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功成

我平複心情,一手抓一個罐子,把金性蟲子與木性蟲子提了過來。

黑師父接過罐子,就放在石桌邊上,將我右手拉了過來,用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放了一些鮮血進去。白師父走到一旁,取出了一個白瓷瓶,准確地丟給了黑師父。

黑師父接過瓷瓶,打開之後,倒在了壇子里面,依舊是鮮血。

黑師父道:“這是上次你受傷的時候,取自你心尖的熱血。我們收集起來,就是等著今天用的。”亞央聖弟。

心尖的熱血,我更加迷糊,不知道黑白師父要干什麼。

黑師父看了一眼白師父,白師父微微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

黑師父手上匕首一揮,紮在金性蠱蟲的罐子上,開了一個口子。里面的蠱蟲蹦跶起來。白師父口中念叨,蠱蟲蹦跶方才弱了一些。

黑師父把金性蠱蟲倒了進去,乃是一只蜈蚣蠱,半虛體半實體,個子很肥大,應該養了好多年。蜈蚣蠱落入壇中,浸泡在鮮血中,跟著蹦跶了兩下。

黑師父又快速地割開木性蠱蟲的罐子,也跟著倒入壇子里面。木性蠱蟲像是一只棉蟲,全身綠油油的,還散著一股淡淡的綠色氣息。

白師父控制綠蟲不飛出去。

黑師父喊道:“蕭甯,你去搬其他的蠱蟲來。快點,不然你白師父要累死了。”

我收住心神,快速地跑動。將第一排蠱蟲全部搬了過來。第一排的蠱蟲,有蜈蚣蠱、棉蟲、水蛇蠱、螳螂蠱、銀線蠱等等。第二排的蠱蟲有飛天蠱、草蠱、毒蛇蠱、毒蠍子、毒蛙蠱。合在一起。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我不斷地把罐子提過來,黑師父則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蠱蟲倒入壇子里面。不過一會,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顏色各異的罐子。

而那個跑過酸菜的壇子里,一股腦地裝入了二十五只各種各樣的蠱蟲。

不,應該是二十六只蠱蟲,我心中想道,其中有一口罐子裝了兩只蠱蟲。

當所有蠱蟲都被放入壇子里面後,黑師父將一旁三張油紙拿了起來,按照一定的儀式,將油紙逐層封在了上面,而後用紅色和黑色的兩種細線,纏繞在壇口。

一旁的白師父一言不發。盡力控制著壇子里面的蠱蟲,黑師父封好油紙之後,又用朱砂在油紙邊上與壇口上畫上了幾條靈動的小蛇,這才將壇子徹底地封住。

黑師父喊道:“白,好了,完工了。”

白師父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氣色相比剛才要難看一些,看來控制這些蠱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師父檢查了壇子之後,確定壇口被完全封住,里面的二十六只蠱蟲不會跑出來,這才說道:“二十六只蠱蟲厮殺到最後,會剩下最後一只蟲子。這就是我與白師父送給你的禮物。”


我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用我的心頭熱血與手指的鮮血,喂養這些蠱蟲。而最神奇的是,所有蠱蟲死後,只剩下唯一的一只蠱蟲。

這其中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我驚訝地問道:“養蠱都是利用大自然中的蟲子。我從未聽過,直接用凶狠惡毒的蠱蟲來養的。再說了,二十六只毒蠱,最後養出來的蠱蟲,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黑師父道:“其實道理是一樣的。蠱蟲相殺,大自然中的蟲子相殺,它們都遵循著同樣的生存標准,有且僅有一只蟲子活下來。那最後活下來的蟲子,才是最為強大最有資格活下來的蟲子。有時候人世間也是這樣。人與人相互殘殺,弱肉強食。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我似有感悟地點點頭,心中暗想,蠱蟲也罷,尋常的五毒蟲也好,人也好,在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里,為了存活下去,必定會拼盡一切智慧和詭計厮殺,只求平安無事地活下來。

我又問道:“用我心頭血和指中血,又是為了什麼呢?其實……我已經擁有了好幾只厲害的蠱蟲。再加一只……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黑師父笑道:“你倒是知足得狠。蟲門中人從來沒有人嫌棄自己的蟲子少的,特別是厲害的蟲子。之所以用這個辦法養一只蠱蟲出來,是因為利用的鮮血之後。這蠱蟲養出來,它就會完全聽從你的號令。有了它的幫助,你就可以控制其他蟲子了。”

聽了黑師父的話,我大徹大悟。

兩位師父知道我無法控制金蠶、凶蟲、土卵蟲,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要送我一只在絕望環境中生存下來的蠱蟲,而且是浸泡我鮮血中存活下來的蠱蟲,目的就是幫助我學會控蟲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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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只蠱蟲中的任意一只都是狠蟲子,它們厮殺最後活下來的蟲子,自然不言而喻了。

我點頭問道:“那麼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養好呢?”我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擔憂。

黑師父道:“按照我們以前失敗經驗來看,七七四十九天的樣子可以養好。”

“失敗的經驗?”我眉頭一挑。

黑師父解釋道:“收集蠱蟲來養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正成功過,以前只出現過一個。”

“是誰?”

黑師父道:“是你二叔蕭關的養父麻烈云,他就利用了各種蠱蟲,耗費了五年的時間,養出一只蠱王蟲!”

我聽出了話中關鍵,問道:“那麻老先生花費了五年時間才養成出來,為何我們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呢?”

我聽過麻烈云的傳言,他是苗疆百十年以來,橫空出世的傑出人物。

如果他花費了五年時間,我們應該不會只用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的。


黑師父道:“兩件事情不一樣。麻烈云收起來的蠱蟲,乃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並非自己所養。而我們今天所用的蠱蟲,都是你白師父養出來的,自然不一樣的。”

咚咚……啪啪……嗒嗒……忽然之間,眼前的壇子忽然傳出劇烈的撞擊聲,那些被封入壇子的蠱蟲,經過了短暫的和平相處之後,開始發現了自己生存空間受到別的蠱蟲的干擾。

而白師父已暫時停住了對它們的控制。

它們開始拼力掙紮,用從壇子里面跑出來,拼力地撞擊著壇子的四周,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壇口的油紙也跟著不斷地響動,好像打擊的鼓點一樣。

黑師父把壇子抱起來,道:“過幾天就安穩了。”

白師父指著石壁下面的角落,道:“就放在那邊,與小蠱蟲挨近一些。或許它們也可以好好地交流一些。”

在整個把蠱蟲放入壇子過程中,白師父都在控制蠱蟲,消耗了大量的氣力,走動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

白師父走到床頭下面,取出那一本《蟲經》,書旁邊正壓著一枚菱花銅鏡。

白師父又走到我身邊,道:“蕭甯,通過這兩日的探索。你應該明白了不少。《蟲經》里的內容就是基于五行屬性來講解世上萬蟲的。從今日開始,我們一起通讀《蟲經》,你要好好體會書中的內容。”

我猛地點頭,道:“好的。在東北謝家讀此書的時候。我就有很多的疑惑,正好可以請教白師父。”

我知道白師父對我的呵斥是為了我好,一點都不埋怨白師父,跟著白師父一起,開始了讀經的歲月。

白師父對蠱術有過系統的了解,知道各地氣候,蠱蟲種類以及特征,不過他概括性理論性並不是太強,沒有達到《蟲經》里面記載的內容。

遇到不懂的地方,我們相互探討,其中黑師父也參與進來,共同探討一些十分深奧的問題。

我白天回茶花峒睡覺,晚上在螢石洞穴讀經。不知不覺之中,秋天漸漸深了。早晨的露水不再晶瑩剔透,而是結成蒼白的晨霜。

我每一天都感覺到自己在蛻變,每一天都領悟到新的東西。

這一天,天氣降到了冰點以下,山中刮了一夜的大風。我與白師父將《蟲經》通讀完又加細讀之後,正本《蟲經》爛熟于心。

而就在這天,白色土卵裂開了一道縫隙,里面似乎有東西在動彈。整個螢石洞穴一下子光滿四射。

黑師父叫道:“白雨,蕭甯,咱們成功了。壇子里的蠱蟲只剩下最後一只了,蠱王蟲被我們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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