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奉先君:

聞君前日之舉,妾不勝欣喜,君之情意深深,妾銘感于心。然君若欲與妻永結百年之好,卻仍有三關要過,非誠心刁難,而是妾希望能尋到一個有勇氣有愛心有恒心有智慧又細心的五好郎君。君英雄蓋世,勇氣自不用說,所以這第一關,就是考驗君之愛心與恒心。君取信次日,會有一少年往府上。君需于七日內,獨力教此少年廚藝,使其能燒出至少一道美味。君是否會是一位好父親,經此一試便知。

貂蟬。

看著日頭逐漸升高,小明盤算著,那個活寶該到呂府了吧。雖然自己常常被人稱為小怪物,可是那個從燒餅學堂借來的活寶,卻連他也覺得頭疼。單看那個活寶的身世就知道不簡單,竟然是怪叔叔的孫子。只看學堂的一干人等無比殷勤地把他推薦給自己,就能猜到這是個極麻煩的主。嘿嘿,呂布這兩天的日子可要不好過了。

“砰砰砰!”呂府的大門被很用力地敲了三下。

呂布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不用家丁,自己連忙上前把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是個頭發只有一寸多背著巨大包裹的大頭男孩,看上去不到十歲,兩條粗粗的眉毛下,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手里拿著一塊用來砸門的板磚。

“你回來啦。”男孩用奇怪的聲音說,把磚頭往身後一扔,抬腿就往門里走。後面傳來“哎喲”一聲,一個今日輪值的董卓密探被砸了個正著。

男孩連忙跑出去,看見一個男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歎了口氣說:“是個男的。”然後就跑了回來。

呂布心里掠過一絲陰影,這個考驗,好像比事先想象的要困難些。

呂布攔住悶頭向里沖的男孩,蹲下來滿臉堆笑說:“你好,我是呂布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啊,是貂蟬姑娘叫你來的嗎?”

男孩忽然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說話時口水都流了出來“貂蟬姐姐好漂亮,胸好大,好有彈性喲。”

這個小色鬼,難道他還碰過貂蟬的胸部?呂布看著他髒髒的小胖手,一陣不爽。不過他很快就糾正了自己的錯誤思想,要有愛心,愛心,別忘了這次考試的關鍵!

呂布連呼了幾次,男孩才從癡呆狀解脫出來,說:“我是燒餅學堂幼稚部三年五班的魏延魏文長,叫我小延就可以了。現在我就把自己托付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我,不要背著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哦。”

呂布的心中閃過幾個問號,這到底是哪里的台詞啊?

“小延啊,你是來這里學廚藝的吧,接下來幾天你可要努力哦。”

沒想到魏延把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什麼廚藝啊,小明對我說,來這里吃好的住好的睡好的,就可以了,我的房間呢,我的房間在哪里?”

意識到讓這個魏延對學燒菜感興趣是考驗的第一步,呂布一邊把魏延領到他的房間,一邊在心里琢磨著該怎麼哄哄他。

安排給魏延的房間離呂布的臥房很近,原本是貼身丫環的住所,但現在那些未來的丫環們還未選出,這里自然閑置著。昨天夜里緊急動員僅有的幾個家丁打掃了一遍,現在已經收拾得整潔乾淨,地上還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羊毛織毯,是西北馬家給朝廷的貢品,全到了董卓那里,呂布處因而也有不少。

無視織毯上精美的圖案,魏延鞋子也不脫就跑了進去,感覺到腳下的柔軟,魏延跳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該先把鞋脫了。”從門口跟到這里的一名家丁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魏延答應一聲,雙腳一蹬,布鞋向兩個方向飛了起來,左邊的那只往上飛去,碰到屋頂後落在離魏延不足兩尺的毯子上,另一只方向迥異,直直向門外飛去。

呂布閃身躲過,後面的家丁可沒那身手,正砸在鼻子上,“哎喲哎喲”痛叫起來。誰讓魏延是呂布的貴賓,苦果只能自己吞下。

魏延嘩啦一聲抖開大包裹,里面的東西散落在地上,全都是玩具,有木馬風車風箏撥浪鼓之類數十件,居然還有半只油油的燒雞和幾塊碎松餅,毯子上立刻就髒了一片。那家丁昨晚親手把毯子鋪上去,此刻見了臉苦成一團。

魏延一手抓著燒雞往嘴里送,一手拿著木馬在地上作勢騰越。嘴里還含混不清地叫著“駕駕”,突然一塊雞肉從嘴里噴了出來。落在地上,魏延連忙把嘴湊上去,猛力一吸,雞肉應聲被吸回嘴里,只是織毯上又髒了一片。

把雞肉吞下肚,魏延抬頭望向門口呆呆看著他的兩個人,道:“你們怎麼還沒走,是想一起玩嗎?好吧,不過這個這個這個……我要玩的。”魏延東抓西抓,幾乎把所有的玩具都抓到自己面前,只剩下幾塊又舊又髒的積木,很大方地說:“這些給你們玩。要好好待他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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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的額上已經冒出汗珠,他隱隱覺得,這一次的考驗好像很難,很難。

魏延又咬了口雞肉,一兩道粗粗的眉毛擠在一起,來回扭動了幾次,勉強又咬了口燒雞,抬頭對呂布說:“我,我肚子好痛哦。”

“快,快去請醫生。”呂布忙對家丁說,家丁應了一聲撒腿就跑。

看魏延居然皺著眉頭還要吃雞,呂布一手奪過,聞了聞,果然有點餿。

“先別吃了,這雞布問題,今天午飯有許多好吃的,現在吃飽那時就吃不下了。”說著,呂布伸手去搭魏延的脈。

由脈象可知,魏延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人間題,可看他的樣子,痛得連汗都出來了,小孩才來這里就出事,要真生了什麼大病,自己怎麼在貂蟬面前交代,不用說這考驗就砸了。

呂布心里擔心,問:“你哪里痛?”

魏延的巴掌捂著一個地方,說:“這里。”

那是胃。

“還有這里這里這里,都痛。”接著把整個胸以下連小雞雞的地方都比劃了進去。

這是什麼病?

“怎樣的痛呢?”呂布問。

“布雷布雷的痛。”魏延有氣無力地說。

“布雷布雷的痛,那是怎樣的痛?”

“恩,嗯”魏延想了半天,又說,“就像一百只大象咚咚咚咚踩過去那麼痛。”

大象?呂布未去過南疆,也從未見過大象這種生物,但聽起來,總是很不妙的。

“完了,我要死了,不行了。”魏延的聲音越來越低,身體開始扭來扭去。

怎麼醫生還沒來?呂布大急。

魏延已經倒在地上,身體像條蛇一樣扭動得很厲害,那啃了幾口的半只燒雞被壓在身下,在毯子上蹭來蹭去,已經不成雞形。

好在這個時候,家丁拉著一個氣喘籲籲的老者,快步跑來。

“啊,啊,不行了,實在忍不住了。”魏延從地上掙紮著起來。

“我要去大便。”

呂布身子晃了晃,閉上眼睛,全身骨骼一陣響,等家丁和那可憐的郎中跑到跟前,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道:“你去吧。”

“可是我不知道茅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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