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生育機器

唐裕寒著臉,目光宛若寒冰,“你再說一遍方才的話?”

“我……”咬了咬牙,她算是豁出去了,“再說一萬遍也行,如果你非要找女人生個孩子,不用等一年後,現在就可以!我雖然低微,但也不是你們的生育工具,讓我必須為了生而生,做不到!”

總算聽明白了,整理出她的意思,唐裕說,“你是說,媽告訴你,必須要給我生個孩子,否則,就會找別的女人……生?”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依然是有那麼一點猶豫的。

會嗎?母親真的會這樣說嗎?真的是……有失她的風度的。

“難道不是你的意思嗎?”她沒記錯的話,婆婆確實說,這是唐裕的意思。

“你相信?”不答反問。

這一問,問得她也疑惑了,困惑的看著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不介意你去找別人來完成。”

說完,她轉身想要上樓。

手腕被唐裕一把抓住,猛然一用力,就將她拽回來。

力道過猛,以至于她撞到了自己的身上,跌入懷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唐裕忿忿的說,“你就這麼希望我去找別的女人?”

她一口一個讓他找別的女人生孩子激怒了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樣,拼命的把自己往外推。

他都已經選了她做了唐家少奶奶了,她還想怎麼樣?就算生孩子這件事被人逼迫,他也不喜歡,但他更不喜歡她一口一個讓他去找別的女人生,她就……這麼不想跟他生個孩子嗎?

心里憤怒,唐裕卻是沒有想那麼多,沒有想自己為什麼那麼介意她不肯生孩子的事。

“是!”夏以沫也是生氣了,賭氣的說。

“好,很好!”冷笑著,唐裕的火氣無名的沖到了頂端,“你會滿意的,如你所願!”

說著,他手上用力一甩,她就重重的跌向沙發,站不穩的倒在上面。

直接走到門口拿上外套,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她本能的想開口問他去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眼睜睜看著他消失,聽到外面的車子聲音,然後逐漸遠去。

眼淚滑落下來,她甚至不知道哪里出了錯,明明是他們把自己當成生育機器了,既然如此,她都那麼開明大度的讓他去找外面的女人生,他生的哪門子的氣,要生氣,也應該是自己好不好?

這邊鬧成這樣,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徐媽看看客廳里已經沒人了,悄悄走過來,蹲在以沫的面前,“少夫人啊,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吵起來了!”

一邊說,一邊拿紙巾給她擦著眼淚。

坐起身來,抹了抹臉,她吸吸鼻子說,“沒事兒,徐媽,你去忙你的好了。”

“哎,少夫人,你別怪我多事,剛才的話,多多少少我也聽到了一點。”徐媽忍不住說,“要我說呢,這事兒不能怪先生,您確實說的有點過了。”

“我不對?”揚起眉梢,她不敢置信的問。

為什麼都覺得她不對,她哪里就不對了?

“你先別生氣。”徐媽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一邊說,“你看啊!這事兒我說的對不對?”


“大概麼,我也聽出個意思了,就是太太著急抱孫子,想讓您跟先生抓緊時間生一個,對不對?”徐媽說道,“這個呢,也許您還年輕體會不到,到了我這個歲數,就能理解了。太太想抱孫子,這是正常的,至于說什麼一年兩年的,估計就是想讓你們抓緊吧。可您……您要是現在不想生,就跟先生好好說啊,哪兒有讓自個兒老公出去找別的女人的?”

把水塞進她的手心里,“唐先生這樣的人,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換做旁的女人,守都來不及呢,哪兒還有往外推的,您這不是……犯傻麼!”

這也就是之前她住院的時候,一起比較熟悉了,不然的話,她一個做傭人的,哪敢跟主人說這些。

“我不想被人當做生育機器。我是個人,不是專門生孩子的,如果為了生而生,我甯可不生!”她握著杯子,沒有要喝水的心思。

徐媽搖了搖頭,“少夫人,您這就是太年輕了。這女人啊,嫁人生孩子,不是注定的事兒?早生晚生,還不都是要生的。既然要生,那就生了唄,什麼機器不機器的,還不是看你怎麼想?只要生了孩子,太太高興,先生喜歡,您何樂不為,想那麼多干什麼。”

抬起頭看著她,以沫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心里隱隱覺得,不是這樣的,徐媽說的不對,可是真的要辯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徐媽,女人注定就是給人生孩子用的,不生孩子,是不是就連做女人的價值都沒了?”她一字一頓的問。

“話也不能那麼說。”徐媽說,“不過少夫人,您都嫁給先生了,難道就沒想過要跟先生以後有個自己的孩子?”

誰都知道,現在的小少爺不是現在的少夫人生的,至于是誰生的,不清楚。

少夫人能視如己出是難得,可這麼年輕,理應有個自己的孩子才好。

搖了搖頭,她覺得從本質的觀念上,就不能溝通,“算了徐媽,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可是先生出去了,您不要問一問,他去哪兒了?”頗有些擔心的說,“先生好像很生氣,萬一……”

話沒說下去,她明白徐媽的意思,萬一他氣頭上,真的去找了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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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真是那樣,我也認了。”她說,仰頭喝干杯子里的水,上樓去了。

如果這樣吵上一架,他就出去找女人了,只能說,以後注定也會走上這一步的,不過是提早了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

……………………

話雖如此,可是躺在床上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還是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他還沒回來,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是真的生氣了。

生氣了,所以……他去找別的女人了嗎?一想到唐裕現在很有可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甚至腦中閃過不堪的畫面,就覺得胸悶的很。

不想了不想了,關她什麼事!真的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她樂得解脫!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

可是,可是為什麼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會覺得胸堵得難受,眼睛泛酸呢?

使勁一拉被子蓋住眼睛,不想了,管他怎麼樣呢,反正她堅決不做生孩子的機器。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門被推開了,帶進來一陣風。

她還全然不知覺,直到一個人重重的坐在了床邊,才突然驚醒過來。

“誰?!”還沒來得及坐起身,就被來人猛然壓下。

帶著一股濃厚的酒味,撲鼻而來。

“誰?救命……”後面的話還沒喊出口,就聽到,“噓——”


這聲音有些熟悉,最主要的是,這味道似乎也有點熟悉。

“救命,誰救命,救誰命?”帶著幾分譏笑,他低低的說。

就算沒有開燈,她這也聽出來了,是唐裕!

是他,他究竟這是要干什麼?喝醉了?

“唐裕……”她試圖坐起來,“你喝醉了。”

“我會醉?”他笑,但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的分量是那麼的沉,以至于她掙紮了幾次都沒有坐起來,只能放棄。

躺在床上,他就這樣壓在她的身上,但是也沒有什麼過格的舉動,只是靜靜的壓著她,“你還真是有夠大方,給我唐裕生孩子,是這麼讓你為難的事嗎?就讓你這麼不情願?”

“不是……”她想解釋,不是給誰生的問題,而是這種被強迫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爽。

“別抵賴了!”唐裕說,“你的,你們家的,那種小把戲,我看慣了!”

總算坐了起來,外面的月光透過輕紗窗簾,映照在他的臉上,徒增了幾分清冷,看著是那麼的棱角分明。

“說吧,什麼價?”他的眼睛比月光還冷,就這樣看著她。

“什麼?”皺了皺眉,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反問,惹來了更加的嘲笑,“我既然開口了,就別裝傻。就算你不清楚,難道夏東陽沒有給你列過價格嗎?要什麼價,你肯生孩子?”

一瞬間,夏以沫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腦子一沖,也顧不得許多,隨手抓了一樣東西就往他身上砸,“無恥!唐裕,你太過分了,你說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你滾,你滾出去!”

枕頭,被子,亂七八糟,只要能拿到手上的東西,毫不猶豫的砸了出去,直到——咣當一聲!

沉悶的一聲響,伴隨著唐裕低低的“嘶”,她才停了下來。

緊張兮兮的看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什麼,砸到哪了,他受傷了沒有。

想要問一下,可是鬧成這樣,一地的狼藉,又不好開口。

猶豫了會兒,見他再沒有任何的動靜,才小心翼翼的問,“你沒事吧?”

他沒有回話,也沒聲音,只是看著縮成一團的樣子。

咬了咬唇,伸手把台燈給撳亮

,然後就看到唐裕一手捂著頭,坐在床邊,只露出一個側臉。

指縫間隱隱似乎還有紅色,她嚇壞了,不會真的傷到哪里了吧?

“你,你受傷了?”她坐起身來,連忙想要看清楚一點,地上倒著一個鬧鍾,看來那家伙就是罪魁禍首,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說那樣的話。

但是……腦中一片混亂,想要扒開他的手看個究竟,“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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