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莫名的煩躁

他冷不防這樣一擋,溫舒雅沒有防備,直接摔了個趔趄,腳下的高跟鞋一歪,直接往後面倒去。

唐裕也沒想到她會摔倒,下意識就伸手拉了她一把,她立刻借勢抱住他,雙手環過他的腰身,“唐裕……”

她都是叫他唐總,現在直呼其名,擺明了是豁出去了。

頭歪了歪,在他的頸項映下一吻,輕輕柔柔的,氣息溫熱的噴灑在他的頸項間,癢癢的,撓著心。

唐裕是愣了一下,接著把她推開了一點點,“溫舒雅!”

當他連名帶姓叫她的時候,就是他脾氣隱忍要爆發了,“你今天晚上有些過分了!”

“過分?”她笑,笑中有淚,“如果真的過分,我就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唐裕,為什麼,我哪里不好,為什麼不是我?”

當初聽說唐裕要選妻結婚,她一直以為會是自己,畢竟,唐裕身邊從來沒有其他的女人,也沒有什麼緋聞,簡直是穩操勝券。

可是他卻擺了一場選妻秀,適齡的各企業老總,恨不得把女兒擺在面前讓他挑,她還以為,那不過是走個過場,最後萬花叢中,還不是自己一枝獨秀?

好死不死,橫空蹦出個夏家三小姐!什麼東西?憑什麼,為什麼,她會被唐裕挑中,哪里就不一樣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選你!”唐裕面色淡然,但是語氣卻是那麼的涼薄清冷。

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簡直是直接讓她的夢就破碎了,溫舒雅忽然就笑了起來,“唐總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沒那麼說過,也許是你想多了。”唐裕將她扶站直起來,“走吧,你今天是喝醉了,才會說這些胡話,明天,你就什麼都忘掉了。”

溫舒雅沒有開口,任他牽著自己的手走出包廂,走下樓。

眼睛毫無焦距的望著前方,會忘掉嗎?不,不會的!她又不是真的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如果是那樣,她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來了。

可他還是這麼明明白白的拒絕了自己,為什麼?

車子開到樓下,一直都沒有再說過話,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停下車子,唐裕看向她,“到了。”

她沒有回應,頓了一秒鍾,打開車門下車,一陣風吹來,頗有些羸弱,雙手本能的護了護肩膀。

“快上去吧,下面冷。”他說,好不留情的將車門關上了。

輕輕的砰的一聲,好像砸在她的心上,好疼。

她原還抱著一絲奢望,他會不會來給自己披上外套,可是再一次的失望了。

她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卻用難堪發現了,她跟其他的人,根本沒有什麼不同,到底是哪里,哪里弄錯了呢?

唐裕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著他們應該都睡著了。

他們……他的妻子和孩子,忽然之間,就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上樓先去看了看聰聰,孩子的變化真是大,尤其他不經常帶在身邊,每一次回來看他,都覺得又長大了好多。

抬手在臉蛋上輕輕的摸了摸,給他蓋好被子,退出房間。

本來想回自己的房間,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廊道的另一邊,徑直走了過去。

伸手一推,房門就開了,里面是昏暗的燈光,夜燈還開著,不算完全的漆黑。

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剛想退出來,就聽到她警惕的一聲,“誰?!”

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從床上猛然彈跳起來,坐在角落里。


“是我。”他說著,伸手撳亮了燈,“怎麼還沒睡?”

他還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燈亮了,唐裕就看到他手里拿了個古古怪怪的東西,整個人呈蜷縮狀的蹲在床角,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動物。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走過去低下頭,“這是什麼?”

夏以沫並非沒有睡,而是壓根兒就沒睡熟。

晚上吃完飯,唐裕都沒有回來,她從來沒有嘗試唐裕回來的這麼晚,心里就很不踏實。

直到關上燈上床,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把夜燈打開了。

結果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開門的動靜,緊張的不行,還以為進賊了呢。

“我以為進賊了。”她歎了口氣,不是的話,就緩和許多。

“進賊?”唐裕笑起來,“你也太小看我這里的保安系統了吧?”

他這里看上去平凡無奇,用的可都是世界最頂級的新設備,普通的賊就別想了,高手段點的,也不是那麼容易進的來的。

說話間,已經從她的手里抽走了那個古怪的東西,“這個是什麼?”

她的臉色有著奇怪的紅色,唐裕拔了拔,看到是按鈕狀,“防狼噴霧器?!”

他聲音很是驚訝,大約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東西。

“你哪里來的這玩意兒?”他吃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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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都有賣的啊!”那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很難找嗎?

“不是,你拿這東西做什麼?”一瞬間,唐裕想到了可能性,臉色變得有些臭臭的,“你不會是……防我吧?”

買防狼噴霧器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睡覺都放在床頭。

如果出門怕騷擾的話,在家里,在這里,防誰?防找上門的色狼嗎?那幾率那概率得是多小!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防他!

一想到這里,臉都黑了。

“不,不,怎麼會呢!”她干笑兩聲,心虛的掩飾,其實她就是防他的事實。

事實上,從結婚第一天,她就准備了這個東西,也沒想過真的要對他做什麼,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唐裕真的要那什麼,她難道還真的對他噴麼?噴完了呢?也沒想好,只是放在身邊有安全感而已。

轉頭丟到垃圾桶里,無視她的驚呼,“你不需要這個東西!”

好吧,抗議無效,她對他來說,從來都是抗議無效的。

這時,夏以沫才算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又去喝酒了?怪不得這麼晚才回來,眼角一撇,他脖子上有個很礙眼的印子,分明是嫣紅的唇印。

心里仿佛有一塊地方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他是去約會了,是跟夏東陽說的那個女人嗎?

唐裕本來都准備抽身回房了,看到她一張小臉上表情是千變萬化,先是吃驚,然後很受傷,接著萬般糾結,什麼情況?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放到眼前,看到淡淡的印子,愣了下,轉頭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看了看,果然是有一抹淡淡的紅,在燈光下卻刺眼得很。


該死!一定是方才溫舒雅留下的,竟是沒有留意。

打開水龍頭,將那痕跡給擦洗掉,再出來面對她,氣氛似乎都有些古怪了。

“晚上有應酬,吃完飯才回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在他能思考的時候,已經說完了。

“哦。”她應了一聲,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跟自己說這些,他不需要對自己交代的,不是嗎?

“你……睡吧!”唐裕心里突然就煩躁起來。

看著她迷迷瞪瞪的樣子,身上的睡衣因為方才的折騰而露出了一點點肩膀,全身上下寫著兩個字“慵懶”。

不知怎麼的,唐裕忽然就想起了白天老頭子的那些話,兩年,孩子,心里起了煩躁。

順手將她的睡衣往上一拉,蓋好了那露出的肩頭,“明天重新去買一身,太松!”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夏以沫愣了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太松?她的睡衣又哪里招惹到他了?

…………

在學校的日子總算消停下來,她雖然不明白究竟怎麼一回事兒,但是風波好像慢慢平息下來了。

但是……身邊的人走的也不近這是真的,總好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

下了大課,以沫正准備往圖書館去,走下樓梯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

夏東陽顯然是等了有一會兒了,眉頭緊鎖,不時抬頭往上看看,她下意識的就想躲,可還是撞上了。

“以沫!”他叫道。

都已經這種情況了,邊上還有人看著,她可不想再在學校里惹出什麼事。

徑直朝著他走過去,“爸!”

一身爸打消了身邊人的疑慮,原來這才是她正兒八經的爸。

“找個地方坐坐,一起吃個飯吧!”他直截了當的說。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還真的是很意外,這麼多年了,他什麼時候主動找她吃過飯?

“我還有事,不能多逗留,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吧!”她看了下時間,然後回答道。

夏東陽皺了皺眉,很明顯的不悅,掩飾都掩飾不住,“你現在,真的是翅膀硬了!”

“爸爸似乎忘了,我從進了夏家的那一刻,翅膀就被您折斷了,硬不起來了!”她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看在夏東陽的眼睛里,是那麼的諷刺。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夏以沫,你是我夏東陽的女兒,一切都得聽我的。不然,你就一個人回貧民窟去!”他的聲音冷冷的

,眼睛也是冷冷的。

夏以沫是第一次知道,概念輪廓中的爸爸,實體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是,現實和想象終究差了好遠好遠。

想象里有多溫暖,現實就有多殘酷。

“以沫,父女間賭氣的話說過也就過了,真就能老死不相往來了?你姐姐現在躺在醫院里,我不是也沒真的責罰你什麼?”夏東陽說,“你還跟我置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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