愛麗榭在後面幫我擦背的事情。
[對、對不起。]
我慌忙把水龍頭擰會原位,但是太遲了。
當我回過頭時,愛麗榭從頭發到衣服都濕透了。
[請不用在意。而且聰一郎先生好像非常想睡。]
她不僅完全沒有發怒,而且還溫柔地微笑。
[你啊,到底有多善良啊……]
[背後那邊,剛好洗完了。]
[是嗎……]
當想要表達感謝時,發現愛麗榭的衣服被熱水淋濕透了。
[…………]
我不由地震驚了。
[聰一郎先生?]
或許是對說話和動作都僵硬了的我感到奇怪,她側著頭表示不解。
[啊——不,那個。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嗎?咿?!]
當去看自己時,她好像注意到濕透到連內衣都看見了。
接著慌忙地遮掩著胸口。
[抱歉……]
[沒、沒事。那、那麼我先回去了。]
[哦。]
我說道。
雖然很羞恥,但是發生了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愛麗榭急忙地離開了浴室。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至剛才為止的睡意全都吹到不知哪里去了。
01
因意外而一時間清醒過來的洗完澡的我隨便與媞莉和愛麗榭聊了幾句,飯都沒吃就去睡了。在地獄的時候沒有好好地睡,回到來又被那些惡魔包圍,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到晚上七點時還是有意識的,但是之後像爛泥一樣睡著了。
然後——在醒過來的時候。
我好像感到討厭的氣息而醒了過來。
[似乎你平安無事啊。]
[嗚哇?!]
當睜開眼時,在眼前幾厘米處,呼吸都碰得到的距離下出現了盧斯安的臉。
有著容姿非常整潔的男人這麼地靠近是不可能感到舒服的。
我要推開他般地按著他胸口。
[呀~~]
[太惡心了,你就別出聲。]
而且他抱著胸口,像個少女一樣內八字地坐著。
[真粗暴啊。]
盧斯安拇指貼在嘴唇上,向上看著我。
[……要死一次嗎?]
我拼死地抑制著洶湧而上的殺意,一邊瞪著他。
[哼。還想說要教你這個處男處理方法呢。]
到底是什麼的處理方法啊……
[那麼,兩周的地獄巡回旅游怎麼樣了?]
[能說出這樣笑話的,就只沒有到過地獄的家伙吧。]
[的確我沒有去過。可是我也多少在調查地獄的事情。]
才剛說完不會有遺憾,他卻拍著桌子。
[例如說,這次盯上你的魔將米菲斯特。事實上好像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即使在惡魔中也有著出眾的身體這些之類。對吧?]
就想到他大概會說這種無聊的東西。
[和你說話會感到疲勞,所以你給我出去。]
雖然睡意都飛走了,但是由于醒來太糟了,所以想要躺著。
[很抱歉啊,但我有些話要問你喔。]
當我想要躺下去時,盧斯安把我叫住了。
似乎他隨便地開玩笑,又隨便地切換氣氛。
[被綁架到地獄去的你是怎樣做到無事回來的。難道不會是強行突破惡魔巢居的地獄吧?]
而且——盧斯安緊接著繼續這樣說。
[你是怎樣去地獄的,還有是怎樣回來的。]
這對天使在意的地方來說是適當的吧。
[怎樣去到地獄的我才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都沒有意識了。]
[那麼,你是怎樣回來的記得吧?]
[對啊。我在那里看見了所謂的門。但是那個所謂的門像個水泉。]
要是把經曆過的事情用言語表達出來太難了。
特別是對寄宿著人類沒有的特別的能力的人等同于不可能做到。
似乎盧斯安也明白這一點,沒有深究。
而且,他露出獨自深思的樣子。
[雖然有聽過傳聞,但真實存在還是——]
要是沒有那扇門,人間也會變得平穩一些吧。
不,人類會變成惡魔這種事實現在或許還是不明。
大概像我這樣的一般人不管怎樣去想都不可能得出答案吧。
[不行了,這樣站著無法很好地思考。]
盧斯安為了讓自己輕松,把我叫醒後就坐到沙發上了。
[依舊還是那麼任意的家伙啊。]
[呼哈哈哈,就當是誇獎我的話來接受吧。]
普通天使聽到會發怒的這些話,他卻不在乎地接受了。
而且,還多余地說一句來較勁。
[因為直到剛才你還在睡的原因,讓我奇妙地感到一股溫暖。真惡心。]
[一開口就全是牢騷啊。]
要是那樣明明不要坐下就好了,而且盧斯安還拿出來書。
似乎現在他在讀著叫做《說服女人的方法》的書。
他就快變得連天使都不是,而只是個輕浮的男人。
雖然瞬間感概他即使這樣也是在背地里努力著,但是他果然是個變態男。
[早上好,聰一郎先生。]
似乎愛麗榭已經起來了,都已經開始准備早餐了。
而且——
[請小心點,姐姐。他在地獄里被魔改造了也說不定。]
總是很毒舌的妹妹麗絲也在一起。
可是今天不是站在愛麗榭旁邊而是盧斯安旁邊。
[你說的魔改造是什麼啊,那個魔改造。]
[被植入惡魔的觸手之類,在腦里埋入了危險的針之類。]
那種可怕的體驗很可惜並沒有做。
[不管是哪一樣,不要接近這個男人才是明智的。]
[的確,相比以前,眼神好像變得更銳利了……你殺過人了嗎?]
[才沒殺啊……]
這樣不就搞不清到底是哪邊才可怕了。
[通往人間的門是嚴格地被誰管理著嗎?]
從愛麗榭口中說出這樣的疑問。
[好像是基本由那個叫做地獄的王的家伙管理著……]
要是那個狀態,地獄里的惡魔大概也能任意出入,但是或許也因為地獄的王在附近,惡魔似乎才沒有無意義地做出大舉動。
[能通過那個門就說明你似乎還沒有達到覺醒為大天使或魔將的階段。]
[是呢。要是覺醒了就不可能通過門了。]
[這個當然。如果不是這樣,現在也不會悠閑地躺在沙發上吧。]
[如果你變成了魔將,我會把你淨化掉吧。]
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判斷起來很難。
[回到來的時候,是在鄰鎮的像是會所的一個倉庫里。可是,那個青白色的門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了,老實說這無法理解。]
[雖然或許你不知道,但是或許有惡魔在這附近。]
可能是想到了有關門的細節,盧斯安這樣說道。
[不是說在不在,而是非常多啊。例如那個白發惡魔也算在內有幾十人。]
[你說有幾十個惡魔……?你這個家伙,你碰到他們了嗎?]
[說是不得不碰上才正確吧。也聽到了各種稀有的內容。]
我把從那個男人聽到的情報基本全部說出來給他們聽。
除了唯一一件事,那就是愛麗榭她們也變成了目標。
[恐怕,狀況和霍瓊來的時候相似吧。惡魔通過門來到的時候,出口會在哪里也不知道。可是,在附近會有惡魔的氣息。這就是地獄的門的詳情。]
這是指惡魔會被惡魔吸引過來嗎。
[……等一等。你,剛才說了地獄的王嗎?難道你見到了他?]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地獄的王,但如果只有一個,那麼就沒錯。但他像是個黑道的大叔而已。]
雖然終于察覺到發生了多麼重大的事情,但盧斯安卻罕有地一副認真的神情在動搖著。
[遇到了地獄的王,居然還能平安回來。而且還是保持是個人類。]
[稱號雖然像是很偉大,但是他卻非常正派呢。]
[……你被地獄的王教唆了什麼。毫無保留地全說出來。]
在這里把從地獄的王聽到的全部說出來是很簡單。
可是,這樣也會馬上被天使們周知吧。
如果這里換做是想要回避戰爭的地獄的王,處理這個情報的方式弄錯了就會很危險。
[比起這些,我還有事要彙報。你知道惡魔盯上過荒崎嗎?]
[基本上吧。現在也嚴重警戒著,你不要擔心。]
[但是,那些惡魔好像打算采取不知道是什麼新的手段。似乎要借此,把我變成魔將。]
[似乎,這次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
[你感到我是在開玩笑啊……]
[好像比起想象中處于更加危險的狀況中。]
[你能做到不會把愛麗榭和麗絲、媞莉牽扯進來吧?]
對會出現自己名字,麗絲露出無法隱藏的驚訝表情。
[……當然有對策。當有個萬一的時候,人間就會陷入危機了吧。]
利用電視或者廣播、網絡去抗爭天使或惡魔的那一天也快來到了吧。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是現在暗地里確實這一天正在逼近。
[聰一郎先生,雖然覺得是管閑事了,但是我向桃惠小姐和渚小姐傳達聰一郎先生平安回來的消息了。因為她們都非常擔心。]
[是嗎。謝謝,幫大忙了。]
有人會因我不見了而擔心,我對這情況感到很內疚。
[雖然她們說想要來拜訪,但由于你馬上就去休息了,如果今天你去學校請跟她們說一下。]
[明白了,就那樣辦。我也打算回來時到藤宮家里問候一下。]
[好的。我想她們一定會很開心。]
聽了這些話,我想起了不得不去問關于渚的事情。
[在我被帶去地獄之前,渚被劫持了。之後,你們是怎樣救出渚的?]
[被因你回來晚而擔心的愛麗榭拜托,我去尋找的。雖說這樣,但找到渚的不是我而是警察。發現她倒在地上的警察保護她搬送到醫院。幸運的是她沒有像桃惠那時一樣使用了強大的力量。多得這樣才能夠及時治愈,就是這麼回事。]
雖然現在能放心下來,但如果有一步弄錯,渚就危險了。
[可是,為什麼那個魔將會放你走。她是打算殺掉你吧?]
[哦——那件事嘛——]
我稍微把事實用不同的形式來說明。
[地獄里好像也很糟糕。而且似乎並不止會是這樣子。]
這以上的詳細情形我就不知道了——我這樣補充道。
[唔……這就是說,暫時安全嗎?]
[嗯。可是,不知道其他惡魔會怎麼做,不能說是完全的安全。]
[如同你所說。今後要更加地,不得不和其他天使聯手。]
盧斯安站起身,高聲地宣言。
[我現在就出發去桃惠的家。盡管說有其他天使在警戒著,但還是無法安心。]
[那麼,那手里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唔,這個嗎?這個是之前購買的2200像素的數碼單反相機?]
他毫無內疚的樣子,像是自傲地說道。
[有了這個的話,不管什麼東西都能美麗地拍下來。接著的就只是用這個相機,把桃惠出生時的姿態拍攝下來而已了。呼哈哈哈哈哈哈!]
噼嚓地他收存了一枚愛麗榭的背影。
[要我現在馬上把它踢飛破壞掉嗎?]
[住、住手!這個相機和我是一心同體的,如果打壞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喔!]
盧斯安露出至今沒有見過的憤怒表情,緊緊地抱著相機。
[我要用這個把美麗的女性們接續拍下來,拍下來啊!]
[明、明白了。我說明白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被他的氣勢壓倒,而我也沒有繼續耍他了。
02
平時好像受到注目的我今天更加地被人注視。
連休了既非長假期的工作日兩周以上。
這期間一定重複著出現又消失的各種沒根據的謠傳。
這點從進入了教室也如實地展現出來。
交錯著好奇和疑惑的視線,聽到他們悄悄地小聲說話。
[聽說他獨自挑戰黑道團體後,去治療傷勢了。]
[聽說他走進其他鎮的學校去把不良家伙們擊潰了啊……]
這樣之類的。
連怎樣想都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都在悄悄說著,從這可以看到謠傳的可怕。
[沒有聽那個變態說的去做太好了……]
我望向教室周圍,想起來直到出門前不斷來求我的變態天使的事情。那就是他不管怎樣都想用相機收存下學校的制服之類的。
當然我是跳過了這些玩笑話,拿起了相機向不用擔心弄壞它的沙發上扔去。
看到那個瞬間他非常慌張,感到有
些暢快啊。
[早上好,鮫島君。]
[早上好。]
荒崎和神樂坂一起來到學校了。
[你們好像變得非常親密了。]
之前來我家拜訪時好像也是兩個人一起。
[自從那件事以來,我和荒崎同學變得比以往更親密了。]
原本就是性格開朗善于交際的荒崎,和性格誠實的神樂坂大概比想象中更搭配吧。
還是說,她知道荒崎被盯上的情況,去協助的嗎。
不管是哪種,她都是非常可靠。
[你們好像來過我家好幾次了吧。抱歉啊,讓你們擔心了。]
[沒、沒有。我想鮫島君也有各種麻煩。但你回來就太好了。]
或許是見到我放心了,她深深地呼了口氣。
似乎直到剛剛都讓她擔心著。
[桃惠!]
荒崎被女性朋友呼喊到。
[啊,哦。等一下~~~]
荒崎說著,便回過頭對著我,低頭說了句抱歉。
[沒關系,你去吧。]
[那麼,待會見。]
荒崎向她的那些朋友跑去,馬上就融入到她們里面。
[桃惠同學那邊並沒有發生特別的問題。]
[果然你在關注著呢。]
[這也由于之前的事情,我想起碼在上學的時候能保護到。這是為了從鮫島同學你不在後,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桃惠同學身上。]
[我想會很辛苦,但這以後荒崎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沒問題。因為她是我重要的朋友。]
神樂坂毫不猶豫地回答,並對著我微笑。
要是這樣子,荒崎就會沒事了吧。
當然,為了不需操這樣的心,不得不盡快把問題解決。而且我是這一切的元凶。
由于被看起來我和荒崎很親近的這個情況而陷入了危險中。
[我不會說叫你告訴我詳情。可是,可以說一件事嗎。]
[嗯,是什麼呢。]
[請不要一個人背負所有事情。至少我能出一份力。]
[……為什麼,你會說些東西?]
[大概是,你看起來是那種一個人背負起來的類型吧。]
一個人背負起來的類型,嗎?
雖然我沒有那樣的打算,但我是那種想要獨自解決的類型吧。
正因至今一個人存活下來,想要一個人去越過難關也是必然的。
但是現在,有幾個可以依靠的人在……雖然心里明白。
事實上,荒崎的事情就非常依靠著神樂坂。
要是再給她添加負擔就過意不去了。
[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好,一言為定。]
我重新感謝神樂坂,便又再過上久違的校園生活。
03
[鮫島——!!]
在午休鈴響後,緊接著教室的門就猛地打開,藤宮氣喘喘地出現了。因不良的代表人物突然出現,教室里的人都僵住了。
[唔——……即使是這樣的家伙,所有人還是會害怕呢……]
由于在我心中藤宮的形象不知道為什麼會定位為像是笑星這般,所以對他被那些學生害怕感到奇怪。
[喂你啊!]
他八字腳地大步向我走近,握著的拳頭全力地揮落到桌上。
教室內變得更加寂靜。
那些學生大概是在想著我們現在會不會是要開打,而在戰戰兢兢著吧。
[稍微跟我出來一下啊。]
[我拒絕。]
[很好……別拒絕啊!給我出來啊!]
[沒想要跟你出去。而且,太悶熱了。]
[給我乖乖地跟出來啊!]
咚咔地他把我前面位子的椅子踢飛了。踢飛的椅子掉了下來,在教室里發出巨大響聲。
[那里,是我的座位……]
在開始午休的同時,要去和神樂坂吃午飯的荒崎倒回來到入口附近寂寞地嘀咕道。
[嗚……]
正因為很靜,荒崎寂寞的聲音連藤宮都聽到了吧。
所有人都從恐懼中,轉變為責備他是過分的人,還有像是擔心荒崎的表情。
[被踢飛了……]
即使快要哭出來,少女也絕不責備藤宮而消沉著。
這下子就變成完全都只是藤宮的錯。
[……快、快點給我出來就行了啊!]
想退縮卻變得無法退縮的藤宮再次粗暴地說著,一邊噴散著口水一邊捉住我胸口。把我都卷進來了……
被當成和藤宮同類的我好像也要附上責任。
[哈——……明白了明白了。跟你出去就行了吧。]
我也多少同情藤宮不會看氣氛,便答應跟他出去。
[很好,這樣就可以了。]
藤宮稍微有點情緒高漲,他快地撿起荒崎的椅子,走出了教室。
我就這樣坐在位子上眼送著他的背影。
他自己從打開了的教室的門出去,這次稍微適當地關上。
之後在數秒的寂靜後,門再次猛地被打開。
[……跟上來啊!]
[是喔。]
想著就這樣子不管的話他會到什麼時候注意到,但是意外地他很快就發現了。
04
答應藤宮出去,然後被帶到的地方是學校的屋頂。
夏天午休吃飯時會開放的屋頂到了秋天也被鎖上了,平常無法進出。盡管這樣,藤宮用鑰匙堂堂地打開屋頂的門。
[你,那個鑰匙從哪里來的?]
[以前從學校里複制來的。]
這男人一下子就坦白出犯罪行為。
[那麼……有什麼事?]
或許是由于快要下雨,今天感覺有點冷。可以的話我想要馬上回到室內去。
[我從渚那里知道事情了。這兩個星期,你似乎有各種麻煩啊。]
他那樣回複道。
[嘛,有各種事吧。]
知道天使和惡魔的事情的渚從愛麗榭那里得到概括說明了吧。
然後,知道同樣事實的藤宮會知道也不奇怪。
[渚那家伙,好像怎麼都想要跟你道謝。今天好像還打算去你的家。可是,很倒黴今天早上開始她就不舒服而睡著了。]
[接著呢?]
[作為代替我被她拜托把這個交給你啊。快點拿過去。]
說著,他遞給我一個白色信封。
上面讓人感到古老的風格寫著“挑戰書”。
我把它接過,從里面拿出一封信。
內容是這樣的。
[我要打倒你。放學後給我在校舍後面等著。]
還真是非常堂堂正正的普通的挑戰書。
[……糟了。那是我預備要交給你的。]
藤宮立刻把信搶回去。
[你要怎樣才搞錯啊,要怎樣才會。]
[真正的是這個。]
這次遞出來的是粉紅色細小可愛的信。
我接過後,拆開用心形貼紙封口的信。
[信的內容我也沒有讀過……里面寫了什麼。]
似乎作為大哥,他好像對這方面有點在意。我像是體恤他的掛慮,把它讀了出來。
[上面寫著呢,“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你你你你你你、你說什麼!]
他表情非常動搖,並從我手里搶走信。
[渚、渚是不可能對像你這樣的男人告白的?!一定是什麼搞錯了?!]
然後血紅著眼去看信的內容。
[……喂。這里面不是根本沒有寫著那些話嗎!]
[抱歉,我看錯了。]
[這不是看錯的程度吧!]
他像是要讓我看清信一樣把信向我的臉貼過來。
信里面的內容是說她身體不舒服而來不了感到很抱歉,還有為了今後有聯絡方法希望我把郵址告訴她。
[真是的,渚居然把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信交給我……這不是讓我想多了嗎。]
似乎作為大哥,他好像擔心著妹妹的事情。
這點從他沒有隨便確認信的內容就能評價出來。
[就是為了這點事才叫我到屋頂來嗎?這個在教室給我就好了嘛。]
[別開玩笑了。這樣有著心形封貼的粉色信封,你覺得能交得出手嗎?]
看見藤宮表情認真地發怒,我也變得冷靜地去嘗試想象那個情景。
世界里浮現出了奇妙的,不,是恐怖的畫面。
[的確——]
想到如果萬一收到藤宮的情信我也悸動了,那麼我和藤宮或許都會開始拒絕去上學了。
[和你不一樣,她是個務實的妹妹呢。]
盡管身體不舒服,居然仍然擔心著而寫信給我。
從字體上也能感覺帶有女孩子特有的圓滑,是非常漂亮的字。
[哼。當然了。她的才能和我是不同的。]
不,這種說法在抬高渚的同時也貶低了自己……
他本人一點都沒有在意,反而是在驕傲的樣子。
可是,希望我告訴她郵址嗎。
雖然沒有特別的理由要拒絕,但問題是要怎樣讓她知道。
把它寫在信上交給藤宮也可以,但是又去和她見面也很麻煩。
[我告訴你郵址,你記下來。]
[啊?……難道,你不會是對渚有意思吧?]
他逐漸逼近,散發出像是現在就要撲過來打人的氣息。
[我說啊,渚是初中生吧。別說些蠢話了。]
[高中生和初中生成為情侶一點都不稀奇。而且,聽你說的不就像是如果渚是高中生就沒有問題一樣嗎。]
[你想太多了。不要硬是去告訴她郵址這樣比較好吧。]
她本人即使生病都還是寫這封信給我。老實說這樣我感到很高興。
可是,不顧及自己情況的行為,對我來說也會使我不安。
那樣的渚應該會在意我有沒有好好讀過這封信,還有會不會告訴她郵址。
先不說治好病之後會怎樣,但是不能再讓她做出像是寫信的事情。
我想即使熟睡了,如果有手機,大概也能發短信吧。
[喂,快點啊。]
[……真沒辦法。]
藤宮也為了妹妹,猶豫地不情願地拿出手機。
[這是我的郵址。]
我把手機畫面拿給藤宮看。
[等、等一等。我使用手機不是很熟練。]
藤宮慌張地拿出手機,笨拙地開始操作手機。(Cai:後面的手機原文是ガラケー,島國特有手機,詳情請各看官自己去查。)
在奇妙的地方上他和我有著共同點。
[R…………M……啊——可惡,操作錯誤了。]
他似乎一邊嘀咕一邊苦惱著。
我隨意地看著天空和操場等待他弄完。
然而,不管怎樣等,藤宮和他的手機的苦戰都沒有結束。
[可惡,字母太多了啊。]
接著最後把責任歸咎于我。
[明白了明白了。那麼用紅外線發過去吧。]
[紅外……對啊。]
雖然像是似懂非懂的,但藤宮還是點頭了。
[你平常,是怎樣保存朋友郵址的啊。]
[哼。全部交給他去弄啊。]
[是這樣嗎……]
被他這樣挺起胸膛堂堂地這樣說出來,我也沒話可說了。
我拿回自己的手機,轉成紅外線模式。
因為藤宮也無言地遞手機過來,因此我只好去試弄一下。
[…………]
操作沒接觸過的手機並沒有很難。
況且比起普通人類更不熟悉手機操作的我來說就更加了。
[快點啊。和你單獨兩個人在翻弄手機太惡心了。]
[吵死了。這是你自己手機都不會操作的錯吧。]
我看了一下藤宮,接著好像成功找到了紅外線模式。
[那麼拿著這個。現在來發了。]
我把手機還給藤宮,確認紅外線模式啟動了,便把相互的手機對准著。
然後出現這樣的文字——“接收失敗。請重新再試。”
[喂,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好像是失敗了吧,再試一次。]
我按下“重發”的按鍵,再次啟動紅外線模式。
“接收失敗。請重新再試。”——再次出現表示失敗的文字。
[距離遠了吧,把手機靠近過來。]
我催促藤宮把手機靠過來。
[別開玩笑了。為什麼大哥我非要靠過去你那邊。你靠過來,鮫島。]
[哈?為什麼我非要像是向你讓步一樣啊。]
我沒有把手機接近過去,而是更加地向後退。
或許是對我的態度不爽,藤宮緊握著自己的手機瞪著我。
[你在干什麼喂。啊——?你在小看大哥我嗎?]
[哎靠過來唄。不死身的藤宮。]
[你這混蛋……]
如同發泄被我殺掉親人的怨恨一樣,他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捉住我的胸口。
雖然完全像是個惡魔的男人,但很可惜不得不先說明一件事。
這家伙,好像有著轉生為天使的可能性。
聽起來像是說謊,但這是事實。
即使是這樣的男人,里面也有著慈悲寬厚的心——真的會有嗎?
[我不想和你一直呆在一起。快點藤宮。]
[明白了,靠近就可以了吧?靠近的話。噢啊!]
藤宮手拿著手機揮出,打到我的腹部上。
沒有預料到的我直接地接下了這一擊。
[……痛啊。]
[抱歉抱歉。手滑了,不要介意,這是大哥我可愛的失誤。]
[我沒在意。沒事,啦!]
我緊握著手機,向藤宮的臉突然打過去。
藤宮的身體撞飛到屋頂入口的鐵門,背部狠狠撞上了。
[咕,混蛋,為什麼揍過來啊喂!]
[手滑了啊。只是想要把手機靠過去而失誤了。不要介意。]
[別人謙虛點你就得寸進尺。今天我就要把你干掉!]
[誰怕誰。就像平時一樣把你反剿殺掉。]
應該只是交換手機郵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展開成在屋頂單挑了。
藤宮筆直地用盡全力揮拳過來。
我一邊避開和架開拳頭,一邊瞄准反擊時機。
[去死吧!]
藤宮咆哮著。
[要死的是你啊,藤宮。]
我避開了接著的一擊,用腳狠狠往他的腹部踢過去。
正如幾秒後某一邊就會跪在地上,倒下來吧。
那個瞬間,藤宮的手機響了。而且還是可愛的鈴聲。
藤宮的動作停止了,沒有揮出拳頭。
[……等一等。]
他像是有點慌張,然後不看向我打開手機。接著接通電話。
[是我。]
他硬是扮作平靜接通電話,還對來電的人不斷點頭。
[嗯、嗯。現在剛好和鮫島在聊。打架?別、別說傻話了。現在沒有做那種事,你放心。]
似乎,打來的人是渚。
雖然正好是在單挑的最激烈的時候,但從內容中看他是被渚禁止打架了嗎。
[什麼?給鮫島?……沒問題。你等等。]
藤宮把手機向我擺過來,像是瞪著我一樣表情很郁悶。
他的眼神在說著叫我別說多余的東西。
[喂喂。]
[啊,咳咳。是聰一郎君嗎?]
聽到了咳嗽聲,也聽到了渚的聲音。
[我聽藤宮說了。你身體沒事吧?]
[我患感冒了。咳咳。對不起,突然打電話給你。]
[不,沒關系。]
[因為歐尼醬說了午休會去見聰一郎君。]
[哦。我拿到信了,專程讓你寫抱歉啊。]
[不……對不起,因為不管怎樣都想直接向你道謝……]
[是嗎。但是現在不要勉強。我會告訴藤宮郵址的。嗯,嗯。]
回答完幾次渚的話後,我把手機還給藤宮。
[是我。不用擔心,我不可能打破和你的約定吧。沒打架,沒問題。]
在數次被渚要求後,他通完了電話。
[……紅外線,繼續吧。]
被渚重新叮囑,藤宮不情願地打開手機。
[真拿你沒辦法啊。]
對這邊來說,在直接和渚對話之前,不能夠把藤宮狠打一頓。
把手機靠得比剛才都要接近,在差不多碰到的距離下交換信息。
然後終于顯示出“完成”的文字。
[別打電話過來給大哥我喔?]
[誰會啊。沒有需要打電話給你的事情。]
[這個當然……再見啦。]
或許藤宮判斷到再和我在這里又會進展成為打架,便匆忙地離開屋頂。
[哎,喂。]
留在屋頂的我由于沒有鑰匙關不了門。
我想要急忙追上去,同時想起來手機保存了電話的事情。
[明明幾分鍾前才說了沒需要打電話給他……]
但因為僅僅追趕上去就會使自己辛勞,所以沒辦法了。
接通的通信聲在響。但是,藤宮沒有接電話的跡象。
剛才渚打電話來的時候藤宮的不是開震動,而且他原本就不像是那種會開震動模式的類型,那麼他應該注意到電話鈴聲。
依舊不接通大概因為是我打去的吧。
我暫且切斷通話,同時用保存了的郵址發短信——“我告訴渚剛才打架的事情”。
在發送之後幾分鍾,藤宮馬上就打了回來。
[你這混蛋,你開什麼玩笑啊!]
通過電話他在叫喊著。預料到他大概會預先叫喊的我把手機遠離耳朵。之後等待他再數次叫喊而氣喘的時候向他說。
[你忘記鎖上屋頂的門了吧。快點
回來關上。]
[啊——?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在一樓啊。鮫島你過來拿。]
[啊——是嗎。那麼我對渚說最初先動手的是藤宮,這樣去說明啰。]
[咕?!你這家伙……!明白了,可惡。那麼我從下面扔上去。這樣可以了吧?]
[從下面?]
[我已經快到操場了。我從那里把鑰匙扔給你。]
[呃,要是那樣的話——]
雖然多少有點麻煩,但是沒辦法了。
我從屋頂移動到能看見操場的位置。
[那家伙,能夠投得上來吧?]
在我面前有眺望操場的圍欄在。
萬一在撞到圍欄之前掉了下去,之後就麻煩了。
當在等待藤宮到來而在發呆時,突然聽到咔嚓的什麼東西關上的聲音。
[難道——]
我慌忙看向屋頂的出入口,從門的另一邊傳來了笑聲。
[呼哈哈哈,這樣子外出前的門鎖檢查就完美啦!]
[藤宮你這混蛋,別開玩笑了啊。這樣向渚報告些有的沒的都沒關系嗎?]
[只要大哥我不告訴渚你的郵址就沒問題了吧?]
或許是他在抱腹大笑,笑聲總是沒有間斷。
[你今天一天都在屋頂上度過吧。當我有心情的時候就會來開門。再見啦!]
[……藤宮,之後你給我記住啊。]
不經大腦就陷害我的習慣,要讓你改掉。
05
傻瓜——,傻瓜。
雖然絕不是那樣鳴叫著,但是兩只烏鴉在開始進入黃昏的天空中飛翔著。
[……到最後他都沒有回來嗎。]
那個藤宮一定是把我這邊忘光了。
我把緊握著的手機打開。但那里只有一幅純黑的畫面。
正好在午休時段,電源用光變得用不了。
換言之,在最糟情況下向愛麗榭或者媞莉求助這樣的手段都被封禁了。
連再打電話給藤宮也做不到。
這時想起的是早上和愛麗榭的約定。
內容是因為今天會做飯豐富,希望我六點前回到去。
即使從學校鈴聲來想,都已經過了五點了。
從屋頂看到幾百人開始踏上回家路這點也能得到確認。
[這下完了……]
一邊背靠著圍欄,一邊發呆著的我無意識地說道。
[在剩下一小時內回去的方法,方法……]
從屋頂飛下去……這只是希望自殺的人才會做的。
要是這樣子,果然只能通過作為出入口的鐵門回去。
[如果這樣,只好去嘗試一下嗎……]
我慢慢站起來,拍掉屁股上的灰塵。
然後走進到鐵門邊上,為了慎重起見嘗試去開了一下門。
但是,果然被鎖上了出去不了。
要是這樣子,只能像是警察電視劇一樣踢破門了吧。
至今沒有這樣做是因為在校內外有很多學生和老師在。
如果是現在,即使多少有點吵也沒關系……才怪吧,但是這個方法還是比較好吧。
[門的修理費就讓藤宮那家伙去賠。]
我拉開距離,借用助跑向著門跑去,動用全身使出踢擊。
邦地發出巨大聲響,門開了——才怪。
[……嘛,雖然也沒想過踢一腳就會開的。]
雖然腳麻了,但並不是大問題。
之後再踢個兩三次就一定會踢開的。
我再次助跑,向剛才同一個地方踢去。
聲音同樣地回響著,但是門一點都沒有動。
[還真能干啊……]
我這樣對門說道,再次踢了一腳。
[……咕……]
右腳產生強烈的麻痹,我丟臉地當場蹲下了。
我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屋頂的門非常結實。
雖然覺得接著再踢多少次都是浪費力氣的,但是如果這樣放棄就一切到此為止了。
[要來了喔,這是最後的了。]
等待麻痹散去腳恢複後,這次為了關鍵一擊進一步拉開了距離。我動用全身去突破這扇門。
[哦噠——!](Cai:這里故意換成李小龍的聲效好像更有喜感些(笑)。)
當與門拉近距離剩下到一米時,鐵門發出聲音打開了。
[抱歉啊鮫島,完全把你忘掉噗——?!]
隨著勢頭的我沒法停下來,向出現的藤宮的身上全力地沖撞上去了。
[嗚啵噢噢噢噢噢?!]
然後就這個樣子推壓到學校里面,接著——滾下了樓梯。
[咕誒?!]
青蛙發出被踩扁時的聲音,不對,是藤宮發出簡短的悲鳴後,變得動不了了。
[痛啊……還以為會死掉呢……]
由于藤宮變成了肉墊而奇跡般地好像沒有外傷。
[……你沒事吧?]
慎重起見,我向變成肉墊的藤宮問道。
……沒有反應。
[好,就當沒有看見。]
我站起來,想要無視藤宮回家去。如果是這樣子,就不用浪費時間固然是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有牽掛一樣而沒有離去。
[真無奈啊……]
我扶起暈倒狀態的藤宮,離開通往屋頂的樓梯。
[這身體依舊那麼又大又重啊……]
[嗚……]
下到來二樓的時候,藤宮或許是醒過來而發出了聲音。
[喂快醒來。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這里是……?]
[這里是學校,學校啊。別說你忘記自己是誰了啊?]
[……大、大哥我是……不死身的藤宮……要打倒鮫島的男人……]
似乎清晰地記住呢。
[唔……為什麼大哥我會被你扶住啊?]
[要是醒了過來就滾開。]
我把藤宮從身體邊上抽開,整理下亂掉的衣服。
[都是因為你,把我和別人的約定都弄得快要遲到了。我走了喔。]
[等等喂,你還沒有對撞到大哥我道歉呢。]
[才不可能有吧。把人關在屋頂的回報會在之後給你的。]
[什、什麼?回報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拳打腳踢這個意思啊。]
[咕……不、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奉陪。來吧!]
[還有我會向渚說你把我關起來的事。]
[你要鬼畜到什麼程度啊鮫島!]
藤宮的叫聲到最後都那麼吵耳。
06
在我不在的時候,人間也和平時一樣沒有變化地運轉著。
對沒有變成混沌的世界,這部分總之能安心了。
可是,反過來說我的存在也可以理解為是礙事的。
我邊走邊想著,便回到了自己的家。
要是平時的話,我就會馬上打開門進到里面去,但是,等待回到家的我是豐富的晚餐——在這之前的是站在玄關前面的麗絲。
[……你站在那里干什麼。你一直站著嗎?]
[是的。我從五分鍾前就在等了,都累了。]
似乎她出來這里等著是在稍微早一點的時候。
[我在等你回來。]
該說是她有什麼要說的樣子,不如說是絕對打算要說吧。
早上再次見到的時候不僅沒有對從地獄生還回來的我表示慰勞,而且還表現出把我和愛麗榭分隔開般的態度。
結果我沒能和麗絲和解。
[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為你的錯,這兩個星期一直讓姐姐擔心。由于這個原因她也沒能好好地睡覺,現在身體也有點不適了。]
[愛麗榭嗎……]
她身體不適這點我完全沒有注意到。
[也是呢。你就是那樣的人。沒有關心別人這種感情。]
用著包含憤怒的聲音,麗絲對我毫不掩飾地放話道。
[請不要再折磨姐姐了。]
單以這句話,便當然能理解麗絲想要表達什麼。
[就只有這些事而已。]
要是在這外面呆太久,會被愛麗榭或者媞莉發覺。
或許是警戒著這樣的事情,麗絲馬上回到家里面。
我隔開了一分鍾左右後便回到家里面。
之後去到客廳里時,至今從沒見過的豐富菜肴馬上飛入眼簾。媞莉一副興奮的樣子坐在凳子上眺望著這些飯菜。
[歡迎回來聰一郎先生。很快就能准備好了。]
愛麗榭正在料理著各種菜肴。
肉和魚,還有蔬菜,即使是生日也沒有見過般的等級的各種飯菜。
[聰一郎偶爾去下地獄也真好啊。]
這並不是我去了地獄就代表能吃到豐盛的飯菜啊……
[稍微露出點擔心的樣子啊。]
[我的眼淚才沒有這麼輕易流出來。]
她用著像是連廉價戲劇都不會說的話逃避開我。
[總是那麼貪吃,當肥了的時候
你就後悔了。]
她用著連做夢都覺得不會變胖的樣子,把我的反駁當耳邊風了。
[結果,你只要吃到好吃的東西,那樣就可以了吧?]
[也可以這樣說吧。]
真是過分的家伙……
[還以為從地獄中脫出的辛勞你會是最明白的?]
[很可惜,我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出來的啦?]
這個的確……媞莉的情況是不管心情如何,但從最初就是不可抗力了。
[倒不如明明不要從地獄回來就好了。]
在附近,麗絲那樣說道。
[把這話無視掉吧……]
[明明不要從地獄回來就好了。]
當我無視掉時,她再一次重複。
而且還是用愛麗榭聽不到的僅僅夠的音量。
對不擔心他人的麗絲,我想要稍微報複一下。
[愛麗榭,剛剛麗絲對我說壞話——]
[要是說出多余的東西,就殺掉你。]
老師,有人說出了遠不像是天使該說的話來了~~。
[聰一郎先生,剛才你說什麼?]
[不……我說我肚子餓了。]
[嘿嘿,是呢。我也快要弄完了。啊,麗絲也是一起吃吧?]
愛麗榭說出了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麗絲的回複卻讓人意外。
[我不需要……]
她提出拒絕了。
[稍微……去一下哥哥那里。]
說完,便離開了客廳。
[但是,你的晚飯要怎麼辦?]
[沒問題。我會自己處理。]
麗絲那樣靜靜地說完,都沒有好好看著愛麗榭的臉便出去了。
[她究竟是多討厭和我在一起啊。]
[不……聰一郎先生什麼都沒有做錯。錯的是我。]
但是我覺得愛麗榭哪里也沒錯……
[她們現在好像正在吵架。]
媞莉盯著端上來的好像很美味的炸雞塊一邊這樣說道。
[吵架,愛麗榭和麗絲?]
[是吧?]
[嗯、嗯……這個無法否定。]
我感概到這還真少見。
雖然以為不管什麼樣的兄弟姐妹都會吵架,而愛麗榭和麗絲會是例外。
但是她們二人也是有這樣的部分。
[順便問一下吵架的原因是?]
[那是——聰一郎先生不用在意的事情。]
她似乎沒有打算要回答。
媞莉或許也知道那個理由,但並沒有特別地說些什麼。
[比起這個不快點吃嗎?我想這種應該要趁熱吃。]
這個的確……眼前的料理用著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在等待著我們。
今天也因被關在了屋頂沒有吃午飯,肚子自然地咕咕叫了。
[吃飯吧。]
轉換了心情的愛麗榭露出平時的笑容拍了一下手。
[是啊。]
[贊成。]
我和媞莉都沒有提出反對而接受了。
接著就開始吃飯了。
[說來,意外地很久沒有這樣三個人吃飯了吧?]
[這樣說來,或許是呢。]
昨天麗絲她們好像沒在,但是最終我到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醒來,現在總是會在的麗絲也不在了。
[在不久之前,對人來說媞莉的吃相太糟糕了。]
忽然想起了吃飯時的情景。
[吃相很糟糕是什麼意思啊。那個很平常吧。]
現今她用手端著碗,正確地拿著筷子吃著飯。
然而,在幾周前她沒法做到這點。
那時她把碗放在桌上就這樣只動著頭,使用筷子狼吞飯菜。
那個情景比起惡魔用狗來形容更容易表達出來吧。
[自己沒有實質感覺到自己變了嗎?]
明明在人間過著至今完全不同的生活節奏和行為,但不覺得不可思議嗎。
[……並沒什麼?雖說不是全部,但我就是我啊?]
似乎微微地感覺到的同時,也基本沒有自覺。
[…………]
從中途就沒有加入到我和媞莉的對話中,愛麗榭單單在聽著。
或許是在意著麗絲的事情,她好像在發呆。
[你沒事吧?]
[為什麼會這樣問?]
雖然她馬上反應道,裝作平靜……
[筷子,拿反了喔。]
[誒……對不起。]
她慌忙重新拿好筷子。
[我不會問你吵架的理由或者過程,但你去叫她來怎麼樣?]
麗絲或許是在等著愛麗榭去叫她。
[現在,沒關系。我也有自我的己見。]
[己見麼。]
[愛麗榭,打擾一下可以嗎?]
往一點上靜靜盯著的媞莉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向她搭話。
[是什麼事呢……?]
唯一知道實情的媞莉拿著飯碗……
[今天的飯菜很美味。再來一碗。]
果然,和平常一樣說些不看氣氛的話。
[真是的,你還是依舊那個樣子。]
[呵呵,好的。請稍等一下。]
她接過碗,站起來去盛飯。
嘛,至今愛麗榭在想著消沉的事情,但是這樣或許多少讓她的表情恢複了生氣。
[但是如果這是算計好了的,那就很了不起了。]
[真啰嗦啊。好吃的東西就是好吃,這樣就可以了吧。所以才少有地再添飯而已啦。]
發現了這是個明顯的謊話。
[我沒有見過你沒添飯的一天喔?]
[是那樣子嗎?]
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補充道。
[很久沒有這麼快添飯過了。]
感覺這也是說謊。平常基本上最先添飯的都是媞莉。
我和愛麗榭,還有麗絲的食量不是很大,所以一碗飯都會有多。
從最初吃到最後的也大概只有媞莉了。
[愛麗榭做到飯菜,真的很好吃啊。]
[是啊。]
媞莉毫不在意地誇贊愛麗榭。
這點在以前也沒有過。
明明討厭作為天使的愛麗榭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誇贊她的。
現在她變得好像也能對他人的長處好好地誇贊了。
[對這個家愛麗榭是必要的,對吧。]
[是啊……不,但是料理這種你也有必要學會吧。]
在我想要真心地稱贊愛麗榭時,也更正了粗心說出來的話。
如果現在在這里說了愛麗榭是必要的,那麼讓她回去天國的作戰就會變得嚴峻。
[沒錯啊媞莉小姐。我會教你的,所以一起學料理吧?]
[我想我不適合做料理。]
[對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會從普通材料做成可怕的飯菜呢。]
[待會我要把辣椒塞到聰一郎菊花里面去。]
[……這絕對會變成痔瘡,所以饒過我吧。]
雖說只有三個人,但能做到久違的熱鬧地用餐。
雖然愛麗榭和麗絲吵架的事情,還有這往後的事情等等的問題都已經有好幾個。
07
深夜,我把回來的盧斯安叫到家里來。
[在這種時間把我叫過來,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他扭捏著身體像是姐系角色那樣含羞著走過來。
[……為什麼和我拉開距離?]
這是察覺到身體的危機,無意識采取的行動。
[你好像會說出——即使是男的也沒關系——這樣的話來嘛。]
[你這家伙……要愚弄我也要有個度啊!]
我想畢竟盧斯安這個還是沒有的,他激怒地靠過來。
[我能容許的只有偽娘!!那個對人來說很刺激啊!](Cai:路大爺,請接收靈魂吧)
什麼意思啊,他說的那個偽娘……我對奇怪的詞感到迷惑,為了慎重果然要拉開距離。雖然盧斯安好像在氣憤著,但見沙發空著他便坐了下來。媞莉和盧斯安都像是盲目地很喜歡這個沙發。
[那麼有什麼事?]
他很快就轉換了話題,用下巴來催促我。
[我有些怎樣都不得不對你說的話。]
[唔……今天早上你好像有些什麼話要說啊。]
似乎從我這邊的氛圍中察覺到我遲早有話要說。
[……回來到這邊,我從那些惡魔聽到些話。從中有了些想法。]
[沒有必要繞圈子說明。說出結論就可以了。]
[也是啊……]
雖然如同他所說,但這並不簡單才令人煩惱。
盡管暫時說不出來,但不能總是這樣沉默下去。
[我希望,愛麗榭回去天國。]
我那樣地開口道。
然後在看盧斯安的反應前我獨自地繼續說下去。
[像是今天回去天國那樣,也希望把麗絲撤回去那樣地對她說]
對我這樣開口說出來的話,盧斯安
沒有露出很大驚訝的樣子。
[對我沒有驚訝感到意外嗎?]
或者是注意到我在窺看他的表情,他那樣地說。
[在你報告之前,我就注意到那些惡魔似乎頻繁地在策劃著。那個是盯上了你還是其他的,並沒有得到實證。]
盧斯安依靠到沙發上。
[做得到嗎,我說的事情。]
對于完全不知道天國的等級構造的我來說,由于不清楚盧斯安是否有那樣的權力,所以對說出這樣的話好不好也不知道。
[聰一郎。我對你提出這樣的話,表示感謝。]
他回答了和我想象的不同的答案。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這次的事件和平常在人間發生的麻煩完全不同。事實上,叫霍瓊的惡魔威脅到媞莉的性命,魔將襲擊學校,把聰一郎綁架到地獄去等這種異常事態都發生了。連桃惠和渚那樣的人類也牽連進來。]
[……是啊。]
每次在我周圍發生的事件都是偏離著一笑而過的等級。
[因此我在回到天國的時候向米迦勒大人尋求建議。結果,許可了撤回愛麗榭和麗絲兩人,作為代替決定派遣擁有針對惡魔強化了力量的天使到來。]
主要就是說在我提出之前,盧斯安好像就已經在背後實行准備計劃撤回他的妹妹們。
[是嗎……要是這樣子,那話就好說了。]
即使不用我特意提出來,盧斯安或許也將會說出來。
[愛麗榭,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
[一點吧。但是愛麗榭自身一句都沒有說要回去。恐怕到最後的最後都在人間……打算留在聰一郎和媞莉的身邊吧。]
愛麗榭在我面前連回去天國的可能性都只字不提。
或許她單純地認為這不是要向我該說的話。
[愛麗榭答應如果米迦勒大人下命令了就會回去天國,但米迦勒大人下的命令是尊重愛麗榭的意思。]
換言之,決定要不要留在人間的既不是米迦勒也不是盧斯安,而是愛麗榭。然後現今,愛麗榭向著留在人間的方向想。
[莫非,愛麗榭和麗絲吵架的原因……]
[你注意到她們吵架了嗎。]
[要是平常就關系那麼好的姐妹,想不注意到都難。]
……這個是從媞莉那里聽來的——這點就保密吧。
[原因是這次的事件。想要早一秒帶回到天國去的麗絲,和到最後想要在聰一郎身旁認真完成使命的愛麗榭,兩者相互對立著。]
[大概是這樣吧。]
傍晚,在家門前等候著的麗絲的可怕表情。
那不會是想要對我傳達解放開愛麗榭吧。
由于愛麗榭留在人間而在各種地方引起不滿和混亂。
如果我能做出決斷,那麼所有人應該都會變得幸福。
這只要扼殺自己的感情,就能了事了。
[我直接去向愛麗榭說叫她回去天國。雖然用詞多少有些無情。但這樣也可以吧?]
[這是說,你做好了覺悟嗎。]
我點了頭。
只用溫柔的言詞,愛麗榭是絕對不會屈服吧。
她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類型。
[可以的話你不要多嘴,愛麗榭那邊就交給我。]
[真的沒關系嗎?最糟糕的時候,聰一郎你自身也會有可能被愛麗榭討厭。]
[比起至今讓我們一起生活,處身于危險中好。]
[……要是你的決意堅持到這樣,那麼我也沒什麼可說了。就交給聰一郎你吧。]
盧斯安用著至今沒有露出過的溫柔的表情看著我。
[下次門打開的時候,我就帶愛麗榭回去。那樣沒關系吧?]
[嗯。我會說服到愛麗榭會沒有猶豫地回去天國般的地步。]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得不讓愛麗榭點頭。
[要說的說完了嗎?]
[就只有這些了。我也要睡了。]
[等等。我也有些話對你說。時機剛好就說出來吧。]
[你別突然在這里裝傻或者變成變態喔?]
[你放心就好。現在我沒有那個心情。]
這家伙是以心情來裝傻或者變成變態的嗎……
[是關于媞莉的。]
[媞莉怎麼了?聽說我不在的時候,她也很老實啊。]
[她的態度軟化了很多。甚至到了讓人真的不覺得是個惡魔,這點很讓人感概。]
[要是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如果愛麗榭和麗絲不在了,那麼惡魔化對聰一郎你的影響就會如實地出現。]
想著他會說些什麼,原來是這件事嗎。
[要是這個的話就很簡單吧。和跟著來這里的天使同居就行了。]
[你還真是變得非常寬容啊。你最初不是反對同居的嗎。]
[這要看狀況而言,我並不會去強求。]
這樣就好——他這樣說著,接著道。
[可是,事情沒那麼單純。針對惡魔強化了力量的天使們不是像愛麗榭那種溫柔對待媞莉的類型,加上很多人都有著獨自的權限。]
[難道你是說,把媞莉她淨化掉這種事有可能發生嗎?]
[沒錯。]
可是,盡管說是中位天使,但都應該是聽從米迦勒的命令行動的。
[……米迦勒,允許了可以淨化嗎?]
推導出來的結論就是這樣。從地獄的王那里聽到的話浮現了起來。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可能放出這種命令。從某方面來說,可能性很高吧。]
[別說笑了,我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他們既冷酷又狡猾。在你去上學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去買東西的時候。他們必定瞄准機會動手。]
這完全就像是惡魔的行為,但這是現實吧。
這和人類隨意想象的天使的印象偏離得很大。
[很可惜,我什麼東西都做不了。但是,你唯獨要記住這點。]
這或許是出自盧斯安自己的建議。
原本的話,這應該不是要說給我聽的話。
從觀點來說,這或許也能理解為對天使的背叛。
[對天使來說,她是眼中釘這點並沒有改變。]
[有著單翼而且還出現在人間,這說不定是命運。]
[她也差不多變得和人類一樣了。對吧?]
[……是啊。]
最初對媞莉抱有強烈警戒心的盧斯安好像在一起生活中也認同了媞莉的成長。
[如果她不是作為惡魔出生……你說是吧。]
他這樣補充道,然後靜靜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也還會回來人間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在那個時候商談。]
他道別後就離開了客廳。
然後和盧斯安擦身而過的媞莉走了進來客廳。
要是偶然,這時間也太巧了。
[你聽到了嗎。]
[我先說明,這完全是偶然。之前也被當做是偷聽就令我不高興了,所以你不要追究得太過分。]
像是要阻止我一樣張開手掌擺了出來。
[我並沒有要追究你啊。]
媞莉匆忙地走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了茶水。
然後倒進杯子到差不多溢出,再一口氣喝光。
[半夜那樣子喝的話會弄壞肚子喔。]
[放心,這種程度對惡魔不成問題。]
[……原來如此啊。]
感覺惡魔的確和食物的關系強到異常的地步。
食量也相距甚遠,不管什麼樣的東西都基本很快吃完,而且一次都沒有見過她會肚子痛。
她並沒有就這樣把空杯子放在那里,而是用水沖洗然後倒過來放到毛巾上。
[……你、你成長了……]
[這種程度當然啊。又不是值得誇贊的事情。]
正是這句話,想令人說她成長了。
直至現今,即使是誰都理所當然地去做般的事情,她也沒能做到,盡管做到了也會不斷來要求誇贊她。
可是,她現在不僅連謙虛也學會了,而且對被稱贊感到討厭。
[比起這些,那件事沒關系嗎?盡管讓愛麗榭就這樣回去天國。]
[你果然是聽到了。]
[只是偶然而已。對,因為很重要所以我再說一遍,這是偶然。]
雖然這話是事實還是謊言有些微妙,但這個不是現在重要的事情。
[除去那個天使去生活,那樣不是非常糟糕嗎?最近我逐漸地變得像是明白起來,愛麗榭干的活,並非我能隨便模仿得了……]
那樣說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我的旁邊。
由于也並沒有要拒絕的理由,我就默然接受了。
[為什麼你有必要去模仿啊。不去模仿也並沒有關系吧。]
[我呢,前些天聽到愛麗榭回去天國的事情。雖然這個是偶然地。]
這是剛才說過的被當做偷聽的事件嗎。
[那個和模仿有什麼關
系?]
[……這不是不得不成為愛麗榭的替代嗎?]
雖然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但這是出于媞莉的擔心之類的成長的證明吧。
這是想在替換的地方,把空缺填補上嗎。
[但是啊,老實說我認輸了。不管我怎樣努力,也只能模仿到愛麗榭的5%左右。]
[5%……這不是的確有點低嗎?]
盡管這連模仿都說不上,但她似乎能做得再多一點點。
[啰、啰嗦死了。那麼特別地努力去到10%吧。]
即使她好像盡力去奮斗,那個也就是她的極限了。
[每天比誰都要早起床,然後去做所有人的早飯。而且,誰喜歡吃什麼之類的,營養之類的全部都管理好。早上打掃洗衣服,晚上就從洗澡到睡覺,一直總是在干活。雖然要做的事對我來說每一件當然也能做到,但如果這些都重疊起來,可以說是難以置信般的重體力勞動。]
[……是啊。]
我還是一個人的時候,當然是獨自處理所有家務。
因為當然地只能是自己去做,所以即使偷懶也不會被人責備。
在麻煩的時候,掃除和洗衣服,還有吃飯都會偷懶。
但這些事情都總是由愛麗榭一個人完美完成。
對她的工作能批評為偷懶的人一個都沒有吧。
[所以,與其說是愛麗榭是絕對必要的……不如說忽略掉就是不行的吧。]
[她的確很辛勞吧。特別是你,專門把吃的東西掉滿一地。]
[哼哼,我並不否認。那個真令人爽快啊。]
雖說她變得像是多少能做得了家務,但家務對惡魔來說,從本質上一定被認為是麻煩事吧。
[的確去除了愛麗榭的空缺很大。但是啊,總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吧。原本我就是獨自一個人,即使這樣還是決定了和你同住生活下去。雖然一度受到了那個好處,但我沒打算要完全去依賴。]
[那你自己是怎樣想的啊。]
被她奇怪地反問,我有點不懂。
[所以說,只有努力填補了吧。]
[不是這個意思……愛麗榭的存在不是必要的嗎?]
我現在正打算討論關于這一點。但是沒有傳達到給她吧。
[家務我負責七八成。我顧及不到的方面你就來幫忙,這樣大概能行得通吧。]
[我說了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以為會讓她接受的,但媞莉還是無法理解的樣子,而且有點發怒了。
[什麼啊。那麼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
重新去反問她,她卻口結巴了。她到底想問什麼啊?
[什麼事都沒有。]
她這樣說到時,大概是有著什麼事。
接著即使強硬地想去追問出來,她也會發怒或者閉口不說吧。
[明白了。現在我不會強硬去問你,當你想說的時候就說吧。]
[……但這不是能說出來的事情。]
雖然不想去承認,但單憑她那態度就知道這不是簡單的話題。
我想起了還有其他的事情。
[明天,你稍微有空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我這樣開口說道。
[什麼事啊。有什麼事就在這里說嘛?]
[我想好像會很冗長,所以想明天再說。]
[……嘛,雖然沒問題,反正我24小時有空。]
的確好像是那樣子啊……
[那麼我放學回來後,和我稍微出去一下嗎。]
[起碼要請我吃飯喔。要那個所謂的晚餐(dinner)。]
[要讓我便宜省錢地了事喔?]
[法國料理左右的話就饒過你。]
這不僅完全不便宜,而且無法想象是多麼昂貴。
[大眾向的冷清的餐廳就可以了吧。]
[那種也好像非常好吃呢。]
還以為她會發怒,但這種似乎意外地也給了媞莉好感。
[那麼,為了不讓聰一郎逃跑我會在放學的時候去接你。]
[為什麼我會逃跑啊……]
[據說當人類關系到金錢就會突然改變?]
這種多余的知識是在哪里學會的啊……
[總之,不能逃跑喔?]
[明白啦明白啦。]
就讓這個貪吃的惡魔去吃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